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月一次的例行探望,當艾倫走上那棟牆壁漆成淡藍色屋子的階梯上時,看到屋子的主人所養的那隻黑貓,正在紗門外曬得到冬日暖陽的地方露出了那脆弱的肚子,睡成了個豪邁的大字型。

  艾倫在黑貓面前蹲了下來,輕輕的戳了戳那貓的頭,黑貓才緩緩張開了眼看了他一眼,黑貓的眼是一種非常漂亮的淺藍色,透明而清澈,牠朝艾倫甩了甩那末端有著一戳小白毛的黑尾巴,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四隻腳掌像是穿著襪子般是白色的,纖細的頸子上繫的並不是項圈而是一條白緞帶,乍看起來就像繫了條領巾般。

  伸完懶腰的黑貓翻起了身,將小小的前爪搭在艾倫的雙膝上,輕輕的咪了一聲,艾倫一隻手支著頰另一隻手則輕揉黑貓的耳後,見黑貓舒服的瞇起了眼,艾倫用食指戳了戳牠的頭,「嘿,wish,你爸爸呢?」

  Wish是黑貓的名字,繫在牠脖子上的緞帶的底端,淺藍色的絲線用著漂亮的花體字繡著屬於牠的名字。

  聽到艾倫的問話,wish歪著頭對著艾倫又是咪了一聲後,甩著尾巴,走到了門前回頭看著艾倫,艾倫也立刻明白了牠的意思,拉開了紗門,wish立刻就鑽了進去,艾倫則跟在牠身後走著,wish走進了有著壁爐的起居室,壁爐前有張單人的扶手沙發,坐在上頭的金髮男人膝上攤著本翻開的書本,貌似睡著了般。

  Wish輕巧的走到沙發前,躍上了金髮男人的膝上後,用頭蹭了蹭男人僅存的左手。

  「啊,wish啊…」男人搔了搔wish的下巴,抬頭看向了艾倫笑著道:「你來啦,艾倫。這個月好嗎?」

  「一切如常喔,團長您在休息嗎?」

  「天冷在壁爐邊就容易犯睏。」艾爾文將書本闔上,放到旁邊的小圓桌上,空出了膝上的位置,讓wish能在躺在上頭繼續牠剛才被打斷的午睡。「只有你來嗎?」

  「阿爾敏啊,他在叉路口就被韓吉分隊長給拽下馬車的抓走了,米卡莎在外頭餵馬,待會就進來了。」艾倫迅速的報告了自己同伴的行蹤,同時也環顧了下起居室後,問道:「兵長呢?」

  「在整理書房呢,昨天韓吉來了趟說要借書,然後…你知道的。」艾爾文露出了個無奈的笑。

  「難怪您纔在這裡看書啊。」艾倫露出了一副完全可以理解的表情,不用再問下去他也知道,眼前這個調查兵團第十三代團長肯定是被以妨礙打掃的名目給趕出了書房。「那我去給兵長打個招呼。」

  艾爾文指了指自個兒膝上,正舔著爪子的wish 「帶上wish一起吧。」

  艾倫聽從了建議,抱起了wish轉出了起居室,走到走廊的底端的門前,輕敲了下門,wish也在此時跳出了艾倫的懷中,小小的爪子抓了抓那扇緊閉的門。

  「兵長,我開門囉,wish想進去。」

  而wish也很配合的喵了聲,艾倫打開了門,一人一貓就這樣的探了顆頭進去。書房裡其實已經算是恢復以往的整潔,利威爾正爬在梯子上,整理書架上的書,用著不冷不熱的語調說了句:「順便把桌上那疊書拿過來。」

  艾倫依言抱起了那疊書,走到了利威爾身旁,依次的將書遞給利威爾。而wish倒是很乖巧的待梯子旁,仰著頭看著利威爾將書擺回去,不吵不鬧,安靜的像尊瓷偶。

  待利威爾終於把所有的書擺放完,從梯子上下來後,wish才用頭蹭了蹭利威爾的腳,尾巴親膩的環繞住利威爾的腳踝。

  「你們這個月來早了。」利威爾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以往艾倫他們總是固定在每個月的下旬來探望他們,今天也才這個月正好過了一半,算是來早了。「不會是連夜潛逃的吧。」

