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请走:①

◇おそ松:侦探(吸血鬼)     ◇カラ松:吸血鬼     ◇トド松:探员

◇OOC有

 

当再次恢复意识时おそ松发现自己正躺在洁白柔软的单人床上,睁眼后努力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身,甩了甩仍未开机完全的脑袋,而后抬起头来反射性地往四周扫视过一遍。

只有几坪大的小空间内,仅摆放了一些应付日常生活需要的基本家具,就连一件显示出空间主人个人色彩的物品都没有。明明所处的空间并不算大,却意外地让人产生一种周遭空无一物、空荡荡的感觉。

——毫无生活气息可言。

他现时所身处的环境自己再熟悉不过了。好好确认了这一点后おそ松微微垂下眼帘心想道:

——什么嘛,这不就是他的家吗?

或许是才刚清醒过来没多久,当下他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之处还正准备下床走去浴室整理仪容时,直到玄关处传来一阵响动大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的人碰巧与他四目相视的那一刻,おそ松思绪一下子倒回至那一夜被眼前人吸血时的回忆。

「噢,你终于醒来了啊,HUMAN小鬼。」

看到连日来经由自己悉心照料昏迷多天的人总算是回复知觉了,カラ松急忙脱掉脚上鞋子快步走到对方面前,随即蹲低身子略略检查了一下眼前人的身体状况确认是否没有异常,在修长手指不经意间滑过对方颈侧经过多日仍未愈合的两个牙洞感受到对面的人身子微微颤抖了下时カラ松不由勾起一抺淡笑。

——毕竟这可是他从今以后作为松野おそ松主人的证明啊。

现下完全沈溺于一股莫名的满足感中,因此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异样的他确实是有点得意忘形了,闪著寒光的锋利刀刃毫不留情地割过自己脸颊之时他才忽然记起对面的人现在仍是如同未被驯服的凶猛野兽一样的存在,贸然接近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确实当侦探这一行少不免会被别人记恨寻仇什么的,所以你会在家里各个隐蔽角落放置小刀之类的武器防身我是能够理解的,不过我还是好心提醒一下你——现在还是先放下武器会比较好哦。」

尽管没料到眼前人会突然间对他刀刃相向使カラ松一时间来不及闪躲,然而没过多久很快便将自己状态调适完全的他随即往后倒退了几步让自己和对方保持距离,一面瞧著眼前单手握著匕首用刀尖对准自己的人一面用手指向自己此时已经完美愈合的脸部伤口。

侦探、隐蔽角落、武器。

只消一瞬间おそ松便立刻捕捉到这些关键词,如果对他本人没有足够认识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词汇此刻全数自对面的人口中吐露出,就算还搞不太清楚现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至少他明白自己的来历已经被对方知道得一清二楚了,还有一件事——

对方并没有彻底杀死他。

正当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伴随手中匕首发出咣当的清脆声响掉落地面,忽然间自身体深处迸发而出的强烈饥渴感夺去他全部行动力,宛如被经过一轮惨无人道的残酷对待淹淹一息的小动物似的おそ松整个人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状甚痛苦。

好似这种情况已经反复上演过无数次一般,カラ松见状非但没有感到一丝慌乱,反而还熟练地将おそ松抱进怀里好让对方头挨在自己颈侧,直至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疼痛感有逐渐减缓下来的迹象之后,他甚至不紧不慢地从裤袋里掏出一张面纸替怀中人轻轻拭去沾上唇角的血。

只能窝在カラ松怀里任由对方为所欲为的おそ松就算仍未从方才的痛苦体验中缓过劲来,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捡起刚才掉落地上的匕首没有半分犹豫地直往对方心脏一刺——

「VERY DANGEROUS!HUMAN小鬼,这就是你对待自己主人应有的态度吗?」

似乎是吸取上次教训对于对方突如其来的攻击动作已经有所防备,在刀尖即将要刺入心脏的那一瞬カラ松仅用两指便夹住了拥有冰冷触感的薄薄刀刃成功制止企图往自己身上增添多一道伤痕的行凶者。

