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麻辣魚

一度被稱爲“怪胎”的網絡大電影,終於迎來了最好的時代。

收割超5000萬分賬票房的《大蛇》,在刷新網絡電影全網票房最高紀錄的同時,也捅破了行業的天花板。有業內人士預測,2019年網大單片分賬票房有望突破8000萬。

《我是好人》、《海帶》等一衆口碑網大,則在刷新人們對網大新認知的同時,也讓人們對網大IP化、系列化、精品化產生了新的思考。

在經歷了幾年的蠻荒式發展之後,網大在2018年那個“最冷的冬天”,迎來了一個“最明媚的春天”。而對於更多網大從業者而言,“前一天在家壘豬圈,第二天進城拍網大”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蹭IP:“拿來主義”下的野蠻生長

關於網大的故事,還得從2014年說起。

那一年,愛奇藝首次提出“網絡電影”這個概念和標準:“組建團隊拍攝,自己當導演,時長超過60分鐘以上,拍攝時間(幾個月到一年左右),規模投資(幾百萬元到幾千萬元),電影製作水準精良,具備完整電影的結構與容量,並且符合國家相關政策法規,以互聯網爲首發平臺的電影,符合國家政策,也可以在電影院上映的電影。”

儘管有着清晰的定義,但在彼時,網大多被看作是一個“怪胎”。誕生之初,即被貼上了“三俗”、“低成本”、“B級片”等標籤,相關內容不是道士捉妖,就是屌絲遇美。

2015年4月,在愛奇藝上線的殭屍片《道士出山》,被看作是網大的首個現象級作品——製作成本28萬,劇本完成時間不足一週,籌備10天,拍攝10天,後期製作20天左右,卻斬獲2.2億點擊量,收益更是高達2400萬。

如此以小博大的“騷操作”,也讓網大盛行一時。

通常情況下,一部網大在付費期間,觀衆收看超過6分鐘,後臺就會視爲一次有效點擊,製作方也就能分到0.5元到2.5元不等的收益。於是,爲抓住“吸金6分鐘”,製作方不惜以“低俗”、“色情”、“暴力”等博噱頭、抓眼球。

蹭IP、傍熱片式的“拿來主義”,也成爲彼時網大製作、創收、成名的捷徑。

《失戀33天》火了,隨後《屍戀33天》來了;《道士下山》了,接着《道士上山》;《美人魚》熱映,便有了《美人魚前傳》和《美人魚後傳》;《從你的全世界路過》上映後,又有《從你的全世界路過之奇葩相親》上線;《我不是潘金蓮》之後,《她纔是潘金蓮》等數十部潘金蓮相關的網大撲面而來……

甚至還有“系列化”挖掘,譬如古惑仔系列,包括但不侷限於《太子妃與古惑仔》《東北古惑仔之長春往事》《殭屍先生大戰古惑仔》《地下江湖之古惑青春》……

囧片系列,包括但不侷限於《保囧》《巷囧》《賊太囧》《滬囧》《東莞之囧》……

賭片系列,包括但不侷限於《賭霸天下》《賭俠遇上魔術師》《命運賭神》《輪盤賭神》《賭神2017之千絕天下》……

無數網大蹭IP,雖被人詬病,但在某種程度上,也確實吸引了一部分網友關注的目光,撐起了製作方的腰包。而在這背後,實際上反映的卻是優質網大IP資源的嚴重缺失。

“現在主流優質作品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了。”奇樹有魚CEO董冠傑認爲,蹭IP“在那個時間發生是一件合理的事情,更多是一種無奈之舉”。

養IP:或可成爲“網大突圍”的關鍵

優質IP是市場爆發的“化學劑”,因爲好的IP就是好的故事,不僅有着明晰的辨識度,更有着紮實的粉絲基礎。

但在無底線的蹭IP屢被詬病,以及被明令制止之後,“借IP”、“買IP”、“養IP”成爲網大新成長路徑上的新玩法。

譬如,神話傳說、歷史人物等一大批“無主”IP,成爲了很多網大故事的改編來源。改編自中國最大神話IP《西遊記》的《鬥戰勝佛》,最終以2655萬分賬票房登頂年度冠軍,並且擠入2017年愛奇藝最受用戶歡迎影片TOP10榜單。

再就是對IP你情我願的“明媒正娶”。2018年4月2日,“超新派武俠宗師”溫瑞安攜其經典武俠IP《四大名捕》,正式投身網大“江湖”,將在5年內拍攝《四大名捕大對決》《四大名捕鬥殭屍》《四大名捕戰天魔》等18部系列網絡電影。

在2019年1月舉行的第二屆金鮫獎現場,吾道南來創始人劉朝暉透露,自己正在做的網絡電影項目《倩女幽魂》,根據87年張國榮王祖賢版國民IP改編,預計單片投資2500萬左右,後續還將投入1500萬的營銷費用。

