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两天的录影,听著听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默默流泪。
我以为在音乐会致词的时候会哭,但我没有;
也以为整理东西回去的时候会哭,但也没有;
看著影片却突然哭了。
当然不可能是被自己的声音感动到哭(欸)
是因为一切实在太不真实,以及突然袭来的、松一口气的感觉,
就好像我从来没有在那个舞台上唱歌,而是一直在办公室的电脑前key教材,
但它真实存在,已发生,已完成。

I did it.
正确来说是:We Did it.

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如此薄弱,
没有这些人的帮忙,以及这群观众来到现场,
我没有办法直挺挺地站在这个舞台上唱歌。

在排练的时候,常常会像以前在吉他社的时候,询问大家的意见,伴奏的意见,
有很多次类似这样的对话:
「你不能一直问我阿,那是你的音乐,你要有自己的想法阿!」
「就看你想要怎么样的感觉呀!这是你的音乐会!」
「妳自己觉得?」
「妳自己觉得?」

 

所以我说,这次自己筹划自己的音乐会,
有很多很多的挑战,都来自于「选择」与「决定」,
学习自己选择、自己判断、自己决定,找到自己想要的样子、喜欢的风格,
然后伙伴、其他人,才能够给予相应的协助……
别人的意见是意见,但前提是,自己内心有个既定的想法。

 

谢谢钧右,
虽然节目册上以「键盘」来介绍他,
但他所做的,远超乎他的职掌。
一人hold了整场音乐会的音控、键盘、合声,
手指头在琴键上游走,也得在reverb开与关之间掌控,
嘴巴更是要在几首歌里头开开阖阖。
很惭愧的是,我提供给他的谱,有些甚至不是弹唱伴奏谱,
而是钢琴独奏,或是只有和弦的谱。
所以说,音符都在他的脑子里。
「我哪会真的照谱弹!」
在音乐会的前一个礼拜,我对于歌词这件事感到有点无力,
带点自暴自弃地跟他说:「还是我干脆拿谱架上去好了!!」
结果他对我说:「十几首歌的歌词你背不完,你带谱架上去,你这样对得起你的听众吗?」
记得有次排练的时候,我说:「你真的超忙耶,很厉害…」
他回我:「我也只会做一件事啊。」
专注把一件事情做好、做满,觉得再理所应当不过了,
这些话就一直在我耳边回荡。
一种如雷灌顶的感觉,
希望哪天,也能有这样的能力与自信。

 


谢谢格格,
在我从加拿大回来,开始运作这场音乐会,
从官方单位那边,我知道了我需要一个舞监跟串场,
还不太确定两个的职掌是什么,
但脑袋第一个蹦出来的名字就是葛,
最后她跟我说她可以的时候,顿时心安许多,
很专业地找我去开会,
让我知道一场音乐会,需要step by step,
时间表必须罗列出来,就像排戏一样。
三不五时请教她造型的问题,
一边逛街,手里就一边丢照片给他。
看她在现场主控整个场面,我知道我拜托对人了,
一开始她说「我也只当过一次小小的舞监跟导聆…」,
结果举手投足尽显专业。
「我们六点四十全部都要著妆进去里面喔!没什么事不要再出来!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就像大姊姊一样守护我们。

 


谢谢锅子,
从开始有这个企划的那天,他就一直参与,
自从拜托他帮我做了一个主视觉,
好像不小心把他带进了一个没完没了的坑,
从去年12月一直到前两天,一路陪著我走过来,
下了班还要帮我弄酷卡明信片或是海报,
半夜十一点多还在帮我做节目册的打版,
或是应付许多我的「突发奇想」、「灵机一动」。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跟著我一起,没办法好好睡觉。
买好了票,却在演出将至的时候,被我抓去当摄影,
但是连著两天看见他走进休息室,就会无比安心,
有一种不管怎样,他都看著,所以不用怕的感觉。(小声)

 

谢谢伟恩,
愿意当这场音乐会里头,穿针引线的脚色,
一头是听众,另一头是我,
在我不讲话的情形下,让观众知道歌曲的故事,以及许多我们想说的话,
最初,我想要用电台live show的方式呈现整个串场,
但最后伟恩巧妙弭平了那个玻璃与麦克风的距离,

而是更像我的代言人般地跟听众们说话,
让我能够专心地在台上唱歌,一次只做一件事,
时间真的非常紧凑,我们在这过程中只面对面开了一次会,
更遑论在我之前,伟恩也是不贫穷艺术节首场音乐会的导聆跟舞监,
所以那一周,他就进了那个舞台四次,扮演不同角色,念了不同的稿子。
但百忙中,仍然陪著我完成了这件事。
 

 

谢谢炜炜,
在我找不到吉他手的时候,我跟他说:「欸,还是妳帮我弹?」
「好啊!」她就这样答应下来。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这首歌练起来的,
但我听过她一开始弹的样子,
弹到一半小拇指还会抽筋,爆音、打弦样样来,
她似乎有时候会跟我絮絮叨叨,但是满脑子筹备的事情,
那些全都左耳近右耳出了(喂)
然后等我再回头问他吉他练得怎么样了,
她却跟我说「差不多了」。这是演出前三周的事。
能够在音乐会上延续吉他社的热情,
这是很让人开心及感谢的事。

 