——嘛,虽然他不管受到多大伤害伤口马上就会愈合就是了。

「你到底对我……」

「哼,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你就心怀感激地竖起耳朵好好听清楚吧——正如你所愿,身为人类的你已然死去。在我强大力量的引导下你获得一次难能可贵的重生机会,而现在在你面前的我——松野カラ松就是你从今以后必须用恭敬态度对待并时刻言听计从的伟大主人。」

明知道对眼前人来说自己所有物理攻击根本不起一点作用,然而握著匕首的那只手仿佛不刺穿对方心脏就不会善罢干休般还是继续施力试图对对方造成哪怕一点伤害。换著是以前的おそ松大概早就放弃作出这种徒劳的无谓挣扎——因为不仅浪费自己体力而且对现下局面又不会带来任何决定性影响,更何况对方似乎也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其实两人一同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一谈或许也不失为一种让他更加快捷地了解现状的绝佳方法不是吗?

但当おそ松察觉到在他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身体似乎产生了某种不正常的怪异变化时几乎是出自本能地向对方作出无谓的反抗行动,完全忽略掉「思考」这个过程,所以便自然没有发现到对以前的他而言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是有多么反常、不合乎情理。

自己方才的吸血行为到底意味著什么身为侦探的他其实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不过他现在又为何会像是不死心似地对对方继续追问下去关于自身变化的无意义问题呢?对于这点没有丝毫自觉的他只是紧紧盯著眼前人打算道出毫无意义的问句,而在おそ松还未把话说完时对方似乎已经意会过来他的话中含义,也就干脆直接打断他未说完的话然后开始自顾自地沈溺于自己世界中说出一连串中二气息满满、羞耻度爆表的话语。

话音刚落,好半晌过后仍然得不到对方回应,当カラ松心存疑惑之时他便感觉到原本夹在自己指间的刀刃被猛然抽出,而后眼睁睁看著对方转移将刀尖对准自己心脏狠狠一刺——没有犹豫也没有恐惧,宛若这副身躯压根不属于他本人似地这一连串动作进行得相当流畅自然。

没想到怀中人会突然做出超出自己意料之外的自残行为,不、那应该可以算得上是自杀行为了吧——如果おそ松仍然是一名人类的话,カラ松连忙拔出插在对方心脏部位的匕首看著那被利器整齐割开的皮肉再次慢慢愈合后不由将视线投往此时头枕在自己手臂上渐渐恢复意识的おそ松身上接著张口。

「HUMAN小鬼,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吗?」

沉默不语地自对方怀中撤离,赤果双足刚触及地面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响,过了一会儿おそ松才缓缓转过身彷如失去灵魂的人形之物用丧失闪亮光采的双眸无言地瞧著眼前人的脸良久,最终才目无表情地淡淡开口反问对方。

 

「HUMAN小鬼什么的,明明我已经不是人类了不是吗?」

室内仿佛只剩下墙上时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毫不间断地传至耳畔,如此细微的声响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的情况下反倒会让人产生一种充满压迫的窒息感禁不住想要立即逃离此地——而这就是カラ松现下的心理状态。

「HUMAN小……おそ松,你要去哪里?」

所以当カラ松注意到即使跟他同坐在一张床上却故意坐得离自己远远的おそ松终于有所动作时,为了打破现时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沈重氛围,便立刻望著似乎正打算从衣柜里翻找些外出用衣物准备出门的眼前人开口询问,话刚起头发现到对对方不应该继续使用旧有称呼会比较好便又立即改口直呼其名。

「警局。」

没有回头多看对方一眼おそ松用背部对著カラ松,直到将外出用衣物穿著完毕才从嘴中缓缓道出这两个字,充分表现出他不希望跟对方待在同一空间内、压根不想搭理对方的明确态度。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哈?」

カラ松话刚说完,已经走到玄关处准备穿鞋子的おそ松以为自己听错反射性地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只见眼前人从床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后便随手拿起一旁的大衣朝自己走近,似乎是真的打算跟他一起出门的样子。

