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都別說,先看看老沈情書水平,到底有多深厚——

「求你將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記,帶在你臂上如戳記。」我念誦著《雅歌》來希望你,我的好人。

你的眼睛還沒掉轉來望我,只起了一個勢,我早驚亂得同一隻聽到彈弓弦子響中的小雀了。我是這樣怕與你靈魂接觸,因為你太美麗了的緣故。

但這隻小雀它願意常常在弓弦響聲下驚驚惶惶亂竄,從驚亂中它已找到更多的舒適快活了。

在青玉色的中天里,那些閃閃爍爍的星群,有你的眼睛存在:因你的眼睛也正是這樣閃爍不定,且不要風吹。

在山谷中的溪澗里,那些清瑩透明的出山泉,也有你的眼睛存在:你眼睛我記著比這水還清瑩透明,流動不止。

我僥倖又見到你一度微笑了,是在那晚風為散放的盆蓮旁邊。這笑里有清香,我一點都不奇怪,本來你笑時是有種比清香還能沁人心脾的東西!

甚至不需要逐字逐句地去讀,滿篇的情意就自己跑出來了。

沈從文能追求到張兆和,靠的就是情書和堅持。

事情從1929年9月開始

沈從文進入西南聯大,以小學文憑,當了大學教授。儘管有足夠的文學底蘊,但是他才剛上講台,就搞砸了第一堂課——他怯場了。

下面的滿滿當當的聽課學生里,就坐著張兆和。

張兆和,是江蘇巡撫、兩廣總督張樹聲的曾孫女,在當時的蘇州城,張家的四個女兒堪稱多才多藝的名門閨秀,流傳著「張家四姐妹為蘇州城四朵奇葩」之說,所以張兆和追求者眾多。

這些追求者里,多了一個沈從文。

(從左到右依次為,沈從文、巴金、張兆和)

情書從1929年12月開始

僅僅過了半年時間,沈從文從第一封情書開始,在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情況下,足足寫了幾百封,雪花一樣往張兆和那邊送去。

他說,

「你不會像帝皇,一個月亮可不是這樣的,一個月亮不拘聽到任何人讚美,不拘這讚美如何不得體,如何不恰當,它不拒絕這些從心中湧出的吶喊,你是我的月亮,你能聽一個並不十分聰明的人,用各樣聲音,各樣言語,向你說出各樣的感想,而這感想卻因為你的存在,如一個光明,照耀到我的生活里而起的。」

張兆和這樣的年輕女子,首先當然是對此不勝其煩。

她找到當時的校長,也就是胡適,對他說明了自己的困境,同時抱了一大攤情書給胡適送過去。

胡適的回答是,你倆挺合適的啊,我要去找你爹,給沈從文做媒!

張兆和立馬反對,二人聊了很久。事後胡適寫信給沈從文,委婉說明了張兆和對他的態度。

老沈的反應是:「一定是我努力的還不夠!」

然後更緊勤快地寫情書,普通人幾輩子的情話,沈從文只用了幾個月的功夫,就說了個遍。

轉折從1930年7月開始

因為在兩個月以前,胡適辭去了校長一職,其他人對沈從文只有小學文憑的意見,沒人能壓住了。

在離開學校以前,沈從文寫了一封情書,希望能了結對張兆和的感情。

這封情書,長達六頁。終於,張兆和的內心受到了觸動,她的日記里寫著:

「不管他的熱情是真摯的,還是用文字裝點的,我總像是我自己做錯了一件什麼事因而陷他人於不幸中的難過。但他這不顧一切的愛,卻深深地感動了我,在我離開這世界以前,在我心靈有一天知覺的時候,我總會記著,記著這世上有一個人,他為了我把生活的均衡失去,他為了我,捨棄了安定的生活而去在傷心中刻苦自己。」

而當時的張兆和已經畢業,回了蘇州。

老沈也美滋滋地跟到了蘇州,連著七天泡在張家。這期間,張兆和接受了沈從文的感情。

塵埃落定

沈從文回到了青島,寫信委託張家二姐,去詢問張兆和父親,有關婚事的問題。

幾天後,他接到一封電報。電報是張兆和發來的,只有一個字——

……

1933年9月9日,沈從文與張兆和在北平的中央公園舉行了婚禮。


推薦閱讀: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