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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和一個好朋友聊天,突然一句話「我不適合這個社會」,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復。正巧那時正在看一本書《人間失格》,我說等我看完《人間失格》再討論這個話題。然而已是看完多日,每日都想著該如何下筆,這太難了!這篇文章僅僅是我個人的「胡言亂語」,全為我愛著的「大庭葉藏」(也以此為回復)。

《人間失格》全書描述的都是一些生活的細枝末節,寫的是一個叫大庭葉藏這個狂徒的一生,總就寫了三件事:嗜酒,嫖娼,吸毒。這三件事拿道義去評價這個人,他就是那個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人。但我唯獨愛這個狂徒,我與他年齡相差近百,國籍不同,且生活的世界不同。我不知道他現在生活在哪兒個世界,而我生活在這個世界。最可笑的是他並不會愛我,他已經缺乏愛人的能力了,或者說這個能力他從未擁有過。但即使如此,我依舊依舊很愛很愛他,他的名字叫大庭葉藏。

在遇到他之前,從未在哪兒本書裏有過這種感覺——覺得這個人的魂是屬於我的。《追風箏的人》中索拉博雖可憐,但他有阿米爾的照顧;《島》中因病而被分離的親人,但那的海水都是愛,25年的守護,他們屬於彼此。《白夜行》中的亮司和雪穗壞事做盡,但他們的黑夜中也有太陽。但葉藏卻一無所有,他隨時便會魂飛魄散。他沒有具體的形態,只覺忽而即逝。

而在這樣的感受下,特別想要得到一個答案:為什麼?為什麼大庭葉藏會這樣?為什麼他不改變自己?為什麼不努力活下去?為什麼?可想了這麼久後,自己也便有了答案。這世間的一切於他而言都毫無意義,又怎會有這些問題的答案呢。書中有段說道:

「不管是誰,遭到別人的譴責或怒斥,內心都會感到不爽。我卻從人們動怒的面孔中發現了比獅子、鱷魚、巨龍更可怕的動物本性。平常他們總是隱藏起這種本性,可一旦遇到某個時機,他們就會像那些溫馴地躺在草地上歇息的牛,驀然甩動尾巴抽死肚皮上的牛虻一般,在勃然大怒中暴露出人的這種本性。見此情景,我總是不由得毛骨悚然。可一旦想到這種本性也是人類賴以生存的資格之一,便對自身感到一陣絕望。

我一直對人類畏葸不已,並因這種畏葸而戰慄。對自己作為人類一員的言行也毫無自信,只好將獨自的懊惱深藏進胸中的小匣子裏,將精神上的憂鬱和過敏封存起來,偽裝成天真無邪的樂天外表,把自己一步步地徹底打磨成搞笑的畸人。」

這是多麼可笑的自白呀!從一開始他就厭倦為人,他厭倦為博得父親的滿意而選擇父親會為之高興而自己卻討厭的東西。他厭倦為讓別人覺得自己有格調而選擇馬克思。他厭倦人的虛偽。然後他就是這麼一個「碰到棉花都會受傷的人」,一個極其敏感,極其消極的人。但他一直在「討」——一生討和世人一樣,討愛,討多情,還討自己。生怕別人會識破他。這樣的人是不是太可笑了!!!酒,女人,毒是他這二十七年生活得以繼續的工具。什麼善良,什麼真誠在這樣的周遭世界,頃刻間便失去了話語權。他只不過是個單純,誠懇的人。請原諒他吧!請愛他吧!

我的大庭葉藏只是個符號,而這個人真實的名字叫——太宰治。他說:「生而為人,對不起」他藉助大庭葉藏這個軀殼盡情表達自己。他辜負了上帝讓他為人的好意,他沒有想世人一樣,珍愛自己,堅強勇敢。他墮落,敏感,抑鬱,消極,無限的寂寞孤獨彷徨無奈。他赤裸坦體的向世人展現自己的渣,賴,廢,庸。他就是這樣一個「無所作為」,一個——想死的人。赫爾曼黑塞說,一個人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自己,成為自己,太宰治就是這麼一個人。全然不在乎別人對他有什麼看法。他終於不用再「討」了,他終於成為自己真誠坦露了。

看完這篇文章,太宰治的孤獨如長在身體上的蛆蟲般。成千上萬,成萬上億的不斷繁殖不斷翻滾湧動。在身體的每一毫分的皮膚上,每一毫分的血管中滲透——體無完膚!可能這種孤獨感太盛了,看完總有代入感,覺得自己身上是不是已經爬進了太宰治的蛆蟲,是不是自己也會被吞噬。(大可放心,你不是詩人)而真正的無賴看完後更加有理由無賴了,認為自己便是太宰治了,可他還只不過是個好喫懶做,貪生怕死的無賴罷了。

最後我們這樣的凡人,在這流血的作品中找到了些許「生而為人」的道理。想對葉藏說:「葉藏啊!你是這個世界最乾淨的靈魂」聽到這個,葉藏肯定是喝的醉醺醺苦笑著說:「你他媽閉嘴吧,世間的黑白你分的清楚嗎?喝你的酒吧」但我絲毫沒有閉嘴的意思,接著說:「累了吧?有想過再活一次嗎?我們...........」葉藏打斷:「只此一生足以!」說完微笑著。(話說我們對話的時候還需要找個翻譯吧。)

送走我的大庭葉藏後,組織了一下語言,想對那位朋友說:不合適便不合適吧!!!如有慾望,便做個慾望之人,還望積極。若無欲,那便清淡寡之。我也想對自己說:今後啊,別「討」了,別討堅強,討愛,討多情,討你好,討你優秀,討你自己.........斷可大方承認我虛偽,懦弱,氣小,虛榮,消極,無情,一點也不高尚,沒文化,狹隘,我過的一點兒也不好。我都大方承認!生而為人,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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