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小偉和強哥避之不及的是專註於便利店的職業打假人,他倆更願意理解成職業碰瓷人。強哥在之前的店碰上一個,最後都成老熟人了。男人第一次來,瞅準保質期短的翻來翻去,酸奶、雞蛋、麵包,最後付完帳,指著一瓶酸奶,您看,這東西過期了,我全程錄像呢。按國家規定,一張小票得賠一千,我這兩張票,給你們打個折,一起一千成不?
沒談攏,他走向店長,您要是不給,外頭車上還有幾個兄弟,以後天天都來您這兒翻。店長沒轍,自己給墊了。萬一真去投訴,店長這帽子可就保不住了。第二次來沒翻著,男人湊上臉說,給我買根冰棍,下次再也不來了。
賊也出現了。冬天夜裡,強哥剛交完班,來了個看著挺老實的男人,穿著厚羽絨服,溜達一圈,走了。強哥這才注意到,櫃檯旁擺著的紅酒,最貴的兩百元一瓶,6瓶怎麼就成5瓶了,也沒人買啊?他衝出門大喊,哎,你等等!那人推著破自行車就跑。強哥胖,沒追上。
隔壁的一家便利店剛被偷過。一位帶著酒味穿迷彩服的中年男人盯著美妝區,向蜂蜜面膜出招了。他哆哆嗦嗦數了五片,塞進袖口,繞過冷藏櫃和膨化食品區,走回櫃檯,買了盒煙,若無其事地走了。
夢想,這個總是伴隨著庸俗色彩出現的辭彙,卻在這家不到十平方米的便利店裡實實在在發生著。一位28歲的女白領,每天早晨六點準時出現在便利店靠窗的座椅上。她習慣買一杯美式現磨咖啡,掏出一本英文書、一本考卷,為考研做準備。強哥得知,姑娘以前學美術,現在想考中央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