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楊嗣昌真是服毒自殺嗎?打敗李自成張獻忠的楊嗣昌的死之隱情?

答:在正式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談談大多數人認識上的一個誤區。

即,在大多數人的印象中,崇禎帝是一個性急、殘暴,異常刻薄寡恩的人。

武俠小說家金庸曾在《袁崇煥評傳》大罵崇禎帝,罵出了大家的心聲。

金庸先生是這樣罵的:「崇禎在位十七年,換了五十個大學士,十四個兵部尚書。他殺死或逼得自殺的督師或總督,除袁崇煥外還有十人,殺死巡撫十一人、逼死一人。」

十七年時間,就走馬燈似的換了五十個大學士,十四個兵部尚書,不是性急是什麼?

殺死或逼得自殺的督師或總督有十一人,殺死巡撫十一人、逼死一人,不是殘暴和刻薄寡恩是什麼?

應該說,金庸先生並不是很了解明朝的政治制度,畢竟,他只是一個小說家,不是史家。也許,在他的頭腦里,明朝的皇帝就跟清朝的皇帝一個樣,手裡穩操生殺大權,只要心情不爽,就可以翻臉殺人。

舉個例,雍正曾觀看南京名丑劉淮演出綉襦院本《《鄭儋打子》,一時高興,賞賜演員用飯。由於劇中鄭儋的官職為常州刺史,演鄭儋的劉淮在吃飯時,隨口問了一句:「我朝現任常州知府姓甚名誰?」雍正皇帝一聽,勃然大怒,喝道:「你不過是一個戲子賤人,竟敢擅自探聽政府之事!這種風氣萬萬不能滋長!」傳旨將劉淮立斃杖下。

看看,這就是皇家威風,一言不合,立刻放血。

其實,這個例子不過是清朝千千萬萬淋漓血案中的一例,其他漢臣想做奴才而不可,因一兩個文字與聖意有違而掉腦袋的慘事比比皆是。

再說回明朝,想想明武宗想出北京城呼吸一個新鮮空氣,立刻遭到眾大臣圍追堵截的情景;再想想明世宗想給自己的爹起用一個光明正大的稱號而被眾大臣群起而攻境況;以及明神宗想立愛子朱常洵為太子遭到了眾大臣長達十九年的冷暴力……就可以明白,明朝皇帝想殺誰不殺誰,並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在明朝,殺一個人要經過多少道法律程序?

以普通民眾論,若出現了刑事案件,罪犯必須要經過州縣、府、(道)、省、刑部的層層複審(一般稱之為逐級複審制)。一旦涉及死刑案件,必須經三法司或眾官會審、上報皇帝「勾決」。

對於立決的案件,皇帝在執法前還必須要求中央最高級的三大審判機關: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再會審一次,會審結果報皇帝「勾決」後才可以發出死刑執行令。監候案件集中在刑部,等到每年的秋天,由朝廷的幾乎全部的高級官員一起會審「秋審」,再報皇帝勾決。

所以,有時候,明朝皇帝恨一個人,想要殺他,並不能象清朝皇帝那樣,一聲斷喝,立刻執行。而明朝皇帝想保護一個人,也不想保就能保。

明世宗嘉靖帝夠強勢了吧?被海瑞罵得狗頭噴血,氣得不行,想殺海瑞,最終也只能判處海瑞長期監禁;他想保護三代與皇室聯姻、與朱家皇室同氣連枝的開國名將郭英之後的郭勛,卻被夏言等大臣抗旨殺了。

當然,夏言後來也被殺了,但他的死與殺郭勛無關,而是與總督陝西三邊軍務兵部侍郎曾銑所上《重論復河套疏》有關。

明朝對兵部的監管極嚴——其實,非但明朝,歷朝歷代均是如此,須知槍杆子里出政權,兵權方向一旦有變,搞不好就會國覆身亡。

所以,在明朝歷史上,除了明初朱元璋濫殺功臣那一段,其他被處死的大臣,多多少少與手沾兵權有關,如于謙,如胡宗憲,又如上文提到的曾銑,等等。

這裡順便說一句,袁崇煥沒有走任何法律程序,私斬了毛文龍,性質那是非常惡劣了。

而崇禎殺袁崇煥,是於崇禎三年二月將之下獄,經過長達六個月的調查審訊,十二大罪,條條坐實,到八月才將之處斬。

金庸說「崇禎在位十七年,換了五十個大學士,十四個兵部尚書。他殺死或逼得自殺的督師或總督,除袁崇煥外還有十人,殺死巡撫十一人、逼死一人」,那麼,除袁崇煥之外,被殺死或逼得自殺的十個督師或總督,還有十一個巡撫,都有誰呢?他們又是怎麼被崇禎殺死或、逼死的呢?金庸沒說,但我們可以通過史料查究一下,時間就從崇禎初年開始。

