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BL/赤安(秀透)/安室中心/OOC(?/R18/藥癮描述/M20嚴重腦補
※原作向,時間軸:蘇格蘭死前~蘇格蘭死亡後數週(赤井脫離組織前)~M20
※在蘇格蘭死前赤井跟降谷都已經知道彼此是臥底,但兩人皆不知道對方知曉自己的身分
※我腦中想的是赤安,寫出來的卻疑似蘇格蘭←波本((這到底是...?

──Inspired by〈I Don't Want To Change You〉──Damien Rice
 
 
他一進門便看見那隻金魚浮在水面上翻著肚,水底的另一隻同伴正無辜地逡巡徘徊像是在證明不是自己的過錯。

「oh, fuck、」他難受地出聲,有些嘶啞,但臉上沒有更多表情。

他打量著空無一人的室內,然後在玄關思忖了下,用腳跟蹭掉皮鞋,彎下腰在魚缸正下方的櫃子抽屜摸索出一隻小型魚網,再站起身把那隻死去的生物撈起,小心地放進塑膠袋內,最後順道給僅存的那隻餵了飼料,動作一氣呵成。

接著他遁進廚房,扭開瓦斯爐開關燒水,一邊打開冰箱門一邊想著有什麼能用的食材,最後他揀了袋真空包裝的蕈類,幾粒差點要發芽的蒜頭,看不出保存期限的雞蛋,一株已經沒什麼生氣的菠菜跟一罐奶油醬罐頭。他在水中丟入螺旋狀的義大利麵,仔細地切起菜來,在麵熟透之前用小火炒熟菜葉,倒入半罐奶油醬汁,最後把麵一起拌入,雞蛋直接打在最上頭攪散。

看上去還行。他想。

喫到一半他才猛地想起來那個人不喜歡奶油醬汁,於是有些惋惜地垂下眼,隨即胃裡一陣噁心感湧上。他擱置下半盤麵在木桌上,在咖啡機前給自己沖了杯咖啡,因為冰箱不見鮮奶,便直接張口吞下,苦得他蹙起眉頭。倒掉剩下的麵條跟咖啡後,他隨意打開電臺調升音量,不合時宜的流行樂就那樣放肆地在不大的空間內奔馳起來,不過他看上去並不是太在意。
 
 
全身都浸入熱水的霎時,他疼痛得低吼了一聲,殷紅恍若鮮花在水面下恣意綻放起來。他藉著高溫仔細地將傷口內乾涸的血塊洗乾淨,起身前睨了眼方纔扔在地上的襯衫跟西裝褲──襯衫上的血液已經轉成一片深紅,活脫脫像鬼片裡的設定服裝,西裝褲大體上好似沒什麼問題,只是褲管的下擺因為稍早視野極差的逃脫路線被腳邊無數的灌木叢撕裂成碎片。

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若無其事地將整套服裝連同無辜的襪子跟貼身內衣褲一同甩入垃圾桶。

刷完牙後他在盥洗臺前躊躇了一陣,最後放棄似地打開上方的櫃子,掏出一個小型玻璃器皿跟丟棄式針頭,熟練地按了針鎮定劑到自己的靜脈裡。不用多久他很快就感受到藥效,無奈的是緊繃賁張的肌肉漸漸鬆弛下來,腦中思緒卻異常地更加清晰。又望了眼木櫃,他有些蹣跚地離開浴室。

鬆懈下來才覺得音樂吵得有些惱人,他按下開關,癱軟在有些冰涼的皮革沙發上。輕閉上眼,因為沐浴的關係,方纔進門時刺鼻作嘔的血腥味已經消逝無蹤,雖然身上的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痛,但他躺下後便慵懶得連一根手指都不想移動,乾脆任性地放棄包紮,總之一切等明天再說。

