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新君上台後,為了強國和制衡舊勢力,就不得不通過改革來強大新的利益階層。商鞅、呂不韋、李斯等人都是藉此施展才能抱負的。戰國的動蕩局面其實就是新舊利益階層各自尋求自己的代理人,各國操縱代理人激烈碰撞的過程。然而改革就會觸犯其他勢力集團的利益,因此一旦強勢的君主下台或者政局發生了重大改變,那麼身處權力中樞、曾經建功立業的名相就不得善終了。

歷史小說《大秦帝國(全新插圖珍藏版)》的作者有一個比喻:一片博大遼闊的文明沃土呈現出來,耕耘者的屍體橫陳在田間。後來者毫不遲疑地宣布了沃土繼承權,卻又困惑於曾經包括自己在內的一群人殺死了耕耘者不好交代。於是,一面謹慎地審視著這片沃土,一面小心地探詢著其餘人對農夫之死的說法。終於,人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耕耘著,開始探究起來,漸漸爭論起來,又漸漸吵成了一團,終於將耕耘者的死與被開墾的沃土連成了一體。一代代爭吵延續下來,人們終於一致認定:這是一個壞農夫,原本該死,不需爭論。有渾不知事的孩童突然一問:「農夫壞,開出來的土地也壞么?」人們驚愕良久,又齊聲回答:「土地是我們的了,自然不壞!


迷戀富貴權勢,對上不顧下,不能及時做到功成身退,或與後繼國君不同志,或遭到有利益衝突的勛貴們的嫉恨詆毀,以致罹難辱身,悲戚離世,為後人所嘆。戰國時期的秦國商鞅、張儀、范雎、呂不韋、李斯等,這些為大秦富強建功立業的名相勛士,概莫如是。

商鞅來自魏國,與秦孝公君臣相知,甚得秦孝公的支持,開啟了商鞅變法,廢井田,開阡陌,獎勵軍功,嚴行法制,讓秦國從此走上了富國強兵的道路,突破魏國多年壓制,讓大秦得到了可與山東諸國爭霸的西河之地。然而嚴酷的法制和新法的移風易俗,極大地損害了秦國貴族們的利益,讓他們恨商鞅入骨。秦孝公離世,商鞅不知激流勇退,終遭秦惠文王贏駟的車裂之刑。張儀來自楚國,以他的能言善辯,聯橫離縱,讓山東諸侯情願割土納地,交結大秦,為秦國開疆拓土,更臻盛境,得到了秦惠文王的極大信任。但是,張儀以巧言令色、真假不定立功,位至丞相,讓秦國勛貴嫉妒憤恨不恥,秦惠文王一死,秦武王上位,從外地為大秦遊說的張儀,為武王所鄙視,不得已只能離開大秦,在魏國鬱鬱而終。反覆無常的張儀,一生真的是忠心大秦,為大秦費盡心血口舌,卻最終難受秦人尊敬,豈不冤哉!范雎持重有才,強公門杜私室,廢太后,黜權臣,加強了秦昭王的權力,又用反間計助白起長平之戰成功,秦國蠶食鯨吞,更讓山東諸國難以抵敵。然而范雎睚眥必報,仿功害能,用恩刃仇,終讓其在昭王前失寵,不得已辭相惶惶而終。呂不韋衛國富商巨賈,以商人的眼光投入政界,在趙國看到奇貨可居的秦異人,用盡家財,最終贏得了秦國,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秦國宰相,秦王贏政的仲父,軍政大權皆出其手,天下豪俊盡願歸其門,風雲際會,一時無兩。怎奈誤為趙姬進嫪毐,釀成雍城之亂,難擋天下幽幽之口,為秦王所貶,於蜀地凄然自盡。李斯戰國時期法家的翹楚,為秦王贏政賞識,從客卿至丞相,為大秦一統立下汗馬功勞,書同文,車同軌,立郡縣,廢分封,定秦法,為後人嘆服。但是他太看重個人榮華富貴,秦始皇死,竟為一宦官玩弄,與趙高沆瀣一氣,廢扶蘇,立胡亥,最終為趙高車裂,全家滅族。

