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東晉初年的眾多大人物一樣,祖逖也出身於著名的士族-范陽祖氏,南北朝後期的祖珽、祖沖之都出自於這一家族。祖逖父親早逝,依靠幾位兄長撫養長大,年少時不愛讀書,輕視財物,常任俠使氣,縱橫鄉里。有年秋天奉兄長之命前往家族下屬農莊收租,到了地頭一看,發現由於當年乾旱收成不好,農民過的很艱辛,於是當著眾人的面燒毀債券,空手返回家中,由此受到鄉里推重。成年後祖逖應朝廷徵召做過地方官員,「聞雞起舞」的故事就發生在他做司州地方官員時。

公元311年「永嘉之亂」後,祖逖率親族鄉黨數百家南下,避亂於淮泗(現在的皖北一帶)。兩年後,被司馬睿征為徐州刺史,後轉任司馬睿的高級軍事參謀,率兵駐紮在鎮江,此時尚未被俘的晉愍帝命令司馬睿帶兵北上勤王,但懷有私心的司馬睿正在經營江南地區,根本無意北上。 心懷故土的祖逖一心收復失地,於是向司馬睿建言道:「晉室之亂,並不是皇帝無道,百姓造反,而是藩王爭權,自相殘殺,給了夷狄可乘之機。如今北地百姓備受蹂躪,都有奮起反擊之志。大王如能命將出師,讓祖逖等人為統領,江北豪傑必定會望風響應,淪亡人士也會歡欣鼓舞。如此,也許可以申雪國恥。」司馬睿雖不願北伐,卻也不便公開反對,於是任命祖逖為奮威將軍、豫州刺史,但卻只撥予千人糧餉、三千匹布帛,讓他自募戰士,製造兵器。

公元313年八月,夏末秋初的時候,祖逖決定帶著隨同自己一起流落江南的數百親黨部曲踏上北上勤王之路。經過長江時,望著日夜奔騰東流到海不復回的滾滾長江水,想起正被異族蹂躪的故國河山,祖逖心潮澎湃怒拍船槳發誓道:「此去如不能收復中原,掃清敵寇,我將如長江之水,一去不返」。這就是有名的「中流擊楫」,老天作證,祖逖之後再沒有返回江南,直到死去。過江後祖逖沒有直奔前線,而是去了我的老家淮陰,說明一下,不是是去拜訪我的。此後幾年裡史書上再無祖逖的任何信息,個人猜測這期間祖逖肯定是招兵買馬,鍛造兵器,聯絡北方豪傑為北伐做準備。祖逖再次出現在史書中已是四年後的公元317年,這時祖逖在友軍的協助下攻取了皖北重鎮譙城(亳州),此後三年東征西討,到公元320年時已基本收復黃河以南的中原地區,但之後祖逖再不能前進一步,只能勒馬黃河南岸與匈奴大將石勒隔河相望。

究其原因我個人分析有三:第一,祖逖北伐的幾年裡東晉政府並沒有給過他實質性的支持,攻取河南後,司馬睿擔心他會像王敦一樣擁兵自重,已有疑忌之心,安排尚書僕射(國務院第一副總理)戴淵坐鎮合肥,名為後援,實同監視。同時司馬睿與王氏家族的鬥爭愈演愈烈,他卻無法參與調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國家內耗卻無能為力,這些都讓他對現實極其失望。

第二,祖逖時年已五十四歲,在當時已屬於老年人,老年人當然銳氣盡失,同時數年的戎馬生涯肯定也給他帶來巨大的生理創傷,所以寧保不爭。

第三,對手石勒太強大。石勒是奴隸出身,也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由奴隸干到皇帝的人。石勒雖然服務於匈奴政權,但他卻是羯族人,不僅是個天生的軍事強人,而且也是個優秀的政治家。當時的匈奴前趙政權已分崩離析,石勒是最有希望接過匈奴政權開創自己基業的人。所以他的主要目標都在黃河以北,祖逖只是他的次要對手,因此針對河南的軍事主要著重於防禦而不是攻擊,這也是祖逖能順利收復河南的原因之一。

至於石勒的能力到底有多強大,在十年後身為皇帝的石勒某次與大臣們吹牛中可見一斑,當時石勒問道:朕的能力與之前皇帝相比怎麼樣呢?

