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部力量侵入情況下留下的許多遺產中,直接影響到阿爾干半島地區緊張局勢的,有一個是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給科索沃留下的聲望。塞爾維亞和44%的聯合國成員國都不承認科索沃是獨立國家,而且,自1999年起,北大西洋公約組織一直在科索沃進行維和以確保當地安全穩定。若西方國家想要探究上述兩種情況如何形成,則應該首先了解科索沃的政治和文化歷史。科索沃與南斯拉夫的解體原因很相似——每一派別對國家的起源和崛起都各執一詞。

在塞爾維亞的首都遷到貝爾格萊德之前,科索沃一直被視為塞爾維亞文明的發祥地。在塞爾維亞人的認知里,一位外國國王來到塞爾維亞並佔領了一片土地,在這片土地上為統治而根植了一種不同的種族特點。而又因為他們沒有改變宗教信仰去信仰伊斯蘭教,但阿爾巴尼亞人這樣做了,所以這片土地被當做與奧斯曼土耳其人合作的文化獎勵贈與了阿爾巴尼亞人。大體上就是,力量很大的皇權的統治使當地有了不同的未來,而塞爾維亞人則不願意忘記自己的祖居地,並把銘記祖居地當成一種責任。

阿爾巴尼亞人則認為他們自從一開始就住在這個地區,在斯拉夫人遷移到歐洲南部之前就已經宣示了主權。儘管阿爾巴尼亞人主要都是穆斯林教徒,他們聲稱改信伊斯蘭教不影響這塊土地的所有權。他們相信大多數人天然具有科索沃的民族性,如今居住在這片土地上的人理當統治這片土地。上面故事潛在的涵義在於這片土地對兩個種族都具有歷史重要性。塞爾維亞人口逐漸減少,所以在科索沃,每十個人中只有一個塞爾維亞人,而阿爾巴尼亞人則感覺與這些少數的塞爾維亞人群體比較疏遠。阿爾巴尼亞人認為,在經過幾代塞爾維亞人的統治後,他們最終應當取得對這片土地的所有權,然而塞爾維亞人卻認為阿爾巴尼亞人正在那摧毀塞爾維亞的遺產。塞爾維亞人宣稱當前的人口統計數據不能充分作為之前遺產的指標——畢竟如今在塞爾維亞,失去科索沃的恐慌逐漸增加,仍深深觸怒著他們。與西方交流在北約因維和任務而佔領科索沃期間,他們使用媒體作為與科索沃居民交流的方式。一張畫了一隻狗和一隻貓的海報上印著這樣的文字「如果他們能做——你也同樣能做」,在當地,這張海報出現在各種廣告牌上,以此反對人們厭惡平民的行為。這被視為反對種族主義最典型的一個例子。充當發達的西方世界和貧窮的科索沃人之間橋樑,這張海報提醒著每一個人,即使在最冰冷黑暗的日子裡,西方世界仍會以平等謙虛的態度伸出他們的援助之手。塞爾維亞和阿爾巴尼亞人有相似的觀念。他們不是選擇同情受苦受難的人或者將自己與他們聯繫起來,而是將這些種族上的困難視為對「貓和狗」的補充。通將歷史的戰爭簡單化,將它看為簡單的種族矛盾,歷史的重要性受到了完全的雙重標準的影響。科索沃人認為西方不是想幫助他們發展,而是要馴服控制他們。關於海報,他們則認為其目標不在於結束科索沃的困境,而是強迫他們服從。

自然,你可能有這種疑惑:將阿爾巴尼亞和塞爾維亞人刻畫成動物是不是暗示了人道主義干涉或者文化霸權?現在,你可以理解科索沃兩個種族的居民所感受到的焦慮和迷惑了。

巴爾幹半島:今天和明天在巴爾幹半島地區,左是右,右是左。這個地區的國家前進一步,總是後退兩步。馬其頓共和國的「斯科普里2014」項目是腐敗和醜聞的聚集地,收到了來自政治分析員,鄰國和公眾的批評譴責。巴爾幹地區的恐怖組織ISIS成為全球性事件,令人們擔憂貧困國家對世界的影響和是否要保衛西方國家的問題。因為巴爾幹地區為歐盟築起一道屏障,防止新移民進入歐盟國家,它再一次被提上全球議程。塞爾維亞、波斯尼亞和阿爾巴尼亞作為歐盟的候選成員國,需要完成一系列任務以確保加入歐盟。事實上,甚至德國總理默克爾都在2014年召開了第一次西巴爾幹國家會議,討論如何促進西巴爾幹國家的發展。然而,這些新制定的計劃將帶領他們通往哪個方向?他們還會繼續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每個巴爾幹半島國家嗎?或者他們想一步步來,首先嘗試理解這個地區的每個居民?

