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10 ─ A Sweetest Fantasy ─

 

紗夏,你準備好了?」

 

「咳,嗯..準,準備好了。」

 

湊崎紗夏和名井南各自拖著拍攝祕密生活所需的行李箱站在名井家的門前,棕髮女人望向挑起一邊眉的名井,歎了口氣,乖乖地重複了一遍,「我準備好了,。」

 

「好多了。」

 

黑髮女人向湊崎挪近了些,她的手伸向後者幾秒前因為緊張而無意識撓亂了的頭髮,替她順了順,再把一小撮撩到她耳後,笑道,「放鬆些,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不?」

 

假如你再靠近一點我就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湊崎在內心默默嘀咕。

 

她盯著名井近在咫尺的笑顏,腦海裡一團麻亂。對於這她即將要拍攝的見鬼的綜藝節目的擔憂、這天煞的好看的女人的靠近而加速的心跳、還有自己那愚蠢的單向感情的懊惱──全都在這刻攪拌到一起,爭奪著她──撕扯著她。湊崎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焦慮在她體內聚集,使她的胃部止不住地翻騰──她真的能安然渡過接下來的幾天麼?!

 

湊崎對此表示深感懷疑。

 

再度歎息,她別過頭,模仿著黑髮女人的語氣回答,「不要太在意那些鏡頭,表現自然一些,不要覺得在被拍攝,是的是的,我記得,但──呃,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一看到它們就開始冒汗。」事實上她只要稍微想起來自己接下來的一舉一動將盡數被收錄在鏡頭之下──這個念頭就足以使她的額角滲出汗珠。

 

「嗯...」名井視線仍然固定在她身上,她一邊點頭一邊思考著,然後,忽然把手挪到棕髮女人的臉旁,把她輕輕一撥,使她們的視線能夠鎖上,隨後溫聲道,「或者...你可以嘗試只看著我?」

 

好的,湊崎承認,在一般情況之下,她並不是什麼滿口髒話的人...但那是在一般情況下。

 

而現在,她看進名井微彎的眼裡,感受她貼在她臉頰上的溫度,拼盡全力才使得她沒有衝口而出一句──

 

我靠。反之,她在心裡默唸──是從哪裡來的?!她剛剛──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那種語氣──那、那種表情──對她說出那種話?!哈囉?911?這裡有人試圖謀殺──上帝,她發誓要是接下來的幾天名井都表現得像這樣的話...她確信自己絕逼不能夠熬過哪怕一天──噢不,半天?兩小時?不不不,或者不到30分鐘──

 

「嘿,你想在什麼?」

 

名井捏了下出神的人的臉頰,換來了對方的疼痛的一聲低呼,棕髮女人畏縮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終於把注意力拐回來重新放到黑髮女人身上。

 

「我說過你要習慣這種互動,這種對話,而你現在表現得就像快被人喫了一樣。怎麼?我令你這麼害怕?以防你不知道,我不咬人。」

 

盡管湊崎能充分的從名井戲謔的眼神裡瞭解到她只是在玩開笑,但這依然阻止不了熱流竄上了她臉頰的自然反應,她咳嗽了兩聲,辯解道,「我只是...我只是不習慣太多的skin ship,你懂的。」

 

「哦?我還以為我們過去已經練習得足夠多了?」名井挑起一邊眉,似乎不太明白湊崎突如其來的羞赧來自哪裡。在她們相處的日子以為棕髮女人在初時確實會因為兩人的接觸而措手不及,但大部分的時間裡她都能表現得自然──她們能夠自若地牽手、談話、有時候甚至會意外地擁抱──但最近的湊崎卻有回歸到最初刻意保持距離的感覺,這是為什麼?

 

那是因為過去我還沒發現我對你的──湊崎在心內咆哮,差點就沒哭唧唧了,到現在為止她真的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苦惱於名井對她感情的渾然不覺了。

 

正當她想著該怎麼回答她的提問時,名井卻伸手握住了她沒有拉著行李箱的手打斷了她的思路,微微歪頭揚著兩人相交的手,對著她說,「你就當是在演戲,這整件事並不意味著什麼。」

 

演戲。

 

好的。這是演戲。她能做到的。

 

這並不意味著什麼。

 

所有她需要做的就是在接下來的三天裡假裝成另一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平行時空的她──一個愛著名井南的湊崎紗夏。

 

湊崎紗夏,你行的,你曾經當過片場臨演,這難不到你。

 

然而在她心裡的深處她卻感到恐懼──恐懼於她事實上並不需要她那些所謂的演技。

 

她回望名井好看的眼睛,再一次歎息,然後握緊了對方的手,說道,「我會盡力嘗試,現在,我們走吧?」

 

*─*─*─*─*─*─*─*─*─*─*─*─*─*─*─*─*─*─*─*─*─*

 

(接下來間中出現的【】代表單獨訪談畫面)


 

─ 第一天中午 ─


 

呃,如果說湊崎紗夏在打開眼前這本粉紅色簿子前對自己這三天的生存率還抱有希望的話,那麼現在這僅存的一丁點兒希望就隨著她的閱讀而殘忍的被剝掉得一點不剩了。

 

其實早就在她瞧見那簿子上令人頭皮發麻的那一行「❤~甜蜜祕密生活~❤」的標題就該有所警惕的。

 

是說相擁十分鐘感受對方溫暖的陪伴和一邊深情對視一邊說出你最愛的對方的五個優點還有尼瑪的一‧起‧泡‧澡這些都是啥玩意兒???!!!

