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紫色的紗質窗簾中透了進來,照到了躺在牀上的女人身上,瑩白的肌膚上好像有微光流轉。

 

  女人翻過了身,一雙大長腿夾住了半身大的枕頭,一頭金髮散在白色的枕頭上,像是金色的絲線,閃亮亮的。

 

  女人咕噥幾聲,坐起身來,「啊……昨天喝得太多了,頭好痛……」

 

  綱手下了牀,她一手扶額另隻手摸過了牀邊的外套披上。

 

  去浴室洗了個澡,把渾身酒氣洗掉之後,綱手覺得自己清爽多也清醒多了。

 

  她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擦乾了頭髮。

 

  叮一聲,門鈴響了起來。

 

  誰會在這種時候來找她?

 

  綱手把擦頭髮的毛巾隨手一丟,跨過幾件被她脫下來之後丟在了地上的衣物往門口走。

 

  打開門,是山中井野,她穿著一襲水藍色的長裙,手上提著兩個袋子,笑著說:「師傅,我們一起喫早餐吧!」

 

  「喔喔喔!給我送早餐的啊!進來吧進來吧!」綱手側身讓山中井野進屋。

 

  「你從靜音那裡知道的嗎?」綱手在沙發上坐下,翹起了腳。山中井野笑瞇瞇的點了頭,「昨天晚上剛好碰見了卡卡西老師帶著靜音學姐在喝酒,她們就跟我說師傅你回來啦。」

 

  「喔,他們倆個果然有戲對吧?」綱手笑得意味深長,「對了,你家的亥人怎麼樣?會翻身了沒啊?」

 

  「會了喔,最近正在練習坐呢。」山中井野把袋子裡面的飯糰擺到了綱手面前,從另一個袋子裡拿出了保溫瓶和兩個碗,給綱手倒了一碗味增湯。

 

  「準備挺周到的嘛。」綱手端起碗喝了一口,「廚藝也進步了。」

 

  「啊……你們這些孩子,長得真快。」綱手放下了碗,往後靠在了沙發上。

 

  「還記得當年你們都還那麼小,一轉眼都為人父母了呢。」綱手看著山中井野,笑了笑。

 

  感嘆逝去的年華總是不實際的,她只會越來越老,而這些孩子們也已經是木葉的支柱了。

 

  「對了,井野,關於莎拉娜被小櫻的爸媽帶走這件事,妳知道甚麼嗎?」綱手收斂了神色,漫不經心地端起了味增湯喝。

 

  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

 

  「……不知道呢。」山中井野撕開了飯糰的包裝小口小口的喫了起來,蔚藍色的眼睛盯著不知道哪裡看,就是不願意看綱手。

 

  「是妳告訴小櫻的爸媽的吧。」綱手放下了空碗,「我至今想不明白,為甚麼你們這羣孩子不原諒宇智波佐助。」

 

  「他的痛苦不會比你們少,而且你們不是同伴嗎?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大家一起團結撐過。」綱手看著山中井野說,琥珀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悲哀。

 

  「可是……可是我越是這樣告訴自己,我越是無法剋制去想!」

 

  「要是小櫻當初喜歡的不是他就好了!要是小櫻當初沒有跟他一起去旅行!就不會死了!」山中井野手中的飯糰掉到了地上,她的眼淚滴滴答答的掉,漂亮的藍色的眼睛中滿載著悲哀與傷痛。

 

  綱手站起身,走到山中井野面前,溫柔的抱住了她。

 

  「今天哭過以後,以後就不要再為小櫻哭了,你們難過,她也不會好受的。」

 

  「他們走了,我們這些被留下來的人就應該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偶爾懷念他們,這就夠了。」

 

  綱手像是在對山中井野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山中井野哭著抱緊了綱手,像是要把多日的傷心難過全部發洩完。

 

  送走了山中井野,綱手又換了一套衣服,剛才那套上面都是山中井野的眼淚。

 

  接下來要面對的更麻煩。

 

  唉,誰叫她是小櫻的師傅呢。

 

  白色的熱氣從茶杯往上飄,晃啊晃的好像是回憶的帷幕,吹散後就是滿目瘡痍的現實。

 

  綱手坐的直挺挺地,看著坐在她對面的春野夫婦。

 

  「我也不願意多說甚麼,只想問你們一句。」

 

  「你們甚麼時候才願意麪對現實?」綱手捧起茶杯,細細端詳茶水中悠遊伸展著的茶葉,她輕輕吹了一口氣,吹皺了水面。

 

  「佐助是孩子的爸爸,孩子沒有媽媽已經夠可憐了,你們還要讓她沒有爸爸嗎?」

 

  春野芽吹直到剛才都還低著頭,她抬起頭來,「我知道小櫻不希望我們這樣做。」

 

  「既然都知道了,那等宇智波佐助回來後,你們可不能再這麼對人家了。」

 

  「那小子離開村子了?」春野兆皺著眉頭,一臉不解。

 

  「很快就會回來了。」綱手放下茶杯,把手放在了膝上。

 

  「所以我用小櫻的師傅這個身分,求你們了,不要再傷害那孩子了。」綱手低下頭,頭幾乎要撞到矮桌上。

 

  春野夫婦看了看對方,最後是身為妻子的春野芽吹先妥協了。

 

  「我們不會再為難那孩子了,之前的事情都是我們太衝動了。」

 

  「你們能夠理解,真的非常感謝。」綱手抬起頭來,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總算是結束了啊,宇智波佐助,你可欠我個大人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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