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羽紗】

猜拳的結果是，德川鬼武和橋上元昭獲得大獎。

「是否提早公佈大獎啊我說。」最贏的日向唯都發揮了嘴砲功能。

「給伊東小姐三萬元班費就公佈。」兩儀聖雨如是拒絕。

大勝的代價就是第一個穿女僕裝，說實話這完全討不了好啊～

佐藤安澄和日向唯都也許是因為贏了其他的人關係，即便馬上就得穿女僕裝，也不見兩人笑容的消失。

「下一個是慶亞。」

赤澤慶亞有著一張Q得令正太忌妒的臉，穿上女僕裝簡直適合得要命！我滿懷期待的看著那張可愛的臉龐。

「超可愛～愈看愈想抱回家～」我癡癡的看著赤澤慶亞面色潮紅的模樣。

「我認識你到現在，才發現……你真萌啊～慶亞。」山本桐介感動的要落淚。

「重點錯了吧！」明智光裕如是吐槽。

淺倉颯紀偷偷接在赤澤慶亞後面換完，被明智光裕形容為「難得一見的世界奇景」，來不及讓我好好評價，就理理穿不習慣的女僕裝落座了。

好啦，說好的大獎要給德川鬼武和橋上元昭了。

橋上元昭傻傻的站在大家面前，後面的德川鬼武難得失了霸氣，抓著前者的肩探出頭。

「大獎是這樣的，麻煩兩位靠過來。」兩儀聖雨宣佈，擺明不讓其他人聽。

〝那個女還是太陽的Komachi　Angel！〞嗶──我拿出手機一看，山本桐介要我出去？我回頭一看，這傢伙對我招招手。

「聖雨，先交給妳了。」我向兩儀聖雨說明原委後走出教室。

步出教室，山本桐介突然抱住我，弄得我不明不白、糊裏糊塗的。

「我、我喫慶亞的醋啦！妳一定覺得我是白癡……」山本桐介面露委屈，彷彿有豆大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沒關係。」好不容易從驚嚇中恢復過來的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便緊緊著回抱他：「我要你緊緊的抱我，好懷念在你懷裡的溫熱感……」

山本桐介似乎相當高興，按我說的抱得我都痛了：「19日我們去約會好不好？」

「我回去看行事曆……」

「無論如何，妳有什麼事全部推掉！19日，妳把所有的時間交給我！」

這麼霸道啊？我揚起嘴角，問：「如果我去找別人呢？」

山本桐介的回答雖某種程度上在意料之中，卻弄得我背脊發涼。

「殺了他！」

 

※

 

1997年5月19日

山本桐介看起來比以前還要迷人、亮眼，惹路人側目。他穿著簡單的Ｔ恤以及一件緊身的牛仔七分褲，脖頸掛著一條幸運草銀飾項鍊，穿著他一向喜愛穿出來的高統黑色帆布鞋，耳朵戴著紅、藍寶石耳環。

「我們去看電影吧。」山本桐介微低著頭。

「好啊～看『不完美情人』吧，我超想看～」我晃著山本桐介的手。

〝只是毫無理由，只是時光流逝，現在我想要的只有妳。如果轉過了這個彎，今夜就只能再說聲……晚安。〞兩儀聖雨來電。

「怎麼了，聖雨？有什麼事嗎？」

「龍宮小姐，榊原先生不見了，大家都找不到他，想問妳有沒有看到他。」

「可是……我……」我看著山本桐介結結巴巴的說。

山本桐介體貼的點點頭：「先去找他吧，之後可要把約會全部補回來。」

得到山本桐介的應允，我對兩儀聖雨回答：「桐介答應了，我們現在就回去。」

真是白費了我和山本桐介千辛萬苦得到的外出許可啊……

「對不起，我不是……」其實我也很想約會啊！但我就是沒辦法不管班上同學。

「先去找榊原吧。」山本桐介輕輕吻著我的額頭：「不需要解釋，我知道妳最喜歡和我在一起了。」

 

 