 

─ 畫面切換 ─

 

【PD:紗夏xi第一天看來起來好像很緊張呢。】

 

【湊崎(尷尬笑):呃哈哈哈,我猜我只是...呃,被祕密筆記本的內容嚇了一跳?我不知道我們需要去完成,嗯,這麼多「任務」。】

 

【PD:看來紗夏xi不是那一種擅於外露感情的人?】

 

【湊崎(臉紅):是,是的。我不是。】

 

─ 畫面切換 ─

 

「嗯...看來這幾天還挺有趣的?」

 

名井忽然的靠近把獨自在心中凌亂的人帶回了現實,湊崎看著黑髮女人饒有趣味地俯身細細查看被她打開了的粉色本子,乾咳了幾聲,「咳,我想是的。他們準備得...真『豐富』。」

 

說完這句話,棕髮女人抬起頭來,在進來這個「祕密基地」後第四次環顧四周──不得不說,這節目的製作組在佈置場地這一點上的確下了一番苦工──那粉色系的裝潢、到處布滿愛心的圖案、那引人暇想的室內浴池──這尼瑪的每一個角落都散發著可怕的甜膩氛圍,眼角瞟了眼那張Kingsize大牀上令人不忍直視的玫瑰花瓣後,她再次在心裡吐槽──豐富個鬼啊簡直就是瘋狂好麼?

 

她回想起當時節目組滿腔熱誠地告訴她們要給她們補完一個甜蜜美滿的小小蜜月(她和名井在事前訪談時口供一致地回應過她倆的婚事很低調,也鑑於名井的忙碌而放棄了蜜月旅行這個念頭,當時的湊崎還強烈地表示對此感到遺憾,現在想起來可能真的演得有點太過火了。),就覺得腦殼痛的不行。

 

─ 畫面切換 ─

 

【PD:紗夏xi看來很容易臉紅呢。】

 

【名井(微笑):是的,她經常臉紅,有時候甚至只要簡單地盯著她看,她的臉就會唰的變成紅色...這很可愛不是嗎?】

 

【PD:Mina xi似乎很樂在其中?】

 

【名井(想了想,然後笑意加深):嗯,我想是的。】

 

─ 畫面切換 ─

 

「放輕鬆,」

 

這時她感覺到一隻手撫上了她的後腦順了順她的頭髮,名井像看穿了她心情一樣再一次安撫她,「難得幾天的約會時間,我們就好好享受吧,你說好麼?」

 

再次,名井話語裡透露出的溫柔與眼底裡的甜蜜都讓湊崎禁不住嚥了口水,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人們都評論黑髮女人是個出色的演員──縱使她瞭解從她倆踏進這兒開始的所有行動的只有一個目的──但她的心臟還是控制不住地為此而跳動。

 

說真的,誰能不被那雙飽含著愛意的眼睛給騙過?

 

啊啊,打起精神來!湊崎紗夏!

 

她從來都是個熱愛挑戰的人,這也是為什麼她能夠跨越種種難關帶著紗凌生存到現在──而眼前這只是區區的另一個挑戰──有什麼大不了的?

 

挺起胸膛悄悄吸了口氣,棕髮女人忽略她耳廓上越見明顯的熱度,朝名井勾起了嘴角,把放在自己頭上的手拉下來握著,她的姆指刻意在對方的皮膚上來回撫弄,回道,「當然,南,」她邊說,邊把人拉近,「我猜我們需要完成我們第一個任務。」

 

拿起桌面上為她們而準備的拍立得相機,把自己的臉湊向還在盯著她看的黑髮女人,揚手把對方的臉輕輕撥向前方,「來,看鏡頭。」

 

「咔嚓!」

 

把照片貼在簿子「在初到來和離開前各拍一張自拍照」的條目下面,湊崎讓自己在那張照片上稍作停留。相中兩人親密的距離和燦爛的笑容無一不在向外界展現她們是一對愛侶的信息。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呃,大概──要是她沒看見名井臉上因為感受到她手的顫動而展現的笑容的話。


 

─ 第一天下午 ─


 

「欸,不要動。」

 

「這個姿勢很累,紗夏。」

 

「我知道...我只是....嗯,差一點點....」

 

現在,她們兩人坐在這豪華套房裡的餐桌旁,棕髮的人不時抬頭看看坐在她不遠處的名井,然後又低頭專注地在她面前的畫紙上寫寫畫畫。

 

