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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動的表示終於有新的親親圖。)

 

EP6 ─ Someone Like Me ─

 

「桃姐姐你來了!」

 

「哎喲我的小紗凌!」

 

眼看面前戲劇性般相擁在一起就差沒「而泣」的兩位戲精──她的損友和她的好妹妹,湊崎只是沒好氣地搖了搖頭,然後默默地獨個兒關好病房的門,走到紗凌的牀邊替她更換檯面上的鮮花。

 

「我們紗凌最近怎麼樣?有乖乖聽醫生的話不?抱歉吶桃姐姐隔了這麼久才來看你。」平井坐在牀沿,手裡揉搓著坐在病牀上少女的頭髮,笑得一臉寵溺。

 

「沒關係桃姐姐,我知道你很忙的嘛。」紗凌也笑著,任由平井的手在自己頭上肆虐。

 

「哎喲喂呀,我們小紗凌怎麼就這麼乖巧呢,來來來讓姐姐親一個!」

 

微笑著站在旁邊看著這倆打打鬧鬧,湊崎只感到無比的安心。想來她也不只一次對於她唯一的好朋友和妹妹能相處得如此之好而感到神奇,雖然不想承認,但有時候她甚至覺得這倆比起她更像親生的姊妹──估計是因為兩人同樣古靈精怪的奇葩性格所致。

 

「桃姐姐,你有帶什麼好喫的來嗎?」紗凌雙眼放光盯著平井,一臉興奮期待。

 

「嘖,你這小鬼頭就知道會喫,還好我平井桃早有準備,」敲了下紗凌的頭,平井扭身把揹包擰到前面,然後從裡面掏出來一盒什麼東西,啪的一下把它的蓋子掀開,接著興奮地向紗凌宣佈,「噔噔!你最愛的,特製香辣碳烤豬蹄!」

 

「哇!!太棒啦!!桃姐姐我愛你!」

 

「欸?咳,等等......」一旁的湊崎目睹那一大盒令人汗顏的激辣豬蹄,那蓋子被打開後裡面的氣味轉瞬間已侵襲了她的嗅覺讓她差點嗆到,她抬起雙手製止兩人即將展開的狼吞虎嚥,「這麼刺激的...紗凌能喫嗎?」她擔心地瞟了眼盒子裡紅得可怕的豬蹄,然後盯住了平井。

 

「你以為我平井桃是誰?」平井得意地挑起了下巴,拍了拍胸口,「放心,我早就諮詢過白石醫生,她說只喫一點的話沒有大問題。」

 

但那是一座豬蹄山啊!

 

「可是這裡...不只有『一點』吧?你倆平分的話也太──」

 

「誰說過要平分?」平井歪著頭,一臉無辜地向湊崎眨了眨眼睛,她從袋子裡掏出了一雙筷子,在盒裡撥出了一個小角落,「這是小紗凌的,」然後很快速地夾起一大塊豬蹄往嘴裡塞,「其餘呢,都是我的。」(這時的紗凌小聲咕噥了一句:啊才這麼點...)

 

被平井充滿說服力的回答所折服,湊崎無可奈何地高舉雙手錶示投降,「呃,那...請..請開動吧。」

 

哭笑不得地看著兩人不亦樂乎地喫了起來,湊崎搖了搖頭,「該說你們嗅味相投還是怎樣?乾脆我把這姐姐的位置讓給你了好嗎?桃?」

 

「喲,我早把小紗凌當作我的妹妹了好嗎,」平井一邊咀嚼著一邊對紗凌語重心長地囑咐,「小鬼頭,倒是你好好喫,好好長,長得像桃姐姐一樣聰明漂亮,可別要像你姊一樣成了個重色輕友、見色忘義的人吶!」

 

「放心吧桃姐姐,」紗凌點頭,挺胸拍了拍胸口,「我可不是那種人。」

 

……

 

「...嗨,兩位,我人還在這裡好嗎?我都能聽見好嗎?」湊崎滿臉黑線地揮了揮手,果然平井桃是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她的。

 

平井回過頭來看著湊崎一臉咦你怎麼還在的驚訝狀,然後又把另一塊豬蹄往嘴裡塞,「我有什麼說得不對的麼,紗夏小姐?」

 

對平井桃熟悉不過的湊崎深知與其爭辯只會落得更加淒慘的結果,於是她決定在對方在紗凌面前爆出更多料前先止住話題,連忙點頭稱是,「對對對,你老說什麼都對。」

 

*─*─*─*─*─*─*─*─*─*─*─*─*─*─*─*─*─*─*─*─*─*

 

探望過紗凌後,湊崎與平井兩人閒逛到附近的露天咖啡廳,在後者死皮賴臉死纏爛打的惡趣味油膩撒嬌攻勢下,湊崎在聽見第三個尾音被刻意拉長的一聲「嗯~~~來嘛~~~紗夏醬~~~」的時候,果斷捂住對方的嘴巴表示投降,並且認命地替平井點的那杯雞蛋咖啡和各種小甜點買了單。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湊崎決定開門見山,「那天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平井翹著二郎腿,嚼了口蛋糕問。

 

「就是你和周子瑜那天後來怎樣了?」湊崎手撐著下巴,吸了一口冰咖啡。

 

「怎麼,這下會內疚了?那麼灑脫把喝醉酒後那麼柔弱那麼惹人憐的我一聲掰掰就扔給了別人的這位湊崎女士現在是要內疚要道歉了嗎?」依舊翹著二郎腿的平井,開始晃動她的腿。

 

