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選自“人民文學出版社68週年社慶直播”速記

就在不久前,人民文學出版社度過了它的68週年生日,六十多年的時光,是一家出版社與文學相伴相隨的美好時光,就在3月28日,張慶善、周大新、祝勇、白茶等老師紛紛獻上了他們對人文社的生日祝福。

1.

張慶善:承接古典文學的優良傳統

張慶善:人民文學出版社68年建社的慶祝,不僅僅是出版界的事,也是學術界和文化界的事。這樣講有一點問題,出版社當然是出版界的事,怎麼又成了學術界和文化界的事呢?我說你要知道人民文學出版社在新中國建立以來,在中國的出版事業、文化事業、學術事業上所發揮的作用,你就可以肯定我這個看法。人民文學出版社確確實實是出版重鎮、學術重鎮和文化重鎮,我們在朝內大街166號,被公認爲北京的文化地標,這就是因爲有人民文學出版社在新中國成立以來,在文化、學術出版上發揮的作用,所以大家得到共識。

人民文學出版社這68年來代表了中國的文化發展,代表了中國的學術發展,代表了中國的出版發展,值得好好慶賀。

還記得我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第一部書是2000年的《漫說紅樓》,不是很厚的一本書,是帶有普及性和學術性的書,到今年十八九年了。我和人民文學出版社一直有着很密切的聯繫,我們有很多合作,我所工作的單位是中國藝術研究院、紅樓夢研究所,紅樓夢研究所和人民文學出版社有很多合作關係,比如我個人出書是十九年前的事情,後來還有一套書我也參與了,就是在新世紀紅學當中有很大影響的《紅樓夢研究稀見資料彙編》,那是紅樓夢研究所和人民文學出版社共同合作的。當然紅樓夢研究所與人文社最重要的合作項目就是《紅樓夢》新校本的出版,紅樓夢研究所在馮其庸先生的帶領下,歷經七年搞出一個本子,這個本子應該說在紅樓夢發展史上、傳播史上有很大的意義,這也是人民文學出版社爲中國出版事業、爲中國古典文學的出版、爲紅學事業做出的一個重要貢獻。

關淑格:在您和我們古典部的編輯們打交道的時候有什麼樣的感覺呢?

張慶善:人民文學出版社古典部是一個非常好的團隊,也是很了不起的團隊。在我們心目當中,當年出版的老先生都是大學問家,說起來名字都不得了。像王利器先生、周汝昌先生,當年都是古典部的編輯,今天聽起來都是令人仰慕的大學者、大師級的人物。人民文學出版社古典部在新中國成立以來,在古典文學的出版方面起到巨大的作用,特別代表的就是四大名著的出版。我是搞《紅樓夢》研究的,人文社對於《紅樓夢》的出版,我認爲影響了中國紅學的發展。比如新中國成立以後第一個《紅樓夢》整理本,就是人民文學出版社1953組織出版的,當時是用副牌作家出版社的名義發行,那個本子以程乙本爲底本,由“湖畔詩人”汪靜之整理,參與註釋的有俞平伯、周汝昌、李鼎芳、啓功這些大學者,那是新中國出版的第一個《紅樓夢》整理讀本。後來到了1957年的時候,啓功先生又在1953年版本的基礎上重新註釋。

關淑格:我們去年新出的紀念版《紅樓夢》就是紀念您說的新中國第一個整理本。

張慶善:對。了不起在什麼地方?它是1982年出版的《紅樓夢》新校本之前,在中國發行量最大、影響最大的一個本子,我們小的時候看的都是這個本子。這個本子我印象當中參加整理的人是誰呢?紅學大師周汝昌,還有大學問家周紹良、李易,這是參加校勘標點的大學者。註釋的就是啓功先生,啓功先生註釋的本子太棒了,他是大學問家,他又是滿族人,他又對北京的生活非常熟悉,所以這個本子也是很有價值的。

1982年人民文學出版社推出了《紅樓夢》的新校注本,就是我所工作的單位中國藝術研究院紅樓夢學會研究所在馮其庸先生率領下花了七年時間完成的。這個本子的價值是,它第一次以紅樓夢早期抄本爲底本整理出來的一個通行本,它是目前影響最大、發行量最大、最權威的紅樓夢通行本了。這個本子的價值在於更接近曹雪芹原著的面貌,因爲早期抄本更多保持了曹雪芹原著的面貌。

