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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誘拐迴避型人格障礙的孩子、關於黃美英

 

 

 

 

 

 

金太妍慵懶地躺在牀上，飼養的一隻黑貴賓一隻銀貴賓趴在自己腳邊，一隻冷靜的發愣著，另一隻則是撕咬著衛生紙，後者偶爾用小爪子抓著前者的背，原本脾氣好的牠最後會被弟弟惹毛，反擊之後再一路從牀上追打到客廳。

 

金太妍無視兩隻兒子的行為，她抱著把自己的心偷走的貓咪，發出懶洋洋的呻吟聲，再蹭了蹭那隻貓，貓乖順的被她抱在懷裡，她喜歡被主人這麼抱著，也喜歡主人時不時摸她的背，把她捧在手心上，然後專注看著她的雙眼，從主人柔情似水的眼神中她能看見自己的身影。

 

「早安，我的小貓」

 

*

 

入秋的日子來臨，討厭夏天的金太妍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她一如往常地到位於巷弄裡不起眼的複合式咖啡廳“A9 cafe”上班。

 

“A9 cafe”由來自日本的五個大男孩開設，初期他們會在店裡表演，漂泊了一陣子以後決定回到自己的原生地。在七年前把A9讓渡給同窗好友林允兒，自己也就留在這裡工作。

 

A9佔滿了她青春，即使高中畢業和林允兒、崔秀英一行人分道揚鑣以後，只要有時間她就會回來這裡，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和她們暢聊高中的大小事。

 

她也是在這裡遇到那隻貓。

 

那天是個下雨令人鬱鬱寡歡的日子，那隻貓進來店裡時並不是她招呼的，那時候店裡的客人不算多，所以她坐在吧檯，看著那隻貓。

 

貓安靜的坐在靠窗位置，另一個服務生拿了菜單給她，她只是揮了揮手，距離有些遠，金太妍努力豎起自己的小白耳，才勉強聽見她點了什麼。

 

「不好意思，給我一杯冰美式咖啡和一塊紐約起司蛋糕」

 

貓的眼神看起來黯淡無光，嘴角扯著不太自然的公式微笑。

 

接下來好幾天，金太妍都能在自己有班的時候看見貓的蹤影，依然是坐在八桌靠窗的位置，一樣的冰美式咖啡，每一次都待上二至三個小時，有一小時半在閱讀，有一小時半在發呆。

 

趁著空班的時間，金太妍終於鼓起勇氣走向八號桌，一屁股就坐在那隻貓面前。面對突如其來的人影，貓是嚇了一跳，然後對著金太妍露出不解的表情。

 

「妳好，我叫金太妍，是這裡的服務生」

 

患有輕微迴避型人格障礙的金太妍願意跨出這一步和陌生人談話已經是最大的進步。

 

徐朱玄只是站在吧檯裡看著這不合理的戲碼，她心裡暗自竊喜，早在這位客人第一天進來A9時，出身臨牀心理學系的她已經預見了太妍姐姐的心理狀態。

 

姐姐喜歡的樣子，這位客人幾乎都有。

 

「嗯？」

 

貓不解地看著金太妍，這讓金太妍開始尷尬了，她很少和陌生人對話，當她主動自我介紹的時候，那羞澀感幾乎要把她壓回地心，她只能壓抑內心的不安，繼續對著那隻貓賣笑。

 

「我⋯那個、嗯⋯就是啊⋯哈」金太妍開始連話都說不清楚。

 

最後只能在尷尬的狀態下趕緊起身走開，心臟正在狂跳著，當那隻貓露出狐疑的表情時，她感到血液裡有一股躁動。

 

回到吧檯，發抖的雙手連馬克杯都拿不好，徐朱玄接過剛洗好的馬克杯，她拍了拍金太妍的肩膀，告訴她”沒事”。

 

下午五點十分，貓走了，徐朱玄在整理桌子時看見被壓在水杯底下的便利貼，徐朱玄看了一眼上頭寫的字之後，就把便利貼交給了金太妍。

 