「呃...是的...對不起...桃大人。」自知理虧的湊崎把頭輕輕磕到桌子上向平井認罪。

 

「平身。」平井抬手。

 

「謝桃大人。」湊崎配合。

 

兩人視線對上的一刻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來吧說真的,」湊崎託著臉蛋,另一隻手無意識的用飲管攪動杯裡的咖啡,擔心地詢問,「你們沒事吧?你沒有把子瑜怎麼了吧?」

 

「What?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是擔心你的好友,我,本人被怎麼樣了嗎?」平井把雙手緊護在胸前,裝得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得了吧,」湊崎白了她一眼,「誰能把你老怎麼樣啊。」

 

「呿,」平井鬆開了手,又塞了一口蛋糕,突然改變了話題,「啊對了,我搬家了。」

 

「什麼?」沒跟得上對方節奏的湊崎愣了愣。

 

「我說,我搬家了。」

 

「搬到哪了?」

 

「周子瑜那。」

 

「........你說什麼?!」

 

這顆勁爆炸彈殺得湊崎一個措手不及,她只能瞪大了眼睛等待她的好友接下來向她好好解釋一番。

 

*─*─*─*─*─*─*─*─*─*─*─*─*─*─*─*─*─*─*─*─*─*

 

時間回到兩個星期前,湊崎紗夏接到樸志效的電話後,把平井桃扔給周子瑜的那個晚上。

 

聽完湊崎那麼一句「我家平井桃就託付給你了」然後目送她匆忙離開烤肉店的背影,又回頭看著正東歪西倒斟著酒卻把酒都灑到了桌子上的豬蹄小姐──啊不,平井小姐。

 

「..........」

 

雖然有一麼一瞬間想要頭也不回地逃走,但周子瑜那天生的正直始終挽回了她的良知。

 

她放下手裡的西裝外套到本來湊崎的位置,然後走到平井身邊,拿走了她手上的酒瓶。

 

感覺到手裡的空虛感的平井一下子就炸了毛,她趴在旁邊人身上迷迷糊糊地想要把酒奪回來,「啊嘶,死湊崎紗夏,還我酒來...」

 

「豬─咳,平井小姐,我不是湊崎小姐。」一手把酒舉得老高,一手扶著平井,周子瑜試圖解釋。

 

可是平井似乎沒聽到,還是一個勁兒地貼向周子瑜,她的雙手越過周子瑜的身體朝高舉著的酒瓶勾去,身體則已經整個陷進了對方的懷中。

 

為了穩住兩人,周子瑜逼不得已把本來扶著平井手臂的手改為放到她的背上,於是便呈現了一個她把平井抱住的姿勢。意識到這點的周子瑜不太敢動,直至一直想要奪回酒瓶的平井終於累了,咕噥了聲「嘖,不喝就不喝,湊崎紗夏大壞蛋...」然後便放軟了身子整個人掛到了周子瑜的身上。

 

「......平、平井小姐?」

 

「別吵啦.....再吵捏你大球啊.......」

 

「............」

 

抱住平井的周子瑜艱難地扭過頭,向侍應生喊了聲結帳。在得知湊崎已經給過錢後,便扶起了平井,抄起了對方的袋子和自己的外套,不理會自己還苦苦悲鳴著的肚子,離開了烤肉店。

 

扶著神智不清左搖右擺的平井踉蹌地走到街上的周子瑜此時此刻才發現自己遺忘了一個十分—非常—極其重要的事情──平井桃住在哪兒?!

 

感到大難臨頭的周子瑜帶著一點點的希望,她試著輕輕搖晃平井使她清醒起來,「平井小姐,平井小姐,你家在哪?」

 

「嗯...我家在哪?嗯....」

 

「對,你家在哪裡?」

 

「我家在...嘻...我家在這裡呀...大地是我家!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名仰天長笑的平井說完就毫不客氣地要趴到水泥地上,幸好周子瑜的手還扶在她腰上,眼疾手快地把人給撈了回來。

 

盯著眼前一直要掙脫開然後去和水泥地作親密接觸的某人,還有某人已經失去電力的手機──周子瑜徹底的絕望了。

 

30分鐘後......

 

「喳!」

 

「平井小姐...」

 

「喳!喳!」

 

「平井小姐...可以...不要扯我的頭髮嗎...」

 

「喳!馬兒!給我奔騰!喳!」

 

「.........」

 

「喳!喳!喳!你是風兒~~~我是沙~~~喳!」

 

背上的人一邊入戲地嚷嚷著喳喳喳喳喳還自帶奇怪的BGM,一邊扯弄著她的頭髮,兩腿一個勁的亂晃踢得她腰際生痛。

 

手上用力拋了拋,把亂動的人背得更穩,周子瑜邁著艱辛的步子,幽幽地歎了口氣。

 

本來帶著人去坐計程車,不過去到半路平井被車晃得躍躍欲吐,那作嘔的模樣完美地嚇破了司機的膽,於是理想當然地,沒多走一會兒兩人就被無情地趕下了車。

 

再也沒有任何法子的人只好認命地背起了平井,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

 

隔天醒來的平井桃迎來了熟悉無比的宿醉後的頭疼和大量記憶的缺失,她痛苦地從牀上撐起身子,搓揉著太陽穴,「啊嘶...又喝多了......」

 

耀眼的陽光刺痛了平井敏感充血的雙眼,於是她瞇起了眼睛,內心嘀咕了句家裡什麼時候多了個大窗戶,就打算跳下牀去洗刷。

 

誰知道這不跳還好,一跳就嚇壞了她,只感覺腳底踩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同時一聲陌生的呻吟傳到了耳中,嚇得她整個人立即清醒了不少。踉蹌退後了幾步定睛一看,才發現這裡──陌生的牀、陌生的陣設、陌生的氣味──woc,這特麼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家啊!