不久前,她們花費了些時間去整理帶來的行裝以及換了一身較為家居輕便的衣服,她們在房間內探索研究,定位了所有攝像頭的位置(同時因湊崎的好奇心而把玩了好一會兒),又完成了幾個較為輕鬆的小任務──不知道是因為熟悉了環境、那些讓人熱身的小任務還是黑髮女人毫不費力地展現的輕鬆平常所致──所有東西看來也並不如湊崎想像之中那樣令人害怕,甚至,她還開始產生了這跟兩人平常在名井家裡的日常別無二致的錯覺。

 

「行了麼?」

 

再一次聽見那把聲音有點不耐煩地催促,棕髮女人笑了笑,依舊低著頭回應,「給點耐心,名井女士。」

 

歎了口氣,黑髮女人撅起嘴,小聲地咕噥,「還要多久?我脖子疼。」

 

名井帶著撒嬌意味的語氣令人難以忽視,湊崎忍俊不禁,終於決定讓步──她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往名井撅起的嘴脣上撇過──隨後很快地咳嗽了兩聲,「好的好的,你可以放鬆下來,但記著別移動得太多,我還沒完成。」

 

得到準許的名井扭了扭因為固定一個姿勢太久又僵硬的頸脖,她放鬆地把一隻手擱在桌面上撐著下巴,看去還在拿著畫筆忙活的人,沒再說話。

 

在黑髮女人的印象之中她們從來都沒有過像目前這種時刻。安靜的、不說話地、就那麼處在對方身邊。嗯,也不是說她們完全沒有溫馨的小時刻,她們有,說實話還意外地有很多,只是很大部分時間湊崎都會不斷地用言語去填充她們身邊的的空氣,不給予她們哪怕一丁點兒安定下來的空間。就更別提那這棕髮女人永遠都在瞧往別處的眼神兒了。

 

就這樣,乖乖地坐在她面前的時間──對於黑髮女人來說極其珍稀。(當然,除去名井趁人睡著時偷窺的那一次。)

 

「慢慢來,我可以等。」

 

她小聲地呢喃,而棕髮女人也因過於專注在畫作當中理想當然地沒有聽見。

 

名井把頭部的重量都寄於託著下巴的手上,她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棕髮女人哪怕一分──很神奇地,對方就只是坐在那兒,忙著她的事情,但當名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那種有什麼東西揪著她心臟的感覺便會輕易地阻礙了她本來順暢的呼吸。是因為她那副全神貫注的神情?她那低垂顫動的睫毛?還是因為隨著她的思考而沒有意識的輕咬脣角的動作?

 

湊崎紗夏真的很好看。名井心想。

 

這是她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一個事實──湊崎紗夏是個非常漂亮的女生。可是那時沒有被影響的人為何現在卻.....控制不住地被目前的景象所吸引?即使她沒有任何動靜,即使她就那樣坐著,即使,她只是簡單的在呼吸著。

 

名井都發現那對她來說有著不容忽視的吸引力。

 

而這種吸引力一直在誘使她去做些什麼她不應該做的事情。說真的,這很可笑。她名井南早已不是什麼年青氣盛的年輕人,要是什麼都僅憑著衝動而行事她不可能能夠走到今天。然而事實上是每當她面對眼前的這個棕髮女人時,她都幾乎會喪失掉她這麼多年來建構起來的自制力──她的意思是,她該死的甚至已經因為她而失控過兩回。

 

這種感覺很奇怪──非常,奇怪。名井難以想像一個在兩個月前於她來說還是一個陌生人的人,現在竟然能夠如此地影響到她──這本來並不應該發生。

 

這是,非常錯誤的。

 

「噢,成了!」

 

湊崎的高呼把名井從她的思緒中喚過來,黑髮女人眨了眨眼睛,試圖把她的注意力重新放回現實。

 

「呃,南?為什麼你這樣盯著我看?我臉上有什麼不?」

 

「沒有,嗯,我...你畫好了?」

 

聽到名井的提問,湊崎臉上漾開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她點了點頭,「你想看麼?呃,但我畫得不是很好──」

 

「胡說,我確定你會把我畫得很好...」

 

名井邊說,邊從湊崎的手中把畫紙拿過來端詳,本來早就想要想點什麼去調戲她的畫家妻子的人在把畫納入眼底後頓了頓,隨後挑起了眉。

 

「我還以為...任務是要你畫下你覺得我最有魅力最令你喜歡的一部分?」她雙眼集中在手裡的畫上,顯然對她看到的畫面感到意外,難怪她花費了這麼久去完成這一幅畫,「....但你怎麼把我整個人都畫下來了?」她禁不住詢問,聲音也不知為何放輕了許多。

 

她能看見棕髮女人的臉頰在她的提問後被染上一陣紅霞,她略為尷尬地用手指抓了抓臉蛋,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我只是...我想我只是難以去抉擇,我的意思是....呃,我猜我只是喜歡你,整個你?我不能只去喜歡你的眼睛,或者你的鼻子,或是你的任何其中一部分,它們全都是,也是你是你的原因...呃...我在說什麼...」

