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_希望有一天妳我都不再作這樣的惡夢

 

 

 

 

 

「蝴蝶君………..在哪裡？你跑去哪裡？」說著，她流下淚來

撫著她惶惶不安的睡顏，他在她耳畔說「在這裡，永不離開。」

聲音細小，恍若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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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的感情真的很好，妳的腦子在想什麼他都知道耶。」食指相對戳戳戳，阿月仔還是跟老談有很多秘密嘛～不管是什麼內容，阿月人生的每一個階段我都想要好好地參與啊～

 

「因為是好朋友嘛，姊妹淘。」有人會找像老談這款的當姐妹淘嗎？姊妹淘不是一起逛街喝咖啡聊是非，呵呵笑分享日常大小事的擬制姐妹花嗎？所以照阿月的邏輯「兄弟」＝「勺子臉大哥跟他的快樂夥伴」；「姐妹」＝「莫測高深科科笑老談」，我太佩服阿月仔的神腦路了～阿月仔果然是一個聰慧絕頂而且腦子變幻莫測的女子啊～「那你覺得我是誰？」阿月仔結婚之後就比較走坦承路線，我是不是有機會可以聽到阿月仔親口說我最最最最想聽的話呢？

 

「你啊～」甜甜地笑，阿月仔發糖的起手式！！！

 

「對啊！我我我！！！」終於......阿月仔的坦承路線要來到新高峰了！！！！

 

「你不就是蝴蝶君嗎？為何問我？顧好你的義式醬汁吧！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嗎？」我就知道！！！！阿月又在耍我了(。 ́︿`。)

 

「沒有。阿月仔妳不要跟我在廚房瞎忙，你去前廳陪陪老談吧。」奇怪，這種「你去陪陪.....」的句法怎麼似曾相識？一定是我太敏感了。是說阿月也真是的，這裡也沒別人，發顆糖給我很過分嗎？這種心裡空落落的感覺也是似曾相識。

 

「不要，我喜歡在這裡監督你。」什麼？！！？我有沒有聽錯，阿月說他喜歡在這裡監督我耶～不僅是發糖，發的還是軟糖。阿月我愛妳o(*////▽////*)q

 

這是我跟阿月的日常，我做菜的時候，阿月會繞在我身邊幫忙。一開始，我以為阿月是怕我做的東西不好吃，所以要這樣監督我，後來我慢慢地了解這是阿月想要盡可能地陪伴我。阿月不像全無廚藝的新手問東問西，但也不會只是默默幫忙洗菜、切菜，總是能在最有餘裕的時刻，創造一點只屬於我們兩人的小小幸福，比如說，趁我煮咖哩的時候偷捏我之類的。她可以很成熟的向你討教做菜的秘訣，也可以像小孩一樣鬧你，讓你覺得她真是孩子氣。╮(╯▽╰)╭

 

「今天吃鵪鶉，你怎麼只準備一隻？我們三個一起吃夠嗎？」阿月湊過來一副準備幫鵪鶉去骨的樣子，發現砧板上只有一隻鵪鶉，今天第二次表現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非也，我給妳看的菜單當然是只有妳獨享啦！我今天答應老談做雞肉捲給他吃。」拿出去骨用的刀具，輕輕的把阿月擠到一邊，其實我很喜歡幫鵪鶉去骨，不想阿月來搶我的工作。

「什麼時候兩個感情變這麼好？你不是每天都問我他什麼時候要回去嗎？」阿月走到正燉煮中的醬汁前，掀蓋查看醬汁的狀況，一偏頭，剛好跟我四目相對。

 

「阿月，你不可能要求我全不吃醋，但的確跟他聊一聊有時候對我有幫助。畢竟是你的姐妹淘嘛，我會對他更好一點。」把鵪鶉慢慢處理成完美的蝴蝶狀，一邊想著自己到底對談無慾這個人抱持著什麼想法。嫉妒啊，吃醋那種情緒一定有的，畢竟身為一個男人，有個人可能比你更了解你太太，而且還興趣相投到令人憎恨，你還心如止水，根本就是對太太沒愛嘛。雖然心裡知道阿月跟他之間不是戀愛的感情，但有時候看到某些畫面，不能說不心驚。

 

好比說有一次，因為要處理一些事必須回到本家，忙了兩三個小時回來，想到後院楓林裡找阿月，結果竟然我看見老談扶著阿月在楓林裡散步，兩個有說有笑的樣子。當下超級想就這樣逃跑，覺得我是個多餘的人。那種感覺跟吃阿月跟素還真的醋不同，也跟吃阿月跟人邪的醋不同，那是種真真實實面對失去的、踩空般的強大憂慮。我知道我不可以隨便亂想，甚至要有阿月那種面對情敵（？）撂話要搶走我，還是微微笑一點都不受影響的自信，但我跟阿月是不同個性的人，而且我的對手的等級完全跟阿月遇到的不同，甚至比我更早認識阿月，怎麼能叫我微微笑當作沒這回事呢？那時，當我還在百般糾結的當下，阿月遠遠的就喊我過去，好像在無盡的墜落之中忽然踩到實地，那種難以面對的危機感才能稍稍解除。

