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琴→高中生,凜→班導


  又來了。

  橘真琴吞了好幾口唾沫,喉嚨卻仍感到乾燥難耐。

  是太久沒發洩了嗎?還是因為正值青春期的關係?

  一邊不安地攪弄雙腿,一邊祈禱不會有人發現自己的窘況。大家都專注於考試,老師的話就在……

  他稍稍抬起低垂的視線,窺探講臺的方向。

  那裡空無一人。

  「怎麼?想作弊?」

  冷徹的聲音無預警地在自己右後方響起。

  正是他想找的松岡老師。

  「怎、怎麼可能……」

  拚命抑制丟人的慘叫從嘴裡竄出,他哈哈地乾笑起來。

  「那就好。」

  掀動嘴脣,松岡老師面露躊躇,低聲補上一句「下課來辦公室,有話跟你說」。

  然後,他就這樣坐著,變成了石像。

  鐘聲解除附在身上的魔咒,他雙手拍桌,一臉驚愕地撐起身子。

  該不會該不會該不會該不會——

  「真、真琴同學?」鄰座的女同學訝然地望著他。

  懊悔地抓亂頭髮,真琴終於脫離波瀾萬丈的內心世界,正視起現實。

  但當他看到同學們背著書包作鳥獸散的景象時,臉色頓時刷白,甚至懷疑自己恍神的期間可能捲入某種不可思議的現象也說不定。

  總而言之,大事不好了!

  把東西胡亂塞進書包,真琴倉皇奪門而出,直奔位在四樓的老師辦公室。

  他們的教室離辦公室並不遠,兩者的距離根本不及外面兩百公尺操場的一半。然而,隨著內心的焦躁與忐忑不斷增長,使他感覺像是在跑馬拉松一樣疲累。

  踏進辦公室,真琴花了些時間纔看見埋首於成堆的作業以及教科書中顯小的頭顱。

  見狀,真琴壓低喘息,眼神不自覺放柔,卻也開始猶豫該不該出聲。

  結果演變成本來心急如焚的他就這樣一直呆站在門口,等到老師手邊的工作暫告段落,抬起頭來伸懶腰發現他的情況。

  「有什麼事嗎?」

  沒想到反倒是老師把傳喚真琴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掛著受打擊的表情,真琴走向松岡老師的座位。

  「是松岡老師您叫我過來的哦?說『有事要跟我說』這樣。」

  聞言,老師的臉不知為何忽然透著緋紅,視線不自然地撇向一邊。「啊……那個啊。」

  「你最近是不是覺得壓力很大、有什麼煩惱的事情之類的?」

  「誒?」預料之外的問題讓一時無法消化的真琴愣了一下。

  「有的話,不用勉強自己跟我說也沒關係。我只是想做個確認。」

  那個平常鮮少對自己學生表現關心的松岡老師竟然……驚訝之餘,滿滿的感動亦即將溢於言表。

  要說煩惱當然有。不過不是那種可以輕鬆啟口的事。

  「我沒在煩惱什麼啦。」真琴說,像要把話題從自己身上引開似地連忙接口:

  「好微妙啊!沒想到自己也有受松岡老師主動關心的一天。」

  「別說傻話了!誰叫你那種情況已經持續好幾天所以才……」

  「所以才?」

  「……沒。」松岡老師低下頭,欲蓋彌彰地想用頭髮蓋住泛紅的耳朵。「算了沒事。你可以走了。」

  好可愛。真琴恍忽地想道。那種可愛或許足以與珠穆朗瑪峯相匹敵——不!遠遠在那之上!

  當血液不受控地流向下腹部,真琴總算恍然大悟。仔細想想每次他這樣的時候老師都在場。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察覺到學生的異樣,松岡老師投出夾帶困惑的關切眼神。

  「……老師,不好意思我、那個可能暫時動不了了。」

  委屈地儘全力想降低存在感的模樣,就像被主人訓斥的大型犬。

  「哈!?你又……!」

  「咦!難不成老師早就知道了嗎!」

  「笨蛋!那麼明顯的事……總之,快做些什麼冷靜下來!」

  「就算老師這麼說我也、嗚……」

  「喂,別哭啊……你這傢伙還是小孩子嗎?」

  最後嘆了口氣,松岡老師妥協地說:「我來幫你吧。」

  「咦--」淚眼婆娑的雙眼瞬間張大到極限。

  (幫、幫我!?)

  雖然覺得對老師有這種污穢的遐想很不應該,但真琴還是忍不住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你等我一下。」

  他點頭如搗蒜,彷彿有條看不見的尾巴正高興地搖晃。

  松岡老師拿出手機,操作一會,隨後勾勾手指頭叫他過去。

  縱使心生疑惑,真琴仍把臉湊近,視線和翻白眼的女鬼撞個正著。

  ……

  「冷靜下來了嗎?」

  「是,謝謝老師的幫忙。」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