 

湊崎忙著解釋,但名井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畫中的她自己給捲走了。

 

棕髮女人畫筆下的她──美極了

 

名井甚至有一刻遲疑過這到底是她沒錯嗎?畫裡的她微微仰頭,她的臉迎著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閉著眼睛,嘴角微微上揚──她現在知道為什麼湊崎堅持她要維持這個角度與姿勢──夕陽底下她的看起來是那麼的...安寧。畫中的她是那麼的平靜、無憂無慮──甚至,還有一絲絲喜悅。黑髮女人不知道她竟然還能夠流露這種表情,因為每逢她在鏡中與她對倒映對峙時她都只能夠得到壓抑、焦慮與疲憊。

 

難道這就是她跟湊崎在一起時的模樣麼?

 

「...這是...你眼中的我?」她小聲地問道,只覺得一陣什麼奇異的感覺忍不住湧於胸膛──她需要控制住它。

 

「是的?但你知道,時間的問題,這還很粗糙,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可以再──」

 

為什麼湊崎紗夏這個女人總是這麼吵?她真的不可以就那樣安靜地回答她哪怕一個問題,名井有點煩躁地想,身體隨著她的心思往還在喋喋不休的棕髮女人湊近,她舉起一隻手指按在那張不願停下的脣上,成功地迫使對方閉上了嘴。

 

「噓.......」

 

那種令人難受的感覺堆積得令她心胸發緊,尤其在她的視線掃過她手指觸碰到的皮膚時──,她真的需要控制它

 

「我很喜歡它,謝謝你。」

 

黑髮女人邊說,邊繼續往愣住了的人傾身,本來按在她脣上的手改為撫上了她的下巴,然後,側頭在那人充滿粉紅色的臉頰上印下了一吻。

 

「僅供你參考...假如我們不是在拍攝當中的話...我大概會吻在別的地方。」名井在湊崎的耳邊低語,她的姆指輕輕劃過對方的脣角,在感受到那細微的顫動後勾起了一個得逞的笑容,才終於肯退開。

 

她看著湊崎快速地眨了好幾次眼,似乎還在努力地回神。

 

─ 畫面切換 ─

 

【PD:Mina xi對收到的畫像很滿意?】

 

【名井(點了點頭):嗯,我從來都知道她在畫畫方面非常有天份,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家裡有屬於她的一間畫室....但看到她畫裡的我卻有另一番感受。】

 

【PD:具體來說是?】

 

【名井(思考了一會兒,看向別處):我想我大概只是很喜歡那個跟她在一時的我?那個...快樂的我。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明白。(笑)】

 

─ 畫面切換 ─

 

【PD:這是紗夏xi頭一回畫Mina xi的畫像?】

 

【湊崎(點頭):嗯,是的。】

 

【PD:為什麼以前沒有畫過呢?聽說紗夏x非常喜歡繪畫。】

 

【湊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嗯....你要知道她可是名井南哦?那個名井南。她總是有著令人驚歎的美貌,我的畫其實比起她現實還及不上萬分之一...】

 

【PD:可是Mina xi似乎很喜歡你為她畫的畫。】

 

【湊崎(害羞的笑):呵呵,看來是的?我以後大概會多畫的..咳。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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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晚上 ─

 

湊崎紗夏覺得她快要瘋了。

 

不,不是因為那些可怕的粉紅任務──呃,某程度上是的但,不。

 

──是因為名井看她的眼神。

 

──是因為名井那些若有似無的觸碰。

 

──是因為名井那些引人暇想的調笑。

 

是因為名井南

 

她能清晰的感覺得上在不久前開始她們之間的氛圍就微妙的轉變了,她能夠感應到它──那在空氣中逐漸積聚的令人神經緊繃的張力。也不是說這是湊崎第一回需要應付名井那不時出人意表的說話和行動,實際上她應該非常習慣了纔是──畢竟她們平常的相處模式幾乎就是那樣。

 

但她就是能從兩者之間嗅出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是因為她過於把精神集中在名井身上了麼?還是她因為被陌生環境包圍而過份緊張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這纔是她們的第一天,但湊崎已經覺得難以忍受。她那幾經艱辛鍛鍊而成的對黑髮女人的抵抗力似乎在這個空間裡被打回了原形──名井簡直是....偏布了每一個角落。當她那像藏有星晨的眼眸微彎、當她上了妝比平常更為紅潤的雙脣無意識地噘起、當她自然地挽起她的手臂拉著她走──湊崎發現她都不能把自己的目光從那道攝人心神的身影上移開。

 

這確實是一個會把她完結掉的困獸之鬥,棕髮女人無助地在心內歎了口氣,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那麼渴望能夠回到名井別墅裡躲進她那個小小的畫室過。

 

想到此處的人低頭看了一眼──尤其在目前這種狀況之下。

 

