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妖怪兽医Monctor》109
Case 29  最漫长的黑夜 (四)

在记忆中那生机盎然的蓊郁山岭上,
有著一片像是山秃一块般的崩壁,
若攀爬著嶙峋的岩盘石罅以及裸露的结实盘根,
翻过那利如刀尖的棱线,则会到达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陡壁另一侧略呈凹谷阳光难以触及,湿冷的雾气弥漫,
横倒的大块朽木上生出了一株株玲珑的蕈伞,
宛若属于异界的坪草。 

「哇,这边好多菇菇!」
戴著草帽、背著竹编篮子的小男孩兴奋地跑向了倒木旁。

「阿源,别跑那么快,很危险的!」
年纪稍大的女孩也背著竹篮走在后面,
「山坡很陡,又很湿滑,跌倒了看你滚到哪里去?」

「我很厉害的,这种山路难不倒我!」

「出来山林野外要格外小心,爸交代我要照顾好你,
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他交代?」

「姊姊妳快来看,这样全部摘回去可以吃好几天吧?」
阿源兴奋地折下一把蕈菇。「阿爸一定会很开心!」

「别乱摘啦,没看过这种菇,不知道有没有毒。」
女孩伸手抢下阿源手中的蕈菇丢在地上。 

「喔,真讨厌!」

「而且别忘了我们是来找『肉灵芝』,
要治好爸的病就靠我们了。」
女孩仔细检查著附近的草木,
「这种环境很可能会有……」

「姊,妳有没有听到?」阿源打断了姊姊的话。

「什么?」女孩侧耳倾听。

「哇……」远方似乎传来像是婴儿的哭声。

「有小孩吗?是那边传来的……」
阿源快步走向更陡峭的山坡。

「等等,别过去!」姊姊制止了他,
「这深山里怎么可能有婴儿?感觉不大对劲,
说不定会有危险。」

「会是被丢掉的小孩吗?那更不能不管吧,姊姊?」
阿源坚持地继续走了过去。

「可是……」姊姊只能跟著过去。

「这里!」阿源来到了岩壁前,
声音来自一个狭小深邃的洞穴。「在里面!」

「不要进去!」姊姊拉住了他,
一起站在洞口前往里面看,但除了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哇……」怪异的婴儿哭声持续从岩洞传出,
而且似乎越来越近。

「等我一下。」女孩从口袋中找出了小小的手电筒,
打开往洞穴里一照……
光线打在近在洞口处的一张古怪脸庞上,
像人又像羊却没有双眼。

「啊!」阿源和姊姊吓了一跳。

「哇!」同时洞里的生物猛然窜出,
撞上了正往后退的阿源。

「唉呦!」阿源和有著山羊身形的怪物一起滑落摔下山坡。

「阿源!」女孩看著弟弟和怪物一同往下落了好几公尺,
撞断好几棵树后落在稍远处的平台。

但她不敢跟著直接下去,
恐怕摔断了腿或越过了平台落入更深的溪谷,
于是只好迂回走著较为平缓的路往下,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平台。

「阿源!」在树木的遮挡下女孩只看见怪物站立的身影,
看不见心系的弟弟,持续快步钻过密林靠近。

「嘶……咕噜……喀啦……」羊形怪物转过没有眼的头,
巨大的嘴与利牙上染著鲜血。

「不!」穿过树林的女孩停下了脚步,被眼前的景象吓傻。

「呜……姊……姊……啊……」
倒在乱石堆里的阿源发出虚弱的声音,
他头破了个大洞,脸皮被扯下了大半,
全身都沾满了血液,肚子也被剖了开来,
内脏和著鲜血流了出来。

「阿源!」女孩激动地颤抖著,无法相信眼前的现实,
她想拯救弟弟但却连一步也迈不开,
尤其当怪物正转向她……

在被强大的恐惧捆绑下,
一股火热的愤怒在女孩胸口炸裂,
化为一股力量让她终于挣脱了束缚,让她往前冲向了怪物。

「啊!」女孩当然不敌,
身体被一对羊角撞击而飞了出去,一路滑落最深的溪谷……

当她从连绵恶梦中清醒过来时已是隔日清晨,
自己正在一户山上人家的床上。
女孩幸运地被一对夫妻所救,也得到及时的医疗处置。

「呜……这里是……」女孩想起身,
却发现浑身疼痛难以动弹。

「妳慢一点,身上都是伤。这里很安全但还算是山区里,
待会我老公就把妳送下山去医院。」
年轻的女人扶著她坐起身。

「可是阿源……我弟弟还在山上,他被一个怪物……」
女孩难以说出口。

「啊,是靠麒麟岭那边的乱石平台吗?」
皮肤黝黑的年轻先生脸色有点复杂,
「我在那边看到了满地鲜血……
这样说虽然很残酷,
但如果那是妳弟弟的话那不可能还活著了。」