“如果是其他項目,我投到2500萬,肯定是有病,但是這個項目它的IP、類型以及執行團隊,都充滿了高度的想象力,所以,我爲什麼不去做呢?”劉朝暉表示,在平均成本不到千萬的網大領域,這其實是風險巨大的先河之舉,但“難有難的價值,體量大也是優勢”,一切都是基於它值得。

除了“借”和買,IP還可以孵化自造。譬如,自2012年起上線的“二龍湖浩哥”系列,2015年的《山炮進城》等,都已建立起了自己的粉絲基礎和IP系列品牌。2018年12月,年度網絡電影票房冠軍、最快打破行業票房紀錄的《大蛇》的續作《大蛇2》,也乘勝追擊,已在海南開機。

一直以來,系列化網大比網大本身更受爭議。有業內人士稱,系列化網大玩着玩着就死了。也有業內人士認爲,IP開發並不是一次性行爲,它與網大本身其實是一種相互養成的過程。因爲體量小製作週期短,可以形成長線發展,而系列化網大也可以更全面地展現IP內容,更有效地利用IP全部價值。

“網大的模式非常適合做成系列化、一體化IP,在網大里做成一個系列是比較容易的。相比較而言,如院線電影《狄仁傑》第一部、二三中間隔了好幾年,用戶召回、IP化就會比較難。”新片場影業CEO牟雪認爲,好故事仍然是衡量一部網大優質與否的關鍵因素。

對於IP開發,董冠傑曾經做過一個形象的比喻——IP開發不能像殺豬一樣,一刀下去就結束了,而應該是像割韭菜一樣,割完一茬還能再長一茬。他還表示,“IP化將是網大精品化的重要契機,IP或可成爲網大致勝的關鍵。”

造爆款:網大後龍標時代的IP力量

在一大波超級IP向網大挺進,以及一衆網大自身IP養成的同時,網大又能否散發IP能量、拓寬IP價值邊界、續寫IP影響力,也成爲備受行業人士期待的問題。

而這一切,都取決於網大的精品度和專業度。

從2014年網大概念被提出,經過幾年量產的井噴式發展,網大從“野蠻生長”開始逐漸“自我淨化”,並正在快步進入高(製作成本高)精(精品化)專(專業化)時代。

據統計,2018年中國內地市場上映網絡電影總數量1526部,同比2017年1892部下滑23.9%,整體分賬票房總額超6.5億。

另有公開數據顯示,2018年我國有超過30部網絡電影分成金額突破1000萬,其中Top10瓜分了3.3億,相當於院線電影的10億票房。一部《大蛇》三個月斬獲超5000萬分賬票房,較2017年分賬冠軍《鬥戰勝佛》的收益幾乎翻了一番。

據淘夢CEO陰超預測,2019年網大單片分賬票房有望突破8000萬。

網大的票房在撒着歡地上漲,但品質貌似一直沒有緊跟上來。事實上,網大的精品化,自2017年就已經成爲行業屢被提及的熱詞。

隨着市場準入門檻越來越高,團隊製作越發精良,幾百上千萬的成本也逐漸成爲網大標配。不斷“突圍”的網大,正在形成電影板塊的新風口,以往給人的比較low的標籤,其實正在慢慢被撕掉。

從豆瓣評分的數據看,2018年有豆瓣評分的網絡電影數量佔全年總量的比重從2017年的5.36%提高到5.64%,6.0分以上的網絡電影在豆瓣評分數值和豆瓣評分人數也都實現了大幅跨越,而全年網絡電影的豆瓣平均分則從去年的6.52增長到6.68。

2018年還有一個好消息,網大市場“喜提”雙線發行。而拿到龍標在院線上映,也成爲網絡電影的品質象徵。

根據網絡大電影瞭解到的消息,2018年拿到龍標的網絡大電影數量高達153部,佔到網絡大電影總數的10%以上,但真正走進傳統院線的卻只有9部。而在這九部“網院同步”的影片中,院線票房普遍低於網絡分賬,最低的院線票房只有9000元,尚未出現院線和網絡“雙贏”的案例。

而在“頭部”網大大繁榮背後,仍有大批“尾部”網大根本收不回來成本。《2018年中國網絡視聽發展研究報告》顯示,前臺播放量超過5000萬的網絡電影僅有16部,佔總數的1.6%,而播放量小於100萬的網絡電影多達476部,佔總數的46.2%。

當然,凡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從好票房到好口碑,網大依然需要多些時間去求索。

“未來的3到5年,我認爲網絡電影是電影市場裏最大的一個變量和增量。因爲這種電影的趨同化只是從空間上讓用戶的觀看場所發生了變化,而非影片內容質量的高低不同。”在阿里文娛集團大優酷網絡電影中心總經理谷芳芳看來,內容、故事、情感是網大升級的關鍵詞。

知名文化評論人韓浩月表示,網大從業者要少點跑馬圈地的浮躁,踏踏實實從單一產品開始做起,用原創精品鞏固試驗田,準確找到自己的觀衆羣和商業模式,這纔能夠保證網大不死。

“最好的時代永遠在未來而不是現在”,對於市場而言,優質網大的春天也許纔剛剛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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