當你生日時_全員(9)

 

 

「所以…？」

「…嗯、我今天會留下來加班！可以把需要辦的事情通通都交給我—」

我想起了其他職員跟我分享過的「如何求原諒」守則。

首要事項就是把自己非常積極認真工作的一面表現出來給主管看。

 

「不需要。」

「…欸？」我抬起頭看向製作人，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被調到別的公司了。」

 

「什麼…」我不由自主地往前踏了一步，想和他確認自己有沒有聽錯。

 

「你應該也了解吧，在這個行業工作本來就會和其他公司有業務交往。你只是被作為交換條件送去其他公司工作而已。」製作人開始漫不經心地拿起桌上的文件翻閱，好像一點也不認為這樣有什麼不妥。

 

「但是，為什麼…」

 

我明白在演藝圈的公司常常會有這樣的交易發生，職員會因為某項專案而需要去其他公司媒合，當然，其他公司也有不少人曾經來過我們公司合作。

 

能夠做為公司的推薦名單出去和其他公司工作應該要感到驕傲。

但卻也有一部分人其實是被作為棄子而派發出去的，就連什麼時候會被召回都不一定。

再來，公司會以已經無法適應公司經營運作為由，徹底終止合約。

 

雖然，如果是我們的公司，當然應該不會有那樣黑暗的結局發生。

 

可是、可是…

 

這一樣是不需要我的意思。

只是被作為交易的條件、物品，去丟到其他的地方。

 

「有什麼問題嗎？」製作人坐在電腦椅上把腿翹了起來，終於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不…」

我現在看起來怎麼樣？肯定狼狽到不行吧。

 

是因為我今天犯了蠢嗎？還是因為，本來就不滿意我的能力？

 

「今天的工作你就不需要做了…可以先回去收拾東西。」

「…請問，還能給我考慮的時間嗎？」

我的雙手不知不覺的握起了拳頭，指甲早就抵上手心的皮膚、刺出深深痕跡。

 

「抱歉，沒辦法。」

 

「…是。」

 

 

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出辦公室、關上門的，腦袋一片混亂的、完全理不出緒，應該先去考慮哪件事情、先去做些什麼，全都在腦裡打了結。

 

走著走著，已經搭了電梯上到了頂樓。

反正，今天的時間全都多出來了，就讓我隨便晃晃，享受還在這個公司的時間吧。

 

「你去哪？」一個聲音從背後幽幽地傳出，雖然聽起來還是那樣的冷，但聲線裡好像滲了點緊張的情緒。

 

「…」本來要走到欄杆旁的我，只好停下了腳步回過頭。

 

「…你要幹麻？怎麼了？」玧其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快步向我這裡走過來。

 

「…沒什麼，只是休息一下而已。」就算是現在的我，也不會笨到去尋死啦。都活這麼長的時間了，還沒從這煩人的人生拿回點什麼，我怎麼甘心。

 

「你看起來不像是休息一下而已。」他走到了我的面前，輕輕地撩開被風吹到臉頰上的髮絲，仔細的看著我的臉。

 

感受到玧其哥碰上我肌膚的溫度，我反射性地縮了一下，這才發現不只是鼻子，我的整個身子都冷冰冰的感覺。

「玧其哥…」這麼說來，他們還不知道這件事。

 

「天氣變冷了，要上來吹風也記得穿多一點—」他的眼神裡帶著點嫌棄、但又藏著點焦急，俐落的把自己身上的圍巾，套到我的脖子上。

 

「…我—」看著他那一如往常的樣子，心裡好像有什麼即將要潰堤。

淚水本來只是盈滿眼眶而已，但現在卻打開了開關、撲簌簌地順著臉頰滑落。

「……玧其哥、我、」

終於控制不住情緒、一瞬間全都爆發出來，明明原本還憋得好好的，為什麼被那麼平常的溫度觸碰到了，就什麼都忍不住了呢。

 

「…沒事、慢慢說。」他伸出手攬過了我的腰，另隻手則是放在我的後腦勺，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

 

這個人、還有其他成員，之後就沒辦法每天和他們見面了阿…

「我、要離開這裡了…怎麼辦…」

情緒越來越難控制，也不顧還在大流著眼淚、我任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緊緊抓著他後背的衣服。

 

「…嗯」感受到他抱著我的手收緊了一點，但聲音還是一樣的平淡。

 

「—可是、我、很想繼續待在這裡阿—」難受的吸著鼻涕、又胡亂用袖子在臉上抹過眼淚。

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對不起，讓你這麼難過。」我聽見玧其哥在我的耳邊小聲說話。

 

「…什麼…？」為什麼要道歉，不是他的錯阿。

 

玧其哥鬆開了原本抱著我的手，和我拉開了些距離，卻還是有用手好好的拉住我的手。

「…」我只是皺著眉頭看著他的舉動、又擦了幾下流下的淚水。完全沒有心思去想他在做什麼，因為剛才的情緒還完全佔據在我的腦門裡。

 

他單手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好像在打些什麼訊息。

「怎麼了…」我像個小孩子一手拽著衣角、一手抓著他的手。

雖然沒有要阻止他、但也有點好奇他在做什麼。

 

「叫其他人過來。」玧其飛快的在手機上點來點去，雖然看不太見螢幕上的內容，但那好像是成員們共用的群組畫面。

 

忽然，一陣眩暈感衝上頭頂，讓我本來就模糊的視線又更搖晃了點。

這時候我才想起來，現在的身體狀況。

 

「…阿、那個…玧其哥…」我回握住了他抓著我的手，想讓他看向我。

但是好像還是來不及，貧血的威力比我想的還要嚴重很多。

 

