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周銳

  “我跟你們說句心裏話,你們一定要有一首詩,就是永遠要記住的。”騰格爾在家宴上酒過三巡後,突然對着餐桌上7個年輕的男孩鄭重的說。孩子們安靜下來,這位年近花甲的“草原歌王”慢慢朗誦起《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裏主人翁保爾·柯察金的名言: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一個人回首往事時,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爲而羞愧……

  這一刻你或許能夠理解《少年可期》這檔節目的意義,當年輕的少年們懷揣着對世界的好奇與夢想行走在人生路上,面對不可預知的未來產生的焦慮與惶惑,需要善良的前輩指出方向。而這種指點,締結出的是純淨師徒感情。

  3月29日,芒果TV首檔師徒關係探索體驗類真人秀節目《少年可期》正式上線,朱正廷、範丞丞、黃明昊、畢雯珺、丁澤仁、李權哲、黃新淳等7位少年與助教“師叔”楊迪踏上了“拜師之旅”,少年們逐一去拜訪六位音樂界的大咖前輩,前輩們作爲“師父”與少年們進行三天兩夜同吃同住同行的生活,在少年們與師父的共同生活過程中,收穫一堂堂人生輔導課,感受前輩們的智慧與經驗,從而解答內心的疑惑與迷茫。

  《少年可期》聚焦在音樂領域,7位少年“樂華七子”偶像出道,熟悉音樂舞臺,與“師父們”從事的領域相對垂直,同時少年們年紀相仿,更具備現下年輕一代的精神特徵,自由、獨立、多元,也有着相似的迷茫與追求。6位“師父”在授業解惑的過程中,既是對少年們的指導,也是對年輕一代所有人的囑咐與祝福,而代際溝通之間,更增添了一份社會溫情。

  “翻過山就到師父的家,帶着努力的心按下門鈴,門背後有更好的我。”少年們唱着心裏的期待,出發了。

  “誰去敲響師父的家門?”師徒關係的真實記錄

  《少年可期》節目的第一期,7位少年來到了內蒙古鄂爾多斯,正好趕上大草原的冬天,萬物尚未復甦,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象沒有出現,迎接少年們的是廣闊蒼涼的荒漠,與在家裏鋪好牀鋪等待少年們到來的師父騰格爾。

  這個組合從一開始就勾起了觀衆的興趣。一方是青春亮麗的偶像們,少年佩劍,初入江湖,身上帶着抑制不住的生機與活力;一方是草原上的大前輩,自由靈魂的“草原歌王”,歌曲裏帶着草原的蒼涼與豪邁,因成功硬核改編《日不落》、《卡路里》等流行歌曲,獲得年輕羣體關注。年齡上的差距讓這兩方對彼此都不熟悉,而節目三天兩夜的同行生活以一種猝不及防的方式強制性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公衆期待看見前輩對後輩們傳道授業解惑的場面,但首先是對這種臨時但真實的代際關係產生好奇。

  節目首先展示的便是陌生師徒之間的感情融合。少年們期待着能從前輩那裏獲得對音樂的理解與人生指導,但現實中他們首要面臨的問題是,誰去敲開師父的家門?誰第一晚和之前素未謀面的師父同寢?而師父考慮的是,如何安排住宿?怎麼記住這7位少年的名字?

  這是拜師途中真實發生的小問題,彷彿不值一提,但真實反映着少年們與師父之間小心翼翼又純淨珍貴的情感。明面上騰格爾與樂華七子的“師徒關係”已經成立,但心理上雙方都需要一個情感過渡,騰格爾對於少年們的態度帶着一兩分對孩子的照顧與喜愛;少年們則帶着對行業大前輩的尊重與恭敬。在師徒關係剛剛展開之時,少年們首先展現的是應對社會關係的處理方式。

  李權哲成爲第一個貼身弟子,坐了一天車之後,面對鼾聲雷動的師父,他輕手輕腳鑽進內側的被窩,有些拘謹,但也有對拜師規則的尊重,早上起牀自動整理牀榻。而師父騰格爾醒過來第一件事情是尋問少年,“你昨晚沒怎麼睡啊,我打呼嚕是吧”。

  這是師徒之間的相處過程,也是陌生人突破親密距離之後真實的羞赧與柔軟,小心翼翼害怕自己驚擾對方。包括之後師父誤將少年遞過來的化妝水當成了洗髮露,雖然已經洗完頭,還是配合的往頭上抹去,啼笑皆非的誤會都隱藏着彼此配合的真心。

  而師父與所有少年們第一個正式的照面是在早餐時間,騰格爾鄭重的換上了蒙古袍,而少年們送上自己準備的拜師禮物,這是節目中少年們真實反應之一,“師叔”楊迪送上了禮物,沒有準備的少年們有些尷尬,尚未熟悉社會人情的後輩們下意識拿出了墨鏡、糖果進行找補,一部分人有,一部分人沒有,直到隊長朱正廷拿出衆人一起準備的禮物才讓場面順利過去。