  「啊…某種程度上,或許吧。」艾倫想起了留在約翰辦公桌上的書信,大概可以想見約翰看完信後的爆跳程度,有些雪上加霜的是,艾倫還把阿爾敏也一併帶出來了。所以等於,本部裡現在只剩四肢發達的傢伙。

  「約翰還真可憐。」利威爾只給了這麼一句中肯的評語。

  「沒辦法,今天是憲兵團來聯合開會的日子喲。」是人都想逃跑啊,馬爾洛那傢伙根本就是煩死人。

  利威爾看著艾倫,灰藍色的眼裡,像是想起了什麼,默默的點了點頭「約翰會需要生髮水嗎。」

  「或許吧。」艾倫有些歡快的道。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廚房,廚房裡,艾爾文和阿爾敏、米卡莎已經在裡面忙碌著,阿爾敏喚了聲「兵長。」,而米卡莎只是和利威爾對看了眼。

  艾爾文先洗淨了手,走了過來,伸手揉了揉利威爾的黑髮「整理好了?辛苦了。」

  「嗯。」利威爾探頭看了看艾爾文身後那些處理中的食材「晚餐喫麵條?」

  「是啊,艾倫他們帶了蛤蜊和蝦子來喔。」

  「挺不賴的嘛。」利威爾看著浸在水中吐吵的蛤蜊,接手過了艾爾文原本在做的工作。

  「我們還有帶蘋果和肉桂來喲,好想念兵長做的蘋果派喔。」艾倫拿過了一籃紅豔豔的蘋果,「是商會特別留給我們的呢。」

  「不過就是個蘋果派,有什麼好想的。」利威爾一副不以為然的道,他檢視著艾爾文已經揉好的麵糰,開始把麵糰弄成做派需要的形狀。

  小小的廚房如此一下子的擠進了五個人,其實還挺擁擠的,而深知利威爾容忍底限的四人,在幫忙到一個階段後,很識相的退離了廚房,留下了艾倫給利威爾打下手,原本艾爾文也想留下的,但依舊是被利威爾給趕了出去,只來得及在他額頭偷了個香。

  退出廚房的三人其實也沒閒著,雖然在戰後的第三年,艾爾文便以情勢已穩為理由,帶著利威爾,選擇了個平和的小鎮安居下來。但在艾倫他們每月一次的固定探望,總是會順帶上些公事,請兩人給予協助,退出廚房的三人,就這麼的直奔書房去處理公事了。

  在等麵糰變得冰涼的時間,利威爾接過了艾倫洗好的蘋果,將其削皮去核切片,把其他需要的材料依序倒進大碗中後,丟給了艾倫去拌勻,而自己開始烹煮起了晚餐的主食。

  這晚,史密斯家的晚餐,除了來做客的艾倫三人外,還加上了來蹭白餐的韓吉和被韓吉順手拖來的莫布利特。

  在晚餐即將結束時,艾倫才吞吞吐吐的說出這個月提早來訪的原因──他和米卡莎的婚事。

  也因為兩人已經都無長輩在世,所以希望艾爾文和利威爾兩人做為長輩來出席婚禮。

  利威爾雖然咂了咂舌說句真麻煩,但也沒真正拒絕,而且,對於艾爾文已經答應下來的事,他向來沒什麼意見。

  用過了晚餐後,三人便告辭連夜趕回去了,利威爾倒是默默的多烤了個蘋果派,讓艾倫帶回去,至於是要他們三人自己把派毀屍滅跡還是拿去砸那個被遺棄在本部的可憐人,就不在利威爾的關心範圍內了。

  這天夜裡,被艾爾文摟在懷裡的利威爾張著眼,沒什麼睡意,艾爾文輕輕的拍了拍他「怎麼了?睡不著?」

  「嗯…」利威爾無意識的玩著艾爾文的寬厚的手掌,撫摸過掌心上每一個厚實的繭,「艾爾文…」

  「怎麼了?」

  「有時候我覺得這像場夢。」漆黑的房裡,只有些微的月光透窗撒在牀沿,但已足夠利威爾看清楚艾爾文的臉龐。「那時候我曾經真的絕望過,腦海裡只思考著,如果失去了你,我該怎麼辦。」