「我叫黃美英」

 

金太妍用手機拍下了這張便利貼，再把它設定為主螢幕畫面。

 

「真的有一見鍾情這種事情發生嗎？」

 

當金太妍提出這個疑問時，林允兒笑了，她伸手摟住身旁的服務生徐朱玄，她笑著說「當然有啊，我對我們玄就是一見鍾情」

 

林允兒說，她一直以來都相信人在相遇的那一刻，只需要三秒鐘，就能看穿彼此的心意，接著走進彼此的心裡。

 

這讓喜歡以科學角度談事情的徐朱玄霎時變了臉，在還沒遇見林允兒以前，她根本沒想過談戀愛，就別說一見鍾情，更何況她當初非常反對女生愛女生、男生愛男生的這種事情，她甚至對這追求自己的林允兒撂下狠話，「我不是噁心的同性戀」林允兒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以後，受傷跑離的樣子她還記得。

 

林允兒不再打電話給她、不再樓下等她一起上學、不再買雙份起司蛋餅給她，甚至在學校遇見彼此時，林允兒只是冷漠的、毫無表情的經過她身邊。

 

林允兒什麼都好，就是經常耍嘴皮子這點讓徐朱玄很是無奈，收起笑臉的林允兒讓徐朱玄摸不著頭緒，那讓她害怕，覺得自己徹底失去林允兒。

 

「在討厭允兒以前，為什麼不試著瞭解她呢？」

 

同學的一句話讓她如當頭棒喝一般覺醒。是啊，為什麼她不試著瞭解林允兒呢？為什麼聽見她說”我喜歡妳”的時候噁心到想逃跑呢？難道女生和女生沒有交往的可能嗎？

 

她在認識同志這件事情下了很多功課，也思考林允兒對自己的感情以及種種呵護，也瞭解到為什麼自己會在林允兒離開後開始表現失常，連演講比賽都沒辦法參加，腦子裡閃過的都是林允兒像個傻子一樣對自己笑著，還有那一天被自己趕走傷心的樣子。

 

為什麼不給林允兒一個機會呢？被愛是幸福的，被林允兒愛更是幸福，不是嗎？是啊，為什麼不給她機會呢？

 

「允啊⋯」

 

原本想再次略過徐朱玄的林允兒，被一句”允啊”攔住了，她一直都很喜歡徐朱玄那樣喊自己。

 

「對不起⋯」徐朱玄低下頭，她不敢和林允兒對上眼，她沒有足夠勇氣能再一次面對林允兒遠離自己。

 

「嗯？」

 

向來最怕徐朱玄傷心難過的林允兒緊張的走到那人面前，她想伸出手捧起徐朱玄的臉，卻在最後一刻收手了，她不想再被說成是噁心的同性戀。

 

「我好想妳」咬著牙，也要對林允兒說出想念的話。

 

「欸？」

 

「對不起，我好想妳，對不起，妳回來好不好？」

 

徐朱玄雙手抱著林允兒的脖子，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著，林允兒好像能感受到徐朱玄的怦然心動，她不知道徐朱玄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子。

 

她輕輕推著徐朱玄的肩膀，看著徐朱玄哭得滿臉通紅的樣子簡直要心疼死了，她捧起徐朱玄的臉頰，輕柔的吻去眼淚，接著在嘴角的地方停下，她知道這是徐朱玄的初吻，她猶豫了。

 

徐朱玄感覺到林允兒的遲疑，她咬了咬下脣，勇敢的吻上林允兒。

 

想起過去的種種往事，徐朱玄對林允兒是滿滿抱歉，她很感謝林允兒願意回到自己身邊，而且一待就是七年，連自己到歐洲遊學那一年她也都在自己身邊，那樣的感覺很踏實、很幸福。

 

「我覺得我對美英也是一見鍾情吧？」金太妍坐在吧檯的高腳椅上，腳因為碰不到地而晃著。

 

