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⑴演技是几十年的经验累积成的。

⑵人生如戏。

⑶葛香亭夫妇。

⑷和左艳蓉合演「乾坤三决斗」。

⑸在家乡早年,演戏是低贱的行业。

⑹如今有子承父业。

⑺与戏剧结下不解「缘」〈后为雷鸣与当年甚红的牛小妹〉。

⑻抗战时积极参加话剧演出。

⑼为了投入戏剧,曾「革命」过。

 

1977年02月28日出版

(电视综合周刊46期 P36~P40)

连载:

戏中戏──葛香亭㈠

●文/葛香亭

 

人生如戏,演员的一生,更似一部「戏中戏」。

三十多年的岁月,在生生不息的宇宙中,只有著「惊鸿一瞥」的短暂,不过,对于一个人、一个生灵而言,却占去了大半的时间,愈到年长,愈觉珍惜。

如果说,一切事情的发生,在冥冥中早有定数,那么,大半辈子的戏剧生涯,必早已在我的眼前鹊侯,即使想刻意的规避它,怕也只是枉然,何况,我对戏剧的狂热发自内心,出于自然,更系于一个「」字。

 

抗战军兴。投笔从戎

离乡背井。改行演戏

 

追溯往事,总会令人感慨不已。民国二十八年,正是全国上下一心,全力抵御日本侵略的时刻,基于年轻人一股爱国的热情,毅然放弃了教书的工作,虽然称不上是「投笔从戎」,但我还是不顾家人的反对,参加了第五战区服务队,从此,与戏剧结下了不解之缘。

当年的家乡──江苏萧县,仍然是一个民风较为保守的城镇,演戏这个行业,在大多数人的眼中,都被看得十分低贱,没有出息,当我决定参与演戏行列的那一刻,所遭遇的反对是可以想见的;尤其我在家中是单传,除了一个妹妹之外,没有其他兄弟,而且祖母、母亲都寡居多年,更容不得我去从事这不能「光宗耀祖」的行当。

亲戚的反对,我还能「据理力争」,可是祖母与母亲的不愿首肯,真的令我感到左右为难。如果不得两老的同意,贸然去做了,将会落得一个「不孝」的罪名,良心也将永远感到亏欠;但是真的不让我去做,年轻

人的一股狂热,又将不得平抑,做与不做,实难取舍!

那段日子里,算是我面临第一次,也是最大的考验,抚今追昔,庆幸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仅凭著那一点对戏剧的执著,才使我大半辈子过得充实,在自己兴趣的领域中平静而满足的过日子。

为了不让我参加第五战区服务队,我曾对母亲说过「除了这一行,别的工作我都不干。」到底天下的母亲都是最疼孩子的,她老人家看我意志坚决,也就不便再说什么,反对的压力消失,我也就满怀兴奋踏上了自我抉择的第一步。

 

十里洋场。初次试镜

龙套角色。没没无闻

 

事情说来就是凑巧,不久之后,妹妹步上我的后尘,也踏入了戏剧圈,不过稍有不同的是,我演的是话剧,她学的是平剧,成了梨园弟子。

由于日本的侵华准备充份,武器装备精良,我中央为了保全战力,徐州转进以后,我便加入游击队,开始打游击与鬼子周旋。在游击队里,我仍以从事话剧工作为主,并为保卫祖国而战的勇士们效力。

在那个时节,国共合作共御外侮,可是土共却利用这个机会,不断坐大,表面上包著一层糖衣,高喊抗日,暗地里却扯中央军的后腿。游击队处在这种情况下,吃了不少亏。

二十九年,住在上海的舅父生了场病,我便由徐州转赴上海探视,以便就近照料。

从这时候开始,我才正式进了影剧界,当时上海有个有名的「金星影剧训练班」,我考取了,同班的尚有欧阳莎菲周曼华白云等。我仍记得我们的老师是姚克先生。

在「金星」呆了半年,好不容易熬到一个跑跑龙套的角色。这出戏里,我没有半句台词、充其量只是亮相而已,开麦拉只走过我的半个「脸蛋」,但是我一点也不泄气。不久又参加另一部戏「山云塔」的演出,同样,戏量也少得可怜,我依然安之若素,毕竟一炮而红的事体不多,我也不奢望一炮窜红,咬紧牙关,苦苦撑过这段时光。

 

逃亡天津。演出话剧

大陆色变。随军来台

 

在上海我曾参与过八百壮士之首谢晋元团长的丧礼,想起往事,总要唏嘘一阵子,我也曾参加过类似地下工作的组织,基于国家民族的存亡,爱国情操跃然于心中。

卅一年,上海这个孤岛终告完全沦陷,辗转逃亡,又重回家乡萧县,继续打游击的生涯。没过多久,我又干起老本行──组织了游击队话剧团。此时,我有了「金星」的专业训练,加上过去演话剧的经验,使得这个话剧「经营」得有声有色,颇能「得心应手」,可惜好景不常,一如前述,土共扯了游击队的后腿──游击队垮了。家乡容不了身,上海又被鬼子列了黑名单,因此,只有往北走,到天津闯天下。

为了生活,到天津以后,又参加了职业剧团的演出。

沦陷区里,我们的戏目受了很多的限制,大家也尽量避免演出牵涉政治意味的话剧,只是偶尔演些骂军阀或是暴政的情节,影射鬼子而已。一般说来,鬼子很少来管话剧,倒是那些小汉奸,有时会来找碴寻晦气。

三十四年抗战胜利,举国欢腾,沦陷区的同胞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我因抗战期间种种因素,未能到大后方与国军并肩作战,所以胜利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加入国军九十二军,正式穿上了戎装。

以后,我又转入装甲兵「三三剧队」。三十八年,大陆易色,我便随「三三剧队」来到台湾。如今影剧界的许多「老兵」,都是当年在「三三」的伙伴。

四十一年因故离开了装甲兵,从此在国防部康乐总队任职,一直呆到五十八年,才以中校官阶奉准退伍。

从二十八年步入话剧队开始,以至于五十八年退役,三十年间,谁能料到这一切的变化呢?

想想当年的「小生」,早已经过「中生」的磨练,迈向「老生」的阶段。环境的变迁,年岁的增长,一切一切的改变,全是表面化的,惟有对戏剧的热忱历久不衰,我要继续演下去,为这有意义的工作略尽棉薄之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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