  「當然是替把我剩下的事情做完啊。」艾爾文的聲音沈靜安穩,摟著利威爾的手臂加強的力道,安撫著利威爾,讓他把話說完。

  「做完然後呢?」

  「嗯…我是很想說,那你就去過你自己的日子,娶妻生子,好好的把你的人生過完。」艾爾文抽出了自己的手,覆上了威爾的眼,細微的感受到那正微微顫動的溫熱眼皮「但是啊…我想,我畢竟是個自私的男人呢,或許,我會來帶走你。」

  艾爾文低下了頭,一個輕吻落在利威爾的額頭上「別想這些了,我們已經一起走過了那段最艱困的日子,我們誰也沒有失去誰。」

  「是啊……小鬼…都要跟小鬼結婚了。」

  「婚禮那日,你要帶米卡莎走紅毯嗎?」見他把話題轉開了,艾爾文也順著他將話題轉向即將到來的婚禮。

  「麻煩死了。」

  「我覺得你帶挺合適的啊。」

  「那就聽你的吧。」

  「韓吉說,那天大家要輪流表演餘興節目喔。」

  「嘖,那混帳四眼是喫飽了撐嗎?」

  「很有趣啊,你不喜歡嗎?」黑夜裡,艾爾文輕輕的笑聲,傳進了利威爾的耳裡「當作是給艾倫他們的祝福。」

  「你安排就好。」利威爾再度抓起了艾爾文的左手,在無名指上的戒指印上了個吻。

  而他得到的回應,是艾爾文一個比一個更為深切的吻,從額頭、眼瞼、鼻尖到嘴脣。兩人舌尖彼此交纏,濃得如蜜般的化不開來,點燃了彼此心中的火焰,在這個萬籟俱寂的夜,輕淺喘息聲逐漸地轉為粗重沈厚,綿綿密密的瀰漫整個房裡。

  *

  艾倫和米卡莎的婚禮定在初春,婚禮的那日,艾爾文與利威爾兩人換上了久違的兵團制服,兩人互相的幫對方扣上每一個釦子,那條曾經長年配戴在艾爾文頸間的波洛領帶,也早已隨著團長職位的轉移而交給接任者,現在配戴的則是利威爾親自幫他挑的,領帶上的玉石,是個泛著漂亮色澤的土耳其藍貓眼石被鑲嵌在亮銀的鏤空底座中。

  利威爾替艾爾文調長好領帶的長度後,先習慣性的退後了一步,打量了會,才踮起了腳尖,往前傾了傾身子,淺色的薄脣,將一個輕淺的吻封於玉石中。

  替艾爾文整裝完畢後,利威爾仰起了頭,耐心的等著艾爾文雖然緩慢卻不笨拙的替他繫上領巾,那領巾一如繼往的純白,質地柔軟,繞住了利威爾骨骼明顯的頸間,連帶著將錯落於鎖骨間吻痕給摭掩了起來。

  繫好的領巾,靜靜的垂在利威爾胸前,艾爾文停留在利威爾的後頸處,就著他高仰著頭的動作,吻上了他的脣。

  正當兩人吻得難分難捨時,一道聽起來像是困擾的實際上帶著戲謔語氣的女音在門口響起:「我說,你們兩個再這樣下去,衣服都白穿了。」

  利威爾迅速的推開了艾爾文,那總是兇惡的三白眼瞥向了韓吉,「妳進來都不敲門的嗎?」

  「相信我,我敲了,wish可以幫我作證的,是吧?wish。」韓吉低頭看了看待在自己腳邊的wish,後者也很配合的喵了一聲。

  「嘖。」利威爾咂了咂舌,瞪了眼那隻此刻完全不和他對上視線的貓「小混球。」

  「好啦,乖,把臉擦一擦,該出門了。」艾爾文笑著擰乾了條浸在水盆裡的毛巾,細心的替利威爾擦拭著臉,看著膚色算是略白的臉頰,因為在溫熱的毛巾擦拭後,顯得有絲紅潤,令艾爾文心情很好的捏上了把。

