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_赴湯蹈火太久,要學會悠閒度日


   陽光灑落在被裁成迷宮的花園,微風吹送拂過露台上的人影,伴隨紅茶的香氣,揉碎在懶懶漂過的輕雲。男子的嗓音如清泉石上流,而女子,笑若銀鈴。和諧的氣氛似乎如同陽春三月的花繁濃豔,那樣溫馨、那樣令人沈醉不醒。

  『到了你這裡才知道什麼是悠閒度日。』輕啜一口此地人嗜喝的茶,掰開一塊司康,慢慢抹上果醬,這是道地的吃法。

  『少恭維了,脫俗仙子會不知道怎麼悠閒度日?啊!我知道了,應該是赴湯蹈火太久,有點失去記憶。你為了幫他真是什麼都能做、幹盡苦差事,還拉我下水。』斜睨身旁多年好友,心中暗笑他竟也喜歡這種甜的過頭的草莓醬,跟蝴蝶也算是有很難得的共通點。

  『我是為天下蒼生。』句點,臉不紅氣不喘。咬一口塗上果醬的司康,白髮男子覺得這裡的食物還不算太難吃。『難道你在中原幫助我不是為了天下蒼生?』轉頭,冷冷補刀。

  『你明知道為什麼,講這個很無聊。』瞥過頭,女子對於這種明知故問的調侃方式覺得很無奈,能這樣若無其事互揭蒼疤當作下午茶話題的,恐怕此時此地只有在座兩人了。

  『你先開始的,不能怪我。』啜口紅茶,芳香甘潤,是南洋上品。

  『同樣一個問題問你,天下蒼生自有日才子去保護救助、鏟奸除惡,有沒有你月光仙子根本一樣,那為何還是想跑到你師兄的舞台上去呢?』弄的功體散失,能不能完全恢復都不知道還是心甘情願,還能鴕鳥似的說一句『傻瓜才是真聰明』嗎?

  『我的答案跟從前相同,如果沒有這層責任,枉我修道多年。在迷失之中的黑暗,看到的一點點曙光。這種感覺你明白。』偏頭,午後的陽光折射在他的髮上,有點令人目眩。

  『明白明白,我聽你念叨了這麼些年,有什麼不明白。只是希望你休息的長些,我跟你一樣,朋友不多。』

  『我以為你有了從天上掉下來一堆親戚,加上滿場飛的蝴蝶和你肚裡的這個之外,再不需要朋友了呢!』聞言,公孫月只是搖搖頭,咬下一口沙合蛋糕,品嚐這大宅裡難得的寧靜。

『說起天上掉下來的親戚,蝴蝶君的家世應該不錯吧?看起來是很龐大、地位很高的家庭。』來此十多天,談無慾常常承受來自蝴蝶君從四面八方射來的審視眼光,而他往往選擇忽視,日常兩人的談話也頗見拘謹,外人看來好像是兩個人在做生意。心裡總暗笑這男人的幼稚,其實大家都那麼熟了,換個面貌就吃起醋來實在很無聊。

『是這樣沒錯,不過這種事情對我們來說都是次要。身份、地位這些事對我們來說常常只是枷鎖而已。不過有件事情繞得很有趣,想聽嗎?』

『噢?該不會是.......』白髮男子挑眉,雖說世間無巧不成書,但現實往往是比故事還恐怖,如果照自己設想的那樣,那公孫月這人跟昆蟲的纏結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對啊,你記得十幾年前我曾向你道別,之後便發生逃婚的事吧。那是兄弟們的一個設計,用來剷除異己,也用來奪取他們想要的東西。我從以前就不仔細過問兄弟們的計畫的詳細情況,因為讓我去殺人不需要任何理由,我單純只是為了跟兄弟之間的親情以及滿足我自己的嗜好而已。簡單說,我殺人,只是為了殺人。』談無慾輕輕撫過紅髮女子的前額,他知道即使已經過去很久,每每談起贖夜姬的過去,總是讓眼前的好友倍感心痛。


  『當時二哥承諾我,這是我最後一次配合行動,而且不必再殺人,之後他會安排我到外域散心。誰知道,我不願做組織的殺人刀,他們就讓蝴蝶君代替我的位置。』

  『不過後來還是要收錢吧。』

  『不過那次一口氣省了一大筆。』

  言畢,兩人都爆出一陣笑,明明是苦澀又殘忍的事,怎麼就是能讓人同時發笑呢?這可能是公孫月跟眼前摯友詭異的共通點之一吧。

  『後來你猜我跟著二哥旅行外域的商隊到了哪裡?』

  『這裡?』

  『對。當時本要與商隊一起住在館驛,但後來商隊頭領覺得我是公子,不適合跟下人混在一起,才找了戶人家接待我,誰知一待就是許多年。』

  『所以蝴蝶君才苦守陰川十八年?』

  『才沒那麼久吧,我跟他認識也才恰恰超過這個年頭,你知道他說話有點浮誇。』

  『也是,否則他就跟苦守寒窯十八年的王三姐一樣,只能享十八天的福,之後就沒了。』促狹的,號稱脫俗仙子的男子倒也開起了有點惡毒的玩笑。  

  『欸!你嘴巴真的很壞。』大笑,雖然知道玩笑惡毒,但也減損不了他的好心情啊~

  『那戶人家長年經營貿易,所以我跟他們的溝通並不困難,還因此多學了一種語言。夫人老爺都很和氣,對我很好。常常我會忘了,其實我對他們來說只是陌生人而已,那種家人間純粹的感情,對我來說,很珍貴。

