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追一部紀錄片——《人間世》第二季。

今天上午,我看完了第二集,主要講的是二十五歲患有妊娠禁忌症的女人,不顧家人朋友醫生的勸阻,冒死產子,最終在孩子出生之後不幸去世的故事。

看完我給朋友發了微信:

「我看完了。感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是一種,你分明能清楚地感受到你想要說點什麼,可是真的,一句也說不出,的感覺。

然後我開始做家務,玩手機,跟朋友聊天,在房間里轉來轉去。最終,還是想要強迫自己一把: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寫些什麼。

片中有位名叫楊彩麗的女士,患有嚴重的心臟病,不宜懷孕。

躺在產科的病床上,她說:

「我就想為他生個小孩。作為一個女人,不生孩子有點不完整的感覺。」

紀錄片中關於她的旁白是:

「但為了和丈夫有個後代,她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產婦張麗懷孕後,血小板數只有一萬多個,隨時可能引起臟器出血,甚至死亡。

她說:「到了五個月,(我)已經有那種感知。明明知道自己有危險,還是想要搏一把。就這麼一個感覺。」

而這集紀錄片的主角——吳瑩,則說:

「都說我想不開。

有些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你體會不到那種感受。

即使我朋友他們講的再(嚴重),那她們也有孩子,那我看到她們有孩子,那我也想要有孩子。

風險我也知道,醫生也講了。我願意拼一把。」

看到這裡時我暫停了許久。她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不想同意,但也無法反駁。

有些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你體會不到那種感受。

——是的。

我看到她們有孩子,那我也想要有孩子。

——人之常情。

風險我也知道,我願意拼一把。

——面對這一句,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後來,孩子出生,吳瑩被送進重症監護室。

數天後,吳瑩搶救無效,死亡。

站在病床旁邊的醫生怔怔地說:

「不可能回來了。醫學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這種病人,根本就不能懷孕。」

拆卸搶救設備的護士感嘆:「執著,把命都搭上了。」

婦產科主任醫師林建華在後來開會時說:

「我覺得大家心情也蠻沉痛的……

但是怎麼說呢,我們有的時候也很尷尬,人家說生育權在她手上,這麼溝通,這麼談話,她認命了,她不肯終止,我們也不能強迫把她引掉……」

吳瑩懷孕二十八周,與家人也吵了二十八周。

親人,朋友,醫生,所有人都反對她。

而她自己,在知曉所有風險的情況下,選擇「拼一把」。

讓我忍不住去想的是,這個姑娘,她從怎樣的環境中來?

如果她健康出院,她將回到怎樣的環境中去。

如果,她選擇一輩子不生孩子,她所處的環境,又會變成怎樣?

這些問題太大了,我無法對自己回答。

整集紀錄片中,也穿插了其他獨立個體的剪影。

有位男士說:「孩子是一個慾望的載體。家族系統也好,整個社會也好,我們往往以為都是慾望著我們自己的慾望,我們很清楚我們要什麼。(但)其實我們所謂的我們自己的慾望,都是被別人規定的。」

我又覺得,或許我已經找到了答案。

只是我即便面對著這答案,也依舊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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