  這其中不難看出“拜師”過程裏的世故禮儀,每個人或許都會記起那個曾經還未熟悉人情世故的自己,也記憶自己曾經遇到過的良師益友。

  整個節目自然而然展示着真人秀“真”的一部分,範丞丞在飯桌上不習慣受羊肉的羶味,在成員建議範丞丞嘗試一下,範丞丞表示強烈拒絕,但是面對師父熱情的招待,他沒有一絲猶豫,乖巧從順的接過羊油。“師父很用心的端出來了,習俗肯定要遵守,跟隨師父同吃同行同住。”這是少年們習得的社會法則,拜見師父的禮貌,對前輩的尊重,更多的是內心的理解與善意,對他人心意的保護。

  公衆能迅速在這7位少年和師父騰格爾身上看見自己曾經或將來的影子,這是一種真實的情感記錄,人如何能從互不熟識培養出師徒情誼,除了技藝授教,還是內心情感的交流。

  “師父”騰格爾的草原教學

  節目的另一個重點,在騰格爾的“草原教學”。這位大前輩並沒有採取傳統正經的教學方式,他表現得更像一個頑皮意氣的忘年老友,渾身上下都帶着反差萌。清晨起牀,師父看着睡眼惺忪的少年們說,“今天有個重要的儀式!”然後7位偶像少年就在內蒙古寒冷的清晨洗起了頭,懵懵懂懂的吃完了早餐,師父帶着他們來到了戶外。

  這時,騰格爾的教學似乎真正開始,但比起音樂知識,少年們第一堂課首先體驗的是蒙古民族的“男兒三藝”:賽馬、摔跤、射箭。騰格爾笑眯眯看着少年們笑料百出的射箭比試和摔跤大賽,一行人愉快的笑鬧,歡樂得並不像個課堂。重要的是,誰也看不出這種教學與音樂有什麼關係。

  而就在公衆開始質疑這檔節目到底是一檔戶外娛樂真人秀還是師徒體驗之時,騰格爾帶着少年們去了他兒時玩耍的石林,面對冬日荒涼廣闊的草原,風華蕭瑟的石林,一行人化成草原上幾道渺小的影子,他問少年們,“現在我給你們出個題啊,你們現在看見這些石頭,你們腦海裏會出現什麼樣的音樂?”

  公衆在這一刻開始摸索到了騰格爾作爲師父的“教學方式”,草原音樂來自於生命,歌聲來自於大地,摔跤與射箭是讓少年們感受到草原之上的豪邁與野性,而石林中師父與少年們席地而坐,對天而歌,隨性舞蹈,是授予草原音樂的靈性。師父看似缺乏章法與系統的安排裏,其實蘊藏着音樂最根本的邏輯。

  這些是少年們不曾瞭解的。“第一次會有人告訴我,看到這些風景會想到一種什麼樣的音樂。可能之後我看到某種風景的時候,我也會去聯想某一種音樂風格,所以這件事對我們也有好處。”黃新淳說。

  師父與少年看着草原,哼唱歌曲,彷彿千百年前儒家聖人的志趣“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在這一刻變成了真的。

  而從授藝到授德,教學的內容與風格在最後的家宴上發生了轉變。在完成了一天的戶外教學,師父與少年們最後圍爐而坐,騰格爾舉杯表示“今天大家很累了,好多地方叔叔沒有安排好。” 這時師父的角色屬性被淡化,騰格爾變成了一個慈祥真誠的長輩,然後用一種親密而自然的方式對少年們吐露了真心的囑咐。就像他的母親對他的教誨一樣,他對少年說,“出不出名無所謂,不幹壞事就行。”

  因爲物慾社會,誘惑太多,“壞事就像聚光燈一樣,從四面八方(涌向你)。”這時比起技藝、才華,更重要的是本心。也或許也是少年們最想知道的,樂華7子出道快一週年,7位少年有着不同的發展軌跡,有的人已經被推置到公衆目光之下,一舉一動帶着話題與風波,有的人還在努力從一衆年輕偶像中脫穎而出,這個過程很容易讓人忘記當時是爲了什麼纔出發前行。

  “怎麼樣才能堅定自己的內心,怎麼樣才能保持初心,我覺得這個其實是挺難的,我覺得騰格爾老師做到了。”丁澤仁說。

  這纔是《少年可期》師徒教學最珍貴的地方,所謂拜師,瞭解的不僅是音樂造詣,更是人生觀念與價值信仰,教導的是心靈,在物質與信息爆炸的時代,傳承心靈力量。而傳承不是說教,而是情感流動時產生的心靈震顫。騰格爾在酒桌上就像一個溫和友善的父輩,目光溫柔的講着過去的故事,而聆聽的少年們得到自己的感悟。

  這是一幅溫暖的圖景,懷揣着各類夢想的年輕學徒,遇到了自己的指路人。

  在兩性情感觀察類節目、娛樂競技節目等氾濫的綜藝市場上,《少年可期》或許是芒果TV給公衆提供的另一個窗口。它一方面展示的是年輕偶像與音樂前輩們音樂理念、生活方式的碰撞摩擦;一方面是前輩、後輩之後的代際情感,兩代人之間的共鳴與傳承,而這兩個內容的交融,讓公衆看見的是“師徒關係”這一新型社會關係,展現兩代人善意真誠的人生。它未必能在觀衆的實際生活中解決什麼問題,但是卻能提醒觀衆,不要忘記一些珍貴的教誨,過上更加善良溫柔的人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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