她的妻子,名井南,正被她雙手緊緊包裹,窩在她的懷中,休息著。

 

說實話當湊崎得悉兩人要拍攝這個節目,就對這個時刻有了極其充分的心理準備──已婚的愛侶舒適地摟在一起進睡──這是任何人都可以預料的甜蜜畫面,而她們理想當然的要把這一幕展現出來。

 

可是盡管棕髮女人在事前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只是小事,她們早就嘗試過同牀共枕(呃,雖然只有那麼一次)──但是她所有費盡心機建設的思想準備在她清晰的感受到來自名井身體傳遞過來的暖意時便被粉碎得徹徹底底。

 

湊崎偷偷朝那張睡顏瞥了幾眼,隨即忍不住感歎──即使在睡夢中,黑髮女人仍然能毫不費勁地維持她的美貌。她的胸口有規律地起伏,嘴巴因為呼吸而微張,這時的名井平靜得就像一尊經過精心雕刻的雕塑──在湊崎眼中看來既完美又不真實。

 

但她是真的,現在躺在她懷裡的這個女人是真實的。

 

她們,在這裡,是真的

 

把手悄悄覆上那張可人的臉龐──雖然她非常不想要承認但,湊崎確實,有點想念這種感覺──這種把黑髮女人團團包裹在自己雙臂之中的感覺。她柔軟的身體,她好聞的氣味,無一不令棕髮女人感到莫名的舒適,讓她產生想把懷裡人摟得更加緊的衝動──

 

「你的心跳得很快。」

 

「什──什麼?」

 

名井突然的發話把湊崎嚇了一跳,後者立馬後退了一點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只覺得臉頰的溫度上升得似被火燒──這個女人不是應該早睡著了麼?!

 

「呃,你怎麼還,還沒睡?」

 

黑髮女人睜開雙眼望向面對著她的湊崎,她的視線固定在後者略為閃爍的眼裡,「我本來正要入睡但...我猜我不能無視那些在變得越來越快的聲音...你還好不?」名井在深夜裡的嗓音淡靜又略帶沙啞,她的一邊眉挑起,富有深意盯著棕髮女人,等待著她的回答。

 

太過專注在名井身上的人經提醒後才終於察覺,她的心跳尼瑪的不止快還很響──她現在甚至還能清晰的聽見她那越見失去控制的心跳聲,就更別提剛剛緊貼在她胸膛上的人了。

 

這實在是尷尬極了。

 

湊崎被名井像要把她給看穿的凝視弄得憋紅了臉,就像小心收藏的祕密被人發現了一樣,此刻的棕髮女人只想要找個洞鑽進去然後永遠不再出現──準確來說是不再出現在名井面前。

 

她該用什麼藉口胡弄過去?

 

「呃...呃......嗯......我......」

 

該死的。

 

她發誓她的心跳頻率在這個時間點上已經能夠引起一場心臟病了。

 

就在棕髮女人想著該如何自行了斷以逃避名井那道目不轉睛的視線時,卻忽然聽見對方意料之外的笑聲。

 

「噗。」

 

「....啊?」

 

黑髮女人的手悄然撫上了湊崎的臉,前者輕柔地捏了捏後者那塊已經完全變得通紅的臉蛋。

 

「你真的很可愛,你知道的,對嗎?」

 

「什...什麼意思?」

 

名井把她好看的脣抿成一線,似乎在控制她的笑意,「你剛剛看起來就像準備在我面前爆炸一樣,你確定你還好不?」

 

「呃..嗯...大概?」

 

湊崎猜想她現在的模樣一定非常有趣,因為黑髮女人終於按奈不住,咯咯輕聲笑了起來。她應當感到尷尬──雖然她原本已經是──但不,當她看見名井那令她雙眼幾乎消失成一線的笑臉時──那是一道能把她們現在身處的黑暗房間照亮的笑意,她只感覺到有什麼溫暖的流淌進她的心房,填滿了她。

 

她會做任何事情──如果那意味著能讓那抹美麗的笑容永遠停留在她眼前的這張臉上的話。

 

「我想...它短時間內不會有減慢的跡象,」湊崎看著名井,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左胸,小聲地說,「呃,你會想要我轉身?我不是有意去吵到你...你知道,那並不是什麼我能控制的事情...」

 

「不。」

 

黑髮女人的回應意料之外的迅速,她按住準備從她腰上抽走的手,往前傾的同時把那隻手朝她身後輕輕一拉,使得她整個人重新投進了湊崎那既溫暖又安全的懷抱。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歎息,名井再次把她的頭窩進湊崎的頸間,她說話間的吐息打落在湊崎的皮膚上,「這樣就好,我喜歡聽見它。」

 

聞言的人心裡咯噔一聲,不自覺地收緊了環在對方腰上的力道,棕髮女人有點遲疑地輕聲詢問,「你確定...?」

 

「是的,我確定,」名井南的語氣聽起來溫柔卻不容置疑,「現在,安靜,抱緊我,然後睡覺。我們還有很長的一天。」

 

