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4月長城抗戰如火如荼之時, 蔣公卻奔赴江西「剿匪」前線督戰。5日剛到南昌,6日 蔣公就下達了著名的「侈言抗日,立斬無赦」手令(手令全文原件見理水:【檔案揭秘】蔣介石「侈言抗日,立斬無赦」手令原件)。接下來, 蔣公又不辭辛勞,連續召集軍政將領談話,諄諄教誨「攘外必先安內」的道理。

在10日的談話中蔣公說順了嘴,「匪未剿清之前,絕對不能言抗日」的話也出來了:

抗日必先剿匪,征之歷代興亡,安內始能攘外,在匪未剿清之前,絕對不能言抗日,違者即予最嚴厲處罰。各方務專心全力,必期最短期間,肅清匪共。剿匪要領,首須治心。王陽明在贛剿匪,致功之道,即由於此。哀莫大於心死,內憂外患,均不足懼,惟國人不幸心死,斯可憂耳。救國需從治心做起,吾人當三致意焉。

12日,《申報》等披露了 蔣公10日談話內容,一時輿論嘩然,咸以為國府準備對日賣國妥協。

13日,黎琬致電 蔣公稱:

鈞座昨在南昌演講謂:「在匪未剿清之前,絕對不能言抗日,違者即予最嚴厲處罰」,頗引起此間一般人之誤解。頃晤梁寒操,彼云:「恐予反動者以離間之機會。」職謂此乃鈞座勉贛鄂剿匪將領而言,非指北方抗日將士,可否令各報作新聞式之解釋?

同日,看到消息大吃一驚的孔祥熙也致電 蔣公,哥你喝多了嗎,有些事可以做不能說啊,趕緊補救吧:

昨滬報載兄對將領訓話,有「在匪未剿清之前,絕對不能言抗日,違者即予嚴厲之處罰」之語。報紙傳播詞句間故為輕重,加以日來前方吃緊,頗有人資為造謠材料。弟意兄令發談話加以闡明,俾反動者無所資為議論。不知尊意為何?仍希鈞裁。

那麼,究竟是報紙添油加醋還是 蔣公原話泄密呢? 蔣公在孔祥熙來電的批示說明了一切,查是誰給報館發電的:

請詳查何報,並由何處發電,希詳復。

同日,行政院長汪逆出面滅火稱:

關於中日妥協謠言,誠然謠言甚盛,但鄙人以為有常識的國民,對於那是謠言,那是事實,很容易判斷。試問中日如何會妥協呢?日本放棄東三省及熱河之侵略行為,取消滿洲傀儡政府么?中國承認日本在東三省及熱河之侵略行為,承認滿洲傀儡政府么?在日本既不肯做前者,在中國又不肯做後者,試問如何會妥協起來呢?

可惜雖然言之鑿鑿,一個半月之後的5月31日,《塘沽協定》訂立。雖然沒有「承認日本在東三省及熱河之侵略行為」,不過連毗鄰東三省和熱河的冀東也變成了「非軍事禁區」。「冀東」的邊界,是延慶-昌平-高麗營-順義-通州-香河-寶坻以東以北地區。也就是說出了回龍觀、天通苑,到了副中心已經沒有中國軍隊。

要是還敢繼續抗日呢?

7月7日,察哈爾抗日同盟軍收復多倫。隨即,汪逆發來「賀電」:

數旬以來,馮煥章兄在察哈爾一切布置,其心固可念,而其事則至危。蓋守邊而不秉命於中央,則其結果必為喪失領土……至於守邊之策,在嚴治防守工具,並整頓紀律,不在多招散兵,以致內潰……今者多倫已告收復矣,惟非取自日本軍隊之手。此等傀儡,何足一擊,徑磋之愚,固不敢掩人之善,然若因此而遽以為吾國現有兵力足以收復失地而有餘,則徒使古北口、喜峰口、冷口一帶戰死之將士濺淚於地下而已

 蔣公、汪逆隨即又聯合通電如下:

今日之中國,外患共禍,交相煎迫,舍全國人士精誠團結,一致努力,無以挽救。內部即有問題,惟當屏除意氣,認清事理,以求解決,對內用兵之說,非惟不忍言,亦不忍聞。數月以來,察省糾紛,即其一例。中央對於馮委員玉祥在察省一切舉動,深為國危懼。然馮委員若能接受以下諸原則:(一)勿擅立各種軍政名義,致使察省脫離中央,妨害統一政令,寢假成為第二傀儡政府;(二)勿妨害中央防邊計劃,致外強中乾,淪察省為熱河之續;(三)勿濫收散軍土匪,重勞民力負擔,且為地方秩序之患;(四)勿引用G匪頭目,煽揚赤焰,貽華北以無窮之禍。以上諸端,中央認為不僅關係察省存亡,且關係全國安危,萬不能因循遷就。如馮委員果能深體黨國艱危,民生凋敝,自當接受此原則,中央亦必開誠相與,極願共負艱巨,始終維護也。

而膽敢在「匪未剿清之前」「侈言抗日」,並率軍收復多倫的吉鴻昌,也在一年半之後迎來了「最嚴厲處罰」。1934年11月26日,遵照「侈言抗日,立斬無赦」的精神, 蔣公給北平軍分會主任鮑文樾下達了處決吉鴻昌的手令:

北平軍分會鮑主任志一兄:任應岐、吉鴻昌勾結共匪,圖謀不軌,證據確實,應即照律槍決公布可也。蔣中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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