 

晚飯間，阿月在老談面前再次申訴自己被我們排擠的事情，老談先是笑而不言，而後竟然爆出一句令人驚訝的話「妳在嫉妒我們感情好吧！妳是嫉妒蝴蝶君搶走我，還是吃醋蝴蝶君特別疼我啊？」好你個老談，你的腦子竟然也有編出這種相愛相殺、無盡糾結不入流愛情故事的能力，我太佩服你了。

 

「什麼啦！好友談無慾，你真是創意無限呀！你們兩個感情越好，我自然是越開心那。」阿月阿月，我怎麼覺得跟老談變得感情超好會是我人生的遺憾耶，他自然是不會推妳上刀山下油鍋，但不代表不會推我去呀。

 

「乖，阿月，香煎鵪鶉佐橙醬與南瓜泥真的比我們的雞肉捲費工太多了，在這個家裡，我不疼妳要疼誰呢？我絕對不會移情別戀談無慾，妳放心好了。」竊笑，雖說跟談無慾變得太好好像很危險，不過這時候順水推舟一起欺負一下可愛的阿月真是有趣呀。

 

「蝴蝶君，妳放心好了，即便是我，月也不會答應這種三人行的詭異局面的，她一定會跟我撕破臉，就算我救過她的命也一樣。」老談你隨便哈拉的功力真的超乎我想像，但你為什麼要把話題繞到三人行上..........不過等等等等，我好像聽到什麼關鍵字，救過誰？

 

「這你就錯了，無慾，依我們的交情，你要是真心喜歡蝴蝶的話，我可以退出，真的！別人可是沒辦法有這種特權啊！」阿月摸摸我的臉，一副很可惜的樣子。又看看老談擺出很交心的臉部表情。看來餐桌對話好像要歪到奇怪的方向了，應該要趕緊喊停，這兩個湊在一起亂哈拉的功力真的高到嚇死人。

 

「好了好了，趕快吃飯，菜都要涼了。」這兩個很識相的開始乖乖開動，不過也一直爆出詭異的笑聲。不過那個「救過她的命」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只知道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但是關於他們是怎麼變成好朋友我一點都不知道，是不是趁現在可以問呢？

 

「你們........是在什麼情況下認識對方的呀？」小心翼翼，我終於問出這個問題。

 

「好久以前的事了，對吧！無慾？」輕描淡寫的一句，阿月有種想呼嚨過去的感覺，不行不行，我好想知道啊。

 

「嗯，而且要講很久，有點複雜，現在一時說不清楚。蝴蝶君，我知道你很好奇、很想知道，不過故事很長，不適合現在講喔。」兩個好像心有靈犀的要閃避這個問題，是因為老談你真的是阿月的前男友加同居人嗎？

「啊！不過前男友跟同居人是真的喔。是吧！好友公孫月。」誒誒？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老談你沒有讀心術我才不相信！！！

「啊，某種程度上說好像也沒什麼不對。」拜託～阿月你可以不要一臉認真的說這件事好嗎？會讓我胡思亂想啦！！！！

「可惡！你們只會聯手欺負我而已。生氣不問了！」然後在阿月跟老談的竊笑聲中，結束今天的晚餐時間。

 

表訂的就寢時間，坐在床沿等阿月洗完澡一起睡，腦子裡轉過幾百個念頭。不就是怎麼認識的嗎？有這麼難說？兩個都神秘兮兮，更增添了我被排擠的強烈感受。我真的不是因為甚麼前男友或者同居人什麼的感到疙瘩，我知道那是他們逗我玩，我想這種強烈的好奇心也完全源自於愛情中獨佔欲的部分吧，畢竟比起阿月對我的了解，我總是覺得我瞭解阿月還不夠多，可能我心裡多多少少有想取代老談地位的願望吧！

 

「你在發呆什麼？」腦子打結間，阿月已經洗好澡準備睡覺了。看我臉上陰晴不定沒表情，馬上就猜到我在胡思亂想。

 

「妳覺得呢？」拉過阿月坐在我腿上，手輕輕撫著她隆起的肚子，想跟阿月討個說法的時候一定要展現溫柔，要不然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這我已經有很長久的領悟。

 