「你少说两句!」夫人喝止,并递了一杯温水给女孩。

「总之会帮妳找人巡山,但别抱著期待。」
男人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

「而且妳刚刚说怪物干的是吧?」

「你……相信我?」

「我相信啊,因为这世界真的有妖怪存在。」
男人转头看著墙上的猎枪,
「我们家族曾经是猎杀妖怪的猎人……」

「别说这些了,赶快准备准备,然后送这孩子下山吧!」
女人催促著。

「这些确实不适合对已经承受太多的妳说。」
男人披上了皮衣外套,拿下了猎枪背著,
并拾起了桌子上的车钥匙。「但还是容我最后碎念几句:
这座山传说是山神的居所,充满各种妖怪,
妳以后再也不要再靠近这里……
除非有一天妳成为了一个妖怪猎人。」

「还没问妳叫什么名字?」女人转移话题。

「我是荆霰,弟弟叫荆源。」十几年前的荆霰眼神空洞,
直通心中那绝望的黑洞。

十多年后荆霰成为了猎人,杀死无数妖怪,
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那无尽的梦魇。
只要眼睛闭上,黑暗中就会浮现阿源残破变形的脸庞,
虚弱的求救眼神被鲜血淹没,
只剩下有一点黑痣的鼻尖宛如血海中仅存的浮岛……

「不可能!」荆霰再次嘶声大吼,
视线无法移开𩽾𩾌鱼鼻头上的黑痣。
「阿源……已经死了……你不可能是他。」

她虽然期待弟弟还活著,
却无法接受自己最爱的人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东西,
也无法理解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是啊,荆源早就死了,我是𩽾𩾌鱼。」
𩽾𩾌鱼布著伤疤的脸庞挂著笑容,
「我是藉著他的尸体长出的怪物。」

「阿源……」无论怎么难以接受,
荆霰手上的匕首依然松开落到了地上。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身体在被吃干抹净前,被一个人救了下来……」

「但是那时候已经伤成那样……」
荆霰依然能回想起那头颅破裂、肚破肠流的画面。

「那个人就是现在被称为山神的妖医,
他用一种妖怪的肉修复已残破不堪的躯体,
妖怪变的部分比原本人类细胞还多,
最后才长成了这个怪物,就是𩽾𩾌鱼。
那叫阿源的已经死透了。」
𩽾𩾌鱼伸手捡起了匕首还给荆霰,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妳该不会因此停手吧?
我要放出四凶,让人类陷入灾难的想法可没变过喔!」

「你……」荆霰持刀的手颤抖,依然无法靠近𩽾𩾌鱼,
最后放了下来。「不,你不是妖怪,阿源还存在。
你早就有机会可以直接杀我,但却没有下手。」

「只是还想多陪妳玩一下而已……」𩽾𩾌鱼摇了摇头,
「不过这都多说的,已经结束了。
妳别光盯著我的丑脸,回头看看吧?」

「什么?」荆霰回过头,看见瞬间一个身影落了下来。
「谁?」

她起身握著匕首,攻击的脚步还没踏出,
拖著长尾的人影已经近在眼前。

「失礼了。」祁门快一步挥著铁锏击中了荆霰脑门。
「本来可以躲在树林里纳凉的,
但看来还是得出来淌个浑水。」

「呜……」荆霰无力地昏倒在地。

「怎么了,我认亲戏码演太久了吗?」
𩽾𩾌鱼站起身戴回面具。

「山神的计划应该是可以顺利完成,
现在已经没你的事,可以回去了。」

「喔,要赶我走了啊?我还没玩够呢!」
𩽾𩾌鱼捡回了钓竿剑,胡乱挥著。
「啊,该不会他还是不信任我啊?
亏我是他从小拉拔大的……」

「怎么可能信任?
你也知道山神的计划与你的想法完全不同,
虽然你愿意回来帮忙他是很感谢,
但终究你们是立场阵营完全不同的人。」
祁门盯著来回走跳的𩽾𩾌鱼,握著铁锏的手并未松开。