 

下意識第一時間確認自己的狀況──上衣在,checked! 下衣也在,checked!

 

扶額想要記起昨天發生過的事,但顯然徒勞無功──她平井桃什麼時候進化到能跟陌生人回家了?!

 

在自個兒震驚的人沒有發現剛剛被她一躍而下踩至重傷的某「柔軟物」及「陌生的呻吟」的主人已經緩慢地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只聽見她虛弱地喊了她一聲,「早...平井小姐....」

 

「我的媽,鬼啊啊啊啊啊!」先不說大白天哪來的鬼,平井在看見眼前無端出現、披頭散髮的女人就是一頓亂揍。

 

「等等...等一下,」剛被踩醒腹部還隱隱作痛的周子瑜抓住了平井胡亂揮舞的雙手,甩了甩頭好讓自己的臉從凌亂的髮絲中顯露出來,「是、是我。平井小姐。」

 

被控制住雙手本來還打算起腳的人這下聽見了對方的聲音,訝異地抬起頭來望著周子瑜憔悴的臉龐,驚呼出聲,「怎麼又是你這個死木頭人?!你把我帶到哪了?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你想要對我做什麼?!」

 

「.......」在平井一連串令人頭痛的提問下,周子瑜頓了頓,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那個...其實...我不叫木頭人...我叫周子瑜......」

 

「誰管你是木頭人齊天大聖天王老子還是周杰倫,你快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了!」

 

「......」你已經在叫了....默默在心裡回答,周子瑜無奈地鬆開了她的手。

 

被放開的平井快速地向後退了一步,然後花了點時間環視現在身處的地方──呃,似乎只能用一片狼藉來形容影入她眼簾內的這個小公寓──這裡所有陣設都以開放的形式擺放,所以她雖然站在近似睡房的地方,卻也能縱觀房子的全貌。只見地上到處是凌亂被掃倒的雜物、椅子被翻倒在地上、衣物遍佈每一個角落──不明所以的路人經過或許還會誤以為這裡是什麼可怕的兇案現場。

 

在她觀察著四周的同時,她聽見了周子瑜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那個...因為我不知道平井小姐你住在哪,所以便自作主張把你帶回了我的家......」

 

15分鐘後...

 

好你個湊崎紗夏,這隊友賣得可以的啊。

 

喝過周子瑜提供的醒酒茶後,平井桃交叉雙手抱在胸前,坐在沙發上聽著周子瑜的解釋,在心裡狠狠數落了遍湊崎無情無義無恥無理取鬧(? (湊崎:哦,難怪我那天打噴嚏簡直是停不下來。平井:活該。),然後她的目光落在周子瑜那對熊貓眼上,僅存的良心使她問出了這句話,「我昨晚,沒有幹什麼奇怪的事吧?」

 

哦你什麼奇怪的事都幹盡了。

 

周子瑜對天發誓,她從來沒有看見過任何一個能比平井桃耍酒瘋耍得更為極致的人。

 

先不說把她當馬騎演了齣不明的中國古風年度大戲,把人給扛 (走到後期冷不防的竟然演到「跳馬」橋段,那驚險的場面就不多說了,結果自然是她只好換了個姿勢把人扛著) 到家裡來後,本以為這波鬧劇能告一段落──然而事實證明周子瑜還是太天真了,真正的地獄才正要向她展開懷抱。

 

雙腳到地的平井有了踏實感,立馬就從策馬奔騰的古風戲改成了放飛自我的歐美劇,一言不合跳上週子瑜家的餐桌上把東西都掃掉後就要在這個「舞臺」上來一段說來就來、說扭就扭的脫衣舞,本來被此情此景驚得呆若木雞的周子瑜也當即衝上前緊抱她雙腿把人搬下來好阻止她繼續奔放。

 

呃,就更別提她把周子瑜的家徹底的翻了個底朝天、披上她的地毯擺了幾個Superman的中二pose(挺起胸膛兩手握著拳頭撐着腰那種,你懂的。還硬是要周子瑜替她拍了幾幾張照片)、以及把周子瑜用以制止她的雙手當作豬蹄給啃了好幾回的事了。

 

當她終於把人給哄到牀上睡著後,周子瑜才發現她渾身的肌肉痠痛得像打了場一挑一百人的架,更要命的是折騰了大半夜飢腸轆轆她沒有半點東西能下肚、唯一的牀也被某人給霸佔了,累得只剩下半條人命連爬到沙發的力氣也沒有的她最終選擇躺在牀邊的地板上睡了過去。

 

「呃...也...沒什麼...」回想昨晚被平井桃支配的恐懼,周子瑜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喔,很高興聽你這樣說,那...」平井拍拍手站了起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小女子先行一步了。」沒等周子瑜反應過來,她一個箭步抄起自己的包就往門口走去,不過沒等她走上幾步就被人拉住了。

 

「平井小姐,這邊纔是門口...」

 

轉身,平井一臉若無其事地更正方向,正當她要越過周子瑜離開時,沒想到卻再次被對方拉了回來。

 

正思索著這傢伙有啥不軌企圖的時候,卻聽到她小心翼翼地說著,「那個...平井小姐,上回那盒豬蹄...我...嗯...想了很久...想要向你賠罪,不知道你認為怎樣才適合?」

 

啥???

