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愛莉,一個不老不死的怪物,我眷戀著睡眠。

幾點了,我被刺眼的陽光給照醒,一個柔嫩的掌心不斷拍打我的臉龐,嬌嫩的聲音不斷說著。

「醒醒!給蕾蕾醒醒!」

我不堪其擾,坐起身看著我那永遠十四歲的少女母親,我啞著聲說:「我醒來了,母親。」

她憐愛用她雪白的裙襬擦乾淨我臉上的髒汙,一旁我的父親格里森不耐煩的說:「蕾蕾,那小鬼醒了,就叫她自己爬出來,真是的一堆蠢事。」

蕾蕾捧著我的臉龐說:「蕾蕾最愛莉莉了,小雅都不理我,恰恰跟艾爾也都不理我,只剩下莉莉會理我。」

我無奈的拉起我母親,儘管她天真的跟少女沒什麼兩樣,我也不想去猜她到底幾歲了,還是忍不住抱起她走回地面上,我回頭看了一下我挖出的大坑,我母親還很興奮的說:「叫帕森在裡面加水,我們就可以種點蓮花。」

格里森不耐煩的接過我母親,一邊不爽的打量我說:「滾遠一點。」

我一心厭惡著我的父親,僅管他深愛著我母親,但我還是打從心底的厭惡他。

我望著帕森,他很高,我幾乎要抬高頭纔看了見他的臉,當然我也不算太矮小,他讓人感覺很冷,應該說我們都讓人感覺到冷,因為我們都是掠食者。

他一身管家服看見我一鞠躬說:「日安,美麗的愛莉小姐,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我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沾滿了泥土與汗水,雪白的襯衫整個面目全非,黑色的長褲幾乎毀了,我無所謂拍拍衣袖對帕森說:「雅呢?她去哪了?」

他瞳孔一縮,手指下意識撫過左上臂,然後更恭敬的跟我說:「小姐昨晚就出去了,應該留宿在南教堂裡,這是給小姐的信,熱水已經放好了。」

我忍不住將信撕碎丟給他,一邊說:「別給我耍什麼花樣。」

我知道他為什麼那麼的懼怕雅,因為他曾被審判過,很僥倖只被撕去一塊肉,後來雅非常惡意的跟我說,她想咬的其實是脖子那一塊,當時我也覺得有一些遺憾。

等我洗完澡後,進到飯廳,空氣中瀰漫著食物的氣味,微光照了進來,雪白的飯廳,長長的桌子,華美的食物。

父親非常的俊秀冷漠,母親非常的嬌俏可人,兩個弟弟就像天使的化生,這一切美的夢幻,直到我看著餐桌上,一顆少女的頭顱時,我無奈的想,什麼時候才能喫正常的食物,偏過頭想了想,忍不住彎起一抹血腥的微笑,是下輩子吧!

我父親格里森站了起來,一副莊嚴的模樣說:「感謝神賜與我們珍貴的食物,不讓我們飢餓,感謝神,開動!」

喫飽時,我十分憎恨著我自己,飢餓時,誰來都好只要能夠讓我喫飽,我想這是我永遠都過不去的一個坎。

我走在大街上,到處可以看見人倫慘劇,被追逐的少年撲到我腳下,我面無表情看著他哭喊並被如怪物般高大的男人拖進後巷,我很討厭那男人看我的眼神,貪婪、渴望、嘲諷、慾望,隨後後巷傳出那少年慘烈的叫聲,與臨死前的哭喊,我們都有罪,他們的眼神幾乎將我吞噬,我撫過臂膀,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如野獸般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伴隨著折斷骨頭的聲響,似乎在告知他們我是他的獵物,你想要什麼帕森,我知道從你二十五生日的那一天就愛上我了,不管情願還是不情願你都愛上我了,有時我在害怕,當我看著模樣十三歲海德不停的追求著四十五歲模樣的恩凱時,我都為他覺得痛苦。

隨著我二十四歲的生日越近,我就覺得越可怕,我的母親瘋了,就是因為她瘋了,才能無所謂的接受著我父親的殘暴,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血腥卻又夢幻愛著。

當我步上教堂的階梯時,我望著帕森通紅的雙眼,但他的裝扮還是如此的的體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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