「是这样子的吗?」

「老实说我觉得若能直接杀掉你最省得麻烦与后患,
但山神不愿意也没办法。」祁门摇了摇头。

「真是伤人啊!」𩽾𩾌鱼用钓竿勾住树干,
把自己拉上了围墙。「既然不受欢迎,
那我也别自讨没趣了。」

祁门看著𩽾𩾌鱼渐渐远离的身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抬起头看著空中正往东边飞去的毕方。

「九凤那边应该没问题吧?」

八头的九凤身耀金光,
射出了一道激烈的光束直射孟客特与Hena。

「轰!」

「哇!」孟医师和Hena一同抵著巨大的盾牌挡住了攻击,
但光束仍未停止,
强大的冲击力道就连Hena也快要撑不住,
炽热的温度更是渐渐蔓延到盾后。

「可恶……快撑不住了!」孟医师颤抖的双手疼痛不已。

「Monctor这样下去我也要不行了,除非……」
全力抵著盾牌的Hena身上多处毛被烧得焦黑蜷曲,
咬牙切齿地看著孟医师白袍上的图案。
「让我拿回更多力量。」

「可是……」

「不然我们得一起死在这里了。」

「好,我知道了。妳再撑一下,我得空出一只手……」
孟医师收回右手,
发光的指尖摘下了白袍上最后两条尾巴图案,
触碰Hena身体时化为两条真正的尾巴连接。

「好,来见识一下八尾狐狸的力量吧!八尾对八头,
这样才公平一些。」Hena身形又变得更大,
高高举起八条大尾巴,
浑身发出紫色的光气像是防护罩般挡下了炽烈的光束,
直到光束消退。

「哈哈哈……」九凤并不畏惧,反而放声大笑。
「好久没看到妳这模样了,好姊妹,不过还差一些吧?」

「咻!」九凤忽然挥著尾羽,
射出了一根细小的羽针,快速袭向Hena。

「Hena小心!」孟医师高呼。

「我有看到。」Hena轻易地用口衔住,
羽毛渐渐变了形状。「我从来不会拒收礼物的。」

「咦,那个是……」孟医师惊觉那根羽毛变成了狐狸尾巴。

「这一笔帐算是还清了,虽然还有其他事情,
但那些先等等……」Hena转头将尾巴装回臀部,
九条尾巴全部到齐,一瞬间紫色的妖气四溢冲天,
四周电光闪烁。

「Hena……」

「终于出现了,完全体的九尾狐狸精啊!」
九凤赞叹地说著,身体变回黛儿塔的人形样貌。

「为什么……」孟医师感到不对劲,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完成了,全部的力量和记忆都回来了。」
Hena瞬间将妖气全收了回来,变成了女孩的样貌。

「Hena,九凤的攻击已经挡下了,先把三条尾巴还来!」
孟医师伸出手。

「我不要!」Hena回过头狡黠地笑著,
双眼发出紫色的光芒缓缓旋转著。
「好不容易才拿回来的,本就属于我的尾巴与力量。」

「Hena,冷静一点!妳当初答应和我签契约,
以宠物的身分生活的,而且妳有简海韵这样的好主人……
醒醒吧,别被力量和记忆冲昏头,
妳真正想要的生活是……」

「闭上嘴。」

「呜……」孟医师忽然唇紧闭,想讲的话无法再说出口。

「这些年来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
当初我确实想做个动物安逸生活,但现在情势变了,
『山神』回来了。而身为山神的使者,
也该背负起当初的使命,为了新的时代战斗了。」

「呜……」孟医师激动地摇著头。

「你还在天真犯蠢吗?」黛儿塔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我好心警告你们有内鬼多少次了?
你以为九尾是集齐尾巴才昏头吗?
不,她老早就是我们这边的内应了。」

「呜……不……不可……」

「九尾本来就是城府极深的妖怪,
又可以靠著尾巴隐藏与显现记忆甚至性格,
所以可以成为难以被发觉的完美内鬼。 」九凤得意地说。

「呜……究竟……何时……」
孟医师很努力从黏起来般的嘴唇几出字句。

「记得对付克罗塔时让我拿回了六尾吗?
就是那时我取回了一些重要的记忆,
在与九凤聊过以后决定成为新的山神的使者。
但大多时候就算有三尾,我也只以一直留著的那条尾巴,
以称为『Hena』的性格与记忆生活。
没错,我不是Hena,而是九尾,
Hena充其量只是我的一条最脆弱的尾巴。」
九尾少女神情确实一点都不再像是Hena。

