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個博士學位,精通9國語言——辜鴻銘:大師是這樣煉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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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鴻銘,曾任張之洞幕僚及外務部左丞,後為北大教授。13個博士學位,精通9國語言,倒讀英文報紙嘲笑英國人,說美國人沒有文化,第一個將中國的《論語》、《中庸》用英文和德文翻譯到西方。憑三寸不爛之舌,向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大講孔學,被印度聖雄甘地稱為「最尊貴的中國人」……

大師如此不凡,不只是天賦異稟,還是長輩精心栽培和自己勤奮苦學的結果。

中葡混血兒

辜鴻銘的先祖本姓陳,世代在閩南捕魚為生,勤勞持家。到了陳敦源那一代,因染有嗜酒習性,家事由之而衰,後陳敦源酒醉失手傷了人命,為避官府緝拿,攜帶家眷,搖著自家的漁船,遠渡南洋,最後在馬來半島的檳榔嶼登陸落戶,旅居時間比英國人還早。事過境遷,陳敦源罪疚之心難以釋懷,於是乾脆改姓辜,以示悔罪之意。

辜鴻銘的曾祖父辜禮歡,作為「當地最可敬之華人」,被初登馬來半島的英國殖民者委為地方居民的行政首腦——首任甲必丹 (Captain)。祖父辜龍池為吉打州政府公職人員,被賜予拿督勛銜。父親辜紫雲,幫助英商布朗(Brown)經營檳榔嶼的牛汝莪橡膠園,頗得老闆的信任。辜鴻銘為次子,取名湯生(Tomson)。

辜鴻銘的語言能力,除了自身天賦,也得益於他的家庭:父親一口流利的中國閩南話、英語和馬來語,母親說萄語及英語,他不僅鸚鵡學舌得快,而且記憶驚人,入耳不忘。

天才初顯

辜鴻銘的博學則來自於他義父布朗的悉心培養。8歲那年,布朗夫婦在辜家賞春閑談,布朗詩情大發,吟詩一首,不想被身邊的小湯生記下,隨即一字不落流利地復吟一遍,詩約有二十來行,連布朗都沒信心完整複述,嘆為「神童」。

這也讓布朗欣喜——當年,布朗的紳士父親期望兒子有朝一日成為世界上著名的學者,可他卻認為自己沒有讀書的天賦,最後做了個商人、富翁,牧師,十幾年來,布朗一直為違背父親的願望而內疚。又因膝下無子,便利用走遍世界各地做買賣的機會,留心找個聰明小孩來培養,讓他來替自己隔代實現父親的遺願。眾里尋他千百度,布朗由是選中小湯生為義子。

1867年前後,布朗夫婦將牛汝莪橡膠園交給辜紫雲代為經營,帶小湯生返蘇格蘭老家,他要用整座莊園,來換一個小湯生。僕人認為太不可思議,須知這數千公頃的莊園可是他一世的家業。布朗卻說,一百年後,世界肯定不會記住這裡的莊園主,卻會記住我造就的奇才!

做母親的捨不得兒子遠離,布朗表示:請你們相信,在英格蘭民族的土壤上,我一定要把這棵幼苗培育成世界首屈一指的參天大樹。

由此,11歲的辜鴻銘隨義父開啟了他的遊學之旅。

學語言,先背書

先是抵達蘇格蘭,遊覽具有兩百年歷史的愛丁堡城,布朗還帶小湯生參觀了被看作是愛丁堡象徵之一的司湯達紀念碑,並且明確地對小湯生說:希望有一天你也會成為中國的司湯達、坎普,為了這個目標,從明天開始,你就要接受英國的正規教育。

布朗為養子的學業做了周密、細緻的安排。要使湯生將來有所作為,首先須攻克語言關。因為生長在英據殖民地,母親又是歐人,小湯生的英文水平已有了相當的基礎,如今又身處蘇格蘭,不愁學不成英文。學識淵博、卓有遠見的布朗做出了聳人聽聞的決策:先教小湯生學德語,英語次之。

在教授德文字母的第一天,布朗拿出一本厚書對小湯生道:「我們西方有句話『神人生而知之,聖人學而知之。』在我們西方,歌德是文聖,毛奇是武聖。這本書就是歌德的名著《浮士德》。要想把德語學到手,非把這本書背熟不成。」

這可難不倒小湯生,當初在馬來他就跟著父親在書房背《大悲咒》呢。於是,布朗說什麼,小湯生嘴裡就模仿著念一遍。 半年後將這本書背熟之後,布朗才給小湯生逐句講解內容涵義。

接下來,布朗搬出了彌爾頓6500多行的《失樂園》,要湯生倒背如流。這一關過後,是一厚摞莎士比亞作品,布朗說《失樂園》可先不求解,待日後慢慢體會,莎士比亞戲劇則可以隨時講解,以助通達人情世故。