  「喂!」利威爾帶著絲抗議的推了推艾爾文,卻也沒真的把人給推開,乖巧得隨艾爾文揉弄到滿意了才放手。

  韓吉整個百般聊籟的倚在門邊,然後對著外頭扯大了嗓門喊了聲:「莫布利特──」

  聽到了叫喊聲,莫布利特馬上衝了進來「分隊長?」

  「我覺得啊,現在巨人都消滅了,再來應該消滅的是閃光彈了。」

  「啊?」

  「混帳四眼,不爽就給老子滾出去。」隨著話語剛落,一條被揉成一團的毛巾就飛了過來,韓吉倒是眼明手快的閃了過去,但就波及到了站在她後頭無辜的莫布利特被砸了個正著。

  「利威爾…那是我的毛巾啊。」艾爾文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那瘦小的戀人,如此精準的用一條毛巾幹掉了替死鬼的莫布利特。

  「反正舊了,正好換一條。」

  莫布利特摀著臉靠在牆邊,心裡充滿了無限的悲傷,他深深的覺得當初跟韓吉一起離開了兵團後,來這裡投奔艾爾文是個非常令人後悔的選擇。

  「好啦~我們該出發了,再不走就要遲到囉。」韓吉一副開心的模樣,拖起了靠在牆邊的莫布利特,心情愉悅的走了出去。

  艾爾文從衣櫥裡取出了大衣外套,時序雖然已經進入了春天,但仍然有些乍暖還寒的,只穿著兵團的那件短外套還是有些寒意,他將屬於利威爾的那件披在利威爾身上,摟著他的肩,一起走出了門。

  從這裡出發到舉行婚禮的地方,約要兩個小時的路程,韓吉和莫布利特一起坐在前頭駕著車,四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wish已經乾脆蜷縮在艾爾文與利威爾兩人的腳邊睡著了。

  艾倫和米卡莎的婚禮並沒有邀請上太多人,主要的都是從前一起走過的戰友,大至上,都是為調查兵團的成員,還有供給物資的商會成員,然後就沒有再多了。

  利威爾倒是頗為滿意來觀禮的來賓,沒有珠光寶氣的貴族,也沒有需要打官腔的高層長官,就某種定義來說,撇除了希斯特莉亞來說,艾爾文倒是在場地位最高的。

  只是也因為是這樣,從他們到達目的後,就不斷的有人來打招呼。

  所有來觀禮的人,除了商會成員外,都很有默契的穿著著兵團的制服,每個人背上的那對銀藍與純白的羽翼,此刻是如此的光彩奪目。

  場上充斥著一種幸福愉悅的氛圍,但紅毯的彼端上,氣氛卻帶著一種謎樣的低氣壓。

  阿爾敏有點苦惱的看著互不相看的新娘和前長官,但偏偏身為伴郎的他,其實此刻也沒空勸架,雖然這兩人也沒吵架,在典禮即將開始前,他也只好心一橫,朝希斯特莉亞努了努嘴後,把兩人就這麼的晾著,自己跑去艾倫旁邊,做好他的工作了。

  希斯特莉亞其實也有點苦惱,她先是整理了下米卡莎頭上的頭紗,溫聲的問著:「米卡莎,別崩著臉嘛,這是妳的婚禮呢。」

  「她哪裡崩著臉,她臉本來就長那樣好嗎。」

  「矮子兵長你也一樣。」

  「喂,你們兩個…」希斯特莉亞覺得淚流滿面。

  不過萬幸的是,在婚禮開始後,兩人倒是就和諧了起來,雖然利爾威仍然面無表情的,他弓起了手臂,米卡莎倒是也很乖順的搭住利威爾的手臂,兩人緩緩的走過長長的紅毯,完全不知米卡莎搭住利威爾手臂的那瞬,在場的賓客全都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連艾倫也不禁想擦一下額際的冷汗,他望了眼站在自己身邊的艾爾文,艾爾文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看著逐漸帶著米卡莎走過來的利威爾。

  他用著只有艾倫聽的到的音調道:「別緊張,利威爾其實很替你們高興的。」

  「是、是。」艾倫其實覺得看著兩個面無表情的人這樣走過來,他壓力還真有點大。

  只是走著走著,他看見了利威爾的脣微微的動了動後,米卡莎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突然有了絲羞怯的笑意,令艾倫大大的鬆了口氣。