所以我說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紅樓夢》,出版四大古典名著,對中國的文化發展的影響太大了。我記得當年文革結束以後,人民文學出版社出了一些書,我們是要排長隊才能買到的,它影響的不是一代人,影響幾代人。因此我說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這些書,包括現在的小說,包括譯著的經典作品,包括古典名著,應該說都是對於中國的文化學術發展產生了重要影響,我們都是看着人民文學出版社的書長大的,我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麼看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書。看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書,第一可靠、放心。比如整理《紅樓夢》的本子,一大批專家,歷經七年整理出一個本子,真是不可思議。而且經過這樣整理出來的本子就是好,就是可靠的。所以人民文學出版社在出版古籍整理、古典名著的時候堅持以學術爲宗旨,同時又堅持對社會負責、對讀者負責,這種出版精神在今天非常值得發揚。

關淑格:《紅樓夢大辭典》新修訂版近期會在我們社出版,能分享一下這本書現在的情況嗎?

張慶善:人民文學出版社和紅樓夢研究所合作,準備把《紅樓夢大辭典》做一次全面的新的修訂,在新世紀紅學當中有幾個標誌性的成果,《紅樓夢》新校本的整理是一個成果,《紅樓夢大辭典》又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成果。但大辭典第一版的時候是1990年,到現在大約二三十年。在這個過程當中學術研究在不斷的發展,一些新的資料發現,而且人們對紅樓夢的認知也不斷深化,研究領域更寬泛,這樣的話需要我們對1990年出版的大辭典進行修改。我認爲這次修改,一是把以前明顯存在的錯誤改正,二是豐富內容,尤其是對紅樓夢的傳播,以及有關曹雪芹家世等重要發現都要在這個大辭典中反映出來。大辭典對於研究者來講是一個重要的工具書,但是我覺得對廣大的讀者來講它應該是一個輔導老師,我有時候開玩笑說,讀《紅樓夢》的時候捧着一個大辭典,就好象旁邊有輔導老師一樣,它可以給你很多知識。因爲這個大辭典一百多萬字,是多少位作家、學者的心血凝成的,而且它反映出新時期紅學很多重要成果。現在正在最後的整理階段,爭取儘快把這本大辭典貢獻給讀者。

關淑格:這次修訂主要修訂哪些內容?

張慶善:一個是訂正錯誤,第二是豐富內容。豐富內容包括增加很多條目,比如說在版本和作者家世等有些重要的發現要反映出來。還有,在紅樓夢的當代傳播,比如說紅樓夢的影視、戲曲改編是一大塊,也是紅樓夢傳播的一塊。比如影響很大的87版電視劇紅樓夢,還有以各種形式傳播的紅樓夢,這次大辭典要增加這部分,也是以前沒有過的。另外,人們對紅樓夢,包括很多認知,在這裏面也要有一些新的反映。

關淑格:這本書的可讀性怎麼樣?

張慶善:非常棒,我剛纔講了,你有一部大辭典在,就像有一個家庭輔導老師一樣。它不僅僅給你很多知識,指導你去讀,有不懂的地方看一看大辭典可以增加對紅樓夢的理解。另外,它本身就是一個百科全書,本身就是一個知識寶庫,它的內容有多少?詩詞、典故、人物、遊藝、美術、音樂、戲曲,紅樓夢所表現的大部分內容在這裏都能體現出來。所以我覺得紅樓夢大辭典對廣大讀者閱讀紅樓夢會提供很大幫助。

關淑格:您覺得現在古典文學是怎麼在現代社會繼續保持它的魅力?

張慶善:這是一個好問題,我認爲古典文學是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不可少的部分。有人說現在走向現代化,古典文化、古典文學對我們現在有什麼用?有人問我說賈寶玉談戀愛那麼困難,今天我們讀紅樓夢對我們還有什麼用?我說中華民族五千年文明像一條長河,而這個長河需要有一些源源不斷給它提供的源流,才能使得這個河流越來越寬廣、越來越流暢,文化經典包括古典文學就是中華民族的源泉之一。我認爲在今天我們這個時代,我們要走向現代化,但是我們不能忘記祖宗,不能忘記中華民族的優秀文化孕育我們這個民族。

2.

