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在北京有许多纵横交错的胡同里或在街头巷尾散布著一些小酒馆儿、酒铺,一些小酒馆儿、酒铺绝对没有华丽的装修,就那么一个老老实实的有年头的门脸儿,有的连底色儿都快看不出来了。

这种小酒馆儿恐怕现在已经没有了,现如今的北京城是酒搂林立,酒吧毗邻展示异域风情、外国情调的洋式酒吧。这种地方没有哪位爷上著喝来,一来忒贵二来没气氛。而纯正的老北京酒馆已难觅踪迹了,想喝了哥仨爷俩的只能找个经济实惠的饭馆小酌了。

可要说起几十年前,人们都不富裕,家里要是有个好喝口的有耐不住寂寞的就得奔离家最近的小酒馆,老话说「一人不喝酒,俩人不要钱嘛」。过去酒馆酒铺都不大,进门便是柜台,小酒铺儿最多见的也就是十五、六平米,二十来平米左右的就算得上是大店了。

酒铺通常放三、五张那种常见的木制的四方桌子,每张桌子四周放4张方凳,人多时,差不离儿可以坐下20来位。小酒馆儿有个好处,来的都是熟人,谁也不嫌谁的,人多了挤一挤得了。

小酒馆儿只供应冷盘,从来不做热菜的。通常是:肉皮冻、豆腐干、老腌鸡子、五香花生、炸花生米、炸蚕豆(开花豆)和拍黄瓜还有销量最大最受欢迎的炸带鱼、小黄花儿,后来又添了什么酱牛肉、酱驴肉、香雪肠等「豪华」菜肴,不过吃的人并不是太多,最受喝酒人待见的就是四分钱一个的酱兔头,首先它是肉,而且又经济又实惠。

小酒馆的柜台上或柜台里摆著几个酒坛,上面是用红布包裹的盖子,客人要打酒掌柜的用长把儿的木制提斗从酒坛子里舀。木斗是有规制的,一斗一两或是多少,这种酒多是白薯酒每斤也就七毛钱,一般来说二两才一毛四,再来个肉皮冻,一顿酒下来不过三毛钱,也有稍好点的酒一毛三一两,绝大多数人也就这消费水平了,因为他们几乎天天来呀。

二锅头当然公认的好酒,可那时二锅头一瓶要一块七,没有散装的,有人喝时,就拿个量杯量著往外倒,绝不缺斤少两,一般人是不喝的,嫌「贵」,至于困难时期「咗钉子喝酒」的事只是听说我没见过!

传统意义上的小酒馆儿的来客,一般还就不好议论国是,这些人多多少少经历了不少变故,对时局也形成了一些个固定的观念:「莫谈国是,勿论他人。」成了规矩,他们最为津津乐道地是京剧、相声和曲艺及社会趣闻,这是他们心目中亘古不变的话题。

不过也有因某事掰哧不清就得吵一吵,争一争。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遵循著「与人为善」的交际原则,谁都不愿意得罪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几十年的老街坊了,说不定他们其中还有还沾个亲带点故的呢,至于那些「酒腻子」两口酒入肚满嘴跑火车时不时的还闹」酒炸」借酒撒风的人,掌柜子会「客气」的拒之门外。

今天北京的小酒馆儿随著人们物质生活的改善而也销声匿迹了,因为这地儿不是上层社会人士的「沙龙」,它基本上属于社会底层人们的消闲处所,这些小酒馆面临著社会进步与市政变迁的颠覆和挑战而不能自拔时,小酒馆儿所能承载的历史性的社会功能也就逐步丧失殆尽了,老北京胡同酒馆里那种淳朴的酒文化,那种为平民百姓所接受的消费方式也只能留恋回味了。

文 | 了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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