因為剛剛進食到一半就被放棄的晚餐,他突然覺得胃有些空虛,腦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酒,不過再想起甫注射進皮下的藥物還是作罷。翻過身側躺,那隻孤伶伶的橘紅色金魚硬生生跳入眼簾,雙嘴一開一合地吞吐著氣泡,但是因為進食過的關係顯得有氣力多了。

趁腐爛前趕緊把另一隻給埋了吧。他意識模糊地想著。

像是碰觸到什麼似地,他突然哽咽地哭出聲,低聲地啜泣了一陣纔回復平靜,然後蜷縮起四肢,倚在沙發的邊角環抱著自己。他覺得自己疲累得像是隨時都可以沉沉睡去,又清醒得隨時都可以回憶起數不清的細節。

就在他墜落睡眠的深谷前,手機如同稍早的電臺音樂般不合時宜地響起。他撈起此刻略顯沉重的機械,甚至忘了注意來電者是誰。

「喂。」他有些糟糕地發現自己還帶著些許鼻音,霎地驚醒過來。

「你、」對方聽上去有些驚愕,甚至猶豫了下,「是我。有任務。」

他試著調整自己的聲調,「......我的任務向來都是琴酒直接聯絡的。」真正意思:你不能命令我。

「這次我跟你搭檔,今天你又在執行任務,所以他讓我直接把檔案給你。」

「......見鬼。」他壓低聲咒罵。

「有意見你跟琴酒抗議去吧,」男人聽上去實在懶得爭辯,隨即便傳給他一封加密文件,「就這樣,有更動的話會直接聯繫你。」然後對方擅自切斷了通話。

「操──」他狠狠將手機甩到沙發另一端,雙臂掩上雙眼,全身傷口像剛撕裂似地疼痛。

他鮮少跟這個代號萊伊的男人一起搭檔。

一方面是琴酒跟貝爾摩德都知道他們不合,交談沒幾句就會鬧騰半晌,把已經很緊繃的任務過程弄得更加內外不暇,一方面琴酒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間點(嚴格說起來是蘇格蘭死後)開始甚至越演越烈,一發不可收拾,最後乾脆直接錯開兩人的任務減少事端。不過總是會有像這樣調派不出人力,又或者任務屬性恰好適合兩人專長的情況發生。

例如像現在這樣。

黑髮男人左手扶著方向盤輕鬆地一個過彎,右手在置物盒裡翻找著菸盒。

他蹙起眉,「都還沒到目的地你就抽了三支,找死請自便但我還想活。」

「幫我拿一下火柴盒。」對方已經一口咬上菸嘴,散漫地要求他。

「你不知道有個更偉大的發明叫作打火機嗎。」他沒好氣地掏出那個紙盒往男人的方向一扔,也不管對方有沒有接到,逕自轉首過去託著下巴往窗外望。

他現在不想看見他。或者不想看見他執槍的模樣。

這樣一切就又會回到那一天。

他跪在馬桶前顫抖著狂嘔,什麼都給嘔出來了。

消化得七零八落的晚餐,酒精胃液混雜的腥臭液體,最後吐出來的東西發散著一股苦酸辣烈,或者還有一些別的什麼。他嗆得上氣不接下氣,幾近窒息,才重心一斜,身體一偏,癱倒在旁邊的踏腳墊上。上面的粗糙纖維扎得他有點刺痛,不過他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挪動自己,只能像是溺水的動物大口大口地換著氣,眼神裡渴求跟絕望交雜,分不清哪個要多一些。

癱瘓了半晌,他終於有氣力爬起身去廚房裡給自己倒一杯水。不幸的是,他忘了自家的濾水器沒有加溫的作用,在冬夜裡那水正寒冽徹骨著,於是仰頭灌下之後又是一陣猛烈的嗆咳。

肺好痛。

他覺得意識開始模糊起來,視線裡那隻紅色金魚不斷地遊動著。啊、必須給牠餵食,餵食、餵食、......