周大新:守護文學的一縷光

周大新:我很小的時候就讀人文社出的書,真正和人文社打交道是1988年。那時候我在魯迅文學院讀書,來咱們出版社跟趙水金老師和後來去世的陶良華先生見面,談我的長篇小說。我出的第一本書是1993年在這出版的,是我長篇小說《第二十幕》的第一部,剛寫出來就在這裏出版了,至今已經26年了。

對於出版社的印象有三點:第一,人民文學出版社有眼光。從編輯到領導,藝術鑑賞力比較強,好書到這不會埋沒,只要你寫得好,就不會被放走。有一些書在別的出版社被槍斃,到這都被發現了。“朝內大街166號”也因此成爲文學界,特別是作家們非常看重,也非常尊敬的地方。

第二,很認真。人民文學出版社一旦確定一部書要做的話,從它的編輯,到內容校對一直到開本確定,到封面設計,到印製過程,到宣傳,都是非常認真的。原來的時候,我曾經接過很多次校對科的電話,因爲一個文字、因爲一個標點符號跟我磋商,這讓我非常感動,證明咱們出版社做事情、做書的過程非常認真。

第三,講誠信。因爲我們既是一個文化出版單位,同時也是一個企業,這裏面涉及到和作家打交道的具體問題,比如印數問題、版稅問題。在人文社出書沒有後顧之憂,不會出現瞞印數的情況。哪怕今年只賣幾本書,也會跟你結清楚,這一點我們作家都很放心。

關淑格:您的第一本書出版過程當中還有什麼特別有趣的故事跟我們分享一下吧。

周大新:第一本書的書稿送到咱們出版社以後,當時是趙水金老師(她已經退休好多年)和陶良華(當時是編輯室主任),他們兩個有一些修改意見,專門跑到南陽。我當時在南陽,我老家,當時是倒春寒,下大雪,他們專程跑到南陽跟我提修改意見,讓我很感動。我很快修改以後拿過來,他們就通過了,開始做送審,準備出版印製,我很感動。

關淑格:編輯團隊對您這個作品的創作有過什麼影響嗎?

周大新:那個時候有一個副社長,也已經去世了,姓高,叫高賢鈞。讀完以後覺得,有些地方讓我修改一下會對作品質量有更好的提升,他就會真誠地提出修改意見。但是,如果你不願意改,他也不強求。非常自由的,完全是爲你好的提建議,並不是下命令,這個很好。這個傳統一直保持到現在。有時候他們的意見確實能給我啓發,幫助我寫作。

關淑格:您在我們出版社出了這麼多書,您也看到我們編輯團隊的變化,有老的編輯退休,新的編輯上來,這個變化當中您有什麼樣的感受?

周大新:我覺得這個變化挺大的,現在的編輯都很年輕,當初和我打交道的那一代人都退休了,但是人文社的傳統沒有變,一直是發現好作品,出版好作品,誠信對作家。特別值得肯定的是現在的營銷也特別好,編輯和策劃一起,辦法也比較多。到現在還是,一本書交給人文社,我們放心。

作者:周大新

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

關淑格:您在整個寫作的生涯當中,有哪些文學流派或者作品對您影響比較大的?

周大新:對我影響比較大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沈從文,因爲他寫湘西的地域生活和我寫豫西南的地域生活有些近似。他出生在小縣城,我在一個小鄉村,他關注的人物和我關注的人物有點近似,他也寫過童養媳、士兵、班長、連長,他也當過兵。我也是從農村出來,對鄉村生活比較熟悉,對鄉村小媳婦、嬸子、大娘都很熟悉;我當過兵,對部隊裏士兵、軍官,低層軍官和中高級將領都有了解。我們的寫作對象和思考的很多問題近似,所以他對我的影響很大。尤其是在作品“寫什麼”這個問題上對我影響很大。

另一個對我影響大的是列夫·托爾斯泰。我從18歲開始讀他的作品,我把他的主要作品都讀過了。他的作品中瀰漫着那種愛,愛一切人,這種思想對我影響很大。所以我的作品,如果認真讀了,會感覺到有一種溫暖的東西,這也是列夫·托爾斯泰對我的精神上的影響,他對我的影響是精神上的影響。大概這兩個人影響比較大。

3.

祝勇:人文社的編輯很謙虛

關淑格:您還記得您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第一部書是什麼嗎?

