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塔斯社在10月22日對莫斯科牧首外務部部長,都主教Иларион的採訪,也是俄羅斯正教會關於烏克蘭事件的最新官方表態。在採訪中,Иларион談及了1686年烏克蘭教會劃分的問題,君士坦丁堡牧首的領袖地位,也對信徒們做出了關於應對裂教事件的具體指導。現全文翻譯如下。

外務部官方通稿的標題為:「君士坦丁堡牧首不再是東正教世界的領袖了(Константинополь больше не является лидером мирового Православия)」。


-之前俄羅斯正教會神聖會議做出了停止與君堡牧首共融聖事的決定。君堡牧首的決定將會如何影響我們國家,以及整個東正教世界的宗教生活?

-在俄羅斯的教會中,信徒們的日常宗教生活不會受到任何影響:聖禮照常進行,信徒依舊可以在我們成熟的教會生活中懺悔或參與聖事。

對於東正教世界,君堡牧首承認烏克蘭裂教分子、侵犯其他教會的領土、主張他有取消其他教會決定的權力,這些行為已經完全改變了20世紀以來所形成的教會合作模式。出於顯而易見的原因,自視為各教會行動協調者的君堡牧首,已經不能再扮演這個角色了。他選擇了與裂教分子建立聯繫,就毀掉了自己的這一身份。

-是否考慮過對君堡違反教會法的決定採取其他回應?

-我想讓你注意的是,儘管君堡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多次對莫斯科牧首做出不友好的舉動,但在每一階段我們都給了君堡做二次考慮的機會。但是,在10月11日君堡牧首所發布的聲明中,他「撤銷」300年前將基輔都主教區轉讓給莫斯科牧首、與烏克蘭裂教分子共融、以及聲稱他已準備好授予烏克蘭獨立教會地位的決定,很遺憾地讓我們別無選擇,只能與其斷絕關係。

-在近期事件的背景下,是否可以說東正教世界迎來了一次新的大分裂?

-在將近1000年前(指1054年),某一位大主教對教會的單一領導權毫無根據的主張已經導致了一次大規模的分裂。現在君堡牧首又走上了這條危險的道路。3億人的東正教世界已經陷入沒有統一領導的悲劇之中,君堡牧首承認裂教分子並與其共融,讓自己也走上了裂教之路。

而且,「授予(烏克蘭)獨立教會地位」的計劃,就意味著讓裂教分子們可以繞開已有的合法教會,而這是教會法——教會生活的基石——所明確禁止的。這是對莫斯科牧首的蔑視,和對其他獨立教會關於此事的負面反饋的無視。俄羅斯正教會在8月15日已經召集了包括主教和其他獨立教會在內的神聖會議,以對君堡牧首違法教會法的行為作出合適的評判,並一同尋找度過這場重大危機的方法,讓我們神聖普世的使徒教會不至於被撕裂。


(我來翻譯翻譯:

記者:就只是停止聖事共融嗎?連絕罰的話都說不出口?吃瓜群眾們到底能不能看到東東大分裂?

Иларион:(顧左右而言他)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停止共融。

記者:道理我都懂,吃瓜群眾們到底能不能看到東東大分裂?

Иларион:最多是君堡牧首自絕於人民,我們正在和其他教會一起想辦法,東東大分裂不存在的。)


-撤銷1686年劃分基輔都主教區給莫斯科牧首區的決定引起了很多的爭議。這一決定在多大程度上符合歷史真相?

-想像一下,你有一座房子,你的祖先在那裡生活了300年,現在你的孩子們住在那裡。這是你的家庭財產。但是300年前,這是另一個家庭贈送給你們家的。現在那家人的某一個後代突然出現了,說這棟房子不是送給你們的,而是租給你們的儘管你祖祖輩輩在這片土地上的生活和耕耘讓這座房子被擴建了3倍,土地擴大了5倍。現在另一位主人出現,抹去了它全部的歷史並要求你和你的孩子們搬出去。這難道不是無法無天的搶劫嗎?你會認為這樣的主張合法嗎?

俄羅斯正教會神聖會議的聲明認為,1686年後基輔都主教區歸屬於莫斯科的這一決定,是由君堡教會會議確認,由君堡牧首Dionysios IV簽字生效的。對這一決定的「撤銷」在教會法上是無效的。東正教教會法不允許更改長期穩定的教會邊界。為什麼君堡在長達300年的時間裡都沒有挑戰這一決定,卻在政局混亂的現在,突然決定要將烏克蘭的東正教徒置於君堡的控制之下?甚至包括那些300年前不屬於基輔都主教區的區域?