「走吧,九尾,不用再跟他说废话了。
我们的计划十分顺利,只剩下最后的那一步了。」
九凤催促著。

「呜……妳们……该不会打算……」
孟医师嘴巴终于恢复可以正常说话,
「九凤妳一开始目的就是……」

「你不是说我怎么明目张胆走大门吗?
就是为了逼你把尾巴还给九尾,
而完整的九尾才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
她控制人心的能力。」

「妳们想控制慧缘师父?」

「只有他知道封印的位置与解除的方法,
催眠让他心甘情愿地帮我们岂不是最理想的解决办法?」
九尾双眼的紫光旋转得更快。

「不能让妳得逞!」孟医师想阻止她们,
却发现双腿无法挪移半步,双手也举不起来。

「操控人类比控制动物有趣多了!
身为妖医比起常人不好完全催眠,
但要让你的四肢暂时动不了还不成问题。」
九尾和九凤一同迈步走向寺院。
「再会啦,Monctor!
对于这些日子的照顾我还是很感谢的。」

「妳们……可恶!」
孟医师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著她们走入寺内。
「不行,得阻止她们……」

孟医师看著挂在腰际的对讲机却无法伸手触碰,
转著唯一能动的脖子四处张望。

「啪、啪……」这时巨大的毕方从天而降。

「孟医师,不好了!」谢怀慈慌张地大叫,
「北侧的猎人被一个头发很乱尾巴很长的人打倒了,
现在……」

「等等,妳先帮我拿对讲机,这里的情况比北侧更危急。」

「你不会自己拿吗?连这个都要压榨员工?」

「我的手脚动不了……快一点!」

「喔喔,好啦!」谢怀慈帮孟医师把对讲机拿到耳边。

「注意,敌人已经进入寺院,九凤和九尾连手,
目标是要催眠慧缘法师。
杨霄、蜚蛊,快到大殿保护法师!」

「收到!」

「我这就过去。」

「这样就可以了吗?」谢怀慈把对讲机放入医师袍的口袋。

「接著……不行,催眠还是解不开。」
孟医师内心努力对抗但手脚依然动不了,
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谢怀慈和胡乱咬著草的毕方。
「让烜烜送我进去大殿可以吗?」

「喔?」谢怀慈回头看著烜烜。

「啾?烜烜怕怕,不要跟妖怪打架……」

「只要带我到大殿放下就好了,
搞不好可以在慧缘师父被催眠前恢复行动能力。」

「呜……好吧,啾!」烜烜用鸟喙把孟医师叼了起来,
拍著双翼飞入寺院。

「一路顺风啊!」谢怀慈挥著手。

慈悲寺的大殿里,慧缘法师在佛堂盘坐合十,
口中呢喃诵著经文,直到听见了脚步声。

「我知道妳们是什么东西。」慧缘法师睁开了双眼,
「这里是佛门净土,不允许妖孽玷污!」

「我们偏要进来又怎样,叫佛祖出来阻止我们啊!」
黛儿塔毫不在意地踏入佛堂,九尾少女也随后跟上。

「妳们……」慧缘法师起身举起禅杖,
竟然从里面拔出一把刀刃。「老衲知道妳们要的是什么,
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不会让妳们破坏佛塔的封印。」

「喔?你这老和尚也想与我们战斗吗?
这已经不是不自量力可以形容的。」黛儿塔轻蔑地笑著。

「老衲当然清楚无法与妳们二妖为敌,
但无论如何也得阻止妳们。」
慧缘师父刀刃转而对准自己的颈项。
「就让封印的解法与老衲不足挂齿的性命
一同葬送于此吧!」

「喂,住手!」黛儿塔慌忙上前,但他已经刺下刀子……

「呜……」慧缘法师刀尖触碰到皮肉的瞬间停下了动作,
双眼变得空洞无神。

「幸好赶上了。」九尾的双眼紫色光气回旋,
「老和尚别冲动,快放下刀子吧!」

「铿!」慧缘法师的刀子掉落在地,
脖子上只有渗血的小伤口。

「很好,我们走吧!」九尾轻松地笑著说!
「现在带我们去佛塔,一同解开四凶封印好吗?」

「是。」慧缘法师无神地点了点头,
踏著僵直的步伐往外走。

「不愧是完全体的九尾。」黛儿塔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此快速轻易就能够控制人类。」

