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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ko的導語
我們今天來回顧美聯儲理事Quales在去年5月的演講,我認為,這和聯儲1月議息會議上公佈的增補內容緊密相關,當下聯儲考慮資產負債表最終規模的原因不再是因為QE(或者其他什麼非常規貨幣政策),而是在思考一個基本問題——如果聯儲維持當前準備金充裕的利率下限體系框架,那麼資產負債表的規模和結構就不可能和危機前一致,因為危機前聯儲通過準備金的供應管理來實施貨幣政策,目前則不再通過調整供應來實施政策。這才由此帶來了縮表的問題——因為縮表的目標不是簡單的逆QE進程,回到08年危機前的狀態,而是可能與新的常態產生了矛盾。如果新常態就應該是維持一張臃腫的資產負債表的同時通過利率下限體系來實施貨幣政策,那麼縮表就要給新常態讓路。請注意,這不代表回到QE和其他非常規貨幣政策主導的狀態,也和鴿派/鷹派沒有關係。
以下內容為Quales的演講部分摘錄,篇幅比較長。
……在這樣的背景下,貨幣政策制定者面臨的一個相關問題是,銀行可能希望持有的在美聯儲的準備金餘額是多少,以及LCR(流動性覆蓋比率)會如何影響銀行的準備金需求,從而影響美聯儲資產負債表的長期規模?政策制定者早就意識到監管可能對準備金需求以及美聯儲資產負債表的長期規模產生的潛在影響。當然,監管對銀行行為的影響只是影響決策者決定美聯儲資產負債表的適當長期規模的眾多因素之一。特別是,為了強化政策正常化原則和計劃,FOMC在2017年6月表示,它目前預計隨著時間的推移,準備金餘額的數量將明顯低於近幾年的水平,但比金融危機爆發前要大;此外,FOMC還指出,這一水平將反映銀行體系對準備金餘額的需求,以及FOMC關於如何在未來最有效率地執行貨幣政策的決定。
*背景及專業辭彙信息補充:
流動性覆蓋率(LCR-Liquidity Coverage Ratio)。流動性覆蓋率旨在確保銀行在設定的(30天)嚴重融資壓力情境下,能夠將無留置(沒有質押)的優質流動性資產(HQLA-high quality liquid assets)維持在適當水平,並通過變現這些資產來滿足未來30日的流動性需求。它被定義為優質流動性資產儲備(分子)與預期流動性壓力期間的現金凈流出量(分母)的比率。初始最低要求為60%,自2015年1月開始生效,於2019年前逐步提升至100%。
高質量流動性資產(high-quality liquid assets)的定義將符合條件的資產劃歸為兩個類別(一級和二級)。可以不受限制地納入一級資產的資產包括巴塞爾II資本計算中那些風險加權係數為零的資產,譬如現金、中央銀行準備金和國債(可能受制於折價)。二級資產,在資本緩衝中的佔比不得超過40%,包括資本風險加權係數低且信用評級高的非金融企業債和資產擔保債券,受制於15%的折價。(在特定情況下,監管者可以選擇其他資產類型,稱作2B級,在高質量流動性資產中的佔比不得超過15%,並且其折價為25%或更高。)
有鑒於此,首先檢查銀行目前的準備金持有量是有助益的。圖1描繪了從金融危機前迄今為止的美國銀行體系的準備金餘額總量。正如你所看到的,目前的準備金餘額大約是兩萬億美元——比金融危機前的水平高出許多量級,這是美聯儲大規模資產購買計劃和量化寬鬆(QE)政策的結果;圖中的垂直線顯示了實施LCR的關鍵日期,包括巴塞爾III首次在國際上引入監管規定,隨後在美國分兩步實施。從圖中得出的一個關鍵結論是,在LCR引入實施期間,美聯儲正在向銀行體系注入大量的準備金,這兩個變化基本上同時發生。因此,銀行整體目前使用準備金餘額來滿足相當一部分LCR要求。此外,由於這些變化一起發生,因此有理由得出這樣的結論:當前的環境對銀行準備金餘額的基本需求可能無法提供太多信息。
*量化寬鬆,即美聯儲在危機後實施的非常規貨幣政策。在實施量化寬鬆時,美聯儲在資產端增加國債和MBS(向市場買入),買入的同時,負債端記一筆銀行準備金(置入流動性)。美聯儲購買的國債和MBS越多,其準備金(負債)——對應銀行體系的準備金存款就越多。
*準備金的基本需求,這裡的基本需求對應上文的監管需求,即HQLA和LCR指標的需求,由於現在準備金的性質出現變化,因此作出這樣的區分很重要,以前,銀行通過準備金進行銀行間的支付和結算,但目前,準備金的性質變了,銀行需要貯藏準備金來符合監管要求。基本需求,即銀行持有準備金的原生需求,而監管需求,即為了應對監管指標的新增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