崇禎初年,寧遠前線欠餉,士兵嘩變,巡撫都御史畢自肅認為自己治軍無方,致使出現兵變,在憤懣與羞愧交加中上吊自殺。

崇禎二年,九月,楊鎬被斬。楊鎬是萬曆四十七年薩爾滸大戰的總指揮,該戰失敗,受到言官的瘋狂彈劾,下獄,經過反覆審核,到該年執行死刑。

同年十月,大清兵入遵化,巡撫都御史王元雅、推官何天球等戰死。

崇禎三年正月,大清兵克永平,副使鄭國昌、知府張鳳奇等戰死之。

同年二月,大清兵由大安口入內地,總督薊遼都御史劉策不能禦敵,遭到言官彈劾,下獄,被判處死刑。

同年八月,袁崇煥被處死。

崇禎五年,孔有德發動叛亂,攻陷登州,巡撫登萊的都御史孫元化被問責,判死刑。

崇禎七年,陳奇瑜圍困車箱峽不力,李自成從裡面逃逸,各省巡撫、朝廷言官交章彈劾。陳奇瑜被除名、戍邊。

崇禎九年,張獻忠攻陷安徽鳳陽,焚皇陵樓殿,燒龍興寺。總督漕運尚書楊一鵬被文官彈劾、下獄問斬。

崇禎九年,大清兵繞道長城喜封口侵入關內,進逼昌平,兵部尚書張鳳翼和兵部右侍郎兼右都御史梁廷棟不堪言官彈劾,服慢性毒藥自殺。

崇禎十一年,熊文燦招降張獻忠、劉國能,反被張獻忠等人騙去餉銀無數,崇禎十二年五月,張獻忠再起,時局大壞,熊文燦被問責,下獄,次年被斬。

崇禎十四年,因鄭崇儉撤兵太早,導致張獻忠躲過一劫,朝廷問責,鄭崇儉下獄,被斬。

同年,張獻忠襲襄陽、殺襄王,楊嗣昌病重身亡。

同年,河南總督傅宗龍、汪喬年與李自成作戰失利,不屈身死。

同年,因松山、錦州失守,兵部尚書陳新甲屢遭言官彈劾,章至數十,下獄,不久被斬。

崇禎十六年,清兵攻下海州、贛榆、沭陽、豐縣之後北進,兵部左侍郎並督師範志完觀望不敢馳援,遭到言官猛烈彈劾,後議罪下獄。

同年,兵部尚書並督七省軍務的孫傳庭師出潼關,慘敗於李自成手下。孫傳庭與監軍副使喬遷高戰死陣中。

看看,上述這些人,哪一個是崇禎帝龍顏大怒,一聲斷喝之下處決的?!

再結合李自成東征之初,崇禎帝為籌兵餉,可憐巴巴地向眾大臣求捐的落魄相,憑良心說,崇禎帝遠沒有金庸先生描述的那麼威風。

崇禎皇帝的落魄之處還表現在,外面雖然穿了龍袍,裡面的衣服卻是打了補丁的,走路和舉止幅度不敢過大,怕被大臣看到。

說回上面那些人,很多人指責崇禎,說他「敗一方即戮一將,隳一城即殺一吏」,但是,按照明朝法律,作為軍隊的負責人,戰事不利、失地瀆職,原本就是論罪該斬啊。

又如傅宗龍、汪喬年、孫傳庭等人以身殉國,戰死沙場,不能說是崇禎迫死的;而象畢自肅、張鳳翼、梁廷棟、楊嗣昌等人,他們尊嚴、有良知,覺得自己在其位不能勝任其事,白白消耗了納稅人的錢、辜負了國家的托負,在羞愧中告別人世,也不能說是崇禎迫死的。

至於「換了五十個大學士」,那也是非常無奈的事。

崇禎即位之初,他接手的明朝領導班子是魏忠賢時代遺留下來的,多是阿諛奉承之徒,難堪大用,而這些人也都有自知之明,在受到文官彈劾後,紛紛請辭,崇禎想留都留不住,內閣因此為之一空。以至於崇禎不得舉辦了形如兒戲的「金瓶抓鬮」方案以擬定內閣人選。「金瓶抓鬮」所選出來的、包括後來陸續上台的閣臣,象李標、錢士升、成基命、何如寵、錢象坤、鄭以偉、黃景昉、王應熊、張至發、薛國祥、范復粹等等,無「扶危定傾」之才,力不能任,都很識趣地請辭,大明王朝又已危機四伏,這些人即使居位不去,也不能對時局有什麼幫助,「換了五十個大學士」又怎麼了?