秦國本為一個西僻小國,為中原諸國所不恥,為了能得到山東諸國的認可,秦人一向自強不息,特別是相繼的國君,都懷揣大志,為強秦奮鬥不止。他們深知強國需人才,注重招攬聘請來自各國的人才,給他們以施展才華的機會,立功建業,使大秦西吞諸戎,南並巴蜀,聯橫離縱,割楚蠶魏食韓屈趙,終至一統六國,得兼天下。之所以歷代國君所重用的人才難得善終,最主要原因還是這些人才來自他國,在秦國根基不深厚,群眾基礎不好,只憑一國君信任重用,大施個人才幹,奮發有為,不顧及秦國勛貴遺老的盤根錯節,無形中就損害了權貴們的切身利益,結下仇怨,一旦失寵國君,或國君離世,在秦國貴族遺老們群起而攻之下,就只能伸首就頸,任憑宰割了。雖然如此,秦國能給予他們一展才華的機會,建功立業,名標後世,也算是雖死猶生,當無可憾了吧!


商鞅,(約公元前395年-公元前338年),姬姓,公孫氏,名鞅,衛國人。是先秦法家的代表人物。他輔佐秦孝公,積極實行變法,使秦國變富變強。史稱「商鞅變法」。政治上,改革了秦國戶籍、軍功爵位、土地制度、行政區劃、稅收、度量衡,制定了嚴酷的法律;經濟上,主張重農抑商、獎勵耕戰;軍事上,統率秦軍收復了河西之地。秦孝公去世後,商鞅被公子虔指為謀反,秦惠王下令逮捕商鞅。商鞅戰敗後被處以車裂之刑示眾。商鞅變法,讓秦國真正的變成富強,但同時,得罪了貴族權勢;商鞅不斷高漲的威望也對統治階級產生了威脅,加上同後主的私怨,註定了最後的結局。

張儀,(?-前309年),姬姓,張氏,名儀,魏國人。戰國時期著名的縱橫家、外交家和謀略家。

早年入於鬼谷子門下,學習縱橫之術。出山之後,首創「連橫」的外交策略,遊說六國入秦。得到秦惠王賞識,封為相國,奉命出使遊說各國,以「橫」破「縱」,促使各國親善秦國。秦惠王死後,張儀失去寵信,出逃魏國。張儀靠一張嘴,把列國搞得一團糟,從而使秦國大大受益,對秦國是立下汗馬功勞的。他的結局,是因為和後主秦武王的主張不同,秦武王是喜歡用拳頭說話的肌肉男,所以不會青睞靠嘴辦事的張儀。

范雎(?-前255年),字叔,魏國人。早年因齊襄王賞識饋贈,而受誣告,遭魏相魏齊笞擊,並置廁被溺僇辱。後得鄭安平相救,王稽推薦,入秦。他靠巧進說詞受秦昭王欣賞,並得重用。說服昭王廢太后,逐穰侯,成為秦相。幫秦國瓦解合縱,擴張版圖,立功無數。同時也報了私仇。他是恩仇必報之人,在報仇的同時,也沒忘記報恩。他舉薦鄭安平為將軍,王稽為河東郡守,並散家財報所有曾經給予過小恩之人。後因他舉薦的鄭安平在戰場上被圍投降,王稽又與諸侯勾結,犯法被誅殺,他自覺羞愧恐懼,辭歸封地,不久病死。他的結局,是由於自己舉薦不賢遭連累。

呂不韋(前292年—前235年),姜姓,呂氏,名不韋,衛國人。迎立太子嬴政即位,拜為相邦,尊稱「仲父」,權傾天下。編著《呂氏春秋》。對秦王嬴政兼并六國的事業作出重大貢獻。他老謀深算,懂得投資。結局是因為淫亂後宮,受到嫪毐集團叛亂牽連,罷相歸國,全家流放蜀郡,途中飲鴆自盡。

李斯(公元前284年—公元前208年),字通古,汝南人。他以卓越的政治才能和遠見,輔助秦王實現統一六國大業。在秦始皇執政時,政治上推行中央集權制,郡縣制;文化上統一文字;經濟上統一度量衡,統一貨幣;社會上修馳道車同軌。秦始皇沙丘暴卒,宦官趙高脅迫李斯發動「沙丘之變」,合謀篡改始皇傳位詔書,廢太子扶蘇,改立胡亥為新帝,即「秦二世」。後因秦二世為修阿房宮,徵發徭役,至人民於苦難深淵,頻發起義。李斯等勸諫惹怒秦二世,被逮捕入獄。後趙高藉機誣李斯謀反,嚴刑拷打下被迫承認,遭殺並滅三族。


