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ck or treat - 04

「你不來玩嗎，好嘛、好嘛，克威斯，來玩啦！」

又來了，又是那個表情！

克威斯試圖別過臉，想要忽略掉葛雷那雙閃亮到不行的湛藍色眼睛，可是不管他將臉轉到哪裡，葛雷總是會跟著過來，然後又不停地問著他。

「你要是這麼想要玩的話，你自己去玩就好了啊！」克威斯皺起眉頭。

忍耐、他要忍耐，開什麼玩笑，叫一個堂堂的魔王去玩那個、那個──「咬蘋果」！

「欸……」葛雷用眼神詢問。

「我不要。」克威斯堅定地拒絕。

於是乎，葛雷一個人走向參賽的場地，不過，在他踏進比賽的場地之前，竟然還拋下了一句：「那，克威斯你記得要幫我加油喔！」

「鬼才要！」克威斯小聲地抱怨著。

所謂的「咬蘋果」，就是參賽者得試圖僅用嘴咬住在水上漂浮的蘋果。

「預備、開始！」

站在一旁擔任裁判的男人一聲令下，只見一群人急忙將臉貼進那飄在水上的蘋果，不一會兒，所有人的臉上都沾滿了水，可那蘋果卻一點也沒有被任何一個人叼起過。

看著已經半邊蘋果貼在嘴邊的葛雷，克威斯忽然興起一陣惡作劇的念頭。只見他伸出右手食指，像是在彈塵一般，輕輕地揮動著。

那漂浮在水上的蘋果像是被什麼東西點了一下，逐漸漂離葛雷的嘴邊。

葛雷抬起頭，對上遠處的克威斯，眼中是滿滿的疑惑，但克威斯卻像是什麼事情也不知情般地聳了聳肩。

就在克威斯重新將視線轉回葛雷那邊時，葛雷已經叼著艷紅的蘋果，在裁判的陪同之下，接下了今年的冠軍之名。

而站在台下的克威斯，看著台上露出開心的笑容，還朝著自己比耶的葛雷，不知道為什麼，克威斯總覺得，站在台上的那人，跟自己的距離真的很遠。

不是因為對方是人類，而自己是魔族，他從不認為種族的界線對於往來有什麼好限制的，更不會因為勇者或是魔王這種可笑的理由。雖然外界的人總會對這樣的事情感到在意、或者是反感，但是，他可不是那種人。

讓他覺得距離遙遠的，是那張笑容。

葛雷的那張笑容並不討厭，相反地，還會讓他覺得很舒服、感覺沒有壓力，這或許是因為，葛雷總是用著那毫無心機、甚至是幾近天真的燦笑面對著他，看著那笑容的感覺，就像是自己被解脫了吧？

要說從什麼解脫──或許是，從人們眼光之中解脫。如果當初夏達耶並不在乎魔王與勇者這樣的界線的話，或許今天他就不會變成那樣了吧？

看著葛雷，總覺得如果是他的話，這條界線，一定會淡到連痕跡都看不出來了吧？

「克威斯，你也嚐嚐吧？」

「唔！」

甜郁的香氣竄進了克威斯的嘴裡，除了那甜膩的奶油味外還有著蘋果的淡淡香氣。

不過，除了味覺之外，竟然還有著柔軟的觸覺……

「你、你在幹什麼啊！」

克威斯推開葛雷，直到剛才克威斯才察覺到葛雷對他做了什麼。

嘴裡不只有太妃糖跟蘋果的味道，嘴唇上還留有那像是惡作劇般，柔軟的棉花糖觸感。

「當然是親克威斯你囉。」葛雷笑盈盈地說著，像是毫不在意他剛才自己做了什麼一般，「誰叫我不管怎麼叫大哥你都沒反應啊。」

葛雷無辜地說著。

不知道是不是克威斯眼花，他好像看到葛雷的臉上閃過一絲得逞的表情。

「那也不必親我吧！」克威斯抗議著。嘴裡留著的太妃糖的味道像是在提醒他剛剛被葛雷親吻的事實。

葛雷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

「這個給克威斯你吃吧，是我剛才得到的。」葛雷遞上了那顆被咬了一口的太妃糖蘋果，「如果要不是剛才那顆蘋果突然飄遠了，要不然我會更快咬到呢。」

葛雷對著克威斯眨眨眼。

克威斯面無表情地回望著，然後默默啃起手上的那顆太妃糖蘋果。

──早就知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