聽話地把纏在名井腰上的手用力把人給再拉近一些──假如那是可能的話──湊崎用鼻子輕輕蹭了蹭她的髮,低聲應答,「如果你這麼說的話。那麼,晚安,南。」

 

「嗯...晚安...」隨著黑髮女人軟糯的嗓音傳進湊崎耳裡,後者能察覺到對方的身體在漸見放鬆,在她頸間的吐納也在逐漸變得均勻平穩──這使得她難以控制她的脣角,緩慢地翹起至一個寵溺的弧度。

 

湊崎紗夏能很肯定的說,她喜歡這種感覺──或許有點太過喜歡了。她有點不能相信只是這樣單單地跟另一人擁在一起也能令她感到這麼的....滿足。她胸膛裡充斥的悸動快要主宰她的大腦,而這讓她產生恐懼──但即使是這樣,她依然不能夠令自己從名井的存在裡抽離──她知道她甚至連嘗試也做不到。

 

因為她真的很喜歡──棕髮女人在閉上眼睛時想──

 

她真的,很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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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 ─

 

這是一個夢。這絕對是一個夢。

 

不然湊崎著實難以解釋這兩天一直纏繞著她的幸福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她本該感到焦慮、她本該不斷地重複提醒自己這些全都是一場虛假的戲──但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事情在她眼裡看來都顯得這麼的...真實

 

舉目望向與她一同在廚房忙碌著的身影,黑髮女人此刻隨意地盤起了頭髮,掛著尺寸明顯比那身板大一些的圍裙──順帶一提這使得她看起來很可愛──正低著頭,一心一意地切著湊崎剛剛分配給她的蔬菜。她額角的髮絲因為低頭而垂下,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曳,惹得在注視著的棕髮女人想要上前整理妥當──而她也那麼做了。

 

伸長手臂,指尖觸及名井那撮擾人的碎髮,把它緩緩地繞至對方的耳後。指尖觸碰到名井耳廓皮膚的瞬間,她能感覺到黑髮女人似乎被嚇了一跳,她身體輕微的顫了一下,但很快的當她知道湊崎正在做什麼後,便放鬆了下來,任由棕髮女人繼續她的動作。她微微抬頭,好使棕髮女人能更有效地把她的髮整理到耳後,同時也在抬瞬的時候,嘴角上揚,朝她漾開一個淺淺的笑,似乎在藉此向她道謝。

 

這個如此細微,甚至可以說是極為自然的反應,意外地擊中了湊崎。

 

她的手滯留在名井的耳邊,整個身體失去了運動的能力。

 

突然之間,她發現這就是她一直以來最想要的──也是她從不久前就一直在告誡自己,不能擁有的。

 

這是一個夢。

 

一個美好得讓湊崎不願醒來的夢。

 

「.......」

 

「........紗夏。」

 

「............紗夏!」

 

「...啊?南──嘶....」

 

指尖被高溫燙傷的觸感把湊崎一下子拉回現實,她下意識想要把手縮起來藏著,卻在那之前被人搶先拉過捂在掌心間,名井的聲音聽起來如同她的行動一般焦急,「燙到了?疼嗎?」

 

一邊搖頭一邊看著名井拉著她受傷的手去沖刷冷水,湊崎觀察到黑髮女人那兩道緊聚在一起的眉,於是便帶有歉意地小聲道,「對不起,剛剛放空了...」

 

仔細拭擦湊崎手指受修的地方,名井不容抗拒地把人給拉到廚房的另一邊,打開存放著急救箱的小櫃子,替她包紮起來。當這當務之急終於解決了之後,黑髮女人的眉才稍微重新舒坦,她對著湊崎說話的語氣裡存有一絲嗔意,「說好的在廚房裡不能分神?」

 

「嗚,對不起。」知道名井是在擔心的湊崎把正交叉著雙臂盯著她看的人(這個模樣的黑女女人像剎了一隻炸毛小貓咪,這讓湊崎再次想起了她的那隻小黑咪。)輕輕拉近,揉了揉她的頭,然後在她的頭髮上印下一個輕吻──這個行動如預想之中制止了名井任何本來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她現在甚至已經習慣了與名井的這種親密接觸──這有毒的夢!)

 

「我會小心的,現在先回去完成我們的晚餐好嗎?我知道你快餓壞了。」

 

抓住名井的肩膀把人給推回原位,棕髮女人著急地要把自己從那個危險的境地之中解救出來,以至於她沒有留意到黑髮女人的默不作聲,以及,她那暴露在空氣之中,顯然變了色調的脖子。

 

─ 畫面切換 ─

 

【PD:Mina xi對於紗夏xi來說是?】

 

【湊崎(深思過後):如果你把她比喻為動物,那她會是一隻小企鵝。她有時候會感到孤獨,所以她會像一隻企鵝那樣跟著人到處走。她需要有一個人陪伴在她的身邊,而這也使得我想要揭盡全力去保護好她。】

 

─ 畫面切換 ─

 

【PD:紗夏xi對於Mina xi來說是?】

 

【名井(微笑):她是一個非常富有同情心的人。而且她在日常生活中有一點笨手笨腳的顯得十分可愛。但每次遇到關鍵時候都總是很可靠,這讓我能放心的把我自己交託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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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湊崎紗夏理解、可以說是充分理解,她們正在進行的叫作燭光晚餐的這回事兒,她清楚知道這四個字所表代的含意,但,老天,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吐槽──這昏暗到像停電似的燈光是必須要的嗎?!