那是他昏睡過去前最後的意志。
 
 
醒來的時候他的手機正在規律震動著,他半夢半醒間無力地從腰間的口袋抓出那隻機械。

是風見的簡訊。

啊、他忘了今天是蘇格蘭的告別式。

隨即他又苦笑起來,眼神裡一片絕望,他還在叫他蘇格蘭。

他有些顫抖著撐起身,返回昨晚被自己吐得一片狼藉的浴室。簡單清理了下後,他仔細地沖了澡,把新長的鬍子刮乾淨,頭髮吹乾,稍微用了點髮油讓過於軟塌的髮梢看上去比較精神,穿上新買的白襯衫跟西裝褲,繫好領帶,再選了件漆黑筆挺的西裝外套。

他的胃還有點抽痛,五臟六腑彷彿糾結在一塊似地難受。思忖了會兒,他決定待會順道在樓下的超商買盒微波牛奶,臨走前倒了些飼料給那隻魚。
 
 
「降谷君,你看上去很累。」結束後風見遞來瓶罐裝咖啡給他。

「謝了,我只是胃不太舒服。」

風見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喝太多酒了?」

他撫上自己的太陽穴按壓起來,「我沒事。」

風見擔憂地看著他,「如果您覺得──」

「不,」他有些脫力但卻堅定地看向前方一片紅橙的靄暮,「我要親手殺了那男人。」

他跟萊伊到場的時候,有個像是巡守員的女人從那間廢棄倉庫前走過,而他們的任務流程上並沒有提及這名人員配置。

萊伊只思考了一秒便擰熄指間的菸,「我去支開她,你進倉庫,交貨人在裡面。」

他蹙起眉抗議,「計畫上很明顯你的角色應該是要在暗處掩護我。」

萊伊挑起眉,「我以為只要平安把你弄進倉庫裡就成了?」

他本想沒好氣地繼續吐槽,但想想又覺得哪裡不自然,他確定若是別的幹部肯定會直接殺了那女人。

萊伊沉默了下才開口,「不必要引起騷動。」

於是換他挑起眉,似乎在忖思這辯解是否還是太過牽強附會,但也就沒再繼續接話。

他悶悶地在一旁看著萊伊熟稔地向那個女人搭起話。過了半晌,黑髮男人終於帶著女人往另一個方向離開,還不忘回首對他指了指倉庫示意。

......看來人長得帥在各種方面而言都相當實用。他想。然後慢慢地走進倉庫。

在蘇格蘭死前他曾經跟萊伊睡過。

現在想來確實有些荒謬,不過在他們那極其少數的兩人搭檔經驗中,確實有幾次因為戰況太過激烈(殺了太多人),在回程的路上灌了酒吸了菸還是無法冷靜下來,兩人因暴戾虐殺挑起的躁動不安在狹小的空間內相互撞擊著,最後耐不住性子就直接在車上做了起來。

萊伊低身欺上副駕駛座後直接撕開了他濺滿血液的襯衫,惹來他一陣咒罵(操你要老子等下穿什麼下車),於是他不甘示弱地扯開對方的皮帶,力道猛烈得讓扣環跟帶身直接分道揚鑣。萊伊見狀有些無語地咂了咂嘴,乾脆拉下拉鍊掏出性器,順道冷不防將他的頭一把壓下,動作流暢熟練毫不猶豫。

突然一陣異物深入喉嚨的噁心感讓他嗆出了淚水,狼狽地咽嗚幾聲之後,他顧不得眼眶裡還含著水氣便不甘地斜著眼瞋了對方一眼,卻意外地對上萊伊滿溢著露骨情慾的眼神。

他知道對方要的是什麼。該死。

於是他不服氣地吞吐舔舐起來那慾望。

當然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只能有些生疏地用舌尖描繪著對方的輪廓,嘗試著來回舔弄吞嚥,原本還有些擔心,但隨著萊伊的吐息越來越急促,他有些得意地往上看了看對方。

