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9-24

专访◎记者杨媛婷 摄影◎记者罗沛德

为什么要用琵琶创作跨界音乐?琵琶演奏家钟玉凤的首张创作专辑《摆》,日前才发行就登上欧洲世界音乐榜前五名,她毫不迟疑地回答说:「实在厌倦天天不是弹奏《霸王卸甲》,就是《春江花月夜》的模式,琵琶乐手不应该只是活体音乐样本,却失去艺术最珍贵的新创性。」钟玉凤跨界路一走14年,让琵琶走出传统,唱出当代新声。

钟玉凤过去接受的是国乐交响化的学院训练,让传统音乐透过西方交响的编制再现,高度分工的演出再难凸显每位乐手的特性,日复一日弹奏古调更让她心中有了无数困惑:「凝视著这些古调的乐谱时,难道乐手只是一个被使用来重现传统的工具吗?我认为音乐的完成不该只有弹奏,更该有创作。」钟玉凤认为艺术应该充满「发现」与「创造」,甚至不该只是能够发出团样乐声的工具,应该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我觉得自己一定是错过什么,我该把它给找回来,即使失败了也没关系。」

站上国际舞台 找回琵琶呼吸

钟玉凤毅然走出传统演出的舒适圈,2004年和林生祥共组「生祥与瓦窑坑3」乐团,合作《临暗》专辑,后来又受德国钢琴家马瑟斯.弗雷(Matthias Frey)邀请参与「音乐越界计划」,和蒙古、埃及、以色列、印度、德、瑞等来自9个不同国家音乐人合作,在交流的过程里,钟玉凤深刻感受到传统音乐转译的重要性,也感受到即兴的魅力,「和外国音乐家们同台竞演时,台下的欧洲观众很熟悉小提琴、钢琴,甚至某些民族乐器,但他们不一定能理解琵琶乐音里的线条与细致的呼吸,甚至会有某种东方主义式的想像,如果不想让琵琶成为别人想像的模样,要让琵琶可以和别的乐种有交流对话,更重要的是拉近大众与琵琶的距离,用创作拿回诠释权非常重要。」2006年开始发表创作的钟玉凤,写琵琶乐章、更用琵琶和国际乐人对话激荡,最后集结这段精采对话而成《摆》,这张专辑她从传统流放,从混沌里摆荡,让琵琶唱出新世代的歌声,每首与不同乐种唱和的乐章,都是文化交流激荡的轨迹。

钟玉凤在相对保守的国乐界承受著相当压力,但就如中国琵琶音乐家吴蛮赴美才开启跨界路,钟玉凤的跨界路同样也是在欧洲始大发光与热,同样的理由都来自「保守的干扰最少」,让有著胡文化血统的琵琶真正解放,可以即兴,可以和蓝调、爵士、西方古典开始对话,这些对话的成果被欧洲音乐工业归类为世界音乐,「『世界音乐』貌似是个混沌不清的字眼,但也意味我们想透过音乐来找寻不同民族的共同语言,用音乐来找寻每个民族的最大公约数。」

「民族音乐都是每个民族世代传承后的美学记忆,每个音阶、拍子都蕴含不同民族的背景与文化,」钟玉凤认为如蒙古民族长期游牧狩猎,音乐便隐隐蕴含骏马在草原奔腾的律动,和汉人传统的琵琶常用韵律不同,在跨界合作里,钟玉凤得试图进入蒙古音乐语言的传统,蒙古乐师同样也要理解那烟雨江南的丝竹律音,在音乐里文化藩篱从来不曾存在,如果真有大同世界,那款语言想必就是音乐。

  • 琵琶乐手钟玉凤突破传统国乐成规,和蓝调、爵士、西方古典对话。
(大大树音乐图像提供)

    琵琶乐手钟玉凤突破传统国乐成规,和蓝调、爵士、西方古典对话。 (大大树音乐图像提供)

  • 琵琶乐手钟玉凤走出传统国乐框架,与中外不同音乐类行对话,走出琵琶新声。(记者罗沛德摄)

    琵琶乐手钟玉凤走出传统国乐框架,与中外不同音乐类行对话,走出琵琶新声。(记者罗沛德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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