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盃太不公平了,每次世界盃都沒有我們中國隊,可踢球時一直引用咱們中國的一帶一路。」講完這個段子的宋啟瑜很樂呵,聽的人卻一頭霧水,幾秒尷尬之後,宋啟瑜解釋道:「球場上球在哪裡,人就在哪裡!一球帶一路。」才有人後知後覺地理解到這個段子的幽默點。

作為一名脫口秀演員,聽不懂段子的尷尬對宋啟瑜而言司空見慣,在開始干脫口秀這行起,被人不理解與嘲笑一直伴隨著他。

▲宋啟瑜

第一批脫口秀演員

大學畢業的宋啟瑜,一度陷入迷茫的狀態,從山西到上海上大學,普普通通的學歷,普普通通的長相,加上從小的自卑,讓一直想從事喜劇脫口秀的他不知進退。

「畢業後發現沒有其他想做的事,就試著學習脫口秀,我不一定會比別人做得差。」憑著對脫口秀的熱愛,獨自去了北京。

「剛去北京的時候一邊在酒吧打工,一邊報考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生,當考上研究生的時候就想以後堅決不在酒吧工作了,太丟人了,但沒想到我之後的脫口秀之路離不開酒吧。」

▲在酒吧講脫口秀

研究生畢業後,宋啟瑜正式接觸脫口秀,2013年和朋友創立了北京喜劇中心。「在北京還沒有脫口秀的時候,我們是首批說脫口秀的人,當時根本沒有觀眾,在各個酒吧,全是找的自己朋友捧場。」

「創立初期我們有4個演員,第一次演出是在酒吧,旁邊是一個廣場,每次演出必須很早就開始,一旦廣場舞一開始,我們在旁邊特別像唱戲的。」

「常做的事就是自己拉客,『大爺』給你兩張票進來看個演出吧』,慢慢發現老人也喜歡聽脫口秀,但其實老人根本不知道我們是什麼,只要我們不是傳銷就可以了。」

「我們在醉樂坊說脫口秀,醉樂坊黃了;我們在樂兒餐廳說脫口秀,樂兒餐廳黃了;我們最多的時候,在五道營衚衕兩個酒吧說脫口秀,後來一條街都黃了,哈哈,現在說起酒吧,想到的就是喜劇兩個字了。」

脫口秀,彷彿已經成為宋啟瑜的生活主題,開口即是段子。

普通話不標準,經常被滅燈

▲2018年雪蓮脫口秀比賽

可能很多人認為這樣的宋啟瑜會是個口才出眾、幽默風趣的人,事實上並不是,他的普通話不標準,還帶點口吃,整個人看起來憨態可掬,有很多觀眾甚至惡語對他。但恰恰他的這些弱點也成了他的風格。

▲調侃自己普通話

「我有個優點,就是普通話特別標『腫』 。」

「我以前口吃,有一句話是魚兒離不開水,我一結巴,說成了魚兒離不開…開水。」

這是宋啟瑜2015年參加電視綜藝節目《我為喜劇狂》上講的段子,調侃自己的普通話,調侃自己的缺點,現場一度很尷尬,後期特效是台上颳起一陣冷風,現場的觀眾似乎也理解不了這種幽默,表演風格劍走偏鋒的他卻繼續狂抖冷笑話,「小時候拿著香煙點炮,把香煙扔了,把炮含在嘴裡了。」

▲宋啟瑜脫口秀時導師表情

沒有誇張的肢體動作,沒有瘋癲的極力搞笑,看起來似乎與喜劇格格不入,又覺得他獃獃站在台上就讓人想笑。

▲宋啟瑜點評導師

宋啟瑜也在台上通過點評導師發表了對喜劇的看法,「喜劇是有理性和感性的,英達老師就很理性,郭德綱老師就很感性,謝娜老師就既不感性又不理性,但是很性感。」這樣的臨場反應讓觀眾頻頻鼓掌,但導師評價說:「你講一個笑話,引起大家的歡呼,是一種悲哀。」隨即被導師集體淘汰。

現在問起這些經歷時,他說:「每個人對幽默的理解是不一樣的,觀眾所看到的也和實際不一樣,所以做好自己就好了呀,呵呵呵呵呵呵。」逐漸樂觀的宋啟瑜,每說完一句話都會傻傻笑一下。

▲2017年參加職業脫口秀大賽

渴望愛情的他,隨後也參加了《非誠勿擾》,依舊是冷笑話不斷,被全場女嘉賓快速滅燈;參加《奇葩說》,想以幽默的論點來辯論,海選就被淘汰;參加電視綜藝,自己講的段子還要親自去解釋一番……這樣的經曆數不勝數,也就是在這樣一次次的挫敗中,造就了現在樂觀派的宋啟瑜。

執著的追夢人

他極具邏輯的冷幽默,受到越來越多人的喜歡。

▲成都脫口秀

現在他帶頭創立的脫口秀演出和培訓機構——北京喜劇中心,每年會舉辦約三十次脫口秀演出與喜劇培訓,2017年在北京舉辦國際脫口秀節,邀請到崔永元等人一同參加,他也將自己「沒邏輯,沒笑點」的幽默傳播給更多人。

另外,他們團隊共同翻譯了一本書叫《喜劇聖經》,是北美影響力最大的脫口秀喜劇書籍。

▲宋啟瑜與崔永元等人

目前31歲單身的他,談起未來的規劃時,並沒有侃侃而談,樂呵呵小聲說:「有房有…車,哈哈哈,不不不,就希望有家庭有孩子,高高興興上班就好了,」

▲樂觀的宋啟瑜

參加過很多綜藝節目,遭受過很多吐槽,參加演出、搞培訓、做編劇,從台前到幕後,又從幕後到台前,永遠看起來眯著眼睛樂呵呵的宋啟瑜,好像從來不受外界的影響。

「沒有沒有,我也很怕尷尬的,但是尷尬了沒辦法呀,就繼續想下一個能讓觀眾笑的點,壓力大的時候都想過不幹這行了。」停頓了一下又調侃自己說:「可是除了這個我啥都不會,就只能幹這個,哈哈。」

很多人覺得喜劇的存在就是單純地逗觀眾笑,段子也是硬湊的,邏輯是可有可無的,宋啟瑜說:「脫口秀的目的就是讓對方開心,但不是單純地為了搞笑而搞笑,還要找角度、找觀點,再加入自己的見解和想法,通過幽默的方式呈現出來,幽默也是有邏輯的,是想讓觀眾開心的同時也能得到知識點,知識點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出眾的優勢,看起來也跟喜劇不搭邊的宋啟瑜,一直在為自己能有個脫口秀綜藝節目堅持著,不管別人說結巴也好,說沒有個人魅力也罷,他一直在做自己,一直在進步,一直在尋找自己人生的另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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