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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本篇為改編文

2. 文章純屬虛構

 

 

 

 

 

俊亨對泫雅很糟。

  新購的牧場裡聘用十幾個員工,泫雅必須獨自打理十幾間宿舍,還要照料所有人的三餐,這對一個未成年的小女生來講,工作量是過度了。

  可泫雅甘之如飴,在打掃俊亨的房間時、在為他做飯時、在她看見他穿著自己親手洗燙的衣服時,她覺得好幸福。

  她在俊亨身邊來來去去,偷空望他,看他照顧牛羊的背影、看他耙草時的專注,頓時,生活有了目標。

  泫雅認真拚命,學校不去了,將所有精神用來讓大家滿意。

  清晨,天未大亮,她就醒來,從洗衣、晾衣開始,然後做早餐、洗碗盤,接著提著菜籃上市場,選購食材。

  她的動作可以用迅速來形容,買完菜,回到牧場,還能偷空整理幾間宿舍,然後做中餐、整理餐廳、宿舍、煮晚餐,收衣服、整理辦公室……效率讓所有員工豎起大拇指,對這個未成年童工同聲欽佩。

  泫雅很忙,忙得相當起勁,彷彿上帝賦予她新的生命意義,尤其在第一個月底自他手上接到兩萬塊薪水時,雀躍的心讓她發覺,生活並不如想像中那般困難。

  漸漸地,生活週遭的善意,讓她稍微有了自信。

  偶爾,她能抬眼正視人羣;偶爾,她能主動對人打招呼;偶爾,她也能加入大夥兒的熱鬧中。

  她的快樂看在俊亨眼裡很不是滋味,那根本不是他的本意,他帶她回來,當她的養父,給她換了姓改了名龍泫雅,是為了懲罰具荷拉對他的欺騙,要她即便在地下,亦不安心,哪裡想到泫雅卻悠遊自得、快樂如意得很!

  見她把工作打理得人人滿意,他不爽;見她拿到薪水,眼底綻放的喜悅,他不爽;見她拉著李準,要求他陪她到郵局儲蓄,他更是不爽到極點。

  於是,他不給她好臉色,把工作一件一件往她身上加,他不准她有時間與人玩笑,不準微笑在她臉上綻放。

  龍俊亨的「過分」看進所有員工眼裡,知道原因的人保持緘默,不曉得的人則義憤填膺。再怎麼樣,泫雅是牧場裡的唯一女性,憐香惜玉是所有男人都會有的情緒。

  於是,有人偷偷替她分擔工作,比如洗完澡順手把自己的衣服洗掉;提早十分鐘起牀,把自己的宿舍整理好,不勞泫雅跑一趟;或者動手幫她整理菜圃、花園等等,而這些分擔,讓龍俊亨的心情更加惡劣了。

  就這樣,事情發生了——

  週日,牧場放假,泫雅把該做的分內工作完成後,央求沒有回家的同事李準載她到市區買東西。

  兩萬塊薪水,一萬七千存進郵局,她留下三千,支配金錢的快樂讓她High到最高點,見她為了一點點錢開心成那樣,誰會不答應載她?

  中午,泫雅和李準出去,直到黃昏纔回到牧場。回程,他們說說笑笑,從牧場裡的趣事談到同事間的八卦,笑容在她臉龐,映上餘輝。

  「泫雅,下次你做那個滷牛肉,可不可以多做一點,每次大家搶成一團,不夠喫啦!」李準說。

  「好啊!」泫雅一口答應。

  「你的手藝越來越進步,害大家肚子上都多出一圈肥油了。」

  「不會啦,你們工作很辛苦,食量大是應該的。」

  「你不曉得,我們這個肚子擺出去,人家以為牧場裡養的不是牛羊,是我們這羣豬。」

  他的話勾得泫雅展顏,一串清脆銀鈴,在草原間漾開,十六歲的女孩,展露十六歲的青春。

  未進牧場,他們同時發現龍俊亨站在門前,冷峻的五官裡寫滿嚴厲,兩人相視,停住笑聲。

  泫雅緊抱紙袋,輕步向前,低頭經過龍俊亨身側時,他的大手拉住她;李準在龍俊亨的瞪視下,快步往牧場裡走去。

  訝異,她側頭望他。

  名義上,她是他的養女,但他要求泫雅和所有員工一樣喊他龍先生。

  「龍先生,有事嗎?」

  「你倒是很逍遙自在嘛!」

  「對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和你的母親一樣,在男人的世界裡很喫香。」

  這種帶著濃厚鄙夷的暗示,泫雅聽得多了,更可惡的話她都聽過,當時村裡男人甚至當面問泫雅價錢,說憑她的年輕貌美,可以賺得比母親還要多。

  泫雅不為此傷心,她的心臟結上一層厚痂,誰都傷不了她。但,偏偏此刻說這種話的男人是他——她的偶像、她的神呀!

  低頭,她沒錯,卻認錯。「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對不起你在我的牧場裡經營應召站?」

  「我沒有。」

  他挑起她的自卑,瞬地,她回到以前那個不敢對人直視、不敢對人多話,小心翼翼的泫雅,淚悄悄沿頰畔滑下。

  他的食指勾抬起她的下巴,盯住她每分表情。該死的,她的眼淚……

  「我說過,不準在我面前哭,我痛恨你的眼淚。」

  倏地,他伸手搶過她手中紙袋,打開,沒有漂亮衣服,不是女性的最愛,只有兩盒水彩和一疊畫紙。

  「李準買給你的?」利用男人是她母親的高招。

  「不是……

  泫雅慌張拭淚,從口袋掏出兩千多塊和儲蓄簿。這種行動很無聊,但她迫切想向他解釋,她和母親不一樣……

  不一樣?她在澄清些什麼?清者自清呀!她何必急忙解釋?何況,她的母親不過是為了生存,求生存是件可恥的事情嗎?

  歎口氣,她問:「我是不是不能畫圖?」

  如果不能,就算了吧!能在這裡生活已是奢侈,她實在不能向命運要求其它。

  「我沒有這麼說。」一絲懊惱閃過,對於自己的錯怪,龍俊亨有幾分抱歉。

  「謝謝。」低頭,長髮掩住她半邊臉頰。

  「牧場裡的其它人在幫你做事?」他尋了另一個釁挑。

  「對這點……我無能為力。」她請他們不要了呀!

  「好個『無能為力』,你不表現出可憐兮兮,別人會平白同情你?你要是和所有人保持距離,不投訴、不告狀,人家會無聊到認定你需要幫忙?」他硬將罪名扣到她頭上。

  「我懂了,對不起,是我的錯,以後我會注意。」

  他要扣,她便認,認罪不難,難的是解釋心疼。他對她越冷淡、越過分,她就越明白,他對母親的恨有多深。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是的,我真的明白。」

  龍俊亨把紙袋交到她手上。

  「你在這裡,身份是員工,不要以為冠上我的姓,你就有所不同。」

  「是。」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認分是你最重要的工作。」

  「是。」她以為她已經夠認分,原來還是不夠!

  「不要對男人露出淫笑,將本性展露無遺。」

  對小女生講這種話,任誰都會覺得過分,龍俊亨也這樣認為,但他顧不得,他就是要傷害她、就是不要她好過。他承認自己偏激,可是,誰叫她倒黴,活該和具荷拉有關係。

  他一走,她抬眸望住他的背影,喃喃地,無數句對不起自她口中流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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