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藝術受制於一種難以逾越的範式——一種「畫布迷思」,它不僅表現為一種實體的障礙,更牢牢鉗制了藝術家的創作活動,使得他們在使用不同方法處理「圖形和圖像」問題時,始終將作品視作客觀對象,並與之相互形塑為它者。儘管從畢加索與立體主義起(甚至更早),「藝術作為繪畫」——這種認知結構就已經轉變為「藝術作為圖像」,但就「將形式本身作為持續不斷實驗的目的」這一點而言,從畢加索到特瑞爾、從立體主義到極簡藝術,現代藝術的基本範式並沒有根本性的轉變,也就是說,「圖形視角」與「去圖形化」作為實際操作的一組順應次序在現代藝術的諸多嘗試中一直被強化和固守,極簡藝術可能是這種範式的終點。當代藝術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對畫布迷思的內省與揚棄,是其範式革命的結果。藝術活動的情境與哲學框架先於藝術實體而塑造,非物質化趨勢形成共識。當代藝術不再追求純粹的形式的實驗,亦不再指向單一維度的美學,藝術家重塑了自己與作品、與觀眾之間的關係,在這種被重建的、社會學意義上的關係中,藝術家成為觀唸的製造者、成為問題的提出者,也成為實驗的操作者。對於答案的探索則被掩藏在這種互為主體的關係網路的共同行動中,並包含持續自我批判的特性,而在今天,則被更廣泛地投射於由相互關聯的勞動力模型共同建構的「體驗」活動中,投射於象徵資本的追逐與嬉戲中——埃裏亞松正是一個傑出的案例。倘若需要完整與精確地回答完這個問題,毫無疑問還需要數篇學術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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