【山本桐介】

「羽紗，妳確定他在房間嗎？」我氣喘吁吁的追在龍宮羽紗的後面。

「不確定，直覺他會回房間，畢竟冬星也得到外出許可，辰洋想做什麼都不會奇怪。」說著說著，龍宮羽紗推開榊原辰洋寢室的房門。

裡頭空無一人。

榊原辰洋的書桌上擺著幾本書，多半是英語小說；七海冬星的書桌則堆滿了不知道是誰的連絡資料，活像個情報販子。

我把目光移到榊原辰洋的牀頭櫃，心情不禁直直落。

一排排金邊相框，不難看出他的有錢程度，相片的主角漾著燦爛如陽的笑。每一張全是龍宮羽紗，相框邊還貼著一張張便條紙，寫著拍下照片的時間，以及千篇一律的「這輩子我最愛的人」。

我深深感到輸得徹底。

換作我是龍宮羽紗，又怎麼會選擇被家給放棄的山本桐介？

即使如此，我還是不承認自己輸：「羽紗，換作是我失蹤，妳會怎麼樣？」

龍宮羽紗也看到這些相片，不作評論，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我肯定會受不了的，一定會死命打你電話，邊打邊找。」

陽光灑在她身上，扎得我微感刺眼，不禁瞇起眼睛。

「幸好不見的人不是你。」龍宮羽紗說道，驀地瞪大如希臘天空般的湛藍雙目。

鏘──玻璃碎掉的聲音？感受到莫名的流失感，我摸了摸怪異感來源的頭頂，黏膩的令人發毛。將手舉在眼前，紅通通的液體順著指尖流下。

我聽見龍宮羽紗大喊一聲「桐介」，腳莫名一軟，驚訝的回過頭。

「我要殺了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榊原辰洋怒吼，手持只剩半瓶的玻璃酒瓶直直往我的左胸襲來。

不、不是吧？左胸是怎麼回事？我還愣著，等待即將沒入的疼痛……

然後我真愣了。

龍宮羽紗咳出血，面露痛苦的摀著腹部，血像關不上的水龍頭泌泌流出。

「辰洋……你怎麼了？你要不要冷靜……一……」沒等她說完，她的腳一軟，我連忙接住她，嘴開開闔闔不曉得該對她說什麼。

為什麼替我擋下來？明明我是山本桐介，明明我是沒有人愛著的山本桐介……為什麼妳願意救我？為什麼妳會冒死替我擋下……我不能接受，如果妳就這樣死了，我……

榊原辰洋似乎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得愣在原地。

我的手指滑過龍宮羽紗的患部，暫時止了血。

「是我要殺了你！」我拆下脖子上的項鍊，塞到龍宮羽紗的手掌心，衝著榊原辰洋嘶吼著。

要是龍宮羽紗死了，我就拿你血祭！

只有龍宮羽紗願意分一點愛給我，要是她死了，我就拖你一塊死！

一念至此，我躍至榊原辰洋麪前，趁他反應不過來，一腳重擊他的腹部。榊原辰洋被擊上牆，吐出幾口血箭，一時岔了氣。

「桐介別打了！住手！」龍宮羽紗的聲音我聽得模糊，相當遙遠。

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我要吸乾他的血！

碰──寢室的門被狠狠撞開，我踉蹌了幾步，惡狠狠的瞪著來人──神戶葉希和兩儀聖雨。

「停下來，山本。」神戶葉希冷冷命令：「否則修怪我無情。」

他媽的敢讓我停下來？即便是神戶葉希也無權阻止我，既然要擋在我面前，那乾脆連你的血也一併吸乾！

兩儀聖雨微微嘆了口氣，拔出掛在腰側的劍，劍鋒閃著冷光，彷彿對即將到來的狩獵行動興奮不已。

然後，一陣莫名的天旋地轉，我被神戶葉希過肩摔了。

「想吸我的血？等下輩子去。」神戶葉希不知何時也抽出太刀，指著我的脖子。

 

 