上述問題提問「楊嗣昌真是服毒自殺嗎?打敗李自成張獻忠的楊嗣昌的死之隱情?」語氣中明顯有對崇禎「迫死」楊嗣昌的責備。

事實上,崇禎對於楊嗣昌的死深感痛惜,不但親自為楊嗣昌寫了祭文,還頂住言官的彈劾,追贈楊嗣昌為太子太保。

崇禎帝還未登基時,私下讀了楊嗣昌的《地官集》等書,對楊嗣昌感服不已。登基後,於崇禎十年(1637年)任楊嗣昌為兵部尚書。

楊嗣昌與前任兵部尚書的顢頇無知不同,對時局的了解準確,見解扼要,分析起來,頭頭是道,卻又往往一針見血。崇禎帝每次召見,都逾時不捨得放行。有時目送他出宮,忍不住望著他的背影慨嘆:「用卿恨晚!」

面對紛擾繁複、亂象橫生的局面,楊嗣昌主張攘外必先安內,一方面建議對清朝議和,一方面制訂出「四正六隅、十面張網」之策來應對農民軍。

楊嗣昌於崇禎十一年(1638年)入閣,各省督撫在他的指揮下,捷報頻傳,劉國能、張獻忠先後受撫;李自成正在洪承疇、孫傳庭等的追剿下,僅餘十八騎逃亡商洛山中。

如果不出意外,即楊嗣昌所說的「十年不結之局」就要完美收官了。

但是,楊嗣昌與清和議之舉遭到了朝臣激烈非議,和議遂告流產。惱羞成怒的皇太極大舉入塞,張獻忠、李自成等輩趁勢而起,天下沸反盈天。

崇禎仰天長嘆:「大事幾成,為幾個黃口書生所誤,以至於此!」

崇禎十二年(1639年)八月二十五日,楊嗣昌親自督師平寇。

崇禎賜尚方寶劍,並於平台設宴,贈詩壯行,詩云:

鹽梅今暫作干城,上將威嚴細柳營。

一掃寇氛從此靖,還期教養遂民生。

楊嗣昌哭拜而去,以「督師輔臣」的身份前往湖廣圍剿張獻忠。

楊嗣昌文臣督師,終被張獻忠的游擊戰術所牽制,疲於奔命。

崇禎十四年(1641年)二月五日,張獻忠破襄陽,殺襄王朱翊銘,放話說:「吾欲斷楊嗣昌頭,嗣昌在蜀,今當借王頭,使嗣昌以陷藩伏法。」

楊嗣昌本已罹患重病,聞此噩耗,自感辜負崇禎重託,無顏回朝,連日水米不進,於三月初一日,病死於沙市。眾野史流傳的關於自縊或服毒的種種死法,都是不實之詞。

崇禎帝如斷左右手,親撰祭文,哀嘆:「惟卿志切匡時,心存許國,入參密勿,出典甲兵,方期奏凱還朝,麟閣銘鼎,詎料乘箕謝世,齎志深淵,功未遂而勞可嘉,人已亡而瘁堪憫。」

關於崇禎對楊嗣昌的感情及與楊嗣昌的關係,歷史學家樊樹志的說法最為精當:「思宗對楊嗣昌的眷顧始終如一,在崇禎一朝五十輔臣中堪稱獨一無二。」


楊嗣昌是湖南武陵人,在萬曆38年的時候考中進士,並擔任杭州府的教授,摺合他的祖父一直以來貫徹重視教育的原則是分不開的。並且逐漸陞官到戶部郎中,之後因病引退回家。崇禎年間楊嗣昌被加封為右參政,之後還曾被派往山海關整頓軍備,但是這一期間發生了一個不幸的消息,楊嗣昌的父親被抓,他多次上書請求代替父親去死,父親才得以免除死刑。因為楊家父子二人堅持自己的原則,不依附宦官,導致他和東林黨人間感情發生破裂。在擔任兵部右侍郎的時候,正趕上當時中原發生饑荒,全國上下暴亂不斷,人民生活得不到保障,開始向市場邁出了罪惡的一步,楊嗣昌六次向皇上進諫,希望開採礦藏來緩解經濟壓力,解散暴亂的民眾。並將一系列施救措施一起反饋,皇帝對他的才能很賞識,對他處理問題的果斷性也很欽佩。