「嗯？…喂…怎麼了！—」

 

隨著眼前的畫面快速的變成黑幕、我的意識也像是被抽離一樣，飄浮在空中似的沒有實感。

 

 

_

 

 

「嗯…唔…」

「阿、阿她醒了！—」才剛睜開眼睛，眼前的視線就被大大的智旻的臉龐給擋住了。

這讓才剛醒來的我有點受到了驚嚇。

 

「喂—笨蛋，你這樣她呼吸不到空氣啦！再出事你要負責嗎—」碩珍哥的聲音從智旻後面傳來，同時，智旻也被他拉到後面去、踉蹌了幾步。

 

這麼說來，我是在頂樓昏倒了嗎？

 

「怎麼樣？還記得我是誰嗎？是你的男朋友喔—」柾國在病床的另一邊握著我的手，兩隻眼睛發著光像隻大兔子一樣。

 

「嗯…還、記得吧…」這是要我怎麼回答阿。

 

「欸？記得嗎？那、那我就是你的老公—」泰亨也湊到了病床旁邊，握著我的另一隻手。

 

「…哈、哈哈」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的乾笑了幾聲，這才發現這裡是個陌生的地方。

我環顧了這間房間一圈，布置很像家裡的感覺，但我正躺著的這張床的確是病床沒錯。

 

「好了、你們兩個阿—再說下去玧其哥要發火了喔—雖然、我也想堂堂正正地說那種話啦…」號錫哥從後面敲了兩個人的頭，讓他們消停會兒。

 

「阿、玧其哥，抱歉我剛才突然就昏倒了…」看見了站在最後面的玧其，我馬上坐起身來，想跟他道歉。

我突然那樣倒下，應該給他添了很多麻煩吧。

 

「…是不是又沒吃午餐？」玧其哥走近了點，這次換他雙手抱在胸前了。

 

「呃嗯、忘記了…」我慚愧的低下頭。

已經好幾次因為沒有正常吃飯而貧血了，但是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嚴重。

 

「下次直接跟我說，可以一起叫外送來吃阿。」南俊哥因為前面幾個年紀小的被拉到後面去，也到我身邊來了。

 

「不要啦、那不健康—以後我會先在宿舍做好幫你帶便當來。」碩珍哥走了過來、散發著驕傲的氣場。

這可是只有他才有的優勢。

 

「欸…那樣太麻煩了啦—」我看著他們，心裡滿滿的抱歉。

大概這次真的嚇到他們了。

 

看著他們和樂的互相開著玩笑，我馬上就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

得趕快跟他們說才行。不好好交代完、說再見的話又會讓他們擔心吧。

 

「那個，我有事情要和大家說…」我好好的坐好身子，想讓所有成員都靠過來。

 

但是，玧其搶在我開口之前就打斷了我。「如果是那件事的話，已經撤銷了。」

 

「欸？」

 

「我只有交代製作人要稍微說你幾句，讓你不開心而已。」玧其哥低下了頭，好像現在事態的發展並不是他所想要的。

 

「什麼？」搶在我的疑問之前，智旻先問出來了。

我看向其他成員，他們都是一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

唯獨只有柾國好像一臉大概猜到了的表情。

 

「不是說好，為了慶生要稍微刁難她嗎？因為知道你們肯定做不出來，所以我自己做了。」玧其哥用嫌棄的眼神掃過了一圈成員們。

 

「但是…」

欸？說是今天要刁難我？但是…好像…除了製作人以外沒有一個人兇我或是罵我阿…

 

「但玧其哥也是不想自己傷害她，才去拜託製作人的吧。」柾國攤開雙手、聳了肩，表示大家都是一樣的。

 

「咳、…總之，你沒有做錯什麼，手錶的時間也是我調的。」玧其哥乾咳了一聲之後，看向我澄清了所有我想問的事情。

 

「然後…關於製作人那傢伙，我之後會去好好教育他，沒想到他會演的那麼入戲，還、…把你弄哭了…」

「阿、不…沒關係啦」我小小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哭的像白痴一樣的哭喪臉。

 

「對阿—怎麼回事阿，一到天台就看到妳躺在地上、眼睛還紅紅的，還以為是玧其哥終於做出什麼事了欸—」號錫把一直憋在心中的話說出來了。

 

「還好馬上送你到醫院檢查之後，並沒有什麼大礙。醫生說你只是疲勞和貧血需要多休息而已。」南俊哥向著我暖暖的微笑。

 

「欸—但是—沒有人在意嗎？玧其哥違反規定了阿、不是說今天禁止兩人獨處了嗎—」智旻哥跟了過來趴在床邊嘟著嘴巴，就像他平常在耍賴一樣。

 

「那個嘛—」玧其又再次轉過頭去環視其他成員。

我記得…大概除了南俊哥跟智旻哥以外…其他人都有和我獨處…

 

「總而言之—」柾國最先發了話，打斷了所有人心懷的各異。

 

「一直以來辛苦你了、生日快樂—」向我展開了燦爛的笑容。

 

「阿、被搶先了、祝妳生日快樂！」智旻—

「生日快樂。」玧其—

「生日快樂囉！—」號錫—

「不管是不是生日都要每天快樂喔—」泰亨—

「哈哈、真是的，生日快樂喔—」碩珍—

「祝妳生日快樂。」南俊—

 

 

生日什麼的，偶爾過一過也挺好的。

 

_完

 

 

哇真的沒想到會打這麼久阿，抱歉前段是我的私心給了個人part、然後又不小心打成像是一人一篇一樣。之後的全員場合大概會真的是全員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