【神戶葉希】

「桐介……桐介……」龍宮羽紗氣如懸絲的呼喊被我壓制著的吸血鬼之名。

在入學時，因為被選為班代，我從成瀨舞老師那得知每個同學簡易的家事背景，當然也包括山本桐介。

由於山本桐介是吸血鬼，只能喝血，他的食物來源全是聯盟家族透過我轉交給他。

聯盟家族私底下要求我，務必要看好山本桐介，避免讓他攻擊班上同學。這點我是抱著樂觀的心情看待的。

日本對非人的待遇是數一數二的好。二戰後感念多數非人的付出，日本製定了許多讓非人與人類平起平坐的法律，非人們也很給面子，願意融入人類社會，和其他種族和睦共處。

對我而言，吸血鬼並沒有如傳說般可怕，多虧了與山本桐介同學一場。

山本桐介雙目的血紅色漸漸消退，顫個不停的身子也逐漸恢復平靜。我判斷他沒有危險性，便放鬆壓制他的力道，山本桐介急忙走向龍宮羽紗。

「對不起……我失控了。」山本桐介緊緊握著龍宮羽紗的手：「我帶妳去保健室，好不好？」

「山本先生？你頭上的……」

「沒什麼。」山本桐介打斷兩儀聖雨的話，並無聲的告訴她「幫我騙著羽紗」。

兩儀聖雨也懶的勸說，轉向我：「我陪山本先生他們去保健室，榊原先生就交給你了。」

喂！妳到底有什麼毛病啊！妳該不會忘記我是暗系的頭頭吧？癱在牆角的那位可是明系的頭頭喔？交給我是什麼意思？要我給他最後一擊？知道「榊原辰洋橫屍在寢室內」會給同寢的七海冬星添麻煩嗎！

兩儀聖雨應該是知道我內心的掙扎，衝著我挑眉，和山本桐介出寢室了。

不想讓七海冬星的寢室成了命案現場，我聯絡醫院。

「你好好躺著。」我皺著眉，說：「就我的經驗看來，你一時半刻還死不了，救護車等一下就來。」

榊原辰洋咬著牙，像是在看著我，又像什麼也看。

「你加油吧。」我收回太刀，一腳踏出寢室：「繼續待在這裡，我沒有不殺死你的自信。」

 

※

 

「喂～荻野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處於鳥語花香、蝴蝶翩翩飛舞者，問神戶殿有何貴事？」

「你在噴水池廣場吧……」

以上我和荻野明善的通話在我的無奈中結束。對我這個古文白癡而言，和荻野明善說一次話就能去掉我半條命，好在和他同學一場，大部分的對話我能聽懂四成。

距離榊原辰洋送到醫院也過了兩個小時。

於是我趕到整個聖空幻唯一一處夠格稱上「鳥語花香」的噴水池廣場。

荻野明善的左手食指停著一隻美麗的蝴蝶，襯託他富含文學氣息的笑容。

我充滿報復心態的重擊荻野明善的肩膀，嚇得他手上的蝴蝶倉皇飛走了。

「神戶兄爾後可別自我背後見？」荻野明善一臉可惜的望著蝴蝶離去的方向。

「荻野，我不想揍你，請你恢復正常模式……」明明說過我的古文程度跟明智光裕的英文一樣（他的英文成績只有榊原辰洋的一半），荻野明善卻總是在這方面與我唱反調。

「諾～」擺明是故意的，荻野明善嘟起嘴巴：「神戶殿何事相求？」

我不想和他抬槓了，只有無奈的說：「目前班級有些失衡，讓中立派的作二選一的時日應該不遠了，我認為是時候拉點人進來。」

所謂的班級失衡，是以明智光裕和淺倉颯紀的關係消長為遠因，直至山本桐介與榊原辰洋因龍宮羽紗而起爭執，甚至是兩小時前山本桐介險些殺了榊原辰洋。

「中立派主者唯山本、龍宮和兩儀，他人幾皆是從之行。山本今與龍宮交，赤澤與東谷是百分之百與山本行，兩儀少有百分之八十之右當來，如此只剩伊東、結城與明智矣～」

我恨你荻野明善！沒有翻譯我聽得可頭疼了……不過還能懂一些，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該說是我的古文進步了？算了，還是別自欺欺人，肯定是荻野明善稍微說得白話了點。

「明智啊……」這傢伙至少能和淺倉颯紀好好相處，但他會選哪邊我還真沒個底，何況自從明智光裕來後，我總覺得有一股相當詭譎的氣氛瀰漫在班上。

說到明智光裕，我記得兩儀聖雨說過，今天他約她出門喫飯，現在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要回來了。

看見他們進校門口，我拉著荻野明善躲一旁的草叢後。

「說曹操曹操到。」我吹了吹口哨。

「他若謂曰何？」荻野明善問：「豈『吾愛子』之？」

「……你啊～」我白了荻野明善一眼，這傢伙……以為我聽不懂給我戴了綠帽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