然後他知道他慘了。

萊伊伸出左手托住他的後腦勺,右手掐起他的下顎,一個挺腰就猛力往他嘴裡送。他難受得閉起眼,對方抽插的速度快得讓他只能發出幾個模糊不清的音節,嘔心感翻騰加倍,唾液直直地往下淌,幾乎要窒息。最後萊伊在高潮前鬆開了他的嘴,他卻怔著不及抽開身,射得胸口一片狼藉。

他身上滿是淫靡的痕跡,嘴邊的黏稠液體沿著脖子好看的線條流了滿頸項,眼角還泛著紅,惡狠狠地瞪向對方。

萊伊嘴裡仍喘著粗氣,一臉邪媚地笑,「你放心,我會讓你舒服的。」
 
 
想當然,次日他拿著報告書回到總部時馬上迎來貝爾摩德露骨的打量眼光。

他一開始確實困惑著那女人為何笑得如此曖昧猖狂,直至自己在盥洗間洗手檯的鏡子裡發現了真相。他懊惱地將臉埋入雙手掌心之中,面頰上燒起一片灼熱,並且開始後悔今天出門前怎麼不是選件立領大衣。

他在倉庫步行幾分鐘後事態突然變得有些不妙,原本昏暗灰黃的燈光霎地全滅,一片漆黑鋪天蓋地湧來,顯然一切已經跟他們的任務流程大相逕庭。

做為一名組織幹部兼公安間諜,他當然不會蠢到打開手機屏幕讓自己變成活生生的標靶,出聲好像也不太妙,現在回頭找門早就遲了。他的右手探入胸前暗袋,手指按壓上冰冷的槍支,腦中突然閃過外頭的萊伊可能也被擺了一道──不,他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在黑暗中他屏聲斂息,乾脆果斷地閉上雙眼──就算現在燈亮了他也會因視覺暫留而什麼也看不清,反差地,除了視覺外的感官則全數迅速地膨脹開來,每根神經都緊繃得疼痛,肌肉也僵硬著,血腥味不知覺間業已在嘴中蔓延開來,握著槍支的手興奮得有些顫抖。他開始後悔出門前沒有打針鎮定劑,或是喝杯烈酒。

搞不好會就這樣去見蘇格蘭也說不定。他想。

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他注視著在駕駛座菸霧繚繞中的黑髮男人,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地開口,「你好像有女友還是啥的,叫什麼來著?」

萊伊的視線慵懶地從白煙另一頭穿過來,聲線還帶著事後的沙啞,「宮野明美。」

「噢對、宮野明美。」他一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忖了下後他開始撿起落在地上的皮帶仔細地繫回腰間,再回頭拾起一開始就被扔到後座去的襯衫,稍微用力地甩了甩,然後蹙起眉看著上面的皺摺跟扯綻了的扣子。

「你就不能善待別人的衣物嗎?」他抱怨。

「你要的話我可以買一件新的還你。」萊伊緩緩地吐出一口煙。

他瞋了對方一眼,「省省吧。」

「做愛確實可以替你省下不少藥錢吧。」萊伊用左手撐起下巴,看著他的眼神輕得像在望著遠方似的。

「什麼?」

萊伊沒有回話,只是用右手指了指肘靜脈的位置。

「你──」

「針孔。」

「嘖、」他偏過身去,不再跟對方搭話,於是他漏看了對方眼裡的笑意。

不。他還沒殺了那個男人。跳脫於黑暗之中的活生生的想法激勵了他。

然後燈亮了。

即使閉著眼他還是倍感不適,他伸出左手試著遮擋刺眼的光線,右手依舊緊緊地執著槍。他眼前還一片朦朧,就聽見數發槍聲響起,於是舉起手預備射擊,卻被誰強而有力的力道一把握住,耳邊隨即傳來再熟稔不過的聲音,「是我。」

