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三月，沉睡一冬的大地，被春雷驚醒，自川西高原一路西行至藏東谷地，杏花、梨花、桃花沐浴在細雨微風中，漸次綻放，一路美好，行至波密爲最盛。

這一路，思緒氤氳着淡淡的花香，我看見阡陌上行走的耕牛，水邊搗衣浣洗的女子，籬笆圍成的小院內，老人搬着木板凳坐在門口曬着太陽，孩童們競相追逐嬉笑打鬧。

夢裏韶光，一晌貪歡。春風和煦，桃花十里。

說起川藏線，在過去的十年裏，我走過太多次。相比於今天新修的隧道和大橋，我更喜歡過去走老國道盤山公路時的體驗，雖然路途艱險，花的時間也更長，卻能在迂迴前行的旅途中，細細品味一路的風景。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走法還能收穫不同的旅行體驗。亦舒曾說：“乘客可以上，也可以下，而司機歷盡滄桑，唯有向前。“的確，即使山窮水復、九曲連環，也要迂迴跋涉，始終向前，旅途如此，人生亦然。

▲ 五省藏區自駕圖，圖中公里數爲實測里程（本文路線：紅色318線）

（本文是春季賞花路線，着重丹巴和波密，其餘一筆帶過）

▲ 甘孜藏族自治州丹巴縣。

從成都出發過經雅安，過康定，

向北經塔公草原，便來到丹巴縣。

遠遠便能看到，

春日的新芽，

在山坡上肆無忌憚地蔓延，

柳綠鴉青，蔥黃黛藍。

▲ 丹巴，中路鄉藏寨。

晨霧漫過山崗，

明月清風，取之不禁，用之不竭。

或許，我們都需要一些自然的美好，

來療物質的傷。

▲ 遠眺丹巴的甲居藏寨。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在丹巴的客棧小住了幾日，

聊得開心，竟也不太想走了。

此時，屋後的山桃和杏花正開的熱烈。

▲ 牧場邊的圍欄後，一株山桃剛剛吐露新芽。

隱約體會到了，當年唐寅說的，

半醉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 丹巴，甲居藏寨，

綿綿的春雨斷斷續續，

漫山的杏花綻放，

如粉彩信箋暈開了淺墨濃愁的春色。

▲ 山坡上，日落前最後一抹斜陽靜靜地灑下，

山間的野桃花開至荼蘼。

▲ 沿318線一路西行。

川西的油菜花沒有鋪天蓋地的壯觀，

但春風於野，淺絳新綠，櫻粉杏黃，

這份寧靜與絢爛，纔是看花的心情。

▲ 出左貢後，著名的業拉山72拐，也有人稱怒江72拐。

座在副駕駛的小夥伴碎碎念，

一個彎一個彎的數，像數羊一樣，

剛數過三十就暈的不行了。

▲ 3800米的然烏湖面，結着厚厚的冰，

進藏後，溫度又降了下來，

清寒的早春飄着雪籽，

落在臉上成了冰冷的雨滴。

▲ 幾個月前的秋季剛來過然烏，

記得那時這裏還是湖面。

▲ 然烏湖畔，對望的犛牛。

我想，我們都是一樣的，

既嚮往清淨，又害怕寂寞。

▲ 晨起，正在餵羊的孩子，

得知我從北京來，

他好奇的問，北京有羊麼？

我說，沒有。

他說，那北京有什麼？

我說，有涮羊肉。

▲ 從川西高原進入藏東地區後，

海拔迅速降了下來，溫度也回升了，

林木繁茂，山澗清澈。

▲ 山迴路轉，春去春又來。

▲ 波密，桃花谷，

風花雪月的夢，

四季如春的心。

▲ 藏寨外，圍欄邊，一樹桃花怒放。

這裏淡泊寧靜的田園生活，

像極了藏民家自釀的青稞酒，

入口較淡，喝下去後，

從喉嚨到胃部都是暖暖的，

脣齒間是若隱若現的果香。

▲ 桃花谷。

雪山腳下的山谷，

村莊旁的桃花正在盛放，

青稞剛剛種下幼苗。

▲ 桃花深處的村落。

人在樹林穿行，

風吹過就是一陣花瓣雨。

▲ 高原上的空氣清透，

還帶着陣陣花香。

小馬駒一天天長大，

這也是它一生最好的時光。

▲ 桃花谷內，有村莊處，

必有大片大片的桃花。

▲ 山道上，

一棵斷倒的老樹，

開出一片新花。

▲ 淡粉花兒，

吹着細細花序，散發着甜香。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

春天不只在朗月清風，花紅柳綠，

更在每個人的心裏。

▲ 桃花谷。

從前認爲，哪裏不能看桃花，爲什麼要進藏，

到了波密後，感覺還是值得來一趟。

▲ 波密的野桃花，天生天養，

花型只是單瓣的粉紅小花，

但老樹新花開遍雪山峽谷，

是我看過最壯觀絢麗的畫卷。

▲ 崗鄉自然保護區。

大地延伸，遠山起伏，

野桃樹一團團開得粉嫩張揚。

▲ 崗鄉自然保護區。

在波密，出門有山水，

擡頭是清風白雲，

低眉是芳草紅花。

這裏的藏民，

平日也是粗茶淡飯，

但鄰裏間和睦友愛，

見面只聊一些日常瑣碎，田間收成。

▲ 318國道。

騎行318的勇士，

穿行桃花林間，

笑看飛花勝雪。

▲ 318國道，拉薩方向。

生活，

並不是一天連着一天，

中間還隔着日月星辰，

春花秋月，繾綣詩意，

策馬不羈，風發意氣。

這個春天

來波密吧

那裏有你三生三世

都未曾見過的

十 裏 桃 花

TIPS：

1、藏東地區的桃花主要分佈在林芝和波密，最佳觀賞期在3月18日到4月10日間；

2、桃花到處都有，不必追求景點，避開人羣反而會收穫更多精彩；

3、林芝到波密的新公路已經通車，從此車輛不必再翻越難行的通麥天險，不過，以後看桃花的人怕是一年比一年多了，所以熱門地區的住宿最好提前訂；

4、見到你就圍上來要糖的小朋友不要搭理，看見你就怯生生躲起來的孩子要給他（她）更多關愛；

5、老鄉家的藏香豬超級可愛，但別得寸進尺，豬急了也一樣把你拱翻；

6、自己開車進藏的話，找一個會聊天的副駕駛很重要.

寧 影 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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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土著 | 人文紀實攝影師 | 專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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