「我知道你在怨什麼，不過我跟他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說得完，給我一點時間，等我可以好好說的時候，再慢慢說，好嗎？至於我跟他之間的關係，你不是最清楚嗎？何必聽到同居就跳腳呢？我說啊，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都在你手上，你何必著急呢？」阿月又手勾著我脖子，左手覆上我正撫著她肚子的手，很溫柔的笑著。

 

是啊........我們交付了彼此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何必無謂的操心呢？我相信妳會好好跟我說，在這個時間沒有意義的地方，我們有永恆，而我可以慢慢等。

 

吻著她的髮，輕輕在她耳邊說「孩子的娘，晚安、小月晚安。」

 

「你又知道是個小姑娘了？」

 

「我當然知道，我每天摸著她母親的肚皮，日日祈禱著呢！」

 

幫阿月按摩雙腳之後，讓她背對我睡下，而我輕拂著她的背，哄她入睡。阿月說的話很甜，而且也有道理，反而讓我不知道我在糾結什麼。我明知阿月對我的感情，可又喜歡聽她明確的再三保證，連我自己都開始覺得這樣是不對的，這樣是沒耐心的，但又抑制不住自己。我的確不討厭談無慾或者阿月的其他男性的好朋友，有些我是非常感激，但我還是忍不住我的情緒。唉，我只有遇到阿月會這樣，阿月安慰我的話，我都有認真聽，但某部分的我就是聽不下去嘛.........某部分的我希望阿月眼裡只有我一個人，太貪心了。

 

這種該睡覺時不能睡著的情況，似乎是在老談來我們家之後才開始，在跟阿月結婚之後，雖然有惡夢，但都能入睡，說來就是他破壞了我們生活的平衡，也讓我重新發現我對情感的不安。或許正視這些不安，才能夠在情感的困局上有所突破吧！現在的生活我很滿足，但是談無慾來了我才知道，其實我根本還不夠滿足，我只是受困在我自己的作繭自縛。我如何敢讓阿月察覺我在感情中的坐困愁城和無盡的貪婪，讓他發現我的感情其實是無光的黑洞，而不是她想像的溫暖的火堆。

 

良久，耳邊傳來細微的啜泣。阿月夢見什麼？怎麼哭了？

 

「蝴蝶........蝴蝶君......你在哪裡？為什麼我找不到你......為何替我頂罪？為什麼？」

 

我怎麼忘了，那時候月背著重傷的我，淚眼婆娑，然後她說『你以為你代替我死，我就能活下去嗎？』；還有那時，染血的浮光掠影，無法控制的傷心，她說『你要是知道我以前的模樣應該會避之不見吧！』阿月呀阿月，我如今才狠狠地明白，你我的心是一樣的，我愛妳，怕你知道我對你無盡的貪婪、禁錮；妳愛我，所以你怕我明白妳的孤獨、殘忍、不完美。我們都害怕在對方心中烙印下醜陋的一面，妳愛我的心不知不覺已經跟我相同，我不是一頭熱的追求，我一直被你同等愛著，只是我未曾察覺。我竟然未曾察覺，我一直以為你對我的心遠不及我的沉，是因為我只關注我自己的感情沒被妳回應嗎？

 

妳的愛，比海深。

 

「別怕，我在這裡，永不離開」環住她、握緊她的手，聞著她的髮香，我感到放鬆。

希望有一天，我們都不再作惡夢，有一天，我們醒來都能笑著撫摸對方初醒的容顏。

 

 

 

翌日早晨，我讓阿月多睡一會兒。盥洗後就下樓準備我跟阿月的早餐。樓下老談起得早，早已有小執事替他準備好香味四溢的早點。見他用易經配著草莓三明治，好不愜意的模樣，驚覺他也喜歡草莓果醬，而且吃早餐還看書，是沒事找事，還是真的愛看書到這種程度？談無慾察覺我下樓，放下書本，朝我走來。

 

「關於昨晚的事，有句話想說，你要聽嗎？」昨晚的事，你該不會要說「你喜歡我」這是是真的吧？？？別鬧啦！！！！！！

「我何必一定要聽呢？」跟老談稍微槓一下好像是我的習慣了，呵！

「你不聽我沒損失，但後悔的會是你自己呀～」挑眉，後悔？我這輩子還不知道後悔怎麼寫勒～

「那說來聽聽看啊，何必裝神秘？」

 

「月不願說我們當初第一次相遇的事，你道是為何？」

 

「我要是知道為何需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嗎？老談，你知道時間是金錢呀。」

 

「我第一次遇見她，是在白城遺址。那時她已經因為白城血案成名數年。」

 

「白城遺址？怎麼會？」

 

雷擊一般的覺悟，但滾滾而來的是無盡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