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三年,胡惟庸案被進一次深挖,這一次扯出了太師李善長,吉安侯陸仲亨等人也被指責是胡惟庸的同謀。

陸仲亨接受審訊,承認了自己的罪狀,最後被處死,籍沒家財。事後朱元璋說:“朕每怪其居貴位有憂色。”

朱元璋這句話的意思,是陸仲亨已經貴爲侯爵,身份尊貴,衣食無憂,平時卻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這讓朱元璋感覺奇怪。現在查出陸仲亨是胡惟庸的同謀,原來他心懷鬼胎,難怪一直是那樣的表情。

陸仲亨是不是胡惟庸的同謀,我們這裏不做更多的討論,但他憂心忡忡,其實並不奇怪——在朱元璋手下做事,兇險重重,稍有不慎就會落入萬丈深淵。

說起來,陸仲亨還是朱元璋的同鄉,在元末的動盪中,他的家人全部死難,只留下十七歲的陸仲亨一個人。他投奔朱元璋的過程挺有戲劇性,他趴在荒草中間,懷裏揣着一升麥子,被朱元璋看見,對他招呼一聲“來!”

陸仲亨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跟隨了朱元璋,時間是在朱元璋渡江之前,從這個意義上說,陸仲亨的資格比常遇春還老,所以朱元璋曾經這樣評價他:“此我初起時腹心股肱也。”

早年間,朱元璋和馬皇后曾經收養了不少義子,陸仲亨卻不包括在內,原因可能是他的年紀比較大了,或者看起不夠勇武。

陸仲亨帶兵四處征戰,做過左翼統軍元帥、驃騎衛指揮使、贛州衛指揮使、江西行省平章、同知都督府事。洪武三年,陸仲亨被封爲吉安侯,年祿一千五百石。

這以後,陸仲亨也曾經幾次受到批評和責罰。比如他曾經被奪去侯爵和食祿,原因是他從陝西回南京時,違規使用了驛傳系統。朱元璋知道後非常不滿,批評他說:“大亂之後,民力凋弊,百姓們生活艱難,驛夫們耗盡家中的財力買馬,充當驛遞。如果公侯官吏都像你這樣隨便驅使百姓,他們還有活路嗎?”

於是陸仲亨被降爲指揮使,到代縣去捕寇,到洪武九年十月才恢復爵祿。

洪武十二年,陸仲亨跟隨湯和在臨清練兵,在軍中被捕,押回南京,隨後又被釋放。《實錄》中沒有說原因,大概和胡惟庸案有關。

洪武二十三年,朱元璋深挖胡惟庸一案,陸仲亨的家奴封貼木揭發他是胡惟庸的同夥。當年胡惟庸權勢顯赫,拉攏陸仲亨、費聚這些頭腦簡單的武將,與他們來往密切,經常在一起喝酒,屏退左右,祕密謀劃,按照胡惟庸的安排,陸仲亨等人在外面收買軍馬,培植親信。

除了陸仲亨,被株連處死的還有延安侯唐勝宗、平涼侯費聚、南雄侯趙庸、滎陽侯鄭遇春、宜春侯黃彬、河南侯陸聚等多人,都被歸入胡惟庸案,奪爵處死,抄沒家財。

後人對於胡惟庸案的看法不一,很難說被株連的陸仲亨有沒有被冤枉。也許,陸仲亨的頭腦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他早就預見到自己這些人的可悲下場,所以整天滿臉憂鬱,讓朱元璋看着不爽。

參閱《明史》等

於左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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