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日晚上,全運會柔道冠軍馬端斌的一條微博,打破了本屬於這個夜晚的平靜。

他發表了一篇長文,實名舉報兩任村支書劉忠軍和劉忠和,稱兄弟兩人貪腐上千萬,勾結地痞流氓欺壓村民,逐漸引起各方媒體的關注。

全國冠軍舉報了6年,爲何沒結果?

大概在2013年,劉忠軍任村支書期間,強制把馬端斌家板栗樹果園,分給了自己的叔叔劉俊國,還毆打了六十多歲的馬父。。。

“劉俊國還想要我家大柴垛的那塊地,口出狂言他侄子是書記,想要哪就給他”。馬端斌這樣講述當時的情形。

早在2013年,馬端斌就走上舉報之路。當年11月,遼寧都市頻道《正在行動》曾播出《全運冠軍的維權路》,當初的節目內容已經無從查看,不過節目截圖至今保存在馬端斌的手機裏。可這期節目播出後,事情就不了了之。

這之後,馬端斌多次舉報都無果,無奈之下,最後他選擇了微博舉報,並且在長文中羅列了劉氏兄弟的腐敗行爲。

對於馬端斌的舉報,劉忠軍迴應說:全是無中生有!

接受記者電話採訪時,劉忠軍語氣很平靜,甚至還笑了一下,說:“如果有一條屬實,我早就在監獄裏了。紀委三年前早就查完了,早就有處理結果了。全都是無中生有,這一切都是因爲他的惡意報復。”據劉忠軍稱,這已經不是馬端斌第一次舉報自己了。

劉氏兄弟到底有沒有貪腐行爲,有關部門還在持續調查中,我不好下結論。不過在中國鄉村,村幹部貪污可不是個案。

別拿他們不當幹部 村主任照樣貪污過億!

老話講,別拿豆包不當乾糧,別拿村長不當幹部。撈大錢不用做大官,小官照樣能鉅貪。

2016年福建龍巖市,就審理了一個村主任貪污90多萬元的案子。

這位廖姓大哥,在擔任歧嶺鄉新村村委會主任期間,協助鄉政府辦理新農村建設拆舊建新扶持資金,危房改造補助資金和改廁資金申報工作,冒用他人名義,騙取公共財產61萬。

此外,他還主管新村村道路硬化等工程項目,通過虛增工程量、重複報賬等方式,侵佔新村村集體財產32萬元。

不過和其他村幹部比起來,他還不算大貪污。陝西一個小小村幹部,貪污金額居然能過億,這事兒你還別不信?

陝西的東灘村原來是個城中村,2011年村裏開始改制,進行城中村改造。

村主任於凡就抓住這個“有利時機‘’,以土地開發權爲籌碼,向開發商提出“進貢”要求,誰同意就給誰。這位大哥,曾向一家開發商張口就要5000萬的好處費。

在紀檢機關的調查中,於凡這樣說:“村裏的生活依託地不需要招拍掛,開發商可以省去很大一筆買地資金。當時西安樓市一路看漲,很多企業都盯着這塊地,在這蓋樓,只需給村民補償一部分房子,剩餘部分轉手就能賺一個億。”

除了自己貪,還有家裏組團分工一頓猛操作的。

2017年9月,黑龍江遜克縣,新河村四人因貪污被判刑!這四個人中,三人在村委會任職,而且還是親屬關係。

劉鐵柱(村主任),劉鐵柱的岳父(擔任村會計),劉鐵柱的大舅哥(擔任村支書),再加上劉鐵柱的媳婦~~~四個人分工協作,裏應外合,通過虛報大豆種植面積,套取大豆目標價格補貼款約39萬餘元。就爲了這區區39萬元,結果一家四人全進去了,這波操作我也是服氣!

沒有柔道冠軍的村莊,誰爲他們發聲?

其實嚴格意義講,村裏的幹部並不能算國家幹部~~~~中華人民共和國《村民委員會組織法》中規定,村民委員會是村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務的基層羣衆性自治組織,可見村委會不是我國的任何一級國家機關。可這些不是幹部的幹部,爲什麼敢大撈特撈呢?

《村民委員會組織法》規定,村民委員會協助鄉、民族鄉、鎮開展工作;人民政府對村民委員會協助政府展開工作應當提供必要的條件;人民政府有關部門委託村民委員會開展工作需要經費的,由委託部門承擔。

不難看出,村委會是協助政府工作,並且相關部門還會提供經費支持,於是就村委會幹部,就獲得了權力膨脹和肆意撈錢的可能。尤其是在村裏要進行徵地拆遷、土地收儲以及房地產建設時,更爲村幹部們提供了大撈特撈的機會。

村幹部既然好處多多,也就相應滋生了選舉上的腐敗甚至是衝突。

話哥有個朋友,姑且叫她二丫吧,是從東北農村走出來的孩子,當年她所目睹過的鄉村選舉,大概是這樣的

選舉地點是村裏光棍的土坯房裏。三四十個壯漢,圍坐在南北兩個土炕上,實際上基本是兩個家族的壯丁,加上一些散姓村民。

這個村,“汪”和“聞”是兩個大姓家族,所以村長之爭,基本就是兩個大姓家族之爭。選舉前幾天,兩個家族都會去賄賂散姓村民,你出10塊錢一張選票,我就出20,或者全憑跟誰家交情深。

那時候,她還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無權投票,更不能參會。只記得,選舉那天,會議進行到一半,就傳出消息,說會場上兩大家族打起來了。她媽媽嚇得鞋都沒穿,就趕緊跑出去,去看看丈夫有沒有受傷。

二丫一個人在家等候着,一邊擔心父親在鬥毆中受傷,一邊想怎麼可以保護父親,是不是可以像電視上那樣,打110報案。。。

“那你最後報案了嗎?”我問道。

“沒有,沒膽兒啊,再說之前聽大人們聊天,說派出所那邊早就打點好了,纔不會管村裏選舉的事兒”。

她說,直到現在仍記得,當時自己守在窗戶邊,眺望父親在開會的方向,那種擔心與無助。

我問她,一個村長一個月工資也沒幾個錢,爲什麼兩個家族掙得頭破血流。

她說,“你不懂,鄉村裏就是這樣的。哪個家族當選了,不僅意味着錢財,更重要的是,成功當選等於在村子裏有了話語權。。。”

這只是二丫十幾年前的經歷,我並不知道中國鄉村現在情況什麼樣?

以前都說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不過從馬端斌的舉報來看,現在農村路也挺滑,套路很複雜。好在他們村有一個勇敢發聲的柔道冠軍,可那些沒有柔道冠軍的村莊,誰爲他們發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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