關於戰國七雄,每個國家的用人特點,朝史暮想曾經在頭條圖文板塊寫過的一篇《戰國七雄:用人篇》里有具體介紹。

在這裡,我們聊聊為什麼秦國的宰相最後很少有人能夠得以善終。

秦國是有客卿文化的,說白了就是喜歡用職業經理人。

因為秦國最初地處西陲,長期與西戎雜居融合,遠離中原正統文化中心,所以很多牛人,特別是已經出名的那種是很看不上秦國的。戰國早期,三晉算的上是當時的「北上廣深」了,秦國的地位類似現在的西部二線城市,非常尷尬。

所以秦國開始是找不到什麼牛人的,你看當時五羊大夫百里奚,就是秦國好不容易想陰招從別的國家騙過來的,而當時的百里奚已經落魄到各貴族當奴隸了,聽說是去秦國做官,都蛋疼很久,最後是半推半就入的秦。可想而知當時秦國對人才的吸引力了吧。

也正是因為秦國沒有文化吸引力,所以本土土壤一開始很難培養出自己的人才,於是挖人慢慢成為了一個傳統。從百里奚開始,商鞅,呂不韋,張儀,范睢,李斯全都不是秦國本地人。

不得不承認,秦國很多任君主,情商真的是高絕。

他們挖了個牛人過來,就開始對牛人保證,你放心大膽地在我這做宰相,加油干,只要能夠實現我富國強兵的夢想,我保證你後半輩子榮華富貴。而這些牛人宰相在秦國各種大刀闊斧的改革舉措,無疑會極大損害到既得利益的舊貴族集團。秦王這個時候往往就開始對既得利益集團裝糊塗:什麼?他居然敢這麼干?我一定好好罵罵他,你們先消消氣,先回去等消息。然後告狀的既得利益集團就回去聽消息了,可就是沒見秦王有什麼動作對付宰相,於是又去找秦王。秦王又是一通忽悠:我忘了。我說過他了啊,他沒收斂?太過分了,我再好好說說他。後來被忽悠的次數多了,老貴族們就覺得,秦王應該是被宰相給蒙蔽,我們要站到太子這邊,以後太子上台了就不會被蒙蔽了。哪知道太子上台,絲毫不更改宰相的改革,一如既往地推行。等這幫人回過味來,改革也已經完成地差不多了。這個時候為了平息舊貴族的怒氣,往往就會拿宰相開刀,因為宰相的功能已經完成了,改革成功了,接下來是用宰相平息眾怒的時候了。

這麼說你能明白了吧,用職業經理人,在目的達成後,是可以隨時犧牲以換取各方平衡的。這就不難理解,這些外來沒有根基的牛人,最後在秦國很難會有一個善終。

朝史暮想,希望我的回答對你有幫助。


看了幾個答主的回答,大都是功高震主,封建王朝為了維護國家統治而誅殺功臣之類…。我倒覺得不盡然,當時尚處於戰國時代,人才乃是第一要術,秦國志在定鼎天下,斷不會行御磨殺驢的事。這些人我覺得除了商鞅以外,其他人的結局都算正常,若真要說他們不能善終的話,那也是因為人性的貪婪所致。

先說商鞅吧,商鞅是因為變法破壞了舊有秩序得罪了守舊派,最後被新上任的秦惠文王車裂而死,這個算是有點冤吧,必竟是他把秦國帶上了強國。不夠他的「弱民強國」這種思想是有違天道的,「國貧而務戰,毒輸於敵,無六虱,必強。國富而不戰,偷生於內,有六虱,必弱」(《商君書·靳令》所以他的死也不算可惜,都不把人當人了。

張儀只是不再被新上台的秦武王所喜,但秦武王也沒有加害他,他最後是病死在魏國的。

像張儀、蘇秦這類縱橫家在封建時代的結局都不會好。封建王朝乃是家天下,國君做為一國之主,其尊嚴是維護整個社會的基礎,張儀接連戲耍六國君主,本身已是觸犯了大忌,雖說是各為其主,但好歹都是同一個階層的,你說秦武王會怎麼想。最後身敗名裂後沒被秦武王拿出來當籌碼去交好六國,算是幸運了。