大臣們說道:陛下您英明神武,籌略超過漢高祖劉邦,武略強過魏武帝曹操,三皇五帝以來沒有人能比您更牛。軒轅皇帝估計還比您差點!石勒當然知道大臣們是在拍馬屁,所以笑著說:"人有自知之明,我如果遇到漢高祖那樣的皇帝,只能像韓信、英布那樣為他攻城略地。如果遇到光武帝劉秀,我會跟他一爭天下,鹿死誰手尚不一定。大丈夫行事當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不能學曹操、司馬懿那樣欺負孤兒寡婦奪取天下。我的能力大概在漢高祖劉邦和劉秀之間吧"群臣皆稱萬歲。

祖逖與石勒軍事對決期間,雙方由大打出手到小規模的游擊戰,相互都沒有沾到便宜,彼此倒有惺惺相惜之意。由於上一年冬天西伯利亞寒潮席捲石勒所在的華北平原,導致了北方農業減產,糧食欠收,石勒因軍隊缺糧無法發起進攻,因此休書與祖逖建議雙方停戰,為表誠意,石勒還專門派人前往河北把祖逖父祖的墳墓修葺一新,並指定安排兩戶人家專門護墓。然後再次給祖逖寫信,說和平難得友誼萬歲,咱們兩國之間不如建立外交聯繫、搞點邊境市場經濟什麼的,總比天天打仗要好。祖逖沒回信,但卻開放了邊境貿易。

後來祖逖手下的裨將陳金毛叛逃到了石勒那裡。石勒把他斬了,人頭送還給了祖逖,說我跟將軍您一樣,都十分痛恨對國家和組織不忠的人。祖逖對石勒表示了感謝,並就當時的天下大勢交換了看法,雙方達成一致的認為打了這麼多年仗,黃河兩岸的老百姓都需要休養生息。於是此後但凡後石勒一方有叛逃來投的,祖逖都不接受,兩國邊境之間出現了一段難得的平靜時期。

祖逖身邊有個自小相隨的羯族胡人王安,此時也在河南,祖逖把他叫來說道:「你和石勒同屬一個種族,我覺得石勒這個人是個有能力的人,你如果跟著他以後說不定會出人頭地,跟著我只能永遠做個僕人。再說我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去吧,投奔你的親族謀個好前程吧。」 讓人結清王安的工資,並額外贊助了一筆錢把王安送到了河北。王安投奔石勒後,由於勇武有才幹,屢立戰功,做到了左衛將軍這樣的高級近衛軍官。後來祖逖家族近百人由於受到祖逖的弟弟祖約牽連,石勒準備將這些人全部誅殺,其中就有祖逖的兒子。王安感嘆說:「當年祖公待我不薄,我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如今我怎麼能讓他斷後呢!」 於是買通劊子手,偷偷的救下了祖逖的兒子。

祖逖憂慮成疾的那一年,天上有妖星出現,按二十八宿劃分處於河南位置,當時有名的術士陳訓占卜說「今年九月,祖豫州當死」。九月,壯志未酬的祖逖死於雍丘(杞縣),時年五十六歲。


公元313年夏秋之時,祖逖帶著隨自己流落江南的數百親黨部曲踏上了北上中原之路。過長江時望著奔騰不息的江水,想起正被胡人蹂躪的故國河山,祖逖心潮澎湃怒拍船槳,發誓道:此去若不能復中原故土,掃清敵寇,吾將如長江之水,一去不返。這便是中流擊楫的豪情,老天做證,祖逖之後再未踏足江南,直至老死。

公元317年祖逖羽翼漸豐,寶劍出鞘,在當地漢人豪強的協助下攻下了皖北重鎮譙城(今安徽亳州)。此後三年間祖逖東征西討,基本收復了黃河以南的中原故土,但之後祖逖的兵鋒已被前趙大將石勒所阻,再無力前進一步,雙方隔河相望。

石勒與祖逖的爭鋒從大打出手到小規模的游擊戰相互都未佔到什麼便宜,彼此間到有了英雄相惜之意。北方寒潮肆虐,華北平原受災嚴重,牛羊凍死無算,糧食欠收,石勒休書與祖逖相約停戰,為表誠意石勒還專門派人赴河北俢葺祖氏墳塋,隨之再寫信於祖逖倡息兵革,開邊貿互市,祖逖雖未回信,卻也開放了邊境貿易 。

後來祖逖的裨將陳金毛叛逃到了石勒那裡,石勒把人斬了,首級送與逖,並說吾與將軍相通,最是痛恨於國家不忠之人,。祖逖亦贊同。之後雙方約定不收容叛降之人,休戰養民,自此邊境間實現了難得的和平境像。

祖逖身邊有一羯族僕人王安,祖逖贈金與他,送於河北石勒處,後官至左衛將軍,祖逖弟祖約叛晉降石勒,勒欲誅殺祖氏族人百口,王安念當年祖逖之恩,買通了劊子手,偷偷的救下了祖逖的兒子,為祖氏留下了血脈。

太興四年(321年)56歲的祖逖終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一世英雄終究壯志難酬,病卒於雍丘,北伐事業也至此功敗垂成。


推薦閱讀: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