對西方國家來說,解釋種族仇恨導致的巴爾幹危機就是將故事顛倒,從頭開始講。他們頒布的針對被誤解的國家的政策最終又導致巴爾幹地區居民之間的敵意和不信任。是的,科索沃地區的緊張情勢需要軍事干預,但是為什麼科索沃幾百公里外的塞爾維亞居民(包括水電供應商)卻遭到轟炸?在第一部分提到過,有一部分居民可能從沒見到過一個阿爾巴尼亞人,或者從不關心即將倒台科索沃、塞爾維亞政府正過著沒有水電和食物的生活。

類似的問題,為什麼科索沃就變成了一個軍事基地,比以前更不穩定?對於與北約共事想要獲得自由的阿爾巴尼亞人來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科索沃變成歐洲毒品、武器和人口販賣交易的市場,這也同時導致了阿爾巴尼亞人之間的不信任。對於他們來說,西方來到科索沃是為了結束暴力和戰爭,所以理所當然,西方可以建設軍事基地。但是結果是令阿爾巴尼亞人和塞爾維亞人都陷入了比以往更痛苦的掙扎中。這與中東很像,巴爾幹地區國家把他們的問題視作西方強迫推行新政策和實施轟炸行動的借口。北約的干預使其失去了科索沃所有種族群體的信任,但是因為科索沃種族群體本身就界限分明,所以這種不滿是由每個群體各自表達出來,而不是由一個團結的整體的有力的聲音。結果是,西方需要理解關於歷史區域國家建設的根本事實。國家的文化、宗教和歷史背景不可避免的各不相同。這些差異不是抽象的東西,它們存在於人們的生活、傳統和態度之中。如果人們不重視這些種族特性,歐盟未來政策的變化恐怕不會考慮這些組成鮮明個性的本質特徵。目標不應該是改變人,而是找到如何讓他們在保持差異生活的同時,看到彼此的聯繫與共同性的方法。這是使不搭配的各個群體產生統一的方法,也應該是全球化的最終目標。西方促進了巴爾幹地區的經濟發展,但是巴爾幹地區國家只想發展經濟,而不想改革。所以遺留的問題是,巴爾幹地區國家如何形成一種受西方影響最小的新的特性?此外,西方如何開始將巴爾幹地區國家視為歐洲與其他國家平等的一部分?巴爾幹居民不是沒有任何理由就相互撞擊的撞球(指他們的矛盾不是沒有緣由的)。他們,同樣是歐洲大陸上的居民,並且希望和歐洲其他國家共同成長。對於巴爾幹半島居民來說,西方融入巴爾幹地區的唯一方法就是解決這些問題,並且和他們從最基礎的事情開始合作。


在我們的中學歷史課堂上,巴爾幹半島經常被比喻為歐洲的火藥桶,意思是只要這個地方有任何風吹草動,戰爭的浪潮就會如引線傳導一般引爆整個歐洲大陸。那麼,為什麼巴爾幹半島會成為歐洲的火藥桶呢?

圖/一戰之前的巴爾幹半島 舉世無雙的戰略要地巴爾幹地處歐、亞、非三大洲的交通要衝之地,是歐洲大陸經地中海、紅海到達印度洋和太平洋,以及俄國經黑海到地中海的必經之路。處於君士坦丁堡(現在稱為伊斯坦布爾)附近的博斯普魯斯、達達尼爾兩個海峽牢牢掌控著黑海到地中海的門戶,同時劃分歐亞兩大洲。如此重要的地理位置與戰略地位,歷來為兵家所必爭之地。 圖/巴爾幹半島在歐洲示意圖這一地區同時受到來自四面八方勢力的覬覦,來自東北方向的俄羅斯勢力迫切需要將自己的戰略利益與商業利益從屬於內海的黑海擴展到大西洋與印度洋,來自西北方的傳統歐洲勢力希望將這一地區作為制衡近東與東歐的平衡槓桿,而來自亞洲的勢力則將這一地區作為通向歐洲的橋頭堡。如此三方角力之下,外加其所控制的航道沿線國家的利益糾葛,勢必讓這裡成為歐洲各國神經的密集之地,一有異動,就會掀起驚濤駭浪。 複雜的歷史民族關係巴爾幹之所以成為火藥桶,除了所處位置的重要性,更多的是因為自身易爆的特質。巴爾幹複雜多樣的地理條件(山脈、高原與平原交錯)不利於各個分散的居民區的融合,也不利於實行大面積的統治管轄,這在一定程度上助長了巴爾幹各國的民族分離主義傾向。 圖/巴爾幹半島地形圖整個巴爾幹半島從古希臘時代開始經歷了多次民族洗牌與重組。斯拉夫人在5-6世紀南下之後,這裡的民族成分雖然產生了主體(南斯拉夫人),但是整體來看仍然是十分複雜的多元格局。再加之後來奧斯曼佔領時期造成的文化影響,當今巴爾幹半島之上,南斯拉夫各族和保加利亞人是斯拉夫族,阿爾巴尼亞人是古伊利里亞人的後裔,羅馬尼亞人是達契亞——羅馬人的後裔,希臘人則源於古希臘人,土耳其則是突厥族。如此紛亂的民族關係分布必然構成極為敏感的政治局勢。 圖/巴爾幹半島民族分布總之,複雜的民族關係與重要的戰略位置讓巴爾幹成為了歐洲戰爭的最重要策源地之一。參考文獻:1.張立淦 曹其寧,歐洲火藥桶——巴爾幹史話,四川人民出版社,1993年2. 陳志強著,巴爾幹古代史,中華書局,2007