一邊恢復視覺的同時,他一邊踉蹌地被拉著跑,待景物完全清晰時已經被扔回副駕駛座,萊伊踩下油門後就是一個急彎甩尾,讓還沒坐穩的他身一偏直接撞上車門。

「Shit──到底是怎樣、」

「抱歉,沒時間裝消音器。」

萊伊本想開始解釋自己發現那女人神色有異後,他便直接射穿了她的肘關節,讓對方的手槍飛入一旁的大海,再奔回倉庫門口......,最後只是思忖了下,「收貨人昨天就死了,琴酒讓我們直接撤,之後的回去再說。」

他沒接話。

萊伊用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怎麼?」

「......我不想欠你人情。」

「沒什麼人情不人情,就是個任務,況且還失敗了。」萊伊不以為然地咂了咂嘴。

「不。」

萊伊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無奈,「你想怎樣?」

「這裡離剛剛的碼頭有多遠?」

「嗯?五十公里?」

「很夠了。」他一手扶上方向盤用力地往右扳,車子就那樣急駛進一旁蔭鬱的矮樹林。

萊伊猛地踩下煞車,不明就理地望向他,於是對上他正閃爍著什麼的藍瞳,「剛剛嚇到我了,作為補償所以你來讓我鎮定下吧。」
 
 

在掐著男人精壯的腰接著一把坐上對方結實的大腿時,一陣既視感衝上他的腦門,接著暈眩襲來,他垂首緊抿起脣,手有點微微顫抖,讓一直注視著他的萊伊立馬察覺到不自然。

對方看上去顯然是有些意外在蘇格蘭死後他還願意和自己進行這種行為,但也只是沉了沉眼,逕自臆測這男人可能需要透過這種暴虐的行為和快感以緩解痛楚。

 

只要他要,那麼他就會給。不論是什麼。

於是萊伊掐起他的下顎,「你想要什麼?」故意把話說得曖昧,眼睛裡卻毫無笑意。

他抬頭望進對方深綠的瞳眸,全身都有些脫力,臉上綻開一個很難看的笑,「你給不起。」

萊伊瞇了瞇眼,狠狠地咬上他的脣,兩個人都在嘴裡嚐到了血腥味。

他無法辨別那是什麼感覺,絕望愧疚悲傷懺悔憎恨無力懦弱恐懼寂寞思念層層堆疊交錯,匯集成最深最黑暗的海流,然後將他席捲而入。他貪婪地看著萊伊深不見底的暗色眼眸,手指纏繞上如暗夜般漆黑的長髮,難耐地低喘著邊扭動起自己的腰肢,覺得自己最深處最脆弱的地方就要被狠狠地撕裂開來,無一倖免。

終究這樣的體位還是沒辦法讓萊伊滿足,於是男人撿起稍早被扯下的領帶將他的雙手反綁在身後,一把扳開他筆直修長的雙腿,由上而下垂直地發狠地幹了起來。

高潮的時候兩人都雙眼欲泣卻毫不自知。

很久以後他終於找到機會嘲諷地問了赤井,「能告訴我嗎,為什麼要救我?」

(你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如果是你的話......)(如果、)

但赤井並沒有正面回應他,只是用他再熟稔不過的桀驁表情笑了笑,「你特地跑到這裡來,就是來找我聊天的嗎?」

他自始至終都恨透那男人吊兒啷噹的模樣,赤井秀一總是能激起他最深層最激烈的憤怒,於是一拳攉了過去。

他想吐。

像這些年來那無數個夜晚那樣,胃底翻騰出無法遏止的噁心。正當身旁煙花綻放得燦爛之時,他腦中驟地閃過蘇格蘭死前的告別和在自己指尖下逐漸冰冷的屍體,他和赤井銷魂的性愛,對方身上沉穩的混雜著菸草味的氣味,以及很久以後從手機屏幕彼端傳來的那聲降谷零君。