因為兵部尚書去世,皇帝覺得朝中大臣沒有能夠勝任這一職務的,就想起了在家中的楊嗣昌,楊嗣昌推薦熊文燦,但當時的熊卻並不領情,他主張先招撫亂臣賊子。這與自己的意志相背離,楊嗣昌對熊文燦的影響之後一直不是很好。隨著農民大軍湧進四川,朝中大臣紛紛指責洪承疇辦事不利,縱容盜賊泛濫。楊嗣昌卻上書指責熊文燦,對洪承疇的過失隻字不談,皇帝看出了他的偏袒之心,皇帝於是滿足了熊文燦主張招安的想法。楊嗣昌雖然你有才能,但他又時過於自信,耽擱了鎮壓農民的最佳時機,同時還讓費了財力物力。也導致了襄陽淪陷,襄王被抓,福王遇害等一系列連鎖效應,楊嗣昌難以接受這樣的結局,絕食而終。李自成的部下張獻忠曾經多次被楊嗣昌鎮壓,張獻忠逃到四川,本以為平定了農民軍的叛亂,但是張獻忠帶著他的農民兵捲土重來。楊嗣昌雖然很有才能,但是他對所有事都要管,交給屬下的事也不放心,常常會錯失良機,有人曾勸說過他,但是楊嗣昌不以為意。當時,軍中意見就極不統一,再加上楊嗣昌做事又婆婆媽媽,決策的通過半天才能執行,敵人又是分散在各地,這就導致楊嗣昌的部隊經常是在連夜跑路的途中,真正作戰的沒幾次,士兵都十分疲憊,等到雙方終於有一次大交戰的時候,楊嗣昌軍隊打敗。起初,農民軍逃跑的時候,楊嗣昌下令緊追不捨,結果正好被敵人施了調虎離山之計,正當楊嗣昌覺得不對,為什麼周圍沒有駐兵防守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家後院已經起火,張獻忠讓主力和楊嗣昌耗著,將楊的部隊拖住,自己則率領小部分人馬,直接往襄陽城趕,這時的襄陽城早已人去樓空,兵力也少得可憐。張獻忠不費吹灰之力就輕鬆入城,待到楊嗣昌發現為時已晚,襄陽王被抓,當初楊嗣昌認為襄陽的防守條件很好,不僅有護城河保護,進出都要靠口令,如此管轄森嚴的堡壘怎麼讓敵人輕鬆就溜了進去。自己覺得罪孽深重,然後越想越害怕,他向皇帝上書請求賜死,後來又聽說洛陽也已經淪陷了,福旺也死了,於是愈加擔驚受怕,終日不進食,死於五十四歲。群臣聽說襄陽的變故,紛紛要求定罪楊嗣昌,但是他已經死了,兒子也病死了,皇帝非常悲傷,認為楊嗣昌為平定農民軍出生入死,鞠躬盡瘁。恢復了楊嗣昌的名譽。楊嗣昌墓位於新江鎮,是全沅江縣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在洞庭湖最南面的小山頭,整個山頭好似半月形的小島,從上邊到下邊像個月牙灣靜靜的躺在湖面上,而從下往上,又是一個酷似太極圈的獨特地形。以前的時候,植被繁多,樹蔭茂密,在山上有七株大樟樹,而楊嗣昌的墓就在這七棵樹的環繞下。這裡是洞庭湖的水路要道,來往的船隻很遠就能見識到七棵大樹的偉岸,行船人多以大樹為目標,路過的時候都會停下手中的漿,向大樹拜一拜,表示尊敬。要是趕上下雨天,那這月牙形的山下必定成為來往船隻停泊的避風港,這時候,船上的點點星火和自然的美景結合在一起,倒映在湖面的是那樣美麗的一幅畫卷,彷彿在向我們敘述一個個平常百姓人家的故事,這裡安靜、祥和,就算外面風吹雨打,只有這裡是溫暖的,是有光的。自從楊嗣昌的墓葬在這邊後,停靠的船隻越來越多,還在這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集市,但是由於湖水大漲,小鎮如今也不復存在。張獻忠對楊嗣昌痛恨已久,在楊死後,他找到墓地,開棺戮屍,手段慘絕人寰,楊嗣昌的後代在附近的草叢中找到楊嗣昌的半段屍體和一些祖先的殘骸。並將他重新下葬在家族的祖山上,也就是如今的桃源縣,墓地在半山腰上,地勢險要,外人再也不能對楊嗣昌的屍體做什麼了,墓地的四周風水很好,也算是對楊嗣昌死後的一個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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