祝勇:出版的第一部書不是我寫的,是我主編的一本《重讀大師》,主要是九十年代知識分子閱讀大師經典的一些筆記,我印象中應該是2000年左右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這部書有兩卷,一本是外國卷,一本是中國卷。

那個時候還是一些資深的編輯,我當時抱着書稿跟人民文學出版社聯繫的時候心裏面戰戰兢兢,覺得這是一個殿堂。那時候我非常年輕,戰戰兢兢地到人民文學出版社。這兩本書能夠出版,我特別榮幸也特別高興。

我真正意義上第一部自己寫的作品,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就是《故宮的古物之美》。從《故宮的古物之美》開始,我的一些作品,尤其是寫故宮的一系列作品就要在人民文學出版社集中出版了,我非常高興同時也非常悲哀地發現,我的合作者都比我年輕得多。

作者:祝勇

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

關淑格:您覺得這些年輕的編輯對這些書和您有什麼樣的影響嗎?

祝勇:一方面,年輕的編輯給人民文學出版社帶來了很多活力和朝氣。我工作的單位是在故宮博物院,人民文學出版社跟故宮博物院有點相像,都是歷史非常悠久的文化單位,但是這幾年都越來越年輕,所以我能夠感受到這種年輕的力量,年輕會給人民文學出版社和故宮博物院帶來一種力量感,一種新的朝氣。

另一方面,這個“年輕”跟傳統並不斷裂。雖然年輕人有的時候會產生浮躁情緒,因爲社會上有各種各樣的誘惑讓人眼花繚亂,但是人民文學出版社有自己的傳統,有自己的標準。

我們都知道,人民文學出版社是中國文學最高的出版殿堂,無數的大師作品都是在這裏出版,不用說魯迅、郭沫若、巴金、曹禺、老舍等等這些現代文學大師,包括當代的我們非常敬仰的,比如像陳忠實、阿來、鐵凝等等,很多作品都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人民文學出版社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或是凌駕在作者之上、頤指氣使的態度。相反,他們非常的謙卑,而且對作品有一種獨特的眼光,這是作者特別需要的。

有的時候我接觸一些其他的作家,比如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作品的作家,有的人回憶當年都是騎着自行車、馱着自己厚厚的稿子,畢恭畢敬地把稿子送到出版社來。

實際上,作者希望得到的未必一定是出版,因爲作品參差不齊,出版社有它的標準,而是希望得到出版社的尊重,哪怕你不出版,但是你對這個作品有一個完整的評估和認識,然後告訴給作者,這個也沒有枉費作者一輩子的心血,因爲長篇小說都是凝結作者很多的心血,創作過程非常不容易。但是當下社會的浮躁以及過度商業化的趨勢,可能會影響到一些出版單位,導致這些出版單位對作者沒有足夠的尊重。這個尊重不是體現在點頭哈腰,而是你真正意識到他的稿子背後的勞動的艱辛。所以在這一點上,人民文學出版社有特別好的傳統,在年輕人的身上也有體現。

關淑格:您這本《故宮的古物之美》現在很暢銷,接下來您的這三本書能給我們都介紹一下嗎?

祝勇:《故宮的古物之美》實際上是我在幾年前,大概六年前曾經出版過的一本講故宮書畫的書,因爲故宮裏面收藏着大量中國古代經典的書法和繪畫作品,我對這些特別感興趣,所以我以自己的視角、眼光來重新面對這些古代名畫,儘管有些已非常有名,而且被寫過很多次了,但是我在面對它們的時候還會產生自己的發現或感受,會有一些自己的分析在裏面。

這本書出版以後一發不可收,關於書畫這一塊我還在不斷地拓展和增加,接下來要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叫《故宮的古物之美(繪畫風雅1和繪畫風雅2)》,總共是兩本,因爲它的規模不斷擴大。這是繪畫的部分。

書法的部分也要在不久的將來交給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叫《故宮的古物之美(書法風神)》,講書法的部分。前不久我剛剛寫完一篇新的,關於顏真卿的《祭侄文稿》,因爲《祭侄文稿》在春節之前剛在日本的東京國立博物館展出,是從臺北故宮博物院借去的,引起了很大的轟動,關於這個借展方式也引起很大的爭議,總之是非常吸引人眼球。寫《祭侄文稿》也是我多年的心願,積累了很多年,蒐集了很多資料,儘管這次我沒有去日本,但是我也託朋友從日本帶回來很多關於展覽的資料。所以最近寫了很多關於書法的部分。

關於故宮博物院收藏的文物,我想以書法和繪畫爲核心向四周拓展。剛纔講到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第一本書是《故宮的古物之美》,這個《故宮的古物之美》不包括書法和繪畫,主要是講器物的部分,所以這幾本都叫《故宮的古物之美》,它自身就是一個系列,就是講故宮文物的系列,這幾個系列將根據主題來分成不同的分卷分冊,分別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

