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t Love

73

 

下著大雨的天气，又湿又冷的，就算撑了伞，膝盖以下还是全被淋湿了。

从公车亭内望出去，被大雨覆盖的街景，灰灰的、朦胧的，像是另一个世界。

裴珠泫坐在公车亭的横椅上，听著被遮雨棚放大了的雨声，抬起自己的双腿，看了看被雨水溅湿而深了一阶的牛仔裤，笑了。

怎么所有的不幸都要抢在今天发生呢？

 

裴珠泫认为自己是了解孙承欢的，若孙承欢特地来告诉自己她会上台表演，还有她那又因为紧张结结巴巴的模样，裴珠泫很肯定，孙承欢绝对是想藉著表演要传达什么讯息给她。

所以，尽管是裴珠泫讨厌的下雨天，她还是起了个大早，细心挑选衣服。毕竟，跟孙承欢冷战了一段时间，她想要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孙承欢面前，对于外表的自信，裴珠泫还是有的。

 

从踏出门的那刻开始，幸运女神就不是站在她这边。

先是雨越下越大，接著裴珠泫还不小心一脚踩进了因下雨而生的水洼里，然后又因为下大雨，过低的能见度导致路上交通事故频传，平常只要四十五分钟的车程竟然花了两倍的时间都还未能抵达学校。

 

好不容易到学校，也已经离孙承欢说的开始时间又晚了半小时。

为此，裴珠泫也曾犹豫那自己还要不要去会场呢？

心中的两个裴珠泫正在拔河，一个是爱自己、高傲的裴珠泫，想就这么让孙承欢以为自己没那么在乎，根本不打算去看孙承欢表演；另一个是爱著孙承欢的裴珠泫，她还想看看舞台上发光的孙承欢，想跟孙承欢说说话，想看到孙承欢看见自己出现时那惊喜的眼神。

 

连裴珠泫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是爱著孙承欢的那个自己胜出了。

 

裴珠泫看了看时间，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迟到了这么久，她也顾不得自己一身狼狈，头发不仅散乱还滴著水，一心一意向著礼堂奔去。

 

当裴珠泫抵达礼堂，将手放在未关实的礼堂后门上，正准备用力一推时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妳唱得很好，只可惜我...”

“我喜欢妳...承欢欧腻...”

 

对话就停在了这里，裴珠泫也停住了所有动作。

她希望事情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样，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晚了一步。

 

 

“艺琳啊，妳是我疼爱的妹妹妳知道的吧...”

“欧腻，我喜欢妳，非常非常喜欢妳。我知道妳心里有另外一个人，我也知道我可能永远都不能取代她。但这些都没关系，就算妳没办法爱上我也没关系，让我爱妳吧。不用想著要为我付出什么，只要不要拒绝我...”

 

从门缝中，裴珠泫看到金艺琳跨出了一大步...

 

 

 

 

坐在观众席的姜瑟琪看著金艺琳一唱完就匆匆忙忙的往礼堂后方的音控室跑去，很明显的是去找孙承欢，虽然有麦克风故障的小插曲，但还是不影响两人这么多个日子以来安排的计划。

“没我的事了吧...”

姜瑟琪叹了口气，起身，转过头看著远方在音控室门口等著孙承欢出来的金艺琳，姜瑟琪也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什么，她只觉得她不能再承受更多了，她需要透透气，她需要为自己活一下，哪怕只是几分钟也好。

 

用手捧著水将自己的脸泼湿，冰冰的水滑过脸颊再滴到洗手槽中，姜瑟琪想著孙承欢唱开场时那落寞的样子，那种心里的挣扎，孙承欢为什么从来都没跟她坦白过呢？

“我们不是朋友吗？”

姜瑟琪抬头看著镜子中的自己，扯了个难看的微笑，

“还说是最好的朋友呢...我们对彼此一点都不坦白啊…”

 

姜瑟琪一直帮著金艺琳接近孙承欢，这次的告白计划姜瑟琪也有份，很多时候姜瑟琪都觉得扮演这个角色实在是太累了，她希望孙承欢能有一个像金艺琳如此爱她的人陪在身边，她也希望金艺琳这个可爱鬼的努力能有回报，所以同时她也就恨著自己的胆小跟假洒脱，只好每次都用『当朋友才能长久』这种想法来安慰自己。

 

踏出厕所的姜瑟琪，双手边来回在裤子上擦拭，边走向礼堂，一望向入口处，便被裴珠泫这罕见的模样给镇住了脚步。

裴珠泫一身湿、狼狈的模样不说，她双手颤抖的扶著门，抿著嘴表情僵硬。

姜瑟琪不懂她怎么现在才来，来了又不进去站在门边不知道在干嘛，正想要打招呼的时候，只见裴珠泫一个转身又踏进雨中了。

 

 

 

 

 

 

 

 

“什么事情一定要约在这里说啊？”

“好久没来这里了呢...”