范睢也不算慘,為了爭權坑死白起,這本就是大罪。還有他引薦的的鄭安平和王稽都先後通敵叛秦。沒落個身死道消已經是阿彌陀佛了,只是被轍了職,算是幸運的。可見秦昭王還是蠻念舊的。

至於呂不韋,他犯的可是叛亂罪,雖說非他本人叛亂,但卻是他挑唆秦始皇的母親養漢子,才會弄出這等戲出來。如果換成別的君王,恐怕死一萬次都不夠,秦始王只是把他貶到蜀地,算是輕判了,當然最後他飲鳩自殺,肯定是秦始皇給逼的,但也不夠份,沒被誅九族結局尚還說得過去。

至於李斯,那是政變。最後也是被政敵趙高陷害,只能說計不如人,怨不得別人。

總結一下,個人以為,秦國最終能夠統一六國,建立中國第一個大一統王朝,其肚量還是蠻大的。題主所說的這幾個人雖說都有大功於秦,但如果就其人品來看的話,皆是心術不正之徒,他們不能落個善終,最大的原因還是自己,怨不得別人……。


看了關於這個問題的幾個回答,感覺比較雷同吧,我說一個新觀點!

大家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基本上都是圍繞著秦國當時的政局來說的,不外乎秦王殺功臣是被各方勢力所逼迫。可想沒想到,古往今來的帝王們,殺功臣的情形可謂比比皆是!幾乎成了一種普遍現象了,偶爾出個不殺功臣的帝王,反倒成了特例!為什麼會這樣呢?

那我們就要挖掘一下,能成為帝王之人的特質了。綜觀中國歷史,要想成為帝王,並坐穩寶座,大都必須要冷酷無情,心狠手辣,喜怒不形於色,極端自私自利,為了個人的家天下,把自身的利益放在首要地位,而置普通百姓的利益於不顧!

說到這裡,有朋友可能會拿幾個所謂的「明君」來反駁我了,可你有沒有看到這些「明君們」,也多少有些黑歷史的。比如唐太宗,算的是歷史上的「明君」了吧。但是他殺兄、逼父,奪取皇權的行為,怎麼說也算不上正大光明吧!畢竟「明君們」也是人,普通人都有的缺點,也應該會有,只不過他們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和行為而已。

因此,以我來看,秦王那些用來殺功臣的理由,不過全是借口而已。這些功臣們不過都是秦王用來鞏固自己王權的工具,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自然就處理掉了!所以說,由於侍奉的是這樣的虎狼之人,他們就註定了沒啥好下場!


歷史就是這樣的,往往一項於國於民有利的新的舉措發布時,勢必會和舊的的勢力所相衝。當國君大權在握、政治清明時,新勢力不至於招來過多的抵抗,但正如問題中提到的這些賢臣明相,恰恰處於新舊交替時代,並且老的勢力,還都處於鼎盛時期,帝王為了穩住自己的帝業,有時也採取一些順應時代潮流的舉措。比如像康熙明知蘇克薩哈彈劾鰲拜圈地是對的,但因自己尚未親政,加上帝業不穩,不得不依從鰲拜。這也許是帝王馭臣之術吧。


國家想要強大,就必須要有新進的力量,就然而主張新政必定會觸及保守派貴族的利益,他們自是對變法新政的人視為眼中釘,必欲處置而後快,自古變法皆有犧牲,這是商鞅這種人註定的宿命。

張儀跟范雎都病死,可以理解嘛,這種能人日理萬機,為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晝夜操勞,生病是遲早的事。

呂不韋本就是商人啊,能有利益的事當然會去做,所以送太后男寵投其所好,後來事情敗露受其牽連而死。淫亂後宮,搞得秦始皇都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這誰能忍,就是呂不韋不自殺秦始皇也不會讓他善終。

李斯嘛,很明顯,你幫我奪別人的皇位,將來也可能幫別人奪我的位啊,你死了,知道我這皇位來路不正的不就又少了一人,死人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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