 

平井愣了愣,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這傢伙是認真的?
 

看平井沒有反應,周子瑜再一次重複,「對於我們前兩次不太,呃,愉快的見面,我希望能向你表達我的歉意...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說完,周子瑜就那樣盯著平井,等待她的答覆。

 

這下平井終於聽清了周子瑜的話,她動了動,自醒來後第一次真正看向對方的雙眼──借宿於陌生人家而產生的尷尬使她一直避過了兩人的眼神接觸──在其中看不見任何開玩笑的意味,只有那傢伙一貫讓人氣結的,帶著些許木納的認真。

 

這讓平井甚是不解,她喝醉後是個什麼尿性她本人實在是再清楚不過,見識過她醉酒驚天地泣鬼神的表演後還能不跟她割席絕交的大概世上就只有湊崎紗夏可以做到。而且平井也並不笨,從周遭的環境以及周子瑜那像經歷了一場不堪回首的浩劫般的糟糕樣子裡不難推斷出她本人昨晚該是保持了她一向的「最佳水平」。

 

就算再溫和如湊崎般的人也會不其然向她抱怨幾句,而這位人士卻反其道而行之要向她賠罪?

 

這人是唐僧轉世還是真是木頭造的不成?

 

「呃,我不用──」平井張了張嘴正打算回絕,在轉念之間卻突然想起來天上跌下來個餡餅不喫可不是她平井桃的作風,於是又改口道,「我,咳嗯,我還沒有想到。待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好。」

 

「可以是任何事情?」平井問。

 

周子瑜微微側頭想了想,回答,「任何事情。」

 

然而沒有人想到這個「任何事情」來得太快就像個龍捲風──平井才一步出周子瑜家門一步又立馬折返回來一個華麗的轉身把門呯的一聲關上,這讓本想挪步走到廚房喝水的周子瑜又把步子給縮了回去。

 

面對周子瑜的滿臉問號,平井桃只問了一句,「你怎麼不早說姜正勳就住在你隔壁?」(作者提示:這位姓姜的是在EP2裡出現過想要揭穿定南關係的記者。)

 

「呃,姜──誰?」

 

「我決定了。」平井兩三步走到周子瑜身前站定,「我要的賠罪禮。」

 

「是?」

 

「我要...」平井湊上前,肯定地說道,「我要在這裡住下來。」

 

兩人維持相當近的距離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兒。

 

......

 

「好。」比較高的人回答。

 

「就這樣?」

 

「嗯,就這樣。」

 

「住到我知道姜正勳在搞什麼為止。」

 

「好。」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我要睡牀。」

 

「可以。」

 

「我每天都要喫豬蹄。」

 

「好。」

 

「特製香辣碳烤豬蹄。」

 

「...行。」

 

周子瑜目送眼前興奮地跳了起來嘴裡唸著要趕緊回去收拾收拾然後真的奪門而去的平井,獨個兒呆立在原地,腦袋的運轉似乎還跟不上事情發展的速度。

 

*─*─*─*─*─*─*─*─*─*─*─*─*─*─*─*─*─*─*─*─*─*

 

「呃.............」聽完了整個來龍去脈的湊崎發現自己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去形容心中那股強烈的罪疚感,於是她只好雙手合十默默替周子瑜默哀了大概三秒鐘,然後纔再開口,「所以,那個姜什麼的是誰?」

 

「那傢伙啊,」平井放開了翹著的腿,俯身到桌子前,手撐著下巴,一臉神祕地說道,「是週刊民秋的王牌記者,專門發挖藝人不能見光的祕密,整天跟我針鋒相對搶我頭條。那天剛好在周子瑜那一出門就看見他在隔壁入屋,哈!這次可真是天助我也!我倒要看看他這回在搞什麼飛機。哎,不說我了,你呢?」

 

「嗯?我?」沒有把平井那些碎碎念聽進耳裡的湊崎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歪了歪頭一臉疑惑。

 

「瞧你這款心事重重的鬼樣還不是有事要跟我說?不用否認,你湊崎紗夏挑起一根眉毛我平井桃也能知道你在想什麼,所以,請說。」平井擺了擺手,向湊崎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便安靜下來等待好友緩過神來。

 

被平井的話弄得無話可說的湊崎認命地歎了口氣,腦海裡那張臉因為她的思緒又再浮現一閃而過,這讓她的臉頰不可控制地變了顏色,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著,「是...是這樣的......」

 

20分鐘後......