  其實他本來已經有了,新娘會和家長在紅毯上打架的心理準備了啊,大概也是基於這理由,宴請來的憲兵團團員只有零星幾個,他可不想好好的婚禮上搞到去牢裡舉行。

  將米卡莎的手搭到艾倫手上後,利威爾就走到了艾爾文身邊,靜默的看著典禮繼續進行。

  艾爾文側頭看了眼利威爾,小小聲的問:「你剛對米卡莎說了什麼?」

  利威爾微微的抬眼,也小聲的回道:「我只是跟她說,艾倫快哭了,快笑。」

  一陣輕輕的笑自艾爾文口中逸出,他連忙握拳抵在脣前,假裝輕咳了聲。

  現場此刻靜謚了下來,連原本伴隨著的樂音也停了下來,整個場上,只剩艾倫與米卡莎交換誓言的聲音。

  With this hand I will lift your sorrows.
  Your cup will never be empty, for I will be your wine.
  With this candle, I will light your way into darkness.
  With this ring, I ask you to be mine.(註)

  兩人為彼此的酒杯斟滿了酒,並點亮了彼此跟前的蠟燭,為對方戴上了象徵誓言的戒指後,兩人交繞著手臂,飲下了那杯葡萄酒。

  儀式結束後,眾人又回復了交談,艾倫牽著米卡莎,給每個賓客斟酒,此起彼落的恭喜聲,洋溢著深深的祝福。


  婚禮的最後,結束在艾爾文與利威爾一起合奏的一首曲子下,不過嘛,要說是合奏,不如說是共奏或許比較適合。

  利威爾起先有點彆扭的坐在艾爾文雙腿間,膝著擱著把名為吉他的樂器,艾爾文的左手按弦,利威爾則右手撥弦,兩人先是試了幾個音後,艾爾文低頭在利威爾耳邊輕道:「別緊張,你之前都彈得很好啊。」

  在利威爾深吸了口氣下,配合著艾爾文按弦的手指,右手撥弄起琴絃。

  那是一首帶著溫暖幸福感的輕柔曲子,溫和的旋律就像在訴說著一個美好的故事,無論從前的記憶如此悲傷,也要僅記此時此刻的幸福美好。

  這是個在戰前,沒人敢去奢望的平凡幸福,而今,那對曾經染上鮮血的羽翼,承載著眾人的祝福,將繼續在那片無盡的天空中展翅飛翔。


【目前可公開情報】

  在艾爾文與利威爾的那個家裡,起居室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樂音,和艾爾文三不五時的指示聲。

  「這邊勾弦時,要把那個清亮感表現出來,盡量用指尖去挑起弦來。」艾爾文指著譜面,耐心的說著。

  而利威爾則試著勾起了幾個音,歪著頭詢問著艾爾文「這樣?」

  「對。」

  兩人又繼續彈了一小段,「這裡是泛音,所以你要仔細看我的手,後面連接的是三連音,所以要注意力道。」

  利威爾看著艾爾文按弦的手指,只是泛音的技巧本身就需要多練習,反覆幾次,利威爾仍然一直抓不準那個時機。

  「好難。」利威爾皺起了眉,抿住了脣。

  「或是,我們試試泛音由你來獨立完成?這樣或許比較簡單。」艾爾文仍然耐心十足的安撫著利威爾,試著提出另一個或許比較簡單的方法。

  但利威爾卻沒有多加思考就拒絕了「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彈。」

  看著利威爾難得露出了孩子般的倔強表情,艾爾文忍不住揚起了絲笑,他撥開了幾綹垂在利威爾眼前的黑髮,「那就一起彈。」

  在反覆的幾次嘗試下,他們終於順利的完成那小節的旋律,利威爾也露出了少見的笑容道「我會了!」當他開心的抬頭這麼說著的那瞬,艾爾文的脣也湊了上來,給了他一個濃情蜜意的深吻。

  起居室就這麼的安靜了下來,不再傳出任何樂音,使得反坐在兩人面前的一張椅子上的韓吉,憤恨的將臉在椅背上掄動著「喂…你們兩個也同情一下我這孤家寡人的心情嘛…再不然,也顧慮一下我視力愈來愈差的眼睛啊!」

  兩人倒是沒回應他,不過利威爾倒是右手對著韓吉比出了記中指。

  --END--

註:出自提姆波特之地獄新娘的婚禮誓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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