我再提醒你一次:關於轉交基輔都主教區給莫斯科,1686年的會議章程和其他文件中沒有任何地方提到過這一決定是暫時性的,也沒有提到過撤銷這一決定的可能性。而且,1686年的決定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它結束了兩百年來俄羅斯教會被強制分裂的歷史。無論政治環境怎樣變化,俄羅斯教會始終知道自己應當是一個整體。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的神聖會議認定,君堡牧首現在的行為是在試圖掠奪一樣從不屬於他的東西。

-一個俄羅斯信徒們都很關切的問題:停止與君堡共融聖事的決定,是否意味著信徒們被禁止訪問君堡牧首的教堂?在朝聖者中非常流行的阿索斯山呢?我們的朝聖者們可以在阿索斯山的教堂中插蠟燭嗎?

(註:阿索斯山是著名的東正教聖山,為君堡牧首轄下的自治修道院。各東正教會都有修士在此苦修或學習。在烏克蘭事件中,阿索斯山修道院反對君堡牧首的立場。插蠟燭是一種東正教教堂內的祈禱活動,信徒可將蠟燭插在聖母、救世主或聖徒聖像前。)

-如果想去,是可以去拜訪聖山修道院的。但是因為君堡牧首非法的——我就直說了——強盜行徑,在他轄下的聖山修道院參加聖事是不可以的。

同時,我也想提醒我們的信徒:一個人可以在很多地方向上帝祈禱,不僅僅是阿索斯山。就像聖人賽奧法尼斯(Θεοφ?νη?,東正教聖徒,因在破壞聖像運動中被拜占庭皇帝利奧五世迫害而被封為宣信者)所說的:救贖並不源於一地。而且,現在的情況下,朝聖者更應該去「北方阿索斯」——我們自己土地上的瓦拉莫或索洛韋茨基群島修道院——了解俄羅斯的修行傳統,在這些地方的教堂和修道院中參與聖禮。

-能否預見其他的獨立教會支持我們的立場,也斷絕與君堡的聖事共融?

-我不能去預測其他獨立教會的決定。我們會將我們的決定與其原因通知他們。

至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獨立教會做出支持君堡牧首的聲明。另一方面,在最近的媒體談話中,塞爾維亞牧首說過,君堡牧首Bartholomew做出了一個他本無權做出的決定,這將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早在君堡做出與裂教分子共融的決定之前,就有數個獨立教會建議稱現有的問題應該在整個東正教世界的層面來討論。遺憾的是,君堡牧首Bartholomew並沒有聽到他們的建議。

-烏克蘭總統波羅申科說,俄羅斯正教會將會在烏克蘭陷入孤立。這在多大程度上與現實一致?

-這話說的很誇張,我們來看看這是否符合現實。君堡用其行為將自己孤立在了教會之外——在俄羅斯正教會10月15日的決定中已經提到過了。

君堡牧首有時候被稱作全球3億東正教徒的精神領袖。現在這3億人中的半數以上——莫斯科牧首治下的信徒——都完全不再與君堡牧首共融聖事了。這能算作全東正教的領袖嗎?至於其他的獨立教會,像我剛才說過的,至今沒有一個公開支持君士坦丁堡。

-君堡牧首已經決定開啟授予烏克蘭獨立教會地位的進程。這是否意味著,在俄羅斯,有可能出現所謂的「基輔牧首」下轄的教會和堂區?

-在俄羅斯的國土上,早就已經有裂教的「基輔牧首」的組織存在了。而且,在2017年5月,裂教分子們還建立了所謂的「俄國教區」。我覺得去思考這些裂教組織將會如何隨著君堡的行動而變化沒有意義。裂教分子始終是裂教分子,除非他們能夠悔改,重回他們曾經脫離的教會。

-你會給那些不接受君堡決定的烏克蘭信徒們什麼建議?

-我希望烏克蘭的東正教信徒們保持信仰,忠於合法教會。無論受到怎樣的威脅和挑釁,無論裂教分子怎樣承諾,無論政客們出於政治利益怎樣干涉教會事務,都請儘可能的支持基輔都主教Онуфрий。讓我們記住,我們的教會在幾個世紀中都保持了尊嚴,經受住了諸多考驗。即便在20世紀的迫害中,教會也沒有被無神論者所摧毀。

至於君堡所引發的東正教內部危機,我當然希望君堡牧首能夠剋制,不要在致命的分裂之路上更進一步。我不能猜測這將會如何發生,何時發生。然而令人遺憾的是,近期事件的趨勢與之相反。君堡的代表曾經不止一次地告訴我們:「我們不會通過製造新的裂教來彌合舊的裂教。」然而,這樣的事情顯然正在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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