 

「我的老天鵝!你說什麼?!她吻了你?!WHAT!」

 

「你──噓!」為了避免平井震驚的大嘴巴透露更多,湊崎慌張地撲到桌子上一掌拍到了她嘴上狠狠捂住,「我的老祖宗算我求求你小聲點行不行啊!」她的話從牙縫裡擠出來。當她確認平井已經平復下來後,才鬆開手,一邊緩緩重新滑到座位上,一邊向四周被她們的騷動打擾到的客人投上致歉的眼神。

 

「抱歉,我的錯。」平井假惺惺地欠了欠身表示她的歉意,當她重新坐直時隨即勾起了嘴角。她刻意靠向湊崎的耳邊,手掌彎曲成半圓護住了她的嘴巴,壓低聲音道,「所以,名井大明星她吻起來感覺怎麼樣?」盡管是氣音,但湊崎還是能聽出來平井聲音裡盡是興奮的調調──喫瓜看戲的調調。

 

湊崎甩甩頭退開了一點距離,反應略為誇張地瞪圓雙眼摀住了她的耳朵,「吶呢?你聽完了那麼多就想問這個?」

 

「不然呢?」

 

「...............」

 

看著平井天真爛漫的模樣兒,湊崎忍著強烈想要一巴掌拍死她的衝動,咬了咬下脣。平井的提問促使她整個人的魂兒一不小心又,又,又,(聽說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飄到了那個晚上──回到了那個人身上。

 

名井大明星她吻起來感覺怎麼樣?

 

噢,真要說的話,那可算不上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充其量也只能夠說是「脣貼著脣磨蹭了兩下」,而已。(失眠的第三個晚上湊崎這麼說服自己──那不是一個吻!那不是!) 呃,但那兩下也足夠讓湊崎膽戰心驚的了。

 

也不是說她從來沒有體驗過接吻的感覺,相反,她有過幾次──只是結果都不是太稱心如意。雖然聽上去有點自戀的意味,但湊崎的姿色自認為比上可能有點不足比下卻是大有餘的,高中時期不缺那麼一兩個追求者,當中就有那時候炙手可熱的所謂校草學長。但可能是大家都還青澀的關係吧,那種過度熱情忘我把口水甩你一臉的經驗湊崎是絕對不會想要再次經歷了。

 

咳,扯得有點遠。

 

總而言之,湊崎紗夏並不是那種初吻被奪走後嚶嚶哭叫的小女生。那種喝醉後脫序的瑣碎行為也實在不值得讓她牽腸掛肚日思夜想,何況只是嘴脣被蹭了那麼兩下,又不是被拿走了她苦守了24年的貞節牌坊。更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女人。

 

說了那麼多,然而事實上的湊崎紗夏從被「脣貼著脣磨蹭了兩下」那一刻開始就被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晃得頭暈轉向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了──唯一能感受到的、每次回想那個時刻都惹得她的皮膚一陣顫慄的,是那道...柔軟。湊崎思疑,怎麼有人的脣能夠如此的──如此的....她到現在只要一回想起來,名井南柔軟的脣緊貼著她的觸感就會活生生地跟著佔據她。她忘不了名井因為酒精的影響而紅潤的臉,忘不了她在她脖子處溫熱帶著酒氣的吐息,忘不了她被用力壓向門框時背部產生的疼痛......

 

她忘記不了那一個晚上,盡管花費了她幾個失眠的夜晚去說服自己那只是一個意外,說服那只是簡單的,脣貼著脣磨蹭了兩下

 

湊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甚至沒有發現她的好友正瞇著眼,饒有趣味地盯著她看。

 

直到平井終於忍受不了她的放空,向她呼喊,「嗨?地球向湊崎紗夏呼叫,人還在嗎?可以回到地上了不?」說著,還順勢捏了她小臉一下。

 

「Ow!」湊崎喫痛地捂住被用力捏了一把的臉頰,回瞪著現在正露出極其噁心的笑容的平井,問道,「你又在想什麼糟糕的事情?」不過話音剛落她就後悔了,從對方那再熟悉不過的表情裡湊崎幾乎可以肯定那並不是什麼她想要知道的內容。

 

而事實證明她實在太尼瑪瞭解這個女人了,因為接下來她說出口的話讓湊崎差點就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只聽見她咪咪嘴笑著道,「你喜歡上她了,對麼?」

 

「什、什麼???」

 

「噢,拜託。」平井看著湊崎震驚的反應,毫不掩飾地翻了一下白眼,「請不要表現得像你沒有注意到一樣,親愛的朋友。」

 

「呃,抱歉,幫我個忙,告訴我,你注意到了什麼不存在的東西?」湊崎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無視她那正在飆升的心率,挑起一邊眉毛,充滿防範性地詢問她的好友。

 

「噢,你的『眉毛』來了。」平井咧嘴笑道。

 

「什麼眉毛,你在說什麼?」湊崎的眉這下挑得更高了。

 

「這個,」平井伸手,戳了戳湊崎的眉,然後趕在對方煩躁地想要把她的手拍掉前縮了回去,笑著說,「你每次有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被揭發了惱羞的時候,就會弄這個,」她聳聳肩,「不要以為這裡只有你一人懂得觀察,好嗎。」

 

被平井弄得啞口無言的湊崎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來回擊,不過在那之前平井又已開口阻斷了她,「真該把我的鏡子帶出來的,好讓你能看看你剛才的臉,」她的手在湊崎的臉前胡亂比劃了一通,「該怎麼說...噢,對了,思春期的女高中生的臉,哈!」

 

「我...我沒有。」湊崎咬著脣,有點無力的否認,她能感覺到自己脖子以上的皮膚正漸漸發燙。

 

「得了吧,你對她有好感,這沒什麼好不承認的,」平井現在又再翹起了她的二郎腿,隨意地晃著,「畢竟那可是那位名井大美人,我能理解。」

 

