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玄关的大门被敲响了。

一松将门打开一道小小的缝,走廊微弱的灯光映入昏暗的屋内,他的邻居,一个领带还没卸下、面颊凹陷的男人,提著一个保温袋,脸上挂著有些难为情的笑容。

「啊,您好,那个…今天也是,不小心晚餐做多了,不介意的话,请用…」

一松默默地接过保温袋,在关门前小声说了谢谢,虽然说得有些心不在焉。门静静阖上,却在不过一秒又被迅速打开,一松有些慌张的看向门外,男人还没走,难为情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一松定了定心神,将鞋柜上空的餐盒递给男人。

「抱歉,差点忘了,这是昨天的…」

※※※

昏暗的室内,一松的眼前是无所不能的,神。

「你说,你希望抹煞掉世上所有对你怀有喜爱意味的情感,是吗?」

「是的。」一松平静的点点头,虽然这份平静,是用日以继夜的煎熬与辗转难眠换来的。

「我已经认清我的身分了,既然是个不可燃的垃圾,就要有不被人喜爱的觉悟,然而无论是公司可靠的前辈,温柔的女同事,还是隔壁每天送饭来的邻居,都让我陷入自己似乎被谁喜欢著的错觉,所以我想请祢帮我将这种感情截断,这样我就不会再被这些善意所迷惑,不会再因为胡思乱想和矛盾失眠了。」

神看著一松,面带微笑,那个笑容是理性、是庄严,是不带任何一丝情感的。

「我明白了,等到明天,你的愿望将会实现。」

※※※

日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早上起床,工作,晚上回家,洗澡,睡觉。

可靠的前辈依旧可靠,但一松不会再动摇,那只是前辈想在老板面前营造好形象,以便未来能有升迁主管的机会。

温柔的女同事依旧温柔,但一松不会再感到纠葛,因为女同事只是看他可怜,连带产生怜悯之心。

那个保温袋放在鞋柜上,已经七天。

一个加班晚归的夜晚,一松在门口撞见了カラ松,对方点了点头礼貌致意,一松突然喊住カラ松,那是一时的冲动使然。

「那个…保温袋。」

カラ松有几秒似乎脑袋在空转,然后才像是想到什么,露出微笑:「啊,放在你家吗?差点忘了。」

カラ松接过保温袋,再度点头致意,回到自己的住屋,走廊微弱的灯光下,就只是个普通的、疲惫的晚归上班族而已。

那天,一松好像明白了什么。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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