即使おそ松表面上一句话都没说但从他对待カラ松的冷漠态度中大概也能感受到他是有多不希望跟对方待在一起了。一般情况下遭受到这般待遇普通人大概早就识相地敬而远之同时也会产生「不想再跟对方接触、交流」的正常心理,然而カラ松像是没察觉到这点仍然主动提出「两人一同外出吧」的建议,这不由使おそ松眉头紧蹙了一下,不过或许是他已经懒得再跟对方多费唇舌所以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任由对方跟著。

「……」

「……」

现在在黄昏时刻、四周没几个途人经过的街道上两人保持零交流一前一后地默默走著。

「残念,我可不是真正凶手哦。」

就算跟对方相处时所产生的压抑气氛并没有因环境变化带来哪怕一点好转迹象,但相较于只能待在狭小的室内此时能够在外头呼吸新鲜空气稍微排解一下郁闷情绪对カラ松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察觉到夜色渐浓,脑中忽然回想起当晚对方说著「你不杀掉我的话就会把『吸血鬼さん就是这起事件的真正凶手』这个情报通知警方」之类的话逼迫他杀死自己这件事,趁现在正处于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人独处的状态之际カラ松将大概会令对方心里受到严重冲击的真相和盘托出。

——毕竟おそ松不是早已认定他就是这宗案件的真正凶手吗?

「我想也是。」

听到カラ松的话后没有第一时间作出质疑或是感到难以置信おそ松反而立刻接受对方并不是真凶这个事实,宛若连身后人指不定是故意撒谎欺骗自己的可能性都没想过,随即抬起手压低帽簷一面继续走著一面运作大脑思考。

其实在方才カラ松将自己抱入怀里好让他方便吸血时凭借过人的侦探技能他就已经发现到这个真相了,因为对方身上根本没有……

——那当天晚上身为一个侦探他为何会犯下把对方误认成事件真凶如此不必要的低级错误呢?难不成真的是他那时「证明自己是个人类」的心过于渴求导致双眸被眼前假象所蒙蔽连尤为重要的事件本质都无法看清吗?

思及此おそ松倏地停下脚步,一股莫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而在他回过神来再次迈开步伐之时那已经是他抛下カラ松独自一人愣在原地自己追著一只流浪猫屁股跑的时候了。

「おそ松!」

不知为何对方总能做出超出自己预想之外的举动而开始感到有点心累的カラ松反射性地叫唤对方名字,随即正打算追上去一把将快要消失在街角尽头的某人给抓回来,此时身后恰巧响起一把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男性嗓音。

——不管怎么说,那可是那天晚上跟おそ松初次相遇之后没过多久便不期而遇的男人啊。

トド松。」

カラ松转过身面对眼前穿著一袭笔挺西服朝他打招呼的男人勾起一抺微笑,礼貌性地点点头表示回应而后轻唤出对方名字。

回想起那一夜他正在吸おそ松血时トド松气喘吁吁地跑到这里手上拿著おそ松在警局不小心遗留下的证件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或许是周遭环境实在太过昏暗以致于对方视线根本看不清,再加上那时他跟おそ松的姿势看上去确实像是情人才会做得出来的瞹眛姿态,因此自然而然地被トド松误会成他和おそ松是恋人关系的那一瞬自己也就马上低下头胡乱擦掉唇角血迹将已经处于晕厥状态的おそ松紧紧拥入怀里算作默认。

因为他特意来到这座城市可不是为了杀掉乳臭未干的人类小鬼,在事态还没严重到需要自己逼不得已动手前还是尽可能息事宁人——这是他个人主张。本来他也没打算杀死おそ松而是想著随意吸个几口血删改对方他们二人见面时的记忆然后将人直接弃置街角一边了事。

但被误认成是对方恋人的情况下因トド松一句「既然自家情人不舒服难受得连路都走不了,这时不是应该负起责任主动送对方回家悉心照顾吗?」堵得他顿时语塞,最后他只能在トド松带领下硬著头皮背著失去意识的おそ松一起踱往回对方家的路上,而有关おそ松的来历则是途中自トド松口中得知关于对方的名字、职业、年龄等基本个人讯息,至于更深入一点的那倒是他去到おそ松家后才知道对方原来是一个人住根本没有人照顾、莫名奇妙地成为对方监护人一役打扫室内时便发现对方故意在不算大的空间内暗藏匕首之类的武器防身——不过也仅止于此而已。

