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日是“世界自閉症關注日”,今年的主題是“消除誤區,倡導全納”。

  自閉症兒童又稱爲“星星的孩子”,他們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內心豐富卻無法與人溝通,不會交流,如天上的星星,靜靜地閃爍,與周圍的喧囂無關。孩子是孤獨的,家人是痛苦的。

  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的自閉症,至今仍未找到病因,只是知道可能與遺傳有關,也可能與在懷孕和生產時的某些因素相關,比如,吸菸、高燒、病毒感染、服用藥物,出生時低體重,早產等,這些因素對嬰兒的大腦造成損傷。2018年在Nature上刊登的一篇文章提到一種殺蟲劑——DDT與自閉症之間可能存在的關係。

  紐約哥倫比亞大學的精神病學家、流行病學家Alan Brown,在芬蘭研究了自閉症兒童和健康兒童的母親的血液樣本,在排除了出生地、出生日期、性別以及居住區域等因素的影響後,發現如果孕婦血液中的DDT水平較高,她們的孩子更容易患自閉症。至於爲什麼會增加患自閉症的風險,Brown並不清楚,可能DDT會對胎兒的發育造成影響,使得胎兒出生時體重偏低,或者出現早產,而這些因素如前面所說,都可能造成自閉症;也可能是DDT可以與孕婦體內的雄性激素受體結合,阻礙胎兒的大腦發育。當然,這些假設是否正確還需要大量的科學研究予以證實。

  除了自閉症之外,有機污染物對胎兒的影響已有很多實驗證實。比如,女性在備孕和懷孕初期會補充葉酸,預防胎兒神經管畸形。但如果本不該出現在人體內的多環芳烴和有機氯農藥出現在孕婦的胎盤中,則可能導致胎兒神經管畸形的發生,這些農藥的濃度越高,影響越大。而且,可能還會導致無腦兒和脊柱裂的出現。

  我們知道,人體至少有三個器官能防止有害物質進入對毒物特別敏感的區域:一是大腦,二是睾丸,三是胎盤。這些屏障並非人體身上的特殊結構,只是普通的細胞膜,只是這些膜擁有獨特的選擇機制,在某種程度上控制着穿越細胞膜、通過血液傳播的分子。

  胎盤裏的屏障位於胎盤中血管分支的表皮上,由母嬰循環系統之間的四層半透膜構成。胎盤這道屏障能夠非常有效地阻隔細菌。細菌的體積過大,一般無法穿過絨毛。然而,面對有毒化學物,胎盤則失去了屏障的作用。胎盤主要按分子大小、電荷量及脂溶性分類進入母體循環系統的化學物質。換句話說,體積小、中性電荷、易溶於脂肪的分子便可自由通行,胎盤本身不能識別這些分子的傷害會有多大。

  以殺蟲劑爲例。分子較小的殺蟲劑可不受限制地穿透胎盤。對它們來說,前方無障礙。由大分子構成的殺蟲劑在穿越胎盤之前遇到胎盤中的酶類,被部分代謝,可有時這種轉變的過程使其毒性增強,對胎兒構成更大的威脅。又如汞這種破壞大腦組織的毒素,當汞與一個碳結合被稱作甲基汞。即使母親的血液中含有極少量的甲基汞,胎盤也會積極地將其吸入胎兒的毛細血管裏,就好像把它當成寶貴的鈣或碘分子一樣。隨着妊娠繼續,臍帶血中的汞含量最終會超過母親血液中的汞含量。對於甲基汞,胎盤的作用更像是一個放大鏡,而非屏障。

  更加嚴重的是,化學物質甚至不用透過胎盤就能造成傷害,有些化學物質存留在胎盤中,對其產生傷害。例如,多氯聯苯(PCB)的工業污染物使胎盤中的血管發生改變,降低了血流量,影響了胎兒的安全。

  人類在自然和生命的認知是一個逐漸發展的過程。

  科技的進步,創造出了很多新的人工化學品,比如農藥、塑料製品等,這些化學品改變或改善了人們的生活,但這些人工化學品是否有害,科學研究總是要滯後很多。對於發現問題的化學品,即使未能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其對人體健康有害,尤其是對胎兒的危害,也應該引起我們的足夠的重視。因爲對化學品與健康危害之間所有可能的因果關係進行評估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我們找不到沒有接觸過有毒物的人羣來做比較;而且我們也不能拿人體來做試驗;化學物質對人體的影響是多方面的,而且多種化學物質相互作用也不可預測。我們能做到的保護就是採用預防原則,“一分預防頂得上十分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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