「美英？跟人家很熟嗎？」林允兒哈哈大笑，下一秒就被女朋友用手肘攻擊腹部，她喫痛的喊著「妳謀殺親夫啊」然後又像個變態一樣蹭上徐朱玄。

 

看著允兒和朱玄的互動，太妍忍不住羨慕起來。

 

一連好幾天，名為黃美英的貓都沒有出現，金太妍只是嘆了口氣，面對空著的八號桌發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會在八號桌上放著”予約席”的牌子，不希望除了貓和自己以外的人坐在那裡，她喜歡那個位置，更喜歡那隻叫做黃美英的貓。

 

風鈴聲響起，金太妍回過神，發現那隻貓來了，她對自己揚起有些尷尬但略顯可愛的笑臉。

 

「嗨」不擅長和人說話的金太妍緊張到胃要開始痛了，她揮手的動作一樣尷尬，「今天一樣要冰美式嗎？」金太妍調整自己的呼吸，以免在點餐的時候出差錯。

 

黃美英搖搖頭，她看了用牛皮紙做的菜單，「給我一杯草莓歐蕾，謝謝」

 

太妍離開後，黃美英拿出自己的筆記型電腦，還有一份文件夾，太妍一邊做著飲料一邊看著黃美英認真的樣子，心底忍不住讚嘆起來。

 

等到公司企劃案寫完時，已經過了四個小時，她呼了一口氣，把電腦闔上，桌上那杯草莓歐蕾早已見底，她抬頭看向吧檯，金太妍正背對著自己整理咖啡機，突然想起了前陣子那孩子搭訕自己的樣子，是一陣莫名好笑，卻不那麼討人厭，所以才留下自己的名字給她，以為她會再更進一步表示，沒想到她還是這麼害羞的話都說不清楚。

 

「金太妍⋯是嗎？」

 

拎著公司包走到吧檯前，她的聲音讓金太妍冷不防的抖了一下。

 

「蛤？啊、是，我是太妍」

 

金太妍猛然轉身，看見黃美英笑得眼睛像月亮一樣，手上的攪拌湯匙差點掉在地上。

 

「草莓歐蕾很好喝」

 

「啊、哈哈、謝、謝、謝謝」金太妍一緊張除了話說不清楚以外還夾雜著口吃。

 

「這樣多少錢？」

 

「不、不用錢，我請客」金太妍連忙把黃美英拿著錢包的手推回去，表示自己剛領薪水，可以請她喝。

 

「這樣不好」

 

「我、我很好」

 

“噗嗤！”

 

林允兒和徐朱玄聽到金太妍的回答時，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笑聲，金太妍一臉疑惑的看向她們，又看了看對著自己笑的美英，「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她的表情看起來委屈極了。

 

「沒有，沒什麼」黃美英揮揮手，「我明天會再來的」

 

「不、不要啦」金太妍搖搖頭，她說她明天沒有班。

 

「妳沒有班跟我來這裡辦公、喝咖啡有衝突嗎？」

 

「沒⋯⋯⋯⋯」金太妍低下頭，她沒班的話就看不到黃美英，理所當然也不想要美英在她沒班的時候來店裡⋯。

 

「妳知道妳很可愛嗎？金太妍小朋友」

 

那一陣子，黃美英天天都去A9報到，她開始習慣金太妍的不擅長表達，也喜歡金太妍在自己辦公的時候看著自己，那是金太妍自己沒發覺的。

 

再來，黃美英大概快一週沒看見金太妍了。

 

主動向徐朱玄問起時，她才知道金太妍有迴避型人格障礙，這個禮拜到了認知行為治療的時間，早早跟允兒請了假。

 

美英很是失望，她不是對於太妍有心理疾病才失望，而是為了太妍不跟自己說，害得她在這裡等了一個禮拜都等不到人而失望，從允兒那裡得知太妍的心理治療診所後，美英向公司請了半天假，她開著車前往那間診所。

 