因爲故宮博物院收藏的文物總量非常大,186萬件,在中國博物館裏面應當是收藏量最大的一個。然而,由於我們展陳條件的限制,展出的比例非常低,我們每年展出量佔庫存總量的不到1%,所以故宮收藏的大量國寶藏在深宮無人識。即使展出,普通的遊客在看展覽的時候也是走馬觀花,很難深入地瞭解一件文物以及文物背後的歷史和人物的情感命運,所以我覺得圖書用圖文並茂的方式向讀者呈現也是非常好的一種方式。再加上這幾年的“國寶熱”,比如《國家寶藏》這樣一些電視節目,以及去年我們組織的一檔電視綜藝節目叫《上新了故宮》,這些節目都掀起收視熱潮。但是我覺得圖書有它自己的優勢,用寫作出版的方式也可以彌補很多的不足,這也是一個很好的事情。

4.

白茶:一座文學作品的殿堂

關淑格:接下來請到的作者是這本繪本的作家白茶。白茶老師您好,第一個問題還是您所知道的人民文學出版社。

白茶:我最多是從我爸爸那裏聽到的,因爲我爸爸是語文老師,所以他對人民文學出版社的很多書都很瞭解。而且特別小的時候貪玩,他讓我看很多翻譯過來的外國名著。長大之後慢慢了解了越來越多,自己也會看一些這方面的書籍。再後來又有機會跟人民文學出版社合作,才真的一步一步深入的瞭解了,我覺得它就是一座文學作品的殿堂。

關淑格:您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第一部書是?

白茶:我出版的第一本書是《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增訂版),整個合作過程,出版社的肖總都很細心,包括材質、印刷,我都特別特別滿意,還有封面創意,我都蠻喜歡的。我的新書《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4》大概在4月20日左右就會上市。這也是和出版社的編輯老師們一起,用了很長時間一起在做,到現在我們還在定封面顏色之類的,但是內容的東西已經完成了。

作者:白茶

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

關淑格:您在這些書的出版過程中,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嗎?

白茶:我自己在畫畫的時候,大家都說是水墨風,但其實我自己知道,我就是運用一些傳統美術的色彩結構,包括一些印章的使用方法。跟人民文學出版社的老師聊完之後,我感覺自己很有長進,很多關於傳統美術的一些細節,包括我平時不太注意的口語的用法,都在書裏面進行了一些修正,在做第四本書的時候我會在文字上面揣摩多一點。現在我的團隊和人民文學出版社的老師們正在針對封面進行非常激烈的討論,我希望給大家第四本書的時候能既保持這個書一貫的幽默、好玩,又能夠給大家帶來一些驚喜的東西。其實整個過程,更多的是大家都很認真嚴肅地對待這件事。

關淑格:作爲一個繪本作家,什麼樣的機緣讓您開始創作第一部書的?

白茶: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文藝青年,是一個詩人(笑),我以前畫的作品也是偏青春文藝風格那種,會畫一些現在年輕人的愛情故事。但一直沒有一個作品被大家認識。自從養了吾皇之後,我把自己性格里面比較逗的方面給挖掘出來了,我沒覺得自己以前多麼好玩,多麼幽默,或者多麼會把自己的生活變成讓讀者們捧腹大笑的事情。在畫這本書的整個過程中,我覺得也是對自己的重新認識和定位吧。

關淑格:您在創作過程中有什麼體會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嗎?

白茶:內容創作,不管是文學創作、音樂創作,基本都是對生活的揣摩。只要你願意去剖析生活的細節,你會發現裏面全是故事。我雖然畫的是貓是狗,但我也是通過它們去表達某一羣人,或者某一類人,或者某一個時代的人們的心態。我畫這個東西的時候,很多朋友說這是漫畫,也有朋友說這是繪本,但是我覺得大家不用很強烈地定義它是什麼藝術形式。可以就當是一種跨界或者一種融合,只要你把細節觀察到,感悟到,感受到了,如果你是畫畫的,把它畫出來就行;如果你是寫文字的,把感受到的寫出來就非常棒了,只要不是空談或者假大空地去做什麼事。我會把我身邊的朋友、我養的貓和狗、朋友的貓和狗、朋友跟我講的一些關於它們好玩的故事進行再創作。我也會研究別的老師的作品,最好的作品都是來自於對生活的細緻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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