 

事實上這是「祕密筆記」裡標註的其中一項任務──兩人合力預備一場屬於她們二人的浪漫燭光晚餐。

 

它看起來很簡單──呃,對比起其他可怕的任務來說──所以當名井向她詢問時,湊崎幾乎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一條目,畢竟一起做飯這事對於她和名井來說已經駕輕就熟,甚至可以說是她們養成的一個生活習慣了。

 

但她沒有料到所謂的「浪漫」晚餐能這樣難熬。

 

房間內的光線昏黃暗沉,唯一承擔著照明功能的桌子中間擺放著的燭臺──雖然那幾個小小的火尖忽明忽暗,全然對把周圍照亮毫無貢獻。切著面前牛扒的湊崎小心地瞟了一眼坐在她對面的名井──再一次,拜那不足的光線所致──她看不太清名井的表情,只知道她正專注的喫著,似乎沒有要發言的意欲。

 

可能是太餓了吧,湊崎猜想。

 

失去對話填充的空氣顯得安靜非常,湊崎可以清晰的聽見她們二人切割牛扒,刀與碟面不時磨擦產生的細微噪音,能聽見火光搖曳、燃燒的聲音,也能夠聽見當她的視線觸在對面的人兒身上時,自己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或許是黑暗給人做成的錯覺麼?棕髮女人發現她此刻的注意力難以從名井身上抽離──她幾乎每一下細微的動作都在撩撥著她已經脆弱不堪的神經。

 

必須要有點什麼去轉移她那越發強烈的鼓動,於是湊崎輕咳了聲,清了下喉嚨,隨後把「祕密筆記」拿到手裡,向名井提議她們可以邊喫邊完成一些可行的任務,而後者也點點頭,欣然的同意了。

 

「嗯...我看看....啊,這個『向對方說出你現在最渴求的願望』,如何?」

 

「最渴求的願望麼....?」

 

名井輕聲把湊崎的話重複了一遍,皺起眉。

 

──她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似乎殺了名井一個措手不及,就像是一直躲藏在深洋裡自以為安全的她忽然被強迫著浮出了水面一樣──這時的她心臟怦然直跳,放下了刀叉的手改為緊攥著桌布的一角。

 

湊崎似乎還在對面喋喋不休的說著些什麼,但陷進了自己世界之中的名井聽不清,她只覺得周遭的事物都變得一片模糊,只有某個特定的身影依舊清晰可見。

 

──她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

 

腦海裡那把聲音又再問了一遍。然後名井看見棕髮女人忽然站了起來朝她俯身,她的手直直往她的嘴角而來──從她指尖落在的地方看來,名井猜想是她的脣邊有什麼食物的殘餘物──湊崎正在幫她拭擦。

 

那本就弱小的火光被棕髮女人的傾身和伸手不小心撲滅,餐桌四周的環境變得更為黑暗──但神奇的是,卻使得名井看清了眼前她最迫切所要想要的答案。

 

湊崎的臉此時與她的靠得極近,彷彿想要努力適應突然襲來的昏暗,她眨了眨眼睛,又再向名井湊近了一點──本來捕捉到黑髮女人嘴角顆粒的她想要為她抹走,但現在的她卻不太確定她的目的有沒有成功─—這兒真的尼瑪太暗了!

 

然而當她的視線終於漸見清晰起來的時候,她所看見的卻是名井──那道毫不掩飾的目光。

 

趕緊垂眸避開那直勾勾的眼神,湊崎漲紅著臉完成了她的動作,她們二人之間的空氣寂靜得嚇人,黑暗裡的官感被陡地提升放大,在這麼近的距離之下,湊崎能夠感覺到名井呼吸的起伏、她灼人的目光、還有那雙微啟──誘人至極的脣。

 

湊崎和名井二人於這兩天不斷堆積起來令人緊繃的張力這時無疑被推上了最高點。

 

正當湊崎終於忍不住要逃走時,名井卻在這個時間點上發話了。

 

她的噪音低沉,略帶沙啞,那細微的聲音這使棕髮女人能夠確定她說的話絕對難以被器材收錄。

 

「我想要這樣的,」黑髮女人低語,「我想要我們,這樣的,」她的聲音如同鬼魅般糾纏於湊崎的耳廓,再下至她的胸膛,使她難以順利地吸收氧氣。

 

我想要,你。」

 

湊崎能夠對天發誓,她不知道事情是如何演變成這樣的,也分不清到底是誰先有所行動,但,她能夠很確定的是當她回過神來時,所有能夠感覺到的只有那道柔軟。

 

了名井。

 

媽的。

 

那隻維持了大概兩秒鐘,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人猛的抽身退了回去,結結巴巴的說了句「哈哈我到廚房拿點紅酒」便逃也似的快步離開了這事發現場。

 

隨手把一塊抹布扔到了廚房內唯一的攝像頭上,湊崎雙手撐在廚櫃上支撐自己的重量,不斷在心裡咒罵著。

 

媽的媽的媽的媽的。

 

她特麼的都幹了什麼蠢事兒?!媽的,湊崎紗夏你都幹了什麼?!