在等待的途中，黃美英搜尋了關於”迴避型人格障礙”的資料，才意會過來為什麼金太妍對著她說話會胡言亂語，又或者是突然的不開心，甚至看上有一些憂鬱。

 

迴避型人格障礙中有些患者會幻想與別人擁有完美、被愛和被別人接受的關係，不過他們覺得自己並不值得擁有這些，所以不主動去追求。只有在確信不會被拒絕的情況下才願意與人建立關係，並只關注自己的缺點，經常貶低自我。

 

那孩子很好，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好在哪裡，她和別人不一樣，擁有吸引她的特質，想到這裡，黃美英不免心疼起這個剛認識不到幾週的孩子，。

 

剛結束CBT治療的金太妍走出診所，她有些疲憊，對她來說棉被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危險。

 

「金太妍！」

 

當她聽見貓的聲音時是驚訝的，當她急著想搜尋貓的身影時，胸口已經被一個人影撞上。

 

「美、美英？」

 

呃、她還不確定兩個人的關係是否走到了可以擁抱的階段。

 

「我去了A9沒看見妳，店長說妳在這裡」美英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金太妍的身體一陣酥麻。

 

「啊、嗯，我每個月有一週要來這裡治療」她尷尬地抓抓頭。

 

車上的空氣有些曖昧，黃美英繞過副駕駛座，在替金太妍扣上安全帶的時候，那孩子的氣息打在自己脖子上，如果再近一點，她恐怕會做出連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金太妍看著漸漸靠近自己的貓，腦袋裡閃過一百種念頭，心臟就像是剛運動完那樣狂跳著，在黃美英替自己扣好安全帶後，太妍纔回神。

 

「謝謝」

 

「給我妳的手機號碼吧」

 

黃美英將自己的手機解鎖後丟給了金太妍，在感情裡她是一個佔有慾很強、驕傲的獅子，她不容許金太妍拒絕她，即使她們目前只是”不熟的朋友”關係。

 

金太妍在鍵盤上敲打了幾個數字後，一直在思考聯絡人姓名要寫上什麼，她想了一下後，設定完聯絡人資料就把手機還給黃美英。

 

這是黃美英第一次帶陌生人回自己的家，她用黑色橡皮圈將自己的頭髮紮成好看的馬尾，接著打開冰箱看了一下，「妳喝酒還是果汁？」她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金太妍，身為”酒精垃圾”的金太妍選了果汁，黃美英則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波爾多白酒。

 

美英拉過了放在沙發邊的毛毯，蓋上了自己和太妍，她挪了挪身體，將頭靠在太妍的肩膀上，這讓金太妍感到緊張，她幾乎沒辦法思考電視螢幕上撥放的是哪種電影，明明喝著葡萄汁的她卻覺得像是喝了好幾瓶葡萄酒，正要將理智重新趕回腦袋時，又聽見電視上出現女歡女愛的呻吟聲，金太妍要崩潰了，她辛苦建立出來的一道牆要被這隻壞貓給摧毀了。

 

太妍嚥下口水，她微微轉頭看向黃美英，感受到金太妍的動作，黃美英才離開她的肩膀，帶著略顯疑惑的表情看著金太妍。

 

「美、美英，我、」

 

太妍的眼中被染上一層水霧，在那層水霧中黃美英能清楚看見字的身影，黃美英給金太妍現在的狀態起了一個名字－”慾望”。

 

美英笑了笑，她喝下最後一口波爾多，接著扯過金太妍的衣領，強硬地把波爾多灌入金太妍的口中，在脣與酒中，金太妍徹底迷失自我。

 

在兩人赤裸著身體躍上雲端之際，金太妍才知道自己和那隻貓做了什麼，她們相擁著，貓在自己身上烙印一個又一個牙印，自己則是在貓身上做下一塊又一塊紫紅色的記號。又過了一陣子，貓趴在自己身上大口喘氣著，金太妍從沒做過這種事情，面對貓趴在自己身上無疑又是一次誘惑，但她實在沒有力氣再來一次。

 