  『不過住在那戶人家久了,發現這偌大的宅子裡有些古怪。』

  『什麼古怪?』

  『有些地方的牆壁上有新舊相間的痕跡,看起來原本是掛著畫,但為什麼要取下來?另外,那家的老爺夫人看來感情甚篤,對親戚家來訪的孩子也十分慈愛,甚至對我這外人竟然也說出「我要有女兒像你一樣就好了」這種話,可是家裡卻沒有少爺小姐。

  『但畢竟這是隱私的事,我跟老爺夫人感情再好也不能直問,直到某次機會偷偷跟老執事打聽才知道,這家的少爺多年前離家出走了。為免老爺夫人見景傷情,才把家裡少爺的所有畫像通通撤下來。』

  『有錢人家的孩子,出去外頭看一看才能知道自己其實很幸福吧。』

  『是啊!雖然很難過,但是他們還是決定等少爺在外頭玩夠了自己回來,畢竟滿世界的派人去找,還是無法得知那位少爺確切的行蹤,只是約略知道可能往哪裡去了而已。

   『後來,你那封省筆墨的信寄來,我才不得已跟他們一家上下灑淚而別。說來,要不是為了你,我真想就待在那裡不要回來。或許這是二哥幫我想的兩全其美之法,既不傷兄弟之間感情、又不阻礙他們大計、更可以遠離我過往的仇家。他知道這個地方可以絆住我一輩子,這裡有太多太多我沒看過的風景、太多太多我好奇的事物,還有,拋棄一切的自由空氣。

  『我知道我如果回去,跟兄弟之間的情誼就會變質,我可能會失去對我來說最重要的親人,但我還是動身了。我以為如果我在,多少能保住他們的性命,雖然我跟「素還真與他的快樂夥伴」沒有交情,但我相信這個人情你會做給我。我終究是太天真了。』

  『不是你的錯,如果有人執意往火坑裡跳,是沒有人能拉得住的。傷心於你無益處,你不怕生出一個愛哭鬼嗎?』月的過去對比他的現在,正如月圓月缺般鮮明,談無慾了解這個女人要的不多,只是很普通的一個家庭,以及最平凡的關愛罷了。

  『那你從來沒去想過那家人跟蝴蝶君的關係嗎?』轉移焦點似的,白髮男子又提起話頭。

  『拜你之賜,我實在太忙沒去聯想到這關聯性。』斜睨,紅髮女子啜飲一口手上的紅茶。

  『怎麼說是拜我之賜,多半時間都是你們小倆口在你追我跑吧!』臉色古怪的望向這家的女主人,談無慾覺得剛剛那句話活像逼他生吞蒼蠅。

  『隨便啦!當我跟蝴蝶君到達轉乘港口,他們家的小執事迎上來接待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

   『這真是個天大的網羅,蝴蝶君還沒把你收服,他們家的人就先收服了。』大笑,有些事情真是鐵齒不得,公孫月你是注定要在這裡養蝴蝶了。

   『網羅,呵,你「天下蒼生」的網羅大過天,畢竟天下蒼生街頭巷尾都有呀~』來而不往非禮也,論口齒伶俐,這兩個人可說是誰也不讓誰。

   『要做娘了正經些。』食指輕彈女子的前額,談無慾無奈微笑。  

   『無慾,等我生完再來喝個酩酊大醉吧!』公孫月也微笑了,望著有段時間不見的至交好友,深覺沒有酒真是不痛快。

   『做客人的自然從善如流。』挽過自己長髮,談無慾覺得這種頂級悠閒的生活也很適合自己。

   『喂!!!阿月!老談!你們趁我不在家偷偷約會!!!!』從門外飛奔而來的高分貝,不想也知道是誰。

   『呦~我們少爺回來啦!』換上狡黠的笑,少夫人站起來迎向門外。










============================碎碎念時間=================


原本寫這篇是要紀念蝶月退場十週年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原本規劃是要寫個all月的文,而且也幫阿月找了將近十個對象(喂)

結果蝴蝶君託夢說要免費殺我,然後就寫不下去了( ・᷄ὢ・᷅ )

誰知玄武魄的傳言甚囂塵上

甚至有傳言說蝶月出現在2017的月曆上

然後我在新劇裡看到古小月小妹妹

我就覺得我是霹靂要釣的那條魚_| ̄|○

期待新偶的同時,也希望不要編一些有的沒的劇情給這對夫妻

畢竟人家在霹靂算是沒娘的孩子了~嗚嗚~

拜託不要像風痕雙少那樣慘烈(跪)

想我當年也很喜歡風叔,他如今晚節不保只能無語問蒼天(ToT)/~~~

(跳一下)

回到這篇文的設計跟規劃,我打算用三人不同的視角、加上旁觀者的描寫互相交錯敘述

談一談我心中的蝶月跟阿月和談談神秘的友誼

時間軸分成阿月已經懷孕的『現在』線,以及角色互動間帶出的『過去』線

蝴蝶君在本文裡扮演串連各篇的角色,以他『問老談』這件事來作為整篇的主題

應該會寫到完結啦(我想)


謝謝各位賞文留言~
蝶月粉們一起期待接下來『可能』會有的新偶轟炸吧!!!!
(我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希望一切只是我過敏ʕ ‧ᴥ‧ʔ)

 

 

2016.12.15 

重新看了一下,發現我讓阿月在本章連破了兩個孕婦禁忌

喝茶、吃巧克力

把阿月寫成這種好膽孕婦不是我的本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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