虽然才刚来到这座城市没多久他需要一个能够安身的临时居所是无容置疑的,而且おそ松一个人居住这点确实为他带来不少便利之处,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对方都怀有相同目的——找出这宗案件的真正凶手。

再者,只要跟对方待在一起就肯定能找到真凶了——他是知道的啊。

但令他下定决心留在おそ松身边的契机是在他细心照顾对方三天后发现躺在床上的人仍然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随后认真检查过对方身体状况一遍才猛然察觉到即使当时明明有好好控制吸血量绝对不会使对方因失血过多致死可无奈的是这人生存意志实在太过薄弱了,再这样下去放任不管恐怕只有死路一条的时候。

嘛,不知不觉间说了这么多话。——但当务之急果然还是先把擅自一个人跑掉的おそ松尽快抓回来才是首要事项吧!

おそ松追著那只流浪猫来到阴暗潮湿的无人巷子,不、准确来说这条巷子尽头伫立著一名束双马尾的少女手拿著一碟沙丁鱼似乎正在等待著什么的焦躁样子,当那只流浪猫出现在她眼前时才如释重负般地呼了口气,而后主动走上前正准备喂食之际,在她看到追随那只流浪猫而来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的おそ松那一刹,少女立刻强忍住心中惊恐抱起面前的流浪猫往后倒退了几步。

「……你到底想干什么?话先说在前头,我——弱井豆豆子可不是好欺负的啊!」

对面前自称弱井豆豆子的少女确定没有做出任何失礼之事——倒不如说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却被眼前紧紧抱著流浪猫的人如此戒备仿佛自己是准备前来夺去她宝贵性命的冷血怪物般,百思不得其解的他不由向前迈开步伐。

「……你别过来啊!」

由于不断往后倒退的缘故不消一会儿背部便触碰到墙壁上,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的豆豆子只能绝望地大声警告眼前人不要再靠近她。而像是听不到对方的话似地おそ松继续往前走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啊,你这个怪物——!」

瞧眼前人仍然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现下状况令豆豆子已经再也无法保持理智情绪彻底失控,最终控制不住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在寂静的小巷内响彻。

「怪物」二字响于耳畔的刹那おそ松身子僵了一下,前行动作顿时止住,接著映入眼中的是对方像是看到非人形的怪异生物一样露出既厌恶又恐惧的复杂神情,这一刻他竟没来由地感到呼吸困难身体变得异常沈重。

正因如此おそ松便没有注意到那只流浪猫在黑暗中闪烁著诡异光芒的异色猫目好似在很早以前就已经一直暗中注视著自己般此时正毫无半点惧色平静地倒映著他的身影。

直到豆豆子趁著这个空档紧抱著怀中流浪猫迳自绕过自己身旁头也不回地快速冲出小巷,他始终紧抿著唇沉默不语只剩下逐渐占据自己大脑的疑问盘踞不去。

——怪物是指他吗?

当カラ松和トド松听到不远处传来少女过于惨烈的惊叫声时随即相互对视一眼立即朝声音来源的方向快速跑去,不消一阵子到达现场之后却发现阴湿小巷内仅有おそ松一人驻留。

「おそ松……?」

即使对方此时用背部对著自己,但カラ松仍然明显感觉到对面的人好像有些不对劲,他先是试探性地轻唤おそ松名字试图引起对方注意力,随后望著おそ松听见自己叫唤后转过身往他所处的方向走来。见对方表面上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以为纯粹自己多心暗自松了口气,可下一秒カラ松发现到似乎又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当对方瞥见站在自己身旁的トド松时突然迅速躲到他身后死活不肯出来面对。

任凭トド松竭尽所能使出浑身解数,他认为能让おそ松愿意主动走出来直面自己的方法悉数用尽皆以失败告终后,看到仍旧莫名坚持不肯移动半步死死躲在カラ松身后的人放弃似地叹了口气,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印象中他应该没做过会令对方厌恶自己的事,但莫名其妙地就遭受到这般冷漠对待,心里或多或少受到打击的トド松眼角余光无意中瞄到对方异常惨白的脸庞,而且脸色亦十分难看。