「太妍吶，很喜歡妳呢」在昏睡過去的金太妍耳邊落下這句話後，貓便往對方懷裡蹭了蹭，找到一個最舒服的位置躺著，吸吮著太妍胸前的肌膚，直到自己也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黃美英正躺在自己懷中，規律的呼吸聲讓金太妍感到安心，她看著自己身上的印子，立刻想起昨晚的場景，她幾乎要燒紅了臉。

 

「起牀了？」感受到金太妍的躁動，黃美英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不同於昨晚自大的金太妍，在牀上渾身銳氣的金太妍此刻就像是洩了氣的氣球，黃美英感到滿意的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稚嫩臉頰，「早安，太妍」這句早安再次讓金太妍的理智線斷掉。

 

她低頭親吻著那隻貓，棉被再次蓋過自己和她，金太妍以往沒有喫早餐的習慣，但現在有了。

 

「今天還要去診所嗎？」

 

黃美英穿上衣服，把襯衫的釦子釦到最上層，金太妍昨晚是第一次，但種吻痕的技巧就像是老手一樣，如果不釦起來，去到公司她要怎麼面對同事。

 

太妍搖搖頭，這個月的認知行為治療已經告一段落。

 

「太妍吶」黃美英轉過身，坐在書桌上，她勾了勾食指。

 

像隻收到指令的小狗一樣，金太妍快速移動到黃美英面前，黃美英則是用自己的雙腿勾住了太妍的身體，讓她能再靠近自己一點。

 

「妳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美英媚笑，紅色脣膏在她白皙的膚色下顯得更像一隻極盡誘惑的貓。

 

「妳不在乎我有病嗎？」她是很想答應，可是、她沒有那個勇氣答應，她不知道黃美英能不能容忍自己的缺陷，更不知道黃美英是不是隻是玩玩的。

 

聽見太妍說自己”有病”時，黃美英是不開心的，她先是皺眉，然後勾住金太妍的脖子，她長嘆了一口氣，「太妍，我不喜歡妳這麼說，每個人都不是完美的，我也是，如果妳有好好看醫生，那麼妳就會知道迴避型人格可以透過患者的努力和行為治療下獲得很大的改善，所以這個不構成我們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她抬頭在那個孩子嘴脣上留下一吻，代表著她的堅定。

 

「我喜歡妳，真的好喜歡妳」受到黃美英的鼓舞，金太妍在這一刻是解放自己，不停的向黃美英傾訴自己的喜歡，「可是，我還不夠瞭解妳……」想到這裡，金太妍又開始擔心了，擔心自己會因為不夠瞭解黃美英而失去黃美英，她是一個容易想很多的雙魚座，她扁起嘴，有些委屈地看著黃美英。

 

「傻瓜，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瞭解彼此」美英摸摸那孩子的頭，「妳今天沒班，可以待到我回來嗎？我會順便打一把鑰匙給妳」

 

「是的，女朋友大人」

 

聽見金太妍給自己的稱呼，黃美英笑得開心，再次吻上了那個孩子。

 

*

 

金太妍慵懶地躺在牀上，飼養的一隻黑貴賓一隻銀貴賓趴在自己腳邊，一隻冷靜的發愣著，另一隻則是撕咬著衛生紙，後者偶爾用小爪子抓著前者的背，原本脾氣好的牠最後會被弟弟惹毛，反擊之後再一路從牀上追打到客廳。

 

金太妍無視兩隻兒子的行為，她抱著把自己的心偷走的貓咪，發出懶洋洋的呻吟聲，再蹭了蹭那隻貓，貓乖順的被她抱在懷裡，她喜歡被主人這麼抱著，也喜歡主人時不時摸她的背，把她捧在手心上，然後專注看著她的雙眼，從主人柔情似水的眼神中她能看見自己的身影。

 

「早安，我的小貓」

 

 

 

 

金太妍是個賊，

悄悄偷走自己的心的賊。

 

黃美英是隻貓，

在渾沌黑暗的角落裡叼走自己的心。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