赤井秀一,你真他媽虛偽得讓我想吐。
 
 
跟對方一起從高處摔落前他看見赤井眼裡一閃而過的驚愕,才感到些許自豪,全身便因為重重地墜地而疼痛得像是要被撕碎般,但他的腎上腺素正狂妄地叫囂,承載著僅存理智的血液直衝大腦,將方纔的嘔心感衝得殘破不堪。他要贏,或者說,他不得不贏這個男人,否則他又怎能戰勝自己。

視線被血液暈染成模糊的一片殷紅,肉搏間他感到腳下被絆住,接著對方便一拳撂上他的腹部,火辣辣的疼痛隨之蔓延開來。因為作用力衝擊的關係他狠狠地撞上了後方的鐵欄,正以為要掉落時他被對方一把拎住衣領,赤井低沉的嗓音臨面而來。

「到此為止吧。」然後他才從劇痛中抬首就迎來一個濕熱的吻。

迥異於他們以往性愛中的吻,赤井只是輕輕地吸吮著他的脣瓣,似乎在試圖安撫方纔打鬥的疼痛。注視著男人深情的表情,他心裡一陣抗拒,卻還是順從地仰起頭承襲著對方久違的氣息,窒息之前再狠狠地往男人身上一踹。於是赤井有些喫痛地向後滑行了一陣,險些撞上牆壁。

「你這麼快就要投降了?」他挑釁著,用手隨意地抹了抹臉上的血,「來吧,開始第二場。」他說,接著大步向前攫起對方的領口,將赤井往後方的牆面一撂,仰首大力咬上對方還淌著血的嘴角。

血腥味勾起久遠的性愛記憶,他蹙起眉,伸出舌撬開男人的雙脣,接著舔舐起來。透過眼角餘光他看見赤井緊閉著雙眼一臉隱忍的模樣。
 
 
離開之前他撥了通電話給風見要鎮定劑,風見那邊的背景音聽上去有些嘈雜跟混亂,對方表示自己正抽不開身。

「你車子停哪裡?我可以自己去拿。」他說。

風見報了個座標,「在違禁品的盒子旁邊,降谷君你小心別拿錯了。」

他實在等不及返家,倚在風見的副駕駛座上藉著夜色就注射起鎮定劑。空中已經沒有五光十色的花火,週遭只剩人羣疏散的喧嘩聲跟警車的紅色警示燈不斷在夜空中閃動,他神色疲憊地看向窗外,血液裡的亢奮還在流竄躁動著,他累得忘記了疼痛,感官也一片麻木。

最後在車裡坐了半晌他依然沒有冷靜下來,甚至覺得心臟跳動的節律有些加速的跡象,猶豫了下後他還是決定起身回家,先離開這個令人焦躁不安的地方再說。

離開風見的車後,他開始覺得自己的頭益發脹熱,有些喘不過氣,四肢肌肉的僵硬雖已減緩,但反而虛軟脫力起來,體內亦無端地湧上一股熱度。正想覓個立物倚靠時,他莫名感受到一道凝視的視線,接著抬起頭來便和背倚著樹的赤井四目相交。認知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實在不適合繼續方纔被迫中斷的打鬥──天知道剛剛他到底在風見的車裡注射了什麼鬼玩意兒到自己體內,他只是輕蔑地瞋了對方一眼。

然後赤井在掉頭離去的前一刻目睹他倏地倒下。
 
 
他是被熱醒的。

體內像是有千百萬隻螞蟻在鑽動似地,撩得他整個人又癢又酥麻,四肢跟軀體都燥熱得不像自己的,他汗流浹背全身無力,喘出的熱氣彷彿能燙傷自己,他勉強抬起手想按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然後赤井一個傾身便從他顫抖著的指間縫隙冒出。