当下就猛然记起上次见面时对方身体状况不佳还处于昏厥状态中、乃至需要作为恋人的カラ松一路背著才能勉强回到家的事情,仔细一想突然间感觉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似乎全都通了。

——或许只是对方身体才刚恢复过来还没有康复完全的关系也说不定,毕竟他面对的人可是在人前时刻保持治愈笑颜拥有安抚人心作用的冷静侦探おそ松啊。

自顾自地在内心妄下结论,认为对方现时所采取对他避之则吉的回避态度并不是故意之后心情不由变好,所以在カラ松因おそ松忽然对他做出的无礼行为向自己连连道歉トド松也立刻笑著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不久之后听著カラ松和トド松此起彼落的交谈声,当话题谈及到「在证据严重不足难以找到真正凶手的状况下这宗案件恐怕会陷入胶著状态,但经过多天至今暂时没有出现新被害者也是再好不过了」时おそ松不由自主地将后脑勺轻抵在カラ松厚实的背部上,喃喃自语。

「……很快就又会出现了吧,新被害者什么的。」

原本确实是打算按照おそ松意思准备去一趟警局的,但不过是短短几分钟对方态度突然产生明显让人摸不著头脑的微妙变化这点著实令他非常在意,而且以「就算去到警局现在大概也不会发现什么有用线索空手而回的可能性相当高」为由トド松好心提醒他现在应该多关注一下おそ松的身体状况,先把看上去神情不怎么对劲躲在自己身后的某人带回家休息调养好身子才比较重要。

另一方面或许是明白おそ松心中顾虑,为了让对方能够听从自己建议安心回家休养,トド松更大力拍胸脯挂保证假如这宗案件出现任何最新消息或进展绝对会立即打电话通知他们二人。

难得有人这么热心给予帮助,尤其是明白对方仅是出于一番好意、基本上不奢求任何回报那时カラ松实在不好拒绝,况且稍微细想了下他觉得トド松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便十分干脆地接受对方提出的建议决定先和おそ松一起回家搞清楚在他不在对方身边期间おそ松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

尽管おそ松能够乖乖听话跟在自己后面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无疑是理想状况,但原以为对方多少会反抗一下他的カラ松对于身后人过于温顺乖巧的无对抗行为只感到非常奇怪。正当回程路走到一半恰巧遇到迎面而来的途人经过他们身边时カラ松突然感觉到身上一重,接著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不知何时已经钻进自己外套里的おそ松此刻正好抬起头来跟他对上视线。

面对おそ松突如其来的亲暱动作,カラ松好歹还是有自知之明他从来没做过任何提升对方好感度的事,因此很快便了解到「おそ松向自己主动示好」的机会率为零。话虽如此对方愿意主动亲近自己还是件值得感到高兴的事,但瞧他怀中的人只顾将脸埋进自己胸膛再也没有抬头多看自己一眼,突然惊觉おそ松对他二度做出看似关系和睦、感情融洽的亲密举动正正是除他们以外第三者同样在场的时候——

难不成出于某种原因对方不希望将自己的脸暴露人前什么的……?

可惜カラ松这个猜测还未得到证实之前怀中人便突然间踮起脚尖露出獠牙紧咬住自己脖子不放,就算颈部肌肤再度感受到对方嘴唇紧贴住他的柔软触感、熟悉的疼痛感逐渐加剧再次传递至大脑カラ松仍旧来不及反应呆站在原地,大概是没想到前一秒似乎还在在意他人目光的おそ松此时竟然会如此肆无忌惮在大街上公然做出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吸血行为。

半晌过后他才总算从恍然中回过神来,而后发现到怀中人吸血速度异常地快,对方喉结上下滚动所产生的吞咽声毫不间断地传入耳际时一股不祥的预感在カラ松心中油然而生,果不其然下一刻自己怀里便传来一阵急速的剧烈咳嗽声,如同连呼吸都无法顺利做到似的对方一脸痛苦地用力吐出口中未能及时咽下的大量血液,没过多久殷红鲜血自指缝间流淌而下尽数沾到他们二人的衣物上。

