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時代道德篇(一百六十二):龍困淺水遭蝦戲。

民國十七年二月,川系軍閥新掌門楊森崛起,隨着南軍對川系軍閥的妥協,在範紹曾的幫助下,曾經的“吳玉帥”吳佩孚,在大竹縣城內正式打出“孚威上將軍行轅”“討賊聯軍總司令部”兩塊招牌開始“辦公”。是年三月七日,範紹曾在大竹爲吳佩孚大祝五十四歲壽辰,四川各路軍閥均派代表參加慶賀,一時之間,吳佩孚似乎又成了衆望所歸的人物。秋冬之際,四川爆發了以楊森爲首的八部同盟反劉湘之戰。楊部將領範紹曾、吳行光等受劉湘拉攏而叛楊,八部同盟之一羅澤洲派兵進駐大竹,驅逐了範紹曾。起初,羅部駐大竹的旅長熊玉璋,對吳佩孚執禮甚恭,吳佩孚也泰然處之,但是羅澤洲卻對吳的衛隊武器裝備大爲垂涎。

虎落平陽的吳佩孚,精銳衛隊被川系軍閥繳械

吳佩孚的軍隊

其後,羅澤洲遂命熊玉璋執行此任務,熊奉令調集所部,將吳佩孚駐節的大竹縣城層層包圍,並派人見吳,說奉有通緝令拿吳不好應付,只要交出所部武器,便可保障他的安全。吳佩孚帶入四川的衛隊有2000餘人,武器均系漢陽造步槍,還有些外國槍炮,較之川軍武器,更爲精良,前身北洋軍第三師更是能打硬仗的勁旅,且衛隊旅一直也有吳佩孚的“怯薛軍”之名,堪稱精銳中的精銳。羅澤洲認爲解除吳的衛隊武裝,既可充實自身武力,又可向南方邀功取寵,可謂一舉兩得。只是吳佩孚性格剛烈,當即拒絕,並令其衛隊旅在大竹城內挖掘戰壕,準備抵抗。但吳軍內無儲備,外無應援,死守終非辦法。吳佩孚的夫人張佩蘭向吳哭勸道:“百萬大軍均已瓦解,又何惜此少數武器,危及自身安全呢!”

虎落平陽的吳佩孚,精銳衛隊被川系軍閥繳械

吳佩孚

眼見着家中孩童也相偎啼哭,吳佩孚大爲傷感,於是派人面見熊玉璋,答應除保留少數手槍護衛之外,繳出所有武器。吳佩孚衛隊被繳械之後,羅澤洲部下有人主張將吳解送報功,但羅認爲此時吳佩孚雖虎落平陽,但之前響噹噹的北洋巨梟,要留有餘地,決定派人送其出境,放其出逃綏定。此處是老牌川系軍閥劉存厚的防區,此人早年一直依附於北洋軍閥,對於吳佩孚的到來,於情於理都應該予以歡迎。然而此時劉存厚的實力,已屬川系軍閥的弱旅,而且吳乃南方通緝要犯,劉存厚深恐因吳招禍,加速自身的滅,。所以一時感到左右爲難。吳佩孚在熊玉璋的護送下,到了綏定和大竹交界的植木場,由於劉存厚計議未定,吳只得留住此地。

虎落平陽的吳佩孚,精銳衛隊被川系軍閥繳械

吳佩孚

此時的吳佩孚,在巴蜀之地虎落平陽被犬欺,不僅人馬裝備被瓜分,也居無定所,全無當年虎視鷹揚的雄風。爲了喚起劉存厚對他的舊情,乃作七律一首寄與劉存厚:“方寸糾紛俗累縈,無端悵觸筆花生。人因落魄知己,詩寫牢愁見性情。孝水夢迴千里曲,蜀山望斷一鉤輕。枕邊莫惱鵑聲惡,催起劉郎趁早行。”吳佩孚滯留植木場數月,無事可做,每天只好占卦演易度日。隨着劉存厚麾下部衆對吳佩孚的去留形成一致意見,決定採用折衷辦法,由主張迎吳的第一混成旅旅長申介屏出面負責,迎吳到其防地河市壩,如果追究,即由申介屏個人負擔責任。在料峭冬寒中,曾經虎踞洛陽的一代玉帥,被申介屏迎到距綏定城外的小場鎮河市壩住下,纔算有了落腳的一席之地。

參考資料:《北洋軍閥統治時期史話》、《菜根譚》、《吳佩孚逃亡四川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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