 

慌亂的人持續在心內吶喊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被她拋開不顧的黑髮女人正在朝她靠近。

 

「...你還好不?」

 

聞聲的人嚇了一跳,她轉身,面向名井,抿著脣搖了搖頭,低聲答道,「我不好。」察覺到眼前的人正一步步收窄她倆的距離,湊崎連忙出聲制止,「你...你別再過來了。」

 

「為什麼?」但名井顯然的並不把她的話放在眼內,只見她仍然緩緩前進,固執、直接地,闖進了湊崎的私人空間內。

 

黑髮女人的明知故問使湊崎惱羞,「因為...因為....」她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接著,忽然像放棄了什麼似的,喃喃自語,「噢天,這不公平...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她抬起頭,望進名井的眼底,像快要哭出來似的,她低低說道,「...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

 

就在名井想要問清楚湊崎所說的是什麼意思時,突變發生了。

 

她只感到一陣暈眩,似是被人抓著轉了個圈,她能夠感覺她的背撞上了什麼堅硬的東西──從那產生的聲響裡她能大概推論出那是廚房裡的冰箱──再接下來,便是屬於湊崎的氣息,把她整個人完全包圍。

 

湊崎再一次親吻了名井。

 

這一次不同的是,她清楚知道自己正在做些什麼。

 

這一次,不像以往的任何一次,這一次,棕髮女人按著她真正的心意來行動,這一次,她褪去了身上的枷鎖,去親吻她所鍾愛的人。

 

這一次的親吻,感覺與別不同。

 

撕破偽裝後帶來的是能夠把人淹沒的龐大情感,湊崎迫切的想要讓那些把她壓得生疼的強烈情感全都傾注於這一個吻裡。她的手緊緊抓住名井的手腕,把它舉高壓在冰箱上,她的另一隻手則纏上了名井纖細的腰身,把她拉得不可能再近。

 

名井能感受到湊崎和她身體所拼發而出的熱力──那快要把她的整個身心都要融化。棕髮女人把她擁得很緊,似乎是難以容忍二人之間留下哪怕一條細小的縫隙,這使得黑髮女人的心按奈不住的顫動──這是她頭一回看見這此模樣的湊崎紗夏。

 

也是直到現在,名井才終於肯定她於平日裡所看到的,從湊崎眼底所釋出的情意,不是她的錯覺。

 

胸膛被喚作湊崎紗夏的悸動填充得快要被撐破,這次名井也沒打算把它控制住,她那隻沒被挾制住的手攀上了棕髮女人的頸脖,把她的人更加的壓向自己。

 

是的,這就是她想要的──她所需要的。那把熟悉的聲音這時伴隨著兩人脣齒相交,再一次浮現於名井的腦際。當湊崎的手佈滿在她的身上、她炙熱的氣息與她的相互交融、她熱烈地啃咬啜吮她的下脣又溫柔地伸出舌尖勾勒她的脣線時──名井就知道這是她所需要的。

 

──湊崎紗夏

 

為了氧氣而短暫地分開,名井重重地喘著氣,她看見棕髮女人的瞳孔因動情而變得深沉,她的臉頰被慾望染上紅暈,她胸膛不規則的起伏在告訴她她在極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名井能夠發誓這是她所看過的最美好的畫面──一個,她想要在往後的日子裡不斷重複觀看欣賞的畫面。

 

「...我...我....這.....」

 

稍微找回了一絲理智的人微微喘息,她退開了一點距離,試圖向名井解釋自己的行為,但只是簡短的張了張嘴便被打斷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的額頭與湊崎相抵,她低低地安撫那隻顯得有點無措的大型柴犬,然後小聲命令,「...現在....給我回來。」

 

幾乎只是瞬息之間,兩人又重新貼合到了一起。

 

這是,非常錯誤的。

 

名井心想。

 

──但它感覺起來卻是她這輩子做過最的事。

 

 

─ EP10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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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終於,把它發出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癱

我已經寫到懷疑人生了我在寫什麼?

這算甜嗎?你們覺得呢?還能接受嗎?

(在地上猛烈打滾)

這篇真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本打算聖誕發的(沒成功),踏入2019發(也沒成功),卡了這麼久終於能生出來我真的是感動得要哭了。

希望你們會喜歡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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