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觸到CFA,是2005年我作為交換生到新加坡國立大學(NUS)學習的時候。那時,我已經進入大學本科四年級,主要課程已經修習完畢,學分也達到畢業要求,並且獲得了本校的碩士研究生保送資格,因此得以能夠心無旁騖地遠赴南洋,增添一段新鮮的求學生涯。在NUS,我選修了幾門研究生的課程,課餘的大多數時間都待在研究室(類似於理科生的實驗室),看到一個來自香港的同學在備考CFA,簡單聊了幾句,並沒有深入去了解。
回來之後,大四下學期的時候,CFA協會在本校組織了一場宣講會。那時,知道和了解CFA的人並不多,學校里流行的考試是英語四六級或者托福雅思,再或者是證券從業資格證、CPA等等,所以儘管宣傳海報老早就貼出來了,最後去聽講座的並不多,偌大的教室顯得十分空蕩。我朦朧地意識到:這個考試與其它的資格證考試究竟有什麼區別?它到底有什麼優勢?為什麼香港的同學在備考而大陸備考者人數寥寥?我在網上查詢了基本的信息之後,去參加了這個講座,這也是我第一次全面了解CFA,但是仍然不夠深入。
這次講座帶給我的震撼,就是:CFA的課程體系是如此完整,甚至超過了我在大學裡所學課程的完整度。我大學的專業是經濟學,所學習的課程涵蓋範圍比較廣,也有一些課程與金融學或者投資學相重合,但是仔細一盤點,我發現,除了經濟史、西方經濟學等少數學科完整地學過之外(主要課程包括《世界經濟史》、《中國古代經濟史》、《中國近現代經濟史》、《微觀經濟學》初級及中級、《宏觀經濟學》初級及中級等),其餘的課程基本上是蜻蜓點水式的淺嘗輒止,例如,我們所學的《期貨、期權和其它衍生品》,只學習最開始的一些章節,接觸基本的概念合應用,而後面的內容則沒有安排課時;《投資學》也只學到馬科維茨的均值方差模型為止,其它課程的情況大抵如此。後來我調查過其它學校的課程安排,發現我們並不孤單,很多學校與我們一樣,只安排了一個學期的課時。我想,這也許是大學教學的特色吧,「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大學的課時本來就少,更多時間留給我們自主學習,才造成這種情況吧。
我拿著CFA的課程大綱,跑到學院里貼課程表的地方對照著看,覺得CFA課程體系的完整度要高於大多數專業的課程設置,於是我決定以CFA的大綱為藍本,補齊我的短板。因此,在大四下學期幾乎無人管束的情況下,我開始出沒於各大課堂。本校有一個很好的風氣,就是課程對外開放,不論是不是本專業甚至本校學生,均可自由聽課,絕不會出現毛澤東上胡適博士的課被奚落的情況。這時,我仍舊沒有下定決心報考CFA,主要是基於:第一,CFA考試並不普及,甚至連金融學專業的學生對它也比較陌生,它的接受程度到底如何,我並沒有清晰的認識;第二,CFA的報考費用太昂貴了,一級考試除了考試費之外,還要交一筆註冊費,合計需要人民幣將近八千元,那時我本科一年的學費才四千出頭;第三,我所在的大學裡,經濟學和金融學在全國都比較有名,所開的課程也多,我對照著CFA的大綱基本可以找到課堂去聽(除了「職業道德」那部分之外),我覺得通過課堂而非考試去補齊我的短板就夠了,將來如果真的要考,我也具備了相當的基礎。
也許是機緣巧合,也是是命中注定,我就用這樣的方式填滿了我的大四下學期。而這一段學習的經歷,也為我後來報考CFA奠定了比較堅實的基礎。那時,準備出去工作的同學基本已經談好工作單位,終日狂歡;有些同學在備考碩士研究生考試,成天泡在圖書館裡;還有一些跟我一樣可以直接上研究生的同學則比較清閑。我走了一條與大多數同學不一樣的道路,現在回想起來,我感到很慶幸,如果沒有那時打下的基礎,一年後也許我就不會去報考CFA,也不會越來越清楚地看清自己未來會走什麼樣的道路。如今,我已經在那時選擇的道路上渡過了十年,期間雖然在不同類型的金融機構中服務,但是,當時的選擇給了我在這些不同的金融機構中轉身和容身的資本。這些資本,正是CFA所搭建起來的完整的知識體系加上後來工作中所積累的經驗共同構成的,它們在每一段旅程中都使我受益,我相信,未來我仍將會得到它們的助力。
我在此也奉勸那些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考CFA的同學,不要等到最終下了結論之後再來準備。即使你尚在猶豫之中,也可以提前有意識地去學習相關的知識,這樣,即使將來你決定不去考CFA,學到的知識不會成為你的負擔,很可能是意外的驚喜;如果最終你決定要去考CFA,你在猶豫的時候學到的東西會減輕你日後備考的壓力。對於尚在大學的同學來講,尤其如此——因為你還有機會採取「聽課」這種輕鬆的方式來學習,而不必等到工作的時候還要擠時間、靠強大的自律來自學(很多人最終放棄的原因,就在於「自律」帶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