「不,你不能理解,」湊崎抗議著,「嚴格上來說她是我的,呃,上司?我們之間的是白紙黑字的僱傭關係──金錢關係,我們不應該...我不應該...再說,你忘了一開始是什麼把我捲到這破事中的?」她靠向前,壓低聲音,「我只是她和她的情人的煙霧彈。」頓了一頓,湊崎接著又小聲地補充,「再說,更重要的是,我─對─她─沒─有─好─感。」

 

「所以呢?」平井反問,似乎無視了湊崎最後的話,「現在都什麼年代了,21世紀!誰還介意這些?看,照我說,」平井揚起她的左手,「她是別人的第三者,」然後又揚起了她的右手,「你要是她和她情人之間的第三者,」最後啪的一聲把兩隻手撞到一起,「呯!不就正好負負得正了麼?」

 

平井一臉正經的胡說八道把湊崎饒得腦袋疼,她扶著額,沒好氣地問,「所以你現在是在鼓吹你的好友被佔便宜潛規則?」

 

「有何不可?」平井眨了眨眼睛,「這位女士你上一次好好放縱放縱是什麼時候?」

 

「呃,上輩子?」

 

「瞧,這就是我的意思,你難道看不見這是上帝對你的賞賜嗎?你現在不用工作、戶口裡頭多了幾個零頭、而且還和國寶級的美女住在一起日夜相對,這簡直是美夢成真哪!你問我她吻了你該怎麼辦?吻回去唄!在我看來她要是願意佔你便宜的話倒是你撿了個便宜了。再說,說不定這些結束之後,還會有瘋狂粉絲向你砸千金只為了摸一摸碰過那位大明星的小手!所以啊,我真不知道你有啥好擔心的。」

 

聽著平井一口氣的連珠發砲,現在的湊崎抱著頭,正在後悔兩件事情。第一,告訴了她她和名井南之間的事情這件事。(理想當然地逼迫她也簽了保密協議。) 第二,找她商談名井南吻了她的這件事。

 

「提醒我一下,為什麼我要在這裡聽你合理化我被佔便宜?」

 

「這個簡單──自作孽,不可活。」

 

「為什麼每次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都會變得特麼的那麼難聽?」

 

「好說,因為姐是平井桃,姐只說大實話。忠言逆耳,你懂的。」

 

 

從喉間發出一聲絕望的咆哮,湊崎把頭栽到了桌子上,正式宣佈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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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平井桃那貨瞎扯了整天沒有任何營養的話後,湊崎終於捨得回到名井的豪華別墅。

 

她站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指按到門柄上那個高科技指紋識別鎖上。

 

「嘟─咔!」大門應聲而開,她踏步向前,讓湊崎意想不到的是,她推門的手竟落了個空。

 

「咦...」指尖沒有像預想般觸碰到硬物的質感,湊崎低呼一聲,身體因為沒有反應過來而沒有停止前傾,她踉蹌前進了幾步,直至一雙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扶穩了她。伴隨著一把她好幾天沒有聽到過的聲音,「你回來了。」

 

心裡咯噔一聲,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幾天固執地在湊崎腦海裡不願意離去的名井南本人。與她的想像裡有所不同的是,現在的她能夠真真正正感受到對方的存在——她手心隔著衣物傳遞的溫暖、她認真地凝視她的深色眼睛、還有那片因說話而一張一合的脣.......

 

不用花費太久,當湊崎的視線再度觸及那個特定的地方時,那個畫面又再度浮現,這使得她下意識地咬住了下脣。搖了搖頭,湊崎急忙把她奇怪的想法甩走,順道不著痕跡地把臂從名井的手裡掙脫開來——慌張的她沒有發現這個動作使得對方輕輕的皺起了眉。

 

「呃...嗯...你今天這個時間不是要去哪裡演出麼?」湊崎設法讓自己看起來足夠冷靜,雖然她耳廓上的紅色可能已經出賣了她。

 

沒有回答湊崎的問題,名井收回了愣在半空中的手,交叉起雙臂,挑起了一邊眉。

 

噢,如果說湊崎紗夏的挑眉是毫無殺傷力可言的裝兇作勢的話,那名井南的挑眉則是足以令人生畏心顫的——真正發怒的表現。(湊崎曾「有幸」目睹過她是如何用一個挑眉把一個得寸進尺的記者嚇得秒速閉嘴的。雖然,在湊崎眼中看來,這個動作由名井表現出來時,除了可怕,還格外的有點...有點...火辣?性感?)

 

然而令她想不通的是,這個女人在生什麼氣?

 

沒有機會細想,她又聽見名井開口,「我還以為我跟一個幽靈住在一起呢,」說著的名井微微歪頭,瞇起眼睛,嘴角也微微勾起,「看來這個幽靈還是能現身的啊。」

 

「呃...我...」聽著這明顯意有所指的話,湊崎不安地看向名井雖然笑著卻感覺不甚友好的臉,狠狠地嚥了口水。

 

事實上,名井說得沒錯,湊崎這幾天確實一直嘗試讓自己成為一隻「幽靈」──簡單來說就是躲著名井。(多虧了從志效那邊獲取的名井完整的日程情報。) 她會每天比平常更早的起牀弄好早餐,然後在名井的腳步出現在樓梯口的時候趕忙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會在家裡聽見大門解鎖的聲音時,踢著拖鞋作50米衝刺飛身撲向自己的安全地帶,然後趕在名井打開門前把房間門給甩上;她又會半夜出來喝水意外發現名井在廚房的時候,來一個180度急轉彎躲到一旁,直到名井返回上層......

