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拋著先提出了一個問題,那麼今天還要繼續討論兩人間的關係。

         第二個問題:「從管蔡之亂觀周公與成王之關係」。

這是不管周公以哪種心態都必須得面對的問題。管蔡之亂代表著周朝局勢正陷入最大的危機,對周公來說,不論內憂或外患,一個不小心都可能將周朝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本文也試著將周公有可能的兩種心態描刻出來。

如周公真有稱王之意,那麼他對於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勢必早有預料,那他首先需要處理的就是成王的心態了。於是有〈金滕〉篇中為成王代死而後又被成王得知的記載,可以說周公與武王間的關係確實很好,但欲讓成王知道周公代死,依照周公有心想解決成王的心態,可能會是件安排好的事情。而自己便能名正言順地處理管蔡之亂,解決周初一大禍亂。

然而如周公並沒有稱王心態的話,整個周朝興亡的重擔全壓在了周公的肩頭,面對成王的懷疑及管蔡的造反,心中除了壓力大外,一定也非常痛心。因為從親屬上來看,一個是和他同輩的哥哥及弟弟,一個是王且是自己最重視的哥哥的兒子,面對兩方皆是親人竟相互殘殺,其間的心境應該很難去體會的吧。於是在〈金滕〉中便能看出周公如何成功的處理問題,如何身負重任,痛下決心東征。他為善不欲人知,但為武王代死的事情卻提早被成王知道了,也意外地讓成王釋下了對他心中的疑慮,並誠心悔改,更加重視周公。

 

         從結論來講,周公確實讓成王知道他替自己承擔了周初的危機,但成王心裡難道真的放下了對周公的懷疑了嗎?我們又可以從接下來的事件來看雙方間心態的差異,順勢也將我另一部份的討論帶入,這部分我將它稱為「成王釋疑之後的問題」。

         共有兩點,下面分別列舉:

         (一)是否真的釋疑?

         可以分為兩部分,一種是成王真的釋疑了,另一種是成王確實釋疑了,但卻轉為害怕周公了。釋疑與否都影響著往後事件的觀點。

         第一種,成王真的釋疑了,而周公並沒有稱王的打算。成王釋疑了,親自迎接東征回來的周公,展現了成王對周公的重視及懊悔心態,也希望利用這樣的方式讓周公知道王對他的戒心已除,相反地是對他的尊敬及自責,於是兩人便能君臣一心,一同度過周初的危機。

         第二種,成王真的釋疑了,而周公是有稱王的打算。解決了成王的疑慮,並根除了管蔡的禍亂,他便能以大功臣的身分僭越天子之責,使自己得到與王相稱的地位。

         第三種,成王變得害怕周公了,而周公不管有沒有稱王的打算都將成為成王主導,故此處在之後分析時主要會以成王視角分析。

 

(二)營建東都

         營建東都被視為周初的第三件大事,為了能確實掌控並安撫殷遺民,早在武王時期便已有了這樣的想法。

 《逸周書.度邑解》:

王曰:「嗚呼!旦,我圖夷茲殷,其惟依天,室其有憲,命求茲無遠,天有求,繹相我不難,自雒汭延于伊汭,居易無固,其有夏之居,我南望過于三塗,我北望過于嶽鄙,顧瞻過于有河,宛瞻延于伊雒,無遠天室,其名茲曰度邑。」

         故在周公平定周初第二件大事後便開始著手處理營建東都之事了,周公讓召公前去洛地一帶勘查地形後,便率領著殷遺民營建東都洛邑。建立東都的過程可以參考〈召誥〉一篇,完成後周公前來驗收成果,並邀請成王前來洛邑,而王也確實來了,他們的對話同時也在〈洛誥〉中一一展現。到這裡可以以不同的角度來分析成王與周公間心態了。

         首先是成王與周公君臣一心,共同見證了周初最後一大事件的完成。成王感念周公的恩勞,欲在周公所營建的東都正式即位稱王,並欲將周公留下繼續治理洛邑,除了感謝周公、彰顯他的對於周朝的功勞外,留下他也看中的是因他有能夠安撫殷遺民的能力,因此成王在繼位典禮結束後便回到了國都鎬京。

         而第二種,周公心態是想稱王的,那麼這時候便是他該好好放手的時候了。經過這七年不多也不少的擔任了位及天子的職務,他解決了三監之亂、安撫了成王、營建了洛邑,逐步解決了周初的亂事,也如願以償的有了攝政的機會,最後便還政於成王。但縱使如此,因為成王的器重,周公仍能保持一定的地位,在他所建立的新都城持續推行他的政務。對他來說也不失為一種美好的結局吧?

         第三種,成王變得害怕周公,對於周公欲叫他前往洛邑是有所忌憚的,因為到了洛邑後便全都是周公的手下、周公所栽培的人,成王到了那裡就像入了虎穴,只能任憑人宰割。當然周公有沒有稱王的打算都絕不會有要代位稱王的野心,因此一切的想像很可能都是成王自我的內心想法,而這樣的想法也許可以做為他不願去治理洛邑這個新城市的原因之一。但成王並沒有因為害怕而有心想除掉周公或讓周公失權,這件事就能夠讓我們好好的斟酌如此的推論是否是可能的。

 

         沒有意外下次就是這個專題最後一次發文,也是我認為較精采的部分,對於周公與成王間的結局究竟踏上甚麼樣的關係呢?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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