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當你出生的那天,洛丹倫的森林都在低語着這個名字:阿爾薩斯。總有一天,我的生命將抵達終點。而你,將加冕爲王!”這是洛丹倫的國王泰瑞納斯對王子阿爾薩斯所的寄語,如今一晃17年已結過去了,《魔獸爭霸Ⅲ》即將迎來它的重製版,許多老玩家都被這個消息勾起了當年的回憶,變得騷動起來,不僅是爲了聯盟或者部落,也是爲了懷念我們的王子——阿爾薩斯。

  光明開端

  任何身份,都需要承擔相應的權力與義務,“王子”也不例外。阿爾薩斯前期的生活可以說是過於幸福了,既不像同爲王子的瓦里安,早早就忍受了國破父亡的痛楚,也不需要像姐姐那般,作爲政治籌碼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他有着青梅竹馬且身份相當的摯愛吉安娜,慈祥和藹的父親對他寄予重望,烏瑟爾、穆拉丁等老師都在循循善誘地教導着他茁壯成長。

  童年乃至青少年的時光大多是美好的,沒有太多需要憂慮的事情,甚至可以揮霍一些至親之人的情感。阿爾薩斯先是由於逞強,強行讓自己的坐騎飛躍路障,這原本對於他的愛馬“無敵”只是小事一樁,但雪天路滑,“無敵”後腿沒有發上力,結果未能跳過去,摔死在岩石之上。面對錯誤,尤其是年少時候的我們,是否更喜歡將錯誤歸結爲一些客觀的原因呢?阿爾薩斯對前來營救的人宣稱這只是一場意外,漫天的暴風雪,纔是導致它失足跌落的罪魁禍首。在那時,他心中暗自立下的誓言是,有任何人需要保護,需要有所犧牲,他都會勇往直前,不惜任何代價。這可能也是後面一切悲劇的起源。

  之後阿爾薩斯如預期一般的加入白銀之手騎士團,他和吉安娜的戀情也漸趨白熱化,在萬聖節的篝火晚會上,他們基本向大衆公開了自己的戀情,當晚吉安娜也答應阿爾薩斯永遠不會拒絕他。少男少女的愛情固然美好,卻總是那麼容易失去。他倆有各自的事業追求,尤其是阿爾薩斯作爲一國的儲君,他需要學習、承擔的東西還有太多了,不得已他主動選擇了凍結與吉安娜的這段關係,但阿爾薩斯堅信日後他們的孩子,也會擁有如吉安娜這般金黃的頭髮。

  混亂之治

  爲了擺脫分手的苦悶,也爲了變得更強,阿爾薩斯主動請纓前去鎮壓獸族的反叛,反叛最後雖然得以解決,但他還是爲老師烏瑟爾派去和談的兩位騎士死於非命,沒能拯救那些被獸人綁架的人質,而感到痛心不已。喜歡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阿爾薩斯活在現實中想必也一定過得很累吧。

  之後吉安娜受大法師安東尼達斯的委託,與王子同行,一起在北方調查迅速蔓延的神祕瘟疫。他們很快就發現了真相,一個叫克爾蘇加德的亡靈巫師將穀物污染並送至全國各地,喫下被污染的穀物的村民就會變成殭屍。阿爾薩斯固然在安多哈爾擊殺了克爾蘇加德,但見到如此慘劇的他,內心早已被憤怒所充斥,直接拋下了烏瑟爾、士兵和吉安娜,不顧一切地想要去斯坦索姆,找克爾蘇加德口中的幕後主謀恐懼魔王復仇。

  等到阿爾薩斯趕到斯坦索姆,發現整座城市早已被瘟疫所感染,裏面的人隨時都有可能轉化爲殭屍,此時烏瑟爾和吉安娜固然追隨至他的身旁,但都被他下達的命令驚呆了:直接清洗這座城市。如果殺一人能救萬人,如果殺萬人可以救全世界,究竟殺還是不殺?這是終極的倫理難題,阿爾薩斯早先立下誓言,爲了拯救更多的人,不惜任何代價,他還是毫無反顧地選擇了屠城,但烏瑟爾和吉安娜在情感上根本無法接受去殺死手無寸鐵的平民,尤其是吉安娜,頭一次沒有接住阿爾薩斯伸出的手,而是選擇背叛誓言離開了他。如果吉安娜沒有選擇離開,之後的悲劇是否還會發生呢?

  阿爾薩斯爲了打敗恐懼魔王瑪爾甘尼斯,執意拔出了一把名爲霜之哀傷的符文劍,在這過程中他對士兵用上了欺騙的手段,並造成了穆拉丁的死亡。守衛霜之哀傷的鬼魂在最後消逝的時候,仍然喊着:“我是爲了守護你,孩子。”不得不說,當阿爾薩斯爲了打敗對手,選擇同樣殘忍卑劣手段的時候,他已經徹底墮落了。

  但縱觀整個過程,阿爾薩斯究竟走錯了哪一步?或許可以套用莎翁的《哈姆雷特》來解釋:是王子的性格決定了整個故事的悲劇。阿爾薩斯太過追求完美,極端的正義感本身也是一種偏執。當我們離開校園,走向社會的時候也會接觸到社會的種種陰暗面,當別人通過奉承巴結、請客送禮等潛規則上位,我們是否也需要跟進,就算成年人的世界裏沒有對錯,爲了一時的利益付出長久的代價真的值得嗎?

