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愛拉力賽?”

  “不知道,可能這是我生命中最愛的運動。”

  “你願意爲了生命中最愛的運動而奉獻一切嗎?”

  “……”

  Jani——我的好夥伴兼同事沒有回答的我的問題,而是繼續在坐在電腦面前狠狠地擺弄着面前的羅技G27方向盤,想要努力開着他的Alpine A110賽車在《塵埃:拉力賽》中超過名爲“精英”級別的電腦對手。

  在遇到Jani之前,我也號稱自己是個拉力愛好者,從WRCar年代以來的WRC幾乎是一場不落都看了個遍,每年WRC的官方授權遊戲也在不同平臺上買個兩遍以期待這個系列能夠一直出下去,讓我能夠在虛擬世界中也能當一把拉力賽的王者。

  不過很可惜的是,老天就是這樣造化弄人,我不僅沒有得到Jani的正面回答,更是再也沒有機會去求證這個問題。因爲Jani先我一步,離開了這個世界,唯一剩下的就是在比賽現場不經意間拍到他的照片,以及公司電腦裏《塵埃:拉力賽》中我永遠追不上的“鬼影車”。

  在遇到Jani之後,我覺得之前對拉力賽的看法基本上都是錯的.慢慢的我開始學着Jani的方法和思路去看比賽,感覺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原來拉力賽還能這樣看啊!記得去年年初,某個著名的拉力網站因爲資金問題在籌款,我問遠在英國的Jani:“你捐了麼?捐了多少?”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很多世界著名的拉力車手也才扔了20歐,所以他選擇了和他們一樣。最終因爲我選擇把這筆錢投到了WRC Plus收看全程直播上,未能助力一把。但是最後好歹東歐老鄉還是籌到了善款,把網站堅持了下來。我笑Jani,如果沒有你的貢獻,以後咱們都得去WRC官網吃鱉。他回了個無奈的張學友給我。

  因爲Jani遠在英國,我們徹底沒有了當面切磋拉力技巧的機會。

  “塵埃四你買了麼?最近在打折哦。”我在微信上小窗彈了Jani。

  “買了。”

  “那遊戲可垃圾了,最多隻能當極品飛車玩。”

  “我也這麼覺得,但是總比沒有好。”

  “但是爲了開豐田的車我還是支持了官方遊戲一把。”

  “……”

  這是我和Jani最後一次對話。一個半月後,Jani最喜歡的拉力車手在WRC葡萄牙站獲得了個人首個生涯領獎臺,我淚流滿面。除了哭,我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方式去告訴已經遠去的Jani,你最愛的車手終於登臺了。直到現在,每場比賽結束我都會去想,這樣的結果我會怎麼和Jani討論呢?如果是你,你會怎樣去寫這篇稿呢,你又會提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觀點呢?

  韓寒的《飛馳人生》趕在人山人海的大年初一準時上映。這部電影完美地詮釋了韓寒對拉力賽無邊的愛,正如結局沈騰駕車飛向海天一色的夕陽一般,或許他想大家傳達了一個信號“我也願意爲了我所熱愛的事物付出一切”。影片中對拉力賽的還原程度超過百分之八十,在賽車,維修區搭建以及人員物料方面的還原度是百分之百。看到維修區和賽道中星羅棋佈的黃馬甲,還真是不小心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在90多分鐘的影片中,韓寒用一個很純粹的故事,把拉力賽的風土人情給各位在電影屏幕前正在吃爆米花圍觀的一家老小娓娓道來。“好酷”和“好危險”等感嘆詞不絕於耳,韓寒從作家開始就是一位滿分賽車傳教士,不斷在利用自己的影響力給大家傳達賽車正能量。不知道看過《飛馳人生》後,會有多少懵懂的少年開始摸索凹凸不平的方向盤,踏上屬於自己的賽車路——正如賽車動漫及電影《頭文字D》那樣。至少飛馳人生是真實系的賽車作品,比以往任何一部速度與激情都硬核得多,至於終點後面是懸崖這事兒,WRC今年揭幕戰蒙特卡洛也有類似的設置,諾伊維爾爲了追奧吉爾在Power Stage衝線時也有沈騰一般的表現。

  沈騰最後的起飛,是拉力賽車手,是韓寒絕不向對手妥協,堅持到底不服輸的象徵和口號——與現實中的拉力賽正好相反:如果跑到80公里每小時能贏,就絕對沒必要跑85公里。這也許就是電影和現實的區別,電影承載的內容往往可以更豐富、更具想象力。就像電影的結尾,賽車可以起飛,和飛機肩並肩,這在現實中是難以實現的。韓寒大概是在用最後的那個“起飛”去表達心中的熱愛吧,也替電影裏的張馳,把他心中的一腔熱血在那一刻全部釋放。

  電影的結尾給了一個開放式結局,姑且可以認爲張馳將自己的一切獻給他熱愛的賽車,甚至包括生命,包括韓寒拍電影把拉力賽獻給普羅大衆也是熱愛的一種,不過我覺得我的熱愛還是那種“長廂廝守”和“矢志不渝”。我突然想起了Jani,他曾經說過能夠一輩子一直啥也不幹就看拉力賽很幸福。如果駕駛室裏換作是Jani,會不會也和沈騰有着同樣的選擇呢?而坐在求贊助的賽車裏的是導演,是賽車手韓寒,又會是什麼結局呢?

  有些事情的結尾就如拉力賽的三百緊接坡後左六一般,永遠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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