谢谢宥馨,
曾经很紧张跟他说「怎么办我觉得做不完」,
音乐系出身的她只跟我说:「就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到,就好了!」
好像都可以看到她在萤幕那头老神在在的脸(误)
我默默把这句话记起来,
「好的,把想得到的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至少不要太多的遗憾。」抱著这样的想法继续做该做的事。
其实找他唱歌是自己的私心,找了宥馨一起唱歌,但却不知道要找她唱什么歌?
(连决定歌单都有困难了)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合音,到了很后面才确定请她一起唱两首歌曲,
然后我跟他说,可能要麻烦妳找合音,
她先是跟我说她最不会合音,但马上又说她可以找找看,
接著自己录了一个合音的音档,全都是自己抓的,
音乐跟钢琴的领域我不懂,在为数不多的练习时间里,
有时候看著他可能找不到音,用钢琴找音的时候,
我就只能在旁边干著,因为那是我不懂的东西,
谢谢她那么给力又耐心地把合音找出来,
跟我一起排练,一起站在舞台上,
也要谢谢她没有穿高跟鞋。

 

谢谢炜盛,
在长志<3的帮助下,让我找到了他,
即时地接受了这个任务跟挑战,
在一周内把两首曲子练完,充满合音,没听过遑论唱过的两首歌,
想想对我自己而言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在这之前我们完全不认识,却要对唱情歌,
然后眼神的直视,对我而言都是挑战,
但因为这个音乐会,认识了一个可爱又幽默的大男孩!
 

谢谢小谕老师,
在他的文案课上,第一次提了这个音乐会的构想,
一开始只是一句话,还很大喇喇地写著:「来听XXX唱歌。」
(谁知道你是谁啊!)
然后在老师的课堂上,脑力激荡的练习时间,
同学们一起丢了许多在音乐会企划架构上,很有趣的点子,
这是音乐会的一开始。
在过程中,常常会丢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给她,
或是丢文案请老师帮我看,
不会直接得到解答,因为她会试著让我自己去想、去思考,
然后找到答案。
不论在音乐会前中后,
都从老师那里得到非常大的鼓励,
就好像我真的做得到、没问题,
然后拥有继续前进的能量。

 


谢谢喆君老师,
虽然在准备音乐会的过程中,
因为时间的关系,只跟老师上两堂课,
但在这之前,早在苹果剧团的声音课,到《南飘》,到这次的音乐会,
一点一滴,都跟老师的教导脱离不了关系,
让我能够更认识自己的声音,
并且知道怎么样能让自己在「舒服」的情况下唱歌,
听了很多很多跟以前会听的不一样的歌曲,
每次上课老师开头就说「好,你有什么问题?」
然后我就像巴到浮木一样,霹雳啪啦一直讲一直讲一直讲,
讲我的烦躁,我的担忧,我的困惑,我的迷思,
然后老师就一个一个地,平烦躁,去担忧,解困惑,破迷思,
然后,才开始声音的课程。
怎么可能不爱她(啊说出来了)
在能力许可的范围下,我想继续跟老师练习新曲子,
好好加油的!

 

谢谢不贫穷艺术节,
一来一往的信件,都看得出它们的用心,
我常常会抛出疑惑,但他们总是会很客气地,巨细靡遗地回复,
(受宠若惊!!!)
音乐会结束了,乔安对我说「恭喜妳完成了妳的音乐会!!!」
然后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差点没落泪。


///
过程中并不是完全顺利的,
一次排练,钧右很严肃地跟我说「我等下有事情要跟你讨论」,
结果他跟我说他出了车祸,
(我第一时间还往桌底下看他的脚,因为他穿拖鞋==)
(结果才回过神:啊,那你的手有受伤吗!!!)
撑著还在痛的手跟我排练之前,他已经完成了几场演出,
都是靠著止痛药过来的。
而在我之后他还有六场的「不贫穷音乐会」,
俨然已经成了不贫穷音乐会的御用琴手了(乱讲话)
 

曾经人还在国外,没有即时参与会议,调整不了时间,
曾经找不到合唱人、找不到吉他手,
曾经确定不了歌单,找不到合适又喜欢的歌曲,
终极目标是想要垦丁四人一起唱,
但诗媛叫我练的说可以一起唱的〈for good〉,
结果练到现在我还是没练==",因为里面充满了合音,以及畏惧,
后来想想,决定放弃这首歌。
曾经有中途退出,或是临时出不来,
曾经到了快演出才意识到原来演出的时间是母亲节,
但一项一项,皆有人愿意帮忙,
一小步一小步陪著我往前走。

支持我的七八十位左右的观众,
有老师、同事、各阶段的同学、NTGx的朋友,
有团队的亲友,
有看过南飘的、没看过南飘的,
有远道从台湾各地跑来高雄的,
有刚回国就跑来的,
有意外现身的,
也有本来都买了票却被我拉来当工作人员结果转卖的,
但也有一部份,是妈妈帮我用line或是FB一个个邀请、分享而来,
谢谢你们的热情,还有支持。
在准备音乐会的过程中,
真的是「度日如年」,
因为会很清楚的明白,
「一天」、「一周」,原来可以有那么多种利用方式,拆分的那么细。
但事情过了以后,却发现原来时间过的那么快,
过程那么美好。
桩桩、件件,这些都是真贵无比的养份。

 

「从一片叶子开始,王怡臻音乐会」下台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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