「无论是动物、低阶妖怪或一般人类,
只要对上眼一分钟内就能够搞定。」

「包含猎人或蛊巫吗?」
黛儿塔看著正朝大殿跑来的两个人影。

「是杨霄和蜚蛊啊?要催眠他们不是问题,
但这时还得顾好和尚吧?」

「别担心,妳们两个就在这里陪他们玩玩吧。」
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黛儿塔身后,
「毕竟妖怪是进不了佛塔的,
接下来就让我带这位师父进去吧!」

「啊,祁门,别这样神出鬼没的,真吓人啊!」
黛儿塔抱怨著。

「好吧,他的催眠大约能维持二十分钟,把握时间。」
九尾转头对著慧缘法师说:
「老和尚,跟著这一脸颓废的男人去佛塔解开封印。」

「是。」慧缘法师点了点头。

「看来老头子还是比较信任你。」
九凤将三块石板递给了祁门。

「只是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有人类能胜任罢了。」
祁门接过石板,拉著慧缘法师一跃飞速直向佛塔。

「咻!」蜚蛊射出的飞镖落空,
划过祁门前一刻站的位置,刺入了树干。

「喂,你们给我等等,留下那位师父!」
杨霄擎著长矛向前一冲。

「得先通过我们这关喔!」黛儿塔和九尾挡在前面。

「哼,兽医说的没错,妳果然现身了,
该算的帐就在这里好好了结!」杨霄一矛刺向黛儿塔,
但忽然动作停了下来。「怎么回事?」

「我来!」蜚蛊挥著如鞭的蝎尾,
但也在击中九尾前停格。

「你们都等等,先放下手上的武器吧!」
九尾双眼像是紫色的漩涡。

「这究竟是……」杨霄长矛落地,蜚蛊的蝎尾也收了回去。

「杨霄、蜚蛊,避开她的眼睛,那是九尾的催眠能力!」
空中大鸟飞过,烜烜口中的孟医师高呼著。

「那家伙真不死心耶!」黛儿塔抱怨著。

「烜烜,再带我往前,追上佛塔那两人。」

「刚刚明明说到大殿就好了。」

「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啊,争气点,你可是毕方啊!」

「呜……」哭丧著脸的烜烜带著孟医师飞向佛塔。

「我来阻止那乳臭未干的火鸟以及死缠烂打的妖医。」
黛儿塔变作鸟形,正要振翼起飞,但翅膀确动不了。
「咦?」

「啊,在那边,是含砂射影的蜮。」
九尾看著刚刚飞镖刺中的树干,上面爬了两只怪虫子,
以及自己被月光拉长的影子。「我也中了,腿动不了。」

「现在彼此彼此,一起都无法动弹了。」蜚蛊笑著说。

「给我收回虫子,解除法术!」九尾双眼紫光闪耀。

「没有用了。」蜚蛊已经闭上了双眼,
「现在我们全部都动不了,只能得谁的术先解除了。」

「这是什么可笑的情况啊!」杨霄感到崩溃不已,
但也只能闭上眼睛等待。

「没关系,我们就一起耗在这里,等著封印打开吧!」
黛儿塔并不担心。

「只有一个人,孟客特可以对付的。」蜚蛊说著。

「如果妳真这么想那可就太天真了。」黛儿塔放声大笑著。

「到了,可以放下了吗?」烜烜飞到了佛塔上方,
祁门与慧缘法师正在佛塔前。

「好,就这里!」孟医师动著双手,确认催眠已经解除了。

「呼!」烜烜飞低松口,孟医师轻巧地落在祁门身后。

「住手,到此为止了。」

「我早就看到你追来了。」祁门把铁锏插在泥土地上,
瞬间浮现了一个个发光的古文字,
并一一爬到地上构成了一个法阵。

「这是什么?」孟医师拔出手术刀不敢轻举妄动。

「已经走到了最后这一步,藏镜人也该现身了吧,
山神老大?」祁门往后退开,法阵发出耀眼的光芒,
渐渐浮现了一个人影。

「呜!」孟医师用手挡在眼前,直到光线渐渐黯淡,
身披白色长袍的人站在法阵中央。

「此时此地必然的再会,这就是命运啊!」

「果然是你!」孟医师握紧双拳看著眼前的人,
「你就是『山神』……」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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