有了之前背書的基礎,小湯生背莎士比亞戲劇一開始半個月一本,後面兩禮拜可背書兩三本,很快,莎士比亞的37部戲劇,全部輸入他的腦袋裡。

英文已經不錯的湯生今後可以按照自己的興趣看英文著作了,但且慢,布朗說卡萊爾的 《法國革命史》不可忽略。這次,小湯生前所未有地哭了,書中複雜的語法和長句太難了!當布朗得知湯生每天背三頁後,吃了一驚:湯生,你背得太多了,每天讀一頁或半頁就行了。要熟不要快,快而不熟,等於沒學。並調侃似的安慰他:你哭吧,等你眼淚哭夠數,你的學習就夠份了。

在對小湯生進行語言教育安排的同時,布朗一刻也沒放鬆充實他的科學基礎知識,不僅親自教他數學,還高薪聘請蘇格蘭最好的老師住在家裡,教他數理化,為此還專門在家開設了科學實驗室。

多所大學就讀

14歲那年,湯生以優秀的成績完成了義父為他開設的各種課程,被送到德國學科學,不久考入萊比錫大學,獲得土木工程文憑。

布朗還帶他去墓地「拜訪」歌德、黑格爾、貝多芬,告訴他:憑弔亡靈,能洗滌靈魂;瞻仰墓碑,可獲得藝術上的享受。在這裡,可以處處感覺到偉人們的存在,好像他們只是睡著了,或是外出去喝咖啡了。

作為大富翁家的養子,湯生的生活完全貴族化,可他畢竟是個黑頭髮、黃皮膚的中國人,是為歐洲人所瞧不起的黃種人的一員,自然成了為數不多的種族歧視的對象。剛人英國時,他腦後的辮子就曾引起當地人的驚奇和性別誤解,只是因為父親的囑咐言猶在耳而堅持不剪。這次到德國,公共場合的女服務員老把他當成姑娘,他想進男廁所,卻被抓進女廁所方便。在一個可愛的女同學勸說和央求下,湯生一時衝動,把父訓忘到九霄雲外去了,伸手要過剪刀,立時把伴隨了自己十多年的黑辮子剪下,送給這位頗有興趣賞收的歐洲女郎。

回到蘇格蘭後,湯生旋被義父送入英國古老的名牌大學——愛丁堡大學就讀。開學之際,布朗親自帶他叩拜父親的生前友好一愛丁堡大學校長,英國著名作家、歷史學家、社會批評家卡萊爾,卡萊爾對這位可做他孫子的晚輩說了一大通近乎交心的話:孩子,你是一位中國人,來自於我心目中的偉大東方古國,我要告訴你的是,現在的世界,已經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人的行徑、社會組織、典章文物,都是根本錯誤的。人類的一線光明,就是你們中國的民主思想。可嘆的是,民主在中國始終沒能實現……

在愛丁堡大學,湯生遨遊於西方文化的大海,最終棲息到浪漫主義的文學海島之上,卡萊爾、阿諾德、愛默生等人的格言,湯生爛熟於心。他還堅持學希臘語、拉丁文等。1877年,20歲的湯生摘取了愛丁堡大學文學碩士的桂冠。這個令學子們夢寐以求的學位,卻也讓人望而卻步,因為它必須通過拉丁語和希臘語兩門古語,以及數學、形而上學、道德哲學、自然哲學和修辭學等眾多科目的學習和考試。

愛丁堡大學畢業後,湯生又到牛津大學進修了一段時間,爾後赴義大利、奧地利、德國等地遊學。取得德國柏林一所學院的哲學博士學位後,旋赴巴黎——布朗要讓他學習優雅的法語,進一步了解西方的世故人情。布朗毫無保留地告訴養子:倫敦、巴黎、華盛頓是世界上最大的強盜大本營,什麼皇帝皇后總統都想著掠奪世界的資財,奴役世界的人民。

最是出奇的一招, 布朗還匪夷所思地安排養子與法國一位貴婦相識。這位貴婦的英、德文都不錯,還想學希臘文、拉丁語。湯生在巴黎大學讀書之餘,便做她的業餘教師。出入貴婦府上的都是法蘭西有頭有臉的人物,當湯生從義父口中得知貴婦竟是巴黎名妓時,傻了眼。布朗卻道:這些女人對那些風雲人物的了解,可能比任何人都多些。看了那些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嘴臉,你才能更徹底地了解人世百相。

數年間穿梭般求學於萊比錫、愛丁堡、伯明翰、柏林、巴黎等著名大學,湯生憑著自己的天才和勤奮,獲得了包括文、理、工、哲等多科的十幾項文憑、學位,已成為一位學識淵博、滿腹經綸、能言善辯、筆走飛鴻、大器早成的青年學者。

這時,湯生才知道自己的父母早已離世,他恨不能生就一對翅膀,飛回東方,飛到父母墓前。

布朗理解湯生的心情,支持他東返。踐行時,布朗輕拍著湯生的肩膀:湯生,你在英國學的是文史哲學及社會學,在德國學的是科學,歐洲之學已通,現在送你回東方,你再把中國的經典著作學深學透,然後,將中西文明融會貫通,給人類指出一條光明的大道,讓人能過人的生活。

回到祖國的湯生,深感自己在中國傳統文化方面的不足,繼續拜師學知識…

(內容源自《辜鴻銘全傳》,圖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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