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億收購“吳曉波頻道”？深交所發出八大“拷問”

　　新民晚報金海岸工作室楊碩

　　咪蒙解散，吳曉波IP證券化，近來自媒體的“江湖”可謂是風雲再起。

　　3月31日16：10，全通教育發佈公告，擬作價15億元收購知名財經作家吳曉波旗下資產杭州巴九靈文化創意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巴九靈”）96%股權。

　　50分鐘後，深交所問詢函隨之而來。“是否有出版服務資質、出否過於依賴個人IP、是否獲得網信辦批准、是否爲‘忽悠式’重組……“八大項88個細分問題給新媒體借殼或重組實現上市上了一課。

　　吳曉波身體力行主演資本故事

　　據全通教育的重組預案顯示，公司擬向吳曉波、邵冰冰、藍彩投資等19名交易對方發行股份購買其持有的巴九靈96%的股份。截至2018年12月31日，標的公司巴九靈100%股權的預估值爲16億元。鑑於巴九靈與摯信投資於2019年3月28日達成的協議，標的公司將在此次重組通過中國證監會審覈並實施完畢後回購摯信投資持有的巴九靈4%股份。在充分考慮標的公司最高10307.23萬元回購款支付義務、巴九靈截至2018年12月31日的預估值以及回購後巴九靈4%股份註銷的基礎上，經交易各方初步協商，此次巴九靈96%股權交易作價暫定爲15億元。

　　公開資料顯示，巴九靈是一家移動互聯網時代的新型文化教育企業，專注於泛財經領域知識產品及培訓服務的生產與提供，其服務內容屬於職業教育領域下的企業定製化培訓和個人綜合素質培訓，巴九靈創始人吳曉波爲中國知名財經作家。

　　以評論“資本圈”而知名的吳曉波終於進了“資本圈”，身體力行地主演起資本故事。

　　巴九靈當前的主要四大業務板塊爲泛財經知識傳播、企投家學院、新匠人學院和知識付費。在知識付費板塊，包括吳曉波頻道會員、DK樓市不能說、線上課程、曉報告和吳曉波頻道超級會員5款產品。標的公司的知識付費產品價格區間覆蓋9.9-1800元。

　　泛財經知識傳播

　　企投家學院

　　新匠人學院

　　知識付費

　　而在巴九靈成立初期，標的公司主要依靠吳曉波個人IP吸引用戶流量，並藉助吳曉波個人在財經商業領域的影響力，向新中產、企業中高層及高淨值人羣等社羣推廣各類培訓服務和財經知識付費產品。通過在全國各個地區組織泛財經相關的學習活動，輔以微信公衆號、頭條號、微博、喜馬拉雅、咪咕閱讀、大魚號等衆多移動信息分發平臺開展的知識付費業務。

　　數據顯示，截至2018年12月31日，巴九靈的總資產約5.07億元，貨幣資金約3.56億元，佔比70.19%。標的公司屬於輕資產運營企業，貨幣資金主要用於業務發展、課程研發和日常運營。2017年、2018年巴九靈實現的營業收入約1.87億元、2.32億元，歸屬於母公司股東的淨利潤爲5014.98萬元、7487.04萬元。

　　全通教育對此次交易有着較高的期望，全通教育表示，通過此次交易，上市公司將新增泛財經領域知識產品及培訓服務，突破以校園爲基礎的業務場景和業務範圍，進一步豐富自身在教育產業鏈中的佈局；標的公司的良好盈利能力及現金獲取能力有助於上市公司業務加強研發及戰略佈局。

　　資本入局自媒體前景幾何

　　不過，全通教育此次打定的主意能否實現尚屬未知。

　　在披露重組預案後，全通教育就收到深交所下發的問詢函，其中是否爲“忽悠式”重組被重點關注。

　　深交所要求全通教育結合巴九靈是否具備從事互聯網新聞信息服務、網絡出版服務等資質，“吳曉波頻道”等微信公衆號是否符合《互聯網新聞信息服務管理規定》、《網絡出版服務管理規定》、《國務院關於非公有資本進入文化產業的若干決定》等多項規定，說明此次交易是否需要獲取網信辦等行業主管部門的批准。同時結合巴九靈對吳曉波個人影響力的依賴度、吳曉波個人IP的價值變化及可持續性等，說明巴九靈業務模式的穩定性、業務經營的可持續性、此次交易的實質是否爲吳曉波個人IP證券化。

　　值得一提的是，這樣的情況並不是頭一次發生，A股公司收購自媒體，成功先例也並不多見。

　　2018年，瀚葉股份（600226）曾宣佈要以超過30億元的價格，收購微信公衆號運營商量子云。利歐股份（002131）也欲以23億元收購微信公衆號運營商蘇州夢嘉。這兩筆交易當時也都引來了交易所的關注，最終均未能成行。

　　在這背後，還有監管部門對自媒體監管力度的加強。

　　去年11月，國家網信辦會同有關部門針對自媒體賬號存在的一系列亂象問題，開展了集中清理整治專項行動。9800多個自媒體賬號被處置，微信、微博平臺運營方被約談。值得注意的是，這些被封賬號中，不乏融資千萬估值上億的“大V”。他們損失的是上億估值和百萬粉絲，深陷其中的創投資本損失的則是“真金白銀”。

　　這種情況下，上市公司自然是不再敢貿然青睞自媒體。

　　在諸多自媒體頭部大號中，還不得不提“咪蒙”的經歷。3月30日，咪蒙的公司正式宣佈解散。在此之前，咪蒙旗下微信公衆號“才華有限公司”因一篇文章引發巨大爭議，隨後“咪蒙”自媒體賬號被多個平臺封禁，作永久關閉處理。

　　有觀點認爲，自媒體創業屬於“輕資產”，一旦遭到封禁或是核心人物出現負面醜聞，則可能“一落千丈”“一文不值”。對於追求可持續發展的上市公司來說，收購微信公衆號的運營公司極易積累商譽風險，對於巴九靈這類綁定名人個人IP的自媒體公司來說，難免讓交易所和股民多加留意。

　　也有評論指出，“吳曉波頻道”擬被收購，對於知識付費產品來說是個高光時刻，自媒體販賣給用戶的不再是免費的眼球，而是真正有用“有價”的內容。未來，隨着內容付費等的普及，自媒體將迎來兩極化發展，依靠軟文、洗稿發展起來的媒體平臺紅利期將面臨終結，取而代之的是精品化的內容平臺迎來春天。

　　另外，隨着自媒體行業監管的加強，行業發展逐漸邁入規範化，行業內的泡沫被擠出，發展逐漸迴歸理性，許多自媒體盈利手段的也在悄然轉變。

　　幾年前，自媒體還集中於廣告投放的變現模式，而根據克勞銳2018年3月發佈的《2018自媒體行業白皮書》數據，在其調研的TOP500自媒體中，截至2017年年底，變現模式佔比中，自媒體廣告投放的佔比雖爲最高，但增長率僅爲18.75%。電商佔比大幅增長50%，IP變現佔比增長達到了200%。此外，從2017年微博主要自媒體的收入來看，電商變現已經成爲了最主要的收入來源，佔比高達90%。

　　一直以來，吳曉波也試圖讓巴九靈減少媒體屬性，探索社羣運營，將之定義爲“爲中產階級服務的生活場景”，巴九靈已經註冊的商標還包括“美好的店”、“企投島”等，看來吳曉波也並不甘願只做自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