 

別墅裡再沒有了前些天她們開始習慣的早晨溫馨小談話,也沒有了半夜湊崎留給名井的小紙條──用上額外的努力,湊崎成功把兩人碰面的機會減至最低,呃,可以說是──零。

 

但這可不能怪她,對不?

 

而今天的名井似乎早有準備,老早就待在家裡,把這隻「幽靈」給堵了個正著。

 

兩人就那樣站在玄關前,你瞪著我,我瞪著你,一時間相對無言。

 

直到湊崎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正在冒汗,臉頰因為被緊盯著而變得火熱時,才終於聽見名井投降似的歎了口氣。她看著名井的表情柔和了下來,她放開了抱著的雙手,在湊崎還呆愣著時,一手把人給拉進屋,一手則越過湊崎的身體把大門關上。

 

這種突如其來的近距離接觸令湊崎大腦瞬間短路,她急促地吸了口氣,屬於名井的氣息即時包圍了她。但沒等來她的緩衝,名井又已快速地抽身,鬆開了拉著湊崎手腕的手。

 

「其實,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湊崎聽見名井的聲音說著,「嗯...或者是要給你看...總之,先跟我過來吧。」話畢,便轉身開始往裡面移動。

 

愣愣地看著名井的背影,湊崎在心裡大感不安──她要跟我說什麼?難道是那天的...噢!我該不會是看見不該看的東西...還是她佔便宜給佔上癮了要來玩更大的...她要對我....天啊....

 

湊崎生平看過的所有狗血神劇的情節此刻全都於腦海裡傾盤而出,害怕得差點腿軟。

 

發現她沒有跟上步伐的名井回頭問了一句,「還愣在那幹嗎?」嚇得湊崎連忙兩三步小碎步跟上。

 

名井很快的領著湊崎來到一個小房間前,此時已滿額大汗的湊崎咬了咬牙,打算給她豁出去以挽回她腦補即將要發生的局面。她拉住了身前人的衣服,在對方打開門前喊住了她,「等,等一下!」換來了名井轉過身面對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深吸了一口氣,湊崎用不可能再快的語速一口氣把要說的話無間斷地說了出來,「如果你是擔心形象問題的話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完全不記得了你大可不用大費周章我保證我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沒有人會知道但如果你是要我跟你進什麼小黑屋玩什麼五十度灰還是黑的東西恕我無法我湊崎紗夏身家清白只賣藝不賣身施主請三思──」

 

「停!」

 

名井伸出一隻手掌阻止了湊崎機關槍式的連珠發砲,看著正喘著氣的人,名井一邊詫異於對方這令人窒息的說話技巧,一邊皺起了眉,「你在說什麼?怎麼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你...不是要...呃,你帶我來這個小房間要幹嘛?」

 

「我正要告訴你,」名井翻了個白眼,指了指她身後的那扇門,「這間本來是雜物房。」

 

「本來?那現在是...?」湊崎小心翼翼地詢問。

 

「現在是你的了。」名井回答。

 

「欸?」

 

看著湊崎意外的反應,名井有點不好意思地把自己額旁的一摟髮撩到耳後,臉頰竟微微泛紅。她的手伸到門把上把門緩慢地打開,然後側身向湊崎示意,緊接著影入湊崎眼簾內的光景讓她禁不住驚呼了一聲。

 

那是──一間迷你畫室。

 

這個「本來是雜物房」的小房間現在充斥著各種各樣畫室必備的工具,房間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個畫架、旁邊圍著一些工作臺,上面放置著各種尺寸的畫布、齊全的畫具,配合著富有品味的小裝飾──可謂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現在呈現在湊崎眼前的確實是一間畫室無誤。

 

「雖然有點簡陋,但...你要不要進去看看?」名井向還處於震驚當中的人提議。

 

湊崎像是驚訝得說不出任何話,她只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便走進了那個房間之中。她緩慢地在裡面逛了一圈,指尖輕柔地掃過那些畫筆...桌面...畫布,然後站到了中央的畫架旁。她原地轉了圈再環視了遍四周,她的雙手胡亂揮了揮,臉上寫滿了驚喜,她看向名井的眼神裡透露出她的心情有多麼的興奮,「這...這是,我...這....」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湊崎向名井詢問,「這是給我的?為什麼?」

 

似乎被湊崎的心情感染到,名井的嘴角也泛出一絲笑意,「你為我做了很多,所以我想著應該做點什麼去回報你。我記得你曾說過喜歡畫畫...所以...」她頓了頓,又補充,「本來我想要早幾天告訴你的,但你知道,某人突然搞失蹤...」說到這裡,她又挑了挑眉。

 

「呃,那個,我...」

 

不知道是否因為氣氛正好,名井忽然往湊崎走去,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她注視著湊崎的目光竟有一絲不常有的擔憂。躊躇了一會後,才終於試探著輕聲地問,「我想知道是不是那個晚上我做了些什麼冒犯了你?如果是的話請原諒我,好嗎?」可能是湊崎的錯覺吧,她的語氣裡甚至有一點受傷。

 

她們都知道「那個晚上」指的是什麼時候。顯然的,名井是一個聰明人,她一定是感覺到了湊崎的轉變都是自她喝得酩酊大醉那天開始的,才會如此詢問。

 

湊崎回望眼前的女人,嘗試從她的表情上捕捉任何虛假的意味,「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察覺到自己的聲線裡除了一點放鬆外,還有著讓她摸不著頭腦的...一點失望。

 

湊崎的回答讓名井皺起了眉,「是的,我...喝得太醉了,」她面有懊悔之色,「所以我真的對你做了什麼?」

 

嗯,巨慫無比如湊崎紗夏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把她把自己壓到牆上吻了的事實給說出來?