顾不上那么多カラ松只希望尽快减轻对方所承受的痛苦,连忙想要替怀中人拍背好让对方呼吸能够顺畅一点,然而他的行动好似早已被看穿一般对方有意无意地避开他想要放到自身背部上的那只手似乎拒绝接受自己帮忙。

就算おそ松表现得再痛苦、难受却始终不愿意接受别人伸出援手,没料到这种时候对方仍然会摆出强硬态度明显拒他于门外,最终カラ松只能眼睁睁看著怀中人仿佛连用作维持身体机能运作的内脏都全数吐出体外般整个人变得虚脱无力倒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对方就像是已经失去所有生命迹象独自一人安静地死去的这副模样看得他不由得紧抿著唇双手握成拳头状微微颤抖著。

感受著对方的身体重量カラ松没来由地产生一股心理上的沈重感——因为在他怀里的正正就是一个生命的重量啊。就算对方此时已经失去力气却还是会偶尔发出嘶哑的咳嗽声,趁现在怀中人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他抬起手轻拍对方背部自言自语似地用近乎细不可闻的声音缓缓道出这句询间。

「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够下狠心以宛若夺去自身性命都毫不在乎的最高等自残方式如此残酷对待自己啊,おそ松。

相较于因缺乏鲜血而产生彷如灼烧喉咙的极度饥渴感,其实过量摄取血液导致身体适应不完全出现自身都无法控制的呕吐现象对吸血鬼而言才是更为痛苦、难过上百倍的事,而且因此对血的依赖性逐渐变强到最后甚至化身为嗜血怪物的吸血鬼更不在少数。简单来说おそ松方才所做出的行为是非常危险的,严重的话随著时间流逝连自我意识也会渐渐消失,只能无助地等待直到变成丧失自我、为血疯狂的怪物那一天来临。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明明按おそ松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对方应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才对,可不知为何カラ松此刻似乎能清晰听见自怀里传出像是对方但又不像是对方的声音一面笑著一面哭著这么说道。

「我是怪物。」

我不是怪物。

「我就是怪物啊。」

我……

 

没错,我——松野おそ松就是怪物啊。

 

TBC.

因为上篇おそ松说了「到死都想要成为人类」之类的话,所以想了许久一个到死都想要成为人类的人当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成为人类以外的存在——吸血鬼到底会出现什么反应。

最起码欣然接受自己成为吸血鬼的身份是不可能的吧,然后又想到おそ松对自己情绪表现毫无自觉这个私设,所以就写成文中那个样子了……

「就算对身为怪物这件事感到绝望,但由于对自己情感表现毫无自觉,所以连『其实自己是完全无法接受自身成为怪物一事』都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样的おそ松不知道有没有好好表达出来。

因为才刚成为吸血鬼没办法很好地压抑想要吸血的本能,接著吓到喂流浪猫的豆豆子被说是「怪物」,所以看到除カラ松以外的其他人都会躲起来认为只要不让别人看到脸就不会被发现「他是个吸血鬼」了,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吸カラ松血时又开始自我厌恶起来,结果就吸血过量什么的……

为了更贴近おそ松视角一些,想到他现在还是对于自己感情处于慒慒懂懂的无知阶段(吸血本能也是),因此特别注意避开使用较为情绪化旳词汇,而且我认为他大概不清楚自己当时有做到的无知觉行为(例如摆出会让豆豆子惊恐到大声喊出「怪物」的表情、无法压制自己吸血欲望的各个时候)也就没有详细写出来,在不知道自己露出一副会令人感到极度害怕、想要退避三舍的表情下おそ松自然会陷入一头雾水,假如能让看到的人产生跟おそ松相同的感受就好了。抱有这种想法所以最终就决定这么写了。

另外「猫」算是这宗案件的关键词、豆豆子下一章同样会有出场机会(……),因此本章还是特意让两者都稍微登场刷刷存在感什么的。

最后一段算是本章おそ松的心理变化,起初他也就嘴上说自己是个怪物而已心里是不愿意承认的,但开始变得有点自暴自弃的他后来不仅只是嘴上说说就连内心都干脆承认自己就是个怪物了,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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