「巴爾幹」這個名詞源於土耳其語對保加利亞一座山的稱呼。1808年,德國地理學家J.A.措伊納最先使用了「巴爾幹半島」這個術語。

關於巴爾幹的區域範圍,在二戰前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核心說」,即巴爾幹以「二河六海」為界:二河是自西向東的薩瓦河和多瑙河;六海是西面的亞得里亞海和愛奧尼亞海,南面的地中海和愛琴海,東面的馬爾馬拉海和黑海。另一種說法是「東南歐說」,即除了上述範圍外,巴爾幹還包括多瑙河流域的匈牙利和整個羅馬尼亞、小亞細亞和地中海東部的塞普勒斯。匈牙利是「歷史上的巴爾幹國家」,曾經是巴爾幹的統治者。塞普勒斯的居民主要由希臘族和土耳其族組成,並且同巴爾幹半島的人民有相似的經歷。二戰後,巴爾幹半島的範圍一般指南斯拉夫、阿爾巴尼亞、希臘、保加利亞、羅馬尼亞、土耳其六個國家。

巴爾幹複雜的歷史積澱的民族和宗教矛盾,是使之成為火藥桶的主要原因。

巴爾幹的原始部落是居住在半島西部的伊利里亞人、東部的色雷斯人,南部的希臘人。除此之外,羅馬人、日爾曼人、法蘭克人、土耳其人、斯拉夫人等,都在這塊土地上留下足跡。在這些人中,影響最大的是公元6-7世紀從黑海以北的草原地帶進入這一地區的斯拉夫人。他們進入這一地區後,同化了色雷斯人和伊利里亞人,將原居住在半島南部的希臘人「擠壓」到沿海地區和島嶼,將北部講拉丁語的羅馬行省居民「擠進」山區,從而決定性地改變了巴爾幹的居民結構。現在巴爾幹各國,前南斯拉夫人和保加利亞人是斯拉夫人,羅馬尼亞人是達契亞-羅馬人後裔,阿爾巴尼亞人是伊利里亞人後裔,希臘人自成一族,土耳其人是突厥人後裔。斯拉夫族人口約佔巴爾幹半島人口的一半。

公元394年羅馬帝國分裂為東羅馬和西羅馬,巴爾幹半島被一分為二, 因而形成了「東部文化區」和「西部文化區」。之後,與文化相關,巴爾幹居民主要信仰天主教、東正教和伊斯蘭教。

巴爾幹地處歐、亞、非三大洲交通要衝,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在古代,波斯帝國、馬其頓帝國、羅馬帝國曾將此視為戰略要地;在中世紀,歐洲十字軍東征和奧斯曼土耳其帝國都曾染指這一地區;在近代,沙皇俄國、威廉二世統治的德國都曾在它們整個擴張戰略中對巴爾幹志在必得;在現代,俄國和奧匈帝國對巴爾幹的爭奪是引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重要原因。在二戰初期,德國曾侵佔巴爾幹,並試圖從側翼包抄蘇聯;英國丘吉爾在二戰後期就開闢第二戰場問題曾提出「巴爾幹方案」,用他的說法就是「攻擊德國柔軟的下腹部」。所有這些都顯示了這一地區極端重要的戰略地位。冷戰時期,在巴爾幹地區南面的地中海,曾集結了美國和蘇聯最龐大的艦隊。冷戰解體後,一些大國又藉機巴爾幹地區的糾葛紛紛插手,導致該地區動蕩不安。

正是由於巴爾幹的地緣政治因素、民族構成以及與之相關的文化和宗教的多元性形成的複雜的歷史、大國的博弈這三種因素的交互作用,使之成為「歐洲的火藥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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