 

反之,她連忙搖著頭否認,「沒,沒有。你很快就昏睡了過去,什麼也沒有發生。」

 

「真的?」名井狐疑地再一次向她確認。

 

「真的。」湊崎點頭。

 

「那你為什麼要...躲著我?」名井又再次露出了那種擔憂受傷的神色,這使得湊崎難以忽視。

 

「我...」正想要回應,但此時的湊崎才忽然發現她與名井的距離有多麼的近,近得只要她再踏前一步,就能夠呼吸到對方的吐息...想到這點的湊崎下意識地向名井挪近了一點,「我......」她嘴裡低聲呢喃。名井看來因為聽不清湊崎的話,也同樣向她湊近了一些,「什麼?」她低語。

 

畫室內的空氣隨著兩人的互相接近而變了味,一股不明的溫度自她們之間產生,繼而擴散到整個房間。湊崎的目光在名井深棕色的雙眼之中來迴游走,她能夠看見對方停駐在她臉上的視線正在緩慢地,非常緩慢地往下移動──直至到達她的

 

湊崎感到口舌乾燥,她的心率因為對方強烈的凝視而逐漸失去控制,正當名井又再進一步向她靠攏的時候,眼前的畫面突然和腦海裡的幾個回憶重疊──衣帽間裡、房車內、晚會、名井的房間前──然後神推鬼使地,不知道為何湊崎竟想起了宴會裡碰見的一張臉,想起了名井與她交換的眼神,想起了名井之後的反常──

 

湊崎及時地喚回了自己的理智,退後了一步。在這麼做的同時她彷彿聽到了名井喉間下意識地發出的一聲不滿、類似於抱怨的低吼──那一聲讓她差一點就想要把名井給拉回來。

 

兩人的臉此時都被染上了一陣紅暈,湊崎努力地調整好自己的呼吸。她差點就忘了她們本來正在討論著什麼,值得慶幸的是她的腦袋盡管變得遲緩,卻依然能夠好好運作。

 

她舔了舔乾燥的脣,小聲地道,「我沒有躲著你。我...我只是,咳嗯,最近有點,呃,忙?」

 

與湊崎分開了一點距離後,名井快速的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她跟湊崎對視了半晌,不知道是真的被湊崎說服了(可能性極微)還是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奇怪的氛圍,名井點了點頭,「嗯...那就好。」然後開始往回走,「那...我就不打擾你──」

 

「等等!」湊崎向前踏了半步,叫住了快要離開她視線的名井。

 

對方應聲回頭,問了一聲,「怎麼?」

 

「嗯...我想說的是...謝謝你。」湊崎從心而發,真摰地道。她的目光充滿感激,「你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從小就夢想能夠擁有一個這樣的地方。」

 

「嗯,那你現在有了,」名井看來已經從剛才的突發中回復了,只見她調笑著回應,「不用客氣,」她邊說邊踏出了房間,當她的身影完全離開了她的視線範圍後,湊崎聽見她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畢竟你是我的妻子!」

 

那句話毫不意外地令湊崎輕笑出聲,當她確認名井已經走遠看不見她的時候,才肯放鬆下來,把頭擱在她身旁的座地畫架上,重重地呼了口氣。

 

她顫抖著的雙手攀上了畫架的結構把整個人靠在那上面──因為她知道自己那不爭氣發著軟的雙腿很快就會失去支撐她身體重量的功能。

 

*─*─*─*─*─*─*─*─*─*─*─*─*─*─*─*─*─*─*─*─*─*

 

湊崎紗夏坐在畫架前, 手指輕柔地劃過雪白的畫布,沈默不語。

 

她已經想不起來上一次觸碰到這種觸感的是什麼時候了,那感覺──就像過了一輩子。

 

這是夢嗎?她想。可是現在因為打工的粗活而變得粗糙的手指皮膚與畫布磨擦的新鮮體驗卻似乎在告訴她相反的事實。

 

慢慢地,隨著手指頭的移動,一些她強迫著沈澱在心底已久的記憶逐漸復甦了過來。

 

她想起來了父母在她10歲生日時送給她第一套畫具後她興奮得哇哇大叫撲向他們的情景;她想起來她怎麼把小紗凌當作模特兒般一筆一劃地記錄她的成長過程;她想起來當她收到來自藝術學院的錄取信後,抱著平井喜極而泣的畫面;她也想起來了,當她因為那件事迫不得已要輟學時,教授對她說的一段話。

 

她記得當她遞交了退學申請後,那名一直對她關愛有加的教授找上了她,眼裡滿是擔心,她那時按著湊崎的肩膀,這麼說──

 

「我知道身為你的教授我沒有權利過問你的決定,但,湊崎,我想讓你知道,你擁有天賦。你有別人沒有的東西。不要讓外來的事物把你擊沈,你追求的總有一天會回到你的身邊。照顧好自己,永遠不要放棄你鍾愛的人與事,知道不?」

 

那時候的她被太多的事情、太多的情緒佔據了自己,以至於沒有留心於這句匆匆留下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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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是真的很囉唆...請各位不要介意進展緩慢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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