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Eva哈哈哈 轉載自微信公眾號:非解構 ID:non-structure

「一個人真正的幸福並不是待在光明之中。從遠處凝望光明,朝它奮力奔去,就在那拚命忘我的時間裡,纔有人生真正的充實。」

——安藤忠雄

光之教堂

在瀨戶內海的眾多島嶼中,最令人矚目的恐怕要數直島了。直島又稱安藤島,島上坐落了安藤忠雄的六件作品。提起安藤忠雄,可能你腦海里不禁浮現出這幾個標籤「普利茲克建築獎得主」,「清水混凝土詩人」。但是當他的作品展現在你眼前,你用心感受的時候,你會發現這些評價都只是冷冰冰的詞語,而他的建築是有生命力的。

南寺便是這樣一件作品。等待入場時,工作人員會要求手機關機,保持安靜。進入你的眼簾是一片黑暗,需要摸著牆壁跟著前面的人一點點往前挪直至座位處,憑感覺坐下。此時,你的感觀被無限放大,好像世界只是你一個人的世界,切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繫,停下了匆忙的腳步,你終於得以正視自己。那些內心真實的感受,狂歡下的寂寞,無法述說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眼前逐漸亮起光,朦朦朧朧,似電影院的屏幕。當你向那光走去,伸手觸碰時,卻發現是一片虛無。工作人員解釋說其實周圍的環境一直未變,改變的是我們自己。南寺大概就是「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的建築表達吧。

南寺

看安藤忠雄的作品,你會有種迷惑——不知道是安藤忠雄借大自然完成了他的建築,還是大自然借安藤忠雄的手完成了自己的述說。安藤忠雄對於光與影的運用可以說做到了極致。在他的建築裏,通過光,風雨,甚至流動的空氣,讓我們完成了一場又一場與自然的對話。

地中美術館作為一個完全身處於地下的美術館,隨處可以體會到這種美感。俯瞰地中美術館,你會發現只是幾個三角形或者矩形錯落於地面上。

地中美術館的俯瞰圖

而這種把建築置於地下的想法則來源於安藤忠雄在印度艾哈邁達巴德(Ahamedabad)旅遊時所見到的「階梯式水井」。

階梯式水井

「現在,地表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變化著。不到二三十年的時間廢棄消失掉的建築並不在少數。既然如此,乾脆全都建在地下,就沒有在欲廢棄的時候還得特地將它們挖起來拆解掉的必要了。」

不難看出,這段話折射了安藤忠雄對空間本質的對錯與是非的探究,而非表層的形式問題。而地中美術館正是思考下的產物。

地中美術館禁止拍照。「沒有什麼比自己的眼睛和身體能帶來更真實、更深刻的體驗。」安藤曾說。

地中美術館走廊

進入美術館後,需要通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只有一條縫隙可以投射進陽光。當光變成一束的時候,你才會發現它的存在感是如此之強。而生活中我們因為習慣了它的存在,往往更容易忽視。這種慣性裏,被我們遺忘的又何止陽光。

你還記得陽光灑在身上溫暖的感覺麼?你還記得春天花朵散發出的熱情洋溢的味道麼?你還記得雨滴打在玻璃上清脆的聲音麼?匆匆忙忙的生活裏,我們似乎忘了。所有的生活美學所抵抗的不過一個字——忙。

James Turrel的「Open Sky」

地中美術館裡,另一幅我很喜歡的作品是James Turrel的「Open Sky」。四四方方的格子外是晴朗的藍天,一圈石凳沿牆壁鋪設。坐在那裡,靜靜地仰望天空,看一朵雲的變幻,發發獃,時間好像就在此刻靜止。此刻即永恆。

而這種感覺又與安藤忠雄在都市彷徨一書中描述他參觀階梯式水井的感受類似。「在這個與外界的現實隔絕、宛若時間靜止的那個地下空間裏,我覺得我彷彿看見了一種接近永恆的存在。」

彷彿時空交替,此時的我在與那個多年前的安藤忠雄對話。我問他「什麼是永恆?」他只是笑笑,卻沉默不語。

說到安藤忠雄,就不得不提另一位對其產生重要影響的建築大師——勒·柯布西耶。安藤忠雄一次在家附近的小書店看到柯布西耶的書,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擔心別人把這把書買走,他看完之後會把書藏到最底下,等第二天來再把書翻出來看,直到一個月後攢錢買下這本書。 「半路出家」的建築師柯布西耶的經歷給當時作為拳擊手的安藤忠雄極大的鼓勵,使他更堅定了以後成為一個建築師的想法。為此,安藤忠雄通過攢錢遊學和參加國外的拳擊比賽的方式,遊歷了眾多國家。他第一個去的地方便是柯布西耶的朗香教堂。

朗鄉教堂
朗鄉教堂手繪圖

當安藤忠雄第一天進入朗鄉教堂的時候,他感受到了劇烈的光從四面八方射來,讓他頭暈目眩以至於他只能在那裡呆一個小時。而第二天亦是如此。第三天他又再次來到朗鄉教堂,細細的品味這其中的美感。安藤忠雄曾說「在我的作品中,光永遠是一種把空間戲劇化的重要元素。」安藤忠雄的這段經歷直接影響了他對光與空間的理解以及其建築風格。

朗鄉教堂內部

如果說建築是建築師與世界,與自己對話後向世人的吶喊,直島上靜靜坐落著很多這樣的建築等待你的傾聽。

參考文獻

[1] 安藤忠雄,安藤忠雄都市彷徨[M].寧波出版社.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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