  人和神最大的區別是,我們並不是生來就是全能的,阿爾薩斯也不例外,所以當他年幼時,無法救下自己的小馬,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死亡。爲了獲得更大的能力,他忍痛與自己的戀人短暫分離。但等到他最後獲得了無與倫比的能力之時,他卻幾乎背叛了所有一切能背叛的人,包括他自己。王子的故事固然極端,但相似的情形在現實中也並不鮮見,躊躇滿志的年輕人爲了給戀人一個美好的未來,前往大城市打拼,但幾年摸爬滾打下來,不僅磨滅了他的棱角,更讓他忘記了昔日的承諾。

  當整個城市都在歡迎王子凱旋歸來的喜慶日子裏,阿爾薩斯卻一劍將父親刺倒,並宣稱一切都將結束。之後他又殺死師傅烏瑟爾,將克爾蘇加德復活,從克爾蘇加德口中得知這所有一切都是巫妖王耐奧祖的精心安排,是他誘導了阿爾薩斯一步一步走向墮落,

  接下來他們爲了迎回巫妖王的頂頭上司——燃燒軍團大魔王阿克蒙德,兵臨達拉然,搶到了傳說中的麥迪文之書,藉此召喚阿克蒙德降臨至艾澤拉斯大陸,至此混亂之治徹底開啓,但阿爾薩斯並沒有太多參與燃燒軍團的戰鬥,作爲王者怎麼可能輕易向他人臣服,他和耐奧祖真正的目標在於冰封王座。

  冰封王座

  有人說惡魔獵手伊利丹·怒風纔是《魔獸爭霸3:冰封王座》的主角,但從遊戲的宣傳封面就可以看出,這是講述王子阿爾薩斯加冕爲王的故事。冰封王座本身是燃燒軍團巨頭基爾加丹囚禁獸人耐奧祖的牢籠,耐奧祖答應基爾加丹成爲巫妖王率領亡靈天災爲燃燒軍團效力,於是基爾加丹將整個冰霜牢籠拋到艾澤拉斯的冰川,形成了被稱爲寒冰皇冠的巨大冰塔。

  混亂之治的最後,阿克蒙德在艾澤拉斯聯合陣營的反抗下灰飛煙滅,老奸巨猾的基爾加丹已經察覺到他一手創造的巫妖王已經脫離控制並變得愈發強大,他命令伊利丹去終結耐奧祖,伊利丹利用上古神器薩格拉斯之眼遠程攻擊冰封王座,但由於是無差別攻擊,整個諾森德大陸都可能因此毀滅,魔法儀式舉行到一半,被伊利丹的哥哥瑪法裏奧和泰蘭德率領的暗夜勢力及時阻止,不過冰封王座已經被擊碎了一塊,耐奧祖的力量不斷地從縫隙之處流出。

  由於巫妖王力量的流失,阿爾薩斯對亡靈的控制大不如從前,女妖希爾瓦娜斯聯合恐懼魔王發起了一場兵變,阿爾薩斯無暇他顧,連忙趕去冰封王座與耐奧祖匯合,好在有着克爾蘇加德及蜘蛛軍團的幫助,他在伊利丹之前到達了寒冰皇冠,並與伊利丹展開了驚世一戰。

  最後的過場CG動畫,魔獸老玩家們印象應該最深刻不過了,阿爾薩斯一個人獨自走在長長的雪坡之上,身邊不斷迴響起至親之人對他所說的話語,但他依然義無反顧地向前,高舉霜之哀傷,一劍將冰封王座劈的粉碎,裏面空無一人,只掉出一套鎧甲,阿爾薩斯戴上頭盔說道:“現在,你我合二爲一。”之後阿爾薩斯陷入了長長的沉睡,等到他從王座上再度甦醒,就是天災橫行之時,因爲人類阿爾薩斯以及獸人耐奧祖已經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剩下的只有巫妖王阿爾薩斯。

  後續(巫妖王之怒)

  王權沒有永恆,巫妖王阿爾薩斯最後被凡人和提裏奧弗丁聯手擊殺於冰封王座,霜之哀傷擊碎之後,他父親的亡魂再度出現,陪他走完了最後一程。

  這樣一個十惡不赦的劊子手,卻贏得了許多玩家的同情和喜愛,在某種意義上更成了魔獸文化的代名詞。這並不是一種巧合,王子加上悲劇本來就是人們最喜歡看的故事,一千個讀者,也會有一千個阿爾薩斯,更爲關鍵的是,我們可以從王子的影子中,看到我們自己。阿爾薩斯的墮落,從本質上看是被耐奧祖利用了人性的弱點。換句話說,整個故事不僅在講述阿爾薩斯如何一步步成爲巫妖王,更是在講述阿爾薩斯心中的那個小男孩逐漸消亡的過程。“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固然只是一種奢望,但請記得放過自己,偶爾還可以打把魔獸放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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