 

孙承欢跟姜瑟琪相约在她们的顶楼秘密基地碰面。

姜瑟琪一点都不想来的，两个人明明同班，还要特地约在这，姜瑟琪知道孙承欢想聊什么。

聊她想逃避的那件事。

 

孙承欢抬头看著阴阴的天空，等著姜瑟琪向她走来，

“应该是快要下雪了吧？”

“快说吧，发生什么事不能在班上讲？”

“艺琳她...”，孙承欢不自在地拨了拨头发，“她跟我告白了。”

“真的吗！哇，大发，真没想到...”

“少来，妳早就知道了吧，真爱演...”

 

姜瑟琪故作惊讶捂著嘴的模样，还有高八度惊叹不自然的声调，被孙承欢一眼识破。

“知道什么？知道她喜欢妳吗？”

姜瑟琪明知故问，孙承欢现在心事重重的模样让姜瑟琪摸不著头绪，

“她喜欢妳这件事我知道很久了没错，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跟妳说的...”

讲到这里，姜瑟琪马上换上一副兴奋好奇听八卦的模样，也不管这八卦的主角就是自己的好友们，

“怎样？她是怎么说的？妳快说啊！”

“她...她就说喜欢我啊…”，孙承欢被姜瑟琪的反应弄得脸都红了，吱吱唔唔的话都说不好，但是想到金艺琳那句让她罪恶的话，还是不自主地叹了口气，“说...我不能爱上她也没有关系...”

“呀，好肉麻啊！”，好羡慕她的勇气。

姜瑟琪双手抓住耳朵，为刚才听到的告白内容害羞。

 

“艺琳她不好吗？话都说成这样了，妳还考虑什么？我觉得她一定会对妳很好的。”

“如果真要交往，我怎么可以只接受她的爱，而不爱她呢？我觉得我现在没办法爱上她。”

“当妳很爱一个人的时候，就算她不给妳回报，就算她不爱妳，只是对那个最特别的人付出，也能感到幸福吧？”

姜瑟琪抬头看著灰灰的天空，带著一抹微笑静静地说出这番话，孙承欢只是侧著头，愣愣的看著姜瑟琪，思绪奔腾。

 

姜瑟琪回过头来看著孙承欢，

“妳懂这种心情吗？”

我懂，姜瑟琪想著。

 

“我大概懂妳的意思了，”孙承欢也想起自己跟裴珠泫相处的时候的那种心情，“只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再等一下...”

“等什么？等妳准备好？还是妳在等什么答案？”，等珠泫的答案吗？

“瑟琪啊…”

听到孙承欢这个语气，姜瑟琪不由得心一惊，孙承欢这是要跟她讲裴珠泫的事了吗，她还没有准备好啊！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个坦白。

 

孙承欢看起来非常犹豫，紧皱著的眉头，用力抿著的嘴，都显示著她现在内心的胶著，

“我喜欢的人没有我以为的喜欢我，我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吗？”

 

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胸闷、心塞，感觉要呼吸得特别用力才可以再次获得氧气。

这一天终于来了啊，姜瑟琪在心里想著。

 

姜瑟琪不喜欢孙承欢跟她有秘密的感觉，但孙承欢跟裴珠泫间的感情事还真的是让姜瑟琪感到非常矛盾。

孙承欢都不说，她觉得孙承欢不把她当朋友；但若孙承欢说出口了，她就不能再继续装傻，继续傻傻的爱著孙承欢。更糟的是，若是孙承欢坦白了之后开始跟姜瑟琪分享她跟裴珠泫之间的事，或是孙承欢因为裴珠泫而生的烦恼，姜瑟琪怕自己承受不住。

 

“如果这种感情让妳失去了信心，如果在这种关系中心碎大于心动，那就放弃吧...承欢呐，”

姜瑟琪本来只是眺望著由高处看下去的风景，这时却转过头来看著孙承欢，眼神里饱含著太多的温柔跟不舍，

“我想念以前那个常常开心笑著又充满自信的妳，妳还能把她找回来吗？”

姜瑟琪也是鼓起勇气才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她总觉得在裴珠泫面前的孙承欢好渺小、好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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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不要嫌弃久久见一次面又问题超多的亲戚们

也不要嫌弃天天见面一起过日子的家人硬要在新年将日子过得不一样

 

​​​​​​​我想念那些跟亲朋好友互道恭喜的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