「你被誰下藥了?」難得看男人褪下了針織帽,聲音聽上去有些不悅。

「這裡是......哪裡?」忽略掉對方的問句,他試圖打量起四周以判斷自己置身之處。

「我家。」想想其實是工藤家,但反正對方都知曉了,男人也懶得更正,「你還沒回答我,你被誰下藥了?」

回想起自己稍早前的失策,他實在不太想承認,只好虛弱地撐起一個曖昧不清的笑,「你特地把我帶到這裡來,就是來找我聊天的嗎?」

「......」赤井危險地瞇起眼,低下身在他耳邊吹著熱氣,立馬就惹來他一陣顫抖,「耍嘴皮子並不會讓你比較好過,零君。」然後赤井惡意地掐上了他早已昂首的慾望,不重不輕地揉捏著。

「唔、」意外地聽見自己的真名,加上快感冷不防地襲來,他難受得偏過頭去,硬生生吞下機乎已經到嘴邊的咒罵跟呻吟。

他伸出手抵上赤井的肩頭,似乎是想要推開對方,但礙於弱點在赤井手中,加上藥物的作用讓他渾身脫力,折騰了半天看上去反倒更像是他主動地貼近對方讓其上下其手。而赤井垂首望著他氤氳的雙眼和滿是潮紅的臉頰,有些動搖,又見他還是不願開口,於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啊、住、住手,」終於尖叫出聲,他弓起腰蜷起腳指,泛紅的臉上交雜著迷醉和痛苦,要射之前卻被赤井一把掐住,「嗚、混蛋。」他狠狠地瞪著身上的黑髮男人,神色裡滿是不甘。

赤井一臉遊刃有餘,嗓音卻是低沉得有些嘶啞,「不說嗎?說出來就讓你舒服。」

「嗚、」他緊咬著下脣,彷彿又嚐見了鮮血的味道,視線模糊得讓他看不清赤井的表情。

「別咬。」赤井伸出手指分開他的脣齒,就那樣在他嘴裡攪動起來,於是控制不住的唾液和淚水一起他沿著線條好看的頸項緩緩流下。

他覺得自己憋得要痙攣了,意識逐漸模糊起來,理智也即將離他遠去,痛苦地搖著頭,「赤井......秀...一、嗚、求、求你...」

「降谷零。」聽見自己的名字,他朦朧的視線不自覺地轉往身上的男人。在被快感的暗流捲入之前,他錯覺自己看見了赤井最深情的模樣,然後他就被一把吻上。

他氣喘吁吁地靠在赤井胸口,雙手不自覺地攀著對方的背脊,但赤井沒等他完全恢復呼息,就將他撈起來讓他倚著碩大的牀頭枕,還一把掀起他的T恤。

「你要幹嘛?」不安地抓上對方掀起自己衣物的左手,他警覺地盯著赤井,自己一時半晌怕是無力反抗眼前的黑髮男人了。

「幫你包紮傷口。」赤井撫上方纔被自己踹出的傷口,然後不意外地看見他喫痛的表情。

「都說了不──」原本的拒絕被赤井認真的表情硬生生地打斷,他蹙起眉,望著對方熟練流利的動作半晌,又淡淡地開口,「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你,赤井秀一。」

他以為赤井又要冷冷地說出什麼激怒自己的話語,但男人只是扯開溫柔的笑,「在那之前你可別死了。」

於是他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於是接下來降谷累得睡了赤井就去隔壁房嚕一發去了。(全錯)(到底腦洞有多大)

其實我一開始只是因為Lex的吐槽而有些好奇地翻了M20來看,

(看完吐槽後我還冷冷地跟朋友說:這網路上一定出現超多赤安的啊)

然後喫完M20就一發不可收拾地掉入了赤安坑,然後就不小心再重新復習了一次主線劇情,

然後就非常莫名其妙地補了自己對M20的腦洞(我是新人)

新人總會有各種out of character/out of control還請多包涵(?

最後,標題名:那裡只有愛而且清澈動人
 
 
2017/5/3更:
稍微修改了下一句我先前一直很在意覺得最OOC的臺詞(?
不論重看幾次都很受不了xd
2017